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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烟儿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她慢慢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是白敬辰和余珊珊把她送来医院的吧。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温和苍老的声音：“少夫人醒了？”
乐烟儿抬头望过去，发现严老就坐在不远处，整个病房，除了她和严老，没有第三个人。
她的心中隐隐出现了一种失落的感觉，夜廷琛……不在。
她发愣的时间严老已经帮她倒了杯水，看到她脸上明显的失望，严老不禁露出一抹笑来：“少爷出去换药了，很快就会回来，你昏迷的时间超过24小时了，少爷非常担心。”
乐烟儿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换药？他受伤了？”
一贯睿智的严老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少爷嘱咐过不能告诉少夫人他受伤的事情，没想到少夫人这么敏锐。
“少爷没事，”严老淡淡地说了一句，单刀直入地直接切入正题，“少夫人已经知道十年前孟小姐的事情了吧？”
果然，乐烟儿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提到十年前的事，乐烟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血色顿无，胆寒心惊。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这些黑暗血腥的事情扯上关系。
夜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能够让两个有血脉关系的兄弟，这样反目成仇。
严老看到她的表情，瞬间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很能理解她，毕竟大家族光鲜背后的深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严老道：“我能理解少夫人的心情，也知道少夫人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有些事情，少爷无法跟你开口，不如就由我代劳。”
乐烟儿应道：“好，您说。”
严老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十年前，少爷和孟依白小姐是高中同学，两人确实在一起过，但是，仅限于高中生的恋爱，连手都没有签过，加上少爷性格冷淡，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一起看歌剧听音乐会。”
乐烟儿点头，她能够理解，就像她高中的时候也有林冬陆这个恋人一样，虽然有感情，但是一直都很克制，并没有做出什么过界的事情。
“因为E国贵族惯例早婚，所以当时家族就在给少爷安排联姻，少爷非常反感，甚至不顾家族的反对，和孟小姐订了婚。”
这倒是出乎乐烟儿的意料，她没想到如今稳重淡然的夜廷琛，也会有那么不成熟的时候。
“但是这个时候，没想到二少从中作梗，绑架了孟小姐。”
到了关键的地方，乐烟儿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一开始没有人想到是二少做的，查错了方向，等到查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少爷追到海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孟小姐，不仅被蹂躏，还被注射了大量的毒品，已经意识不清了……”
严老似乎是想到了那副残忍的场景，忍不住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二少当着少爷的面，将孟小姐推入了海里，那个地方是旋涡群，一进去就会被吞噬，根本就没办法下水去救援，等到专业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孟小姐了。”
“孟小姐本来就受了伤，还被推入旋涡里，我们都知道，孟小姐必死无疑，但是少爷却十年来一直都不间断地寻找着她，少夫人认为，少爷对孟小姐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爱她。”
话一出口，乐烟儿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越是了解当年的事情，越是明白孟依白在夜廷琛的心里有多么重的分量。
孟依白死得那么惨烈，夜廷琛只怕永远都难以忘怀，她一个活人，怎么跟死人争？
听到乐烟儿的话，严老却淡淡一笑。
“我从小陪伴少爷长大，自认非常了解少爷。他性格冷漠单薄，却并不寡情薄义，如果他真的放不下孟小姐的话，根本就不会和少夫人结婚。少爷对你是不一样的，从第一眼就不一样，你的出现，也在慢慢地改变着少爷，难道少夫人没有感觉吗？”
乐烟儿沉默了一会，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严老，其实我并不是介意夜廷琛有个前女友，每个人都有过去，包括我自己，我不能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去苛责他。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是，无论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告诉我真相，以前也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他都瞒着我。我们是夫妻，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吗？”
“少夫人，你现在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了，你心里觉得更轻松了吗？”
乐烟儿哑口无言。
并没有，反而，她还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再也没有办法用以前的心态去对待夜廷琛了。
严老了然地道：“这也就是少爷瞒着你的本意了，这终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不仅残忍，还会伤害少爷的自尊，少爷这么做，是怕你离开他啊，他担心你知道这件事以后，会害怕逃离，这大概是他少有的私心吧，其实少爷看着强大，实际上内心十分柔软。”
“在看到你受伤以后，少爷当时就失去理智，去打伤了二少，差点酿成大错，这也是因为担心少夫人以后再受到伤害啊。”
“他去找夜安珏了？”乐烟儿有些惊讶，没想到夜廷琛居然会这么冲动。
严老一声叹息：“现在少夫人明白，你在少爷心中的分量了吧？我说句实话，其实少爷现在已经动了离婚的心思，想要还你自由，就是因为怕自己会再给你带来危险，你这次受伤，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乐烟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严老。
夜廷琛……想要离婚了吗……
这原本是她所求的事，但是在这一刻，心却像被剜掉了一样，只剩下空落落的疼。
严老问了一句：“少夫人，你真的想离婚吗？”
“我……”
乐烟儿刚开口，准备说出她的答案，病房的门突然被扭动了。
门被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