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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上官嫡女五小姐
一身锦袍的男子抱着剑束着发，眉头紧紧的皱着，在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里面环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最终，目光终于落在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了的小姑娘身上。
正被这人说的话惊讶，封夫人听见了之后居然也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示意了那男子什么。
男子在得到了示意之后，毫不忌讳的走进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包围中，走到了最后停下来，剑柄指在一个人的面前，“是她。”
封夫人一点都不介意她站的靠后，走过去握住了上官晚昭的手，收起了脸上的严肃，看着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这位就是靖安公主的女儿，和端王殿下有婚约的上官嫡女五小姐晚昭吧？”
上官晚昭回过神来，就泪眼婆娑的对上了这一张充满了善意的脸。
她甚至都没有在意她话里说了什么，就把目光落在了现在已经回到了门口的男子身上。她有好多话想要开口问，却只能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哑声开口，“夫人误会了。晚昭的确是靖安公主的女儿，却不是上官家的五小姐，也不是嫡女。”
王氏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了上官菊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口咬定，“夫人，这五小姐，是在下的女儿，紫黛。”
封夫人连看都没有看那几个人，目光就只是停留在了上官晚昭的脸上。回话的确是另外的人，依旧是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子，“和我家主子定下了婚约的，是靖安公主的女儿，将军府的五小姐。我家主子说了，只认晚昭小姐一人。”
那男子毫不忌讳的嗤笑了一声，看着上官菊的目光也是锐利的很，“原来靖安公主的女儿，在将军府还不够嫡女的身份么？”
只是上官菊却依旧不卑不亢，“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先父的变动，如今晚昭并非嫡女，也非五小姐。”
上官菊的话说出口了之后，沉鱼也补上了一句，“虽然名义上不是嫡女，但是四妹妹在府中的一切都是依然按照嫡女置办的，不曾委屈过了四妹妹。”
沉鱼这一句话接的也算是巧妙，先前已经提起了几次靖安公主，若是传出去了靖安公主的女儿在上官家被委屈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后续的事情跟着。虽然他却是想要让紫黛嫁给端王爷，不过，若是因为这个而承担下了罪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而现在看着这个样子，虽然三皇子的身子毁了，也不见失了恩宠。
若是当真和皇上说了什么，别看上官家是将军府，那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有的根基都是靖安公主给打下来了，根基浅的很，怎么敢和一个皇子抗衡。
只是，现在这不知身份的人要定了上官晚昭才是定下了婚约的人，就有些难办了。
不过这样显然还是没有让那个男子满意，男子嗤笑了一声，开口问，“原是五小姐成了四小姐么，原来将军说的变动，是府上丧女？这倒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如此，那原本身为四小姐的，可是不在了？”
这一句话说的威胁意味十足，其中的意味都听得清清楚楚，让上官菊都哑然。而这一会儿封夫人也没有理会那边气氛都不对的装填，只是拉着上官晚昭的手问她，“你那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一直到了这时候上官晚昭才算是彻底的回过神来，看着封夫人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开口，“不过就是个名分，晚昭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封夫人的目光十分真心，让她觉得心下里感动，一句话说的认真也清淡，撇开了和这些人的关系。
而那男子的话也没有人敢接，只是人家却看不出来一点要放过的意思。这人的固执上官晚昭早就见识过，就是不知道，原来有一天这人护短的对象居然也会是自己。
苏策。
