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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大家一起不痛快
所以现在，她算计着应该有的位置，在空间里面左转右转，走到了一个位置停下来出来，果然是已经进入到了菊园里面。而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遮挡物，但是的确是一个盲点。
也不管外面的初影是在想什么呢，上官晚昭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终于挪到了那窗户的旁边。看见了窗户，上官晚昭按耐下了自己想要试试看捅破窗户纸的想法，老老实实的伏在了窗户的旁边，确定了里面的人的确是上官家的哥俩儿之后，才借着月色躲在了窗户的旁边。
正逢夏日，窗户却违和的关紧了，显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觉得有些困意，却还是提着精神趴在了窗边。窗边种着低矮的松树，若是个成年人定然是藏不住身形的，但是却难不住上官晚昭。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的，上官晚昭的身体就缩成了小孩的大小，巧妙的隐藏在了那松树旁边。这身子的柔韧性十分不错，她早就知道。
更是在这几年里好好的训练过，所以现在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上官晚昭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景象，却能清楚的听见里面有人在不停的踱步，听落地的声响，应当是上官兰。上官兰虽然体型壮硕，但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所以脚步声反而要比上官菊轻一些。只是现在伴随着有些焦灼的呼吸声，显然是因为什么事情扰了心神的。
上官晚昭小心的收敛着呼吸，耳朵小心的贴近了窗户想要听听看那两个人之后会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多久，房间里都是只有上官兰踱步和呼吸的声音，这样的沉默让上官晚昭觉得有些焦灼。
她觉得不耐烦，小心的凑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正巧看见了窗户上一个影子停了下来，冲着那边的影子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老四，你不会是因为那两个丫头是老二的，所以下不了手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上官菊的声音，沉静而干脆，“连他我都下得去手，怎么会对两个丫头下不去手。”
本来都已经有了要走的心思了，可是听见了这两句之后，上官晚昭反而也有了兴趣了。不出声的依旧等着，那两个人没有让她失望，在这个时候仿佛终于开了话匣子，开始说话了，“若是行不通，直接把老二的那丫头……”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不过想也能想到是打算对自己干什么。上官晚昭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还真是能下得去手，然后就听见了上官菊的声音，“现在留着她还有用。”
上官晚昭在记忆里好一番搜寻，才确认了的确是这个叔叔，在和父亲喝酒聊天的时候把自己抱上膝头，给自己买好吃的点心。也是这个叔叔，在新年的时候给自己买糖葫芦，在自己被责怪的时候出来求情。
……这地方还真是亲情单薄。
上官兰的声音里面却多有不满，“那信报是确认了的？”
“确认了。封王前就已经有了消息传回宫里，是知道了才给的封地，皇位是不用想了。”上官菊分明是最小的，声音里却要比上官菊更沉稳。
“这一辈子就离不开轮椅了？子嗣上也没有指望了？”上官兰听起来十分不相信的样子。
又是沉默了半晌，显然是确认过了，上官兰的声音里也没有了刚刚的不满，“这…这…难不成还让四丫头去吗？”
“自然。”和上官兰似乎是疼惜紫黛而担忧的声音不同，上官菊的声音十分坚定，“如此还封了王给了封地，可见盛宠。没有子嗣更好，四儿嫁过去了，以后这天下，便是上官家的了。”
上官晚昭听着就觉得心猛地一沉，所以是这个打算么，居然连一个这样的人都不放过？上官菊的野心也真是路人皆知，既然能这么坦荡荡的说给上官兰听，那显然是不是个秘密了。就是不知道刚刚说过的解决了的人，可是她的父亲，已经消失了很久的上官竹呢？
“那大丫头和清儿呢？”上官兰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问，不同于刚刚的咄咄逼人，现在听起来多少有一些犹豫。
“三哥你舍不得清儿了？”上官菊开口，反问的一句倒是有和刚刚那一句下不去手针锋相对的意思，“若是不成，也要有退路。五皇子有野心，二皇子有民心，即便是三皇子不成，也至少还能保证圣宠。”
她又安静的听了一会儿，两人却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了。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却不知道踩动了什么，暗自咬牙，身形一隐。
几乎是她隐去身形的同时，上官兰已经拔剑出鞘，却发现了屋后什么人都没有。他分明是听见了声音的，没有人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躲得悄无声息，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他皱眉，却听见身后的上官菊问了一句。
又看了一眼才关上了窗户，上官兰回头来回应，“大概是我听错了。”半晌，屋内才没了人影和烛火的影子。
上官晚昭一直到快摸到了正厅才显出身形来，抻了个懒腰恢复了身形从刚刚就已经看好了的小路往回走，脑子里想着今天晚上知道的消息。这时候的心思却又莫名的转到了今日在城门口看见的男子身上，苏策也是着急的模样，就是不知道，他的伤好的如何呢？
等到一直快要摸回了莲园，上官晚昭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初影似乎还被自己留在菊园的门外。不过也没有多担心，能这么轻易的溜进上官家的人，她也不需要担心。
梦里梦见了那眼角带痣的男子伤重不治的上官晚昭一醒来就觉得心情不好，就算是一直被温昭哄着也没有改善。原本昨天还打算今天接着收拾收拾屋子，不要惹太多事的上官晚昭毫不犹豫的改了主意。
她不开心的时候也一定要让别人跟着一起不开心才好。
拒绝了宇文雅妤给的新衣服，上官晚昭找莲华要来了几件自己离开之前的旧衣服。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很受宠了，衣服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后来有一年的闭关时间，不过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关注衣服上的问题。好在这两年她长得不多，而且那时候的衣服也都有些肥大，她穿在身上还是可以看的。
也拒绝了戴上好看的头饰的提议，上官晚昭穿好了衣服之后照着镜子看了一圈，还是灰扑扑的样子，于是满意的准备出门去了。既然拿来的纱裙是那个模样，她还不如就穿些能让人也觉得不舒坦的衣服，要不痛快大家一起来。
温昭看着早上被自己叫起来的姐姐一直都是心情不好的样子，现在更是一脸不悦的准备出门。却又硬生生的把脚收了回来，看着她把她拉到了近前，“昨天送来的衣服呢？”温昭的身上还穿着之前的旧衣裳。
“被满堂收起来了啊。”温昭无辜的眨着眼睛。
就在这一会儿柳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堂。柳妈看着姐妹俩忙上前来拉住两个人的手，也是第一眼确认了两个人的衣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小声的拉着上官晚昭说，“九小姐的那件衣服有问题，拿到手里没有什么问题，腰间却不知道藏着多少个小针尖。绝鸢想下水洗一洗的时候发现的。”
“绝鸢没伤了手吧？”上官晚昭却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问了一句绝鸢。绝鸢是个好丫头，虽然看着冷淡但是事事都护着温昭。
“那倒是没有，可是小姐，这事可一定要和老夫人说啊。这可是谋害九小姐，不是小事！”柳妈看着很焦急的样子。
上官晚昭现在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只是撇了撇嘴，满不在乎，不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满堂，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这一家子都热闹起来。
“我今天出去转转，柳妈，你们抓紧把主屋都收拾出来吧。”虽然觉得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对温昭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还真是不想来第二次。
柳妈听见了她的话就皱起了眉头，很严肃的教导着，“小姐，每天早上，按照规矩都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的。”
规矩？上官晚昭有点想笑，“温昭也去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自己都不要脸了，还要讲什么规矩？”见温昭点头，上官晚昭才抻了个懒腰，眉眼带笑，“那我们就去好好问候一下老太太吧。”
兴致勃勃要出门的上官晚昭还是在温昭拉着的情况下，才想起来吃了早饭。早饭是柳妈做的，因为上官晚昭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柳妈的手艺的确不错，就算是看见了饭菜是用什么做的，宇文雅妤也还是什么都没说，显然是不管什么都能安然接受的样子。倒是孙嬷嬷有些愤愤，却被宇文雅妤风轻云淡的给拦下了。