封夫人虽然不知道这上官家有什么样的弯弯绕绕，但是也显然是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的，对这些人十分的不待见。先是白了一眼上官菊，也顺带着看过了老夫人和王氏，才反过头来握着上官晚昭的手安慰，口气真挚，“再忍忍，还有两年了。”
上官晚昭听见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开口回应，“夫人言重了。”
王氏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可是也不敢发作，看见身边明显一副逃过一劫的紫黛，又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才好。上官菊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几次想要开口，可是碍于封夫人的身份，和苏策还虎视眈眈的，不得就作罢。
封夫人来是有正事要办的，但是现在也不见什么要处理的事情，反而是看着苏策，等着他继续做什么。这偌大的院子里面尴尬的沉默了下来，想来都是等着苏策的态度。
良久，还是老夫人颤巍巍的开了口，“今日这事就我做主了，别的也不管之前交代什么了。晚儿啊，从今后，你依旧是上官家的五小姐，叫紫黛一声姐姐吧。”
听见了这话，苏策才满意，靠在停在将军府的马车上不说话了。晚昭也没有再闹什么，就只是上前去对着紫黛俯身，开口的时候笑盈盈的，“四姐姐。”
她怎么说来着？她早就有预感，这五小姐的身份迟早会回到她的身上来。不过，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人给她拿回来的。
封夫人也算是满意了，然后上前来，和蔼的跟她开口说，“孩子，先等嬷嬷把正事给办了，然后再和嬷嬷好好的说话说话。”这才把目光从上官晚昭的身上挪开了，然后看着上官菊，开口道，“上官大人，端王和晚昭小姐的亲事是和上官竹大人定下的，当年就已经过了纳采、问名和纳吉，今日老身受端王殿下指令，来纳徵了，可有什么问题？”
见上官菊摇头，封夫人从一边跟过来的丫鬟手里拿过了礼单，亲自递到了上官菊的手里，依旧是目不斜视的开口，“请将军过过目，看是否符合纳徵的规矩。”
上官菊恭顺的接过了，老夫人和王氏也耐不住好奇，都凑上去看着。只是刚看了一行，王氏的脸色就有些糟糕了。等到再继续下去的时候，不仅仅是王氏和老夫人，就连上官菊的神色都有些不对了。
沉鱼站的最靠前，也是一直都看着上官菊的神色的，只是这会儿瞧着都沉下了脸，也就上前去了一步，偷偷的瞄着。
一看也是傻眼了，这…这原本说的，三皇子不会太吝啬呢？这叫什么个聘礼？
聘金五千两，谢将军府养育之恩。聘饼一旦，海味八式，三牲两对，猪肉五斤，鲮鱼两条，椰子两对，陈酿四坛，京果四件，生果一件，四色糖一件，茶叶两罐、芝麻一担、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无骨透脚青、大鞭炮两挂、一双龙凤成对喜镯。
帖盒内装有内有莲子、百合、青缕、扁柏、槟椰两对、芝麻、红豆、绿豆、红枣、合桃干、龙眼干，还有红豆绳、利是、聘金、饰金、龙凤烛和一幅对联。
刚刚封夫人是不是问了，这符不符合纳徵的规矩？怎么能不符合，这简直就是严格按照纳徵的规矩来的。一丝不多，一毫不少。沉鱼看着也是愣了，封夫人看着这一群人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追问了一句，“怎么，这可是哪里不合纳徵的规矩？”
上官菊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然后有些尴尬的硬着头皮，问着封夫人，“敢问夫人，这是端王殿下的意思？”
“正是，将军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封夫人严肃着脸的点头。
现在上官菊是第一次觉得懊恼，为什么上官竹不能等到这一天过了再说话。可是现在什么也没用，就只能是硬着头皮的再问，“这礼单…”
他开口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犹豫，不过封夫人却是了然的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问，“可违了纳娶之制？”
这一句问话开口，上官菊只能是摇头，“这…自然是没有。只是若是平民也就算了，这王侯将相之家…如此礼单…”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这可是端王殿下不满这婚姻？不满五小姐？
封夫人听见了之后依旧是笑，开口道，“将军您知道这不违纳娶之制就好。毕竟是万岁爷说了的，这三皇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应当和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差别，如此就好。”