她信她这个女儿现在能事着呢，受不了多大的委屈。
等人都吃完了饭，上官晚昭一时也不急着走了，目光上上下下的在满堂身上晃了一圈儿，又在金玉的身上晃了一圈儿，才犹自抿着唇笑去了。别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金玉，就是满堂都被上官晚昭笑得心里隐隐约约的发慌，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不过琢磨是琢磨，该下的绊子还是要下，金玉硬着头皮上前去，“小姐，怎的还穿着以前的旧衣裳？昨儿公中不是送来了一条新的么，今日去问候老夫人，穿的艳丽些才能有精气神呢。”
上官晚昭像是被说的动摇了，咬着下唇看了一会儿那衣裳，然后才点了点头。刚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柳妈就已经从外面进来了，看了一眼这两个丫头还在屋里，不由得就有些不满，开口道，“两位姑娘，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刚刚我瞧着王嬷嬷到处找你们要去公中吃饭了，你们不一起去吗？”
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上官晚昭却已经焦急的拉住了两个人的手，“可不能去！”
说着就拉着这两个人往外面去，一看王嬷嬷果然是在院子里面等着呢。金玉和满堂被拉着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满堂却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觉得似乎不太妙。不知道这位五小姐，是要做什么？
见这三人急匆匆的出来，王嬷嬷虽然纳闷儿，却还是主动上前来和她打招呼，“四小姐！老奴问四小姐安，先前看见了三位主子已经用了早膳了，那老奴就带着金玉和满堂去大厨房那边和下人们一起吃了。”
金玉直接就过去了，满堂也聪明的很，知道在金玉和王嬷嬷面前自己应该做什么，也就是甩开了上官晚昭的手，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和金玉一起附身，对上官晚昭道，“奴婢就先去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上官晚昭又摆出了那副小兔子样，眨巴着眼睛抓住了王嬷嬷的手，“虽然我回府才一天，但是嬷嬷和两位姑娘对我的好我都看在心里。你们这么对我，我怎么能那么委屈你们？我和温昭身为上官家的女儿都吃这些东西，你们吃的…哎，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早就知道将军府治家严谨，但也不能这么苛责下人呀！”
她没给王嬷嬷开口说话的机会，眨巴着眸子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嬷嬷你放心，四婶娘心疼我把你们借给我，我就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的。以后呀，也别去公中跟着一起受委屈了。”
上官晚昭说完了，就直接松开了王嬷嬷的手转身回了屋里，嘴里却还是吩咐着看见了这场景跟过来的莲华，“莲华，把我们吃的也给王嬷嬷和两位姑娘端过去一些，我和温昭吃的少，分出一份就好。我们这虽然是自己做的，但是总也好过下人吃的饭菜不是？别等回了四婶娘那，再看着我这主子委屈了奴才了。”
莲华眼看着自家小姐眨了眨眼睛，口气虽然还是无辜而怜惜的，嘴角挑起的笑意却让人一点都相信不起来。
“对了，你们吃的快些，我和温昭等等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霜儿，去把昨天公中送过来的衣服给我找出来。”她一边说一边一脚踩进了主屋里面，迎上了温昭的目光，也同样是眨了眨眼睛暗示，温昭也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就回去了。
主子已经吩咐下来了，就算是王嬷嬷和两个丫头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意，上官晚昭的身份再不招人待见，却也还是主仆有别。想要暗地里使绊子是多少都行，面上却还是一点都不能违背的。金玉虽然听着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也是一样的苦着脸，和王嬷嬷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能是认了。
绝鸢是九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跟他们一起吃的。莲华和霜儿还有柳妈帮着把吃的东西都端到了王嬷嬷住的厢房去，瞧一眼这屋子也不算是太大，但是挤下这么多人还是足够的，便也就都留下来一起吃饭，表示没有什么区别待遇。不过上官晚昭怎么能真的委屈了这几个人？
早就已经在两个主子吃饭的时候换着吃饱了，眼下除了监视这三个人不出去之外，也就剩下了看乐呵这么一件事情来。看着这三个往日里张扬跋扈的奴才现在是这个表情，不知道觉得有多开心。霜儿几乎要瞒不住唇边的笑意，只能是低着头往自己的嘴里抿着几乎看不见米粒的汤水。
莲华和霜儿挨着坐着，霜儿旁边就是金玉。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把这一点都不管饱的早饭吃了，金玉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满意的样子。只是埋怨还来不及发泄的时候，上官晚昭就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
满堂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裙子就开始想哭丧脸，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这位小姐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不管是在哪儿吃了亏都是一定要找回来了。诺，现在跟着一起来的九小姐身边绝鸢手里捧着的，不就是她们拿来给两位小姐穿的衣服么？
金玉不能和身边的霜儿说话，也不敢大声，就只能是拉着满堂的衣服，小声的在她耳边咬耳朵，“这四小姐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满堂看着一副茫然样，虽然说昨天晚上是发生了那么一出，但是这位小姐做什么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和她交代过一句啊？而且今早看着就不是什么开心的样子，想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事情发生才对。
只是就这一会儿，上官晚昭就已经走了进来了，而且看着还是蛮开心的。温昭嘴角也带着笑意，就连一向都没有什么表情的绝鸢唇边都带着些许的小弧度。一众下人起身行礼，王嬷嬷心里有些心惊，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心慌，不知道现在这四小姐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先前四夫人不是说过么，这四小姐性子懦弱，就算是有过祠堂上的那一段，也不过就是因为有二老爷在而狗仗人势而已。回来的时候也的确是看着没有什么太尖锐的态度，只是现在越纠缠就越发现难缠，她有些懊恼。
上官晚昭抿着唇笑，然后让绝鸢把衣服递给金玉和满堂，递给金玉的是温昭的那一套，满堂的是自己的。见那两个人都有些茫然，她才开口，带着笑意，“一会儿让绝鸢留下来收拾屋子，你们两个随我们一同去给祖母请安吧。昨儿的衣裳也都沾了灰了不能穿了，这是昨天给我和九儿送来的衣服，快些换上。”
“总比下人的衣裳体面些，别糟蹋了姐姐一番心意。”温昭也眨着眼睛帮着说话。
金玉直接就傻了，满堂哭丧着脸感慨自己的预想成真，给自己做着最后的争取，“四小姐，这不合规矩呀。”她说着话，金玉那边也缓过神了，把求救一样的目光落在了王嬷嬷的身上，希望王嬷嬷能开口给说一句。毕竟王嬷嬷是四夫人身边最看重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多少能比她们管用些。
知道那衣服里都藏着什么，王嬷嬷是肯定要开口说话的，果然苦口婆心的劝着，“是啊，四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您二位是主子，这两个下人怎么能穿主子的衣裳呢？出去让老夫人看见了可一定是要责怪的啊，这可使不得。”
“是不信呢……”上官晚昭皱眉开口的时候金玉松了一口气，不过在下一句的时候又后悔自己放松的太早，“满堂姑娘太高了，穿我的衣裳不合适，那就没办法了。不过金玉姑娘穿九儿的衣裳倒是正好呢。”
王嬷嬷也原本是松了一口气的，现在听见了正想要再开口劝什么，就听见了温昭轻哼了一声，“这又不是你们到我房里去偷来的，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主子赏的是你们的福分，我和姐姐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借花献佛了，若不是因为只有两套衣服，也定然是有王嬷嬷的份的。”
温昭这话一出，王嬷嬷也顾不上去管那两个丫头了，忙摆手，“老奴可不敢要两位小姐的东西。”
虽然刚回来这位的性子没摸清楚，但是九小姐的性子可是府上都知道的。同样都是庶女，却不像是七小姐那么懦弱的性子。天分和六小姐能比，性子倒是更偏向大老爷家的三小姐，凡事都不吃亏，却也不闹事。
只是若是惹到了九小姐的头上，可是向来都不会管对方是谁的，自己先出了气再说。
上官晚昭这才点了点头，然后那衣服也没有收回来，只是轻笑了一声，“那，金玉你快些把衣服换了，若是我和九儿去晚了，可是要被责骂的。满堂，衣服你收好了拿着，刚回了将军府，我总该和姐妹们打好关系。手上没有别的，就只能是借花献佛了。对了，九儿，昨儿是不是六儿来过还脏了一身衣服，正好，我能好好的和六儿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