这一句话是说的上官菊一句话都不能再反驳。不过王氏却恶狠狠的瞪了上官晚昭一眼，要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女孩的聘礼能收了多少，也会关系到之后在娘家的境地。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要怎么处理上官晚昭的时候，就听见上官菊开口，冲着封夫人施了一礼，“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替兄长收下了。”
见上官菊是应下了礼单，封夫人就点了点头，赞许道，“将军深明大义，值得敬佩。”话音刚落，外面的苏策轻轻拍掌，门外立即就有人按照礼单往府里面抬东西。只是上官晚昭看着苏策带着笑意的脸，就觉得事情可能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不仅仅是没有规规矩矩的把东西搬进来，而且还大张旗鼓的找了个大太监站在门口唱着礼单。嗓子一声比一声要高，一声尖锐过一声，惹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上官菊觉得脸被打的不知道有多疼，总有种想上前去把这太监打出去的打算，可是怎么也不敢上前。
太监这种东西，别说着是端王府的还是皇宫里的，宫外的人都没有任何权利动他们任何一下。
不过就这些聘礼，别说是那些人听着觉得头疼，就算是刚从打击中回过神的上官晚昭也觉得有些眼角直抽。她这个时候才开始认真的考虑了起来，这端王不会在报复她那时候明显就是逃避的外出吧？
老夫人原本在看见封夫人的态度时候对上官晚昭有所好转的态度，也在这个时候又重新跌回了冰点去。
其他的人也差不多，倒是紫烟和温昭怎么看怎么觉得担心。椋夕就只能是轻轻的叹口气，原本以为封夫人代表端王府来提亲，而且还有端王爷的近侍跟着，应当是对这场婚约十分重视的才对，本以为有这么一层顾虑在，就算是再怎么看不上这姐妹两个也不恩呢过太委屈了。
可是现在…别说以后是委屈还是不委屈了，这可是以后要难为的样子了。
如果端王爷是真的重视这一场婚约的话，聘礼不可能会下的这么寒酸。而且这大太监这么高声的唱礼单显然也是有所授意的，这将军府的大门四敞大开着，外头多少人都听着呢。而到了明日上朝的时候，又指不定有多少人会给上官菊笑话。虽然将军府还没有分家，但是现在当家的也显然就是她这个四叔了。
恐怕用不上一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拜见嘲笑了，这叫四叔的脸往哪儿放？
这礼单唱的听起来十分的漫长，终于唱完了，东西也都搬进来了之后，就看着上官菊黑着一张脸，老夫人更是横眉冷目的。不过王氏的脸上倒是带着笑意，幸灾乐祸的，以往不是总有人觉得靖安公主才是这将军府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么？现在也应该要好好立下个规矩了。
紫黛也松了一口气，感慨好在终于不是自己嫁给了这个男人。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收场了的时候，封夫人却往后让了一步，让那苏策上前来了。上官菊看见苏策就觉得眼角都跟着跳，这位大人不知道身份，但是看着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就听见苏策开口了，“给将军府的聘礼就这样了。这一份，是我家主子给晚昭小姐的聘礼，还请晚昭小姐过目。”
一听这话，这些人都愣了。这是什么个规矩？还有只给上官晚昭的聘礼？上官菊的脸上现在看着越来越扭曲，王氏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都僵硬在了脸上。老夫人的表情也僵硬的很，几乎不被身边的人扶着都要站不稳了。
沉鱼和紫黛也蒙了，椋夕却嘴角很显然的笑开了，清苒原本幸灾乐祸的神色也僵硬在了脸上，转而成了一副怨恨的模样。
上官晚昭也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按理来说，这端王应当不知道她是谁才对啊，这聘礼又给她什么？
这会儿上官晚昭已经站到了前面来，就看着封夫人站在苏策的身后，目光扫过了上官家的一群人，看出来了蔑视的味道。
苏策这会儿已经把礼单递到了上官晚昭的手里，开口道，“这是我家主子给五小姐的聘礼，请二小姐过目，觉得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再提。”
温昭觉得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一声惊呼不经意的出了口。紫烟原本还能按捺得住好奇心，这一句之后也是有些好奇，偷偷的凑过来瞄着。不过就是一眼，就觉得有些头疼了，看得她眼花缭乱的。
这可真是…够多的。
椋夕见自己的妹妹也是这个表情，也有些好奇，也就凑过来看。不过也是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看着一脸劫后余生的紫黛的时候，意外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有些同情的微笑。
苏策也不等她看完，就是一抬手，随着那原本在门外站着的一批人抬着蒙着大红绸子的木箱进门的动作，先前那惹人恨的唱礼单的大太监就干脆的开口，“端王殿下赠上官五小姐聘礼入门！”
“端王殿下赠五小姐玻璃种翡翠翠竹一支、和田玉九块、御赐九龙杯一对、南海夜明珠九对、紫檀木雕镜心屏风一扇、珐琅彩二龙戏珠双联瓶一对、十二把御用匠人手工泥金真丝绡麋竹扇。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云凤纹金簪、宝蓝点翠珠钗各一支。红翡翠滴珠耳环、景泰蓝红珊瑚耳环各一对。”
本来瞧着那大太监住了口就是到此为止了，哪里想着人家就是喘了一口气，然后依旧是继续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琉璃翡翠镯、白玉铃铛镯、赤金缠丝镯各一对…”
接下来还有什么已经没有人继续听下去了，所有人都听着有点崩溃了，这些东西别说是上官家的女儿了，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们看着也是要眼红的。尤其是夜明珠…夜明珠倒不是什么太稀有的东西，可是九对，九对啊！沉鱼也觉得有点要压不住了，一脸的吐血样。
可是这端王府就像是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一样，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将军府里面搬。
不仅仅是如此，摆件和首饰都送了进来之后，大太监又顿了顿，开口的时候又是一声尖锐的，“紫檀木漆金嵌明珠山水床一张…”于是这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张紫檀木华丽丽的大床从门口搬了进来，像是还犹豫放在哪里的样子。随着这一声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紧接着屋子里面用的所有东西都说了一遍，好在这些东西的的量词都算是不大。
这明摆着就是怕将军府委屈了上官晚昭，要把整个屋子都重新装修一遍的样子。然而实际上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在又一次的停顿之后，大太监又扯着嗓子用更大的声音喊着，“京城城中铺子八间、避暑宅子各地八座、城内宅子一座。另送晚昭小姐零用银票十万，金票五万——”最后的那一声万字，扯长了尾音，生怕什么人听不清楚的样子。
这唱礼总算是在让大家都崩溃的状态下结束了，所有的箱子也都入了院儿了。原本将军府还宽敞气派的院子竟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王氏被挤得退后了好几步。
苏策上前来对着上官晚昭弯腰行礼，然后开口道，“若是不够用，晚昭小姐拿主子的腰牌去钱庄提就好。”
十万银票，五万金票，还会有不够用这么一说？众人默然，已经被打击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这会儿封夫人才上前来，把一只木盒交到了上官晚昭的手里，面上依旧是慈爱的表情，和刚刚的严肃截然不同，“银票金票和房屋地契都在这盒子里了，请五小姐收好，不知道五小姐对端王殿下的聘礼可还满意？”
王氏一听见这么多东西眼睛都红了，不过一想到上官晚昭的父亲已经不在府上了，顿时就满意了不少，抢白了一句，“满意满意，怎么能不满意呢。”
然而那边苏策立即就沉下了脸，“夫人在和未来的端王妃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氏这一句话又被憋了回去，脸色气的都有些发青，却也不敢发作。
“不知五小姐可满意？”封夫人依旧是目不斜视，不理睬王氏究竟说了什么，就只是目光落在上官晚昭的眼睛上，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
上官晚昭微微的弯着唇角，开口的声音却是淡淡的，丝毫不见因为这些聘礼而喜悦的神色，“晚昭多谢端王殿下厚爱，多谢夫人操持，这些聘礼甚合晚昭的心意。”
虽然封夫人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上官晚昭的目光里却是十分的满意。
只是上官晚昭却觉得有些在意了，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舒服，上官晚昭低敛下了眸子，开口的声音也暗淡了些许，只是依旧规规矩矩，“端王殿下对五小姐如此疼惜，是五小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端王殿下，苏策的主子，想来应当不知道这五小姐究竟是什么人的。更是不可能想到，那年在山上的人就是她。那么，这聘礼不过就是下给了五小姐的，而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苏策上前来开口说话了，“险些忘了，临出府的时候，主子还交代了一句。让属下跟小姐问候一句，时隔两年，姑娘一切可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