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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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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我前世和卫恒做了足足七年的夫妻, 也仍是禁不起他这般的坦诚相见。

    我忙闭上眼睛, 将头扭到一边, 扶着桶沿想要逃开,忽然臂上一紧,已被他圈在怀里。

    “夫人这是还想往哪儿跑?”他的唇轻轻蹭着我的耳垂,本就沙哑的嗓音越发喑哑。

    “放心, 为夫就是想帮夫人沐浴而已, 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他也不用布巾, 直接用手轻柔地在我肌肤上来回揉搓着。

    他手下力道极轻,可因为常年练武, 手上生了茧子出来,略有些粗粝。每每擦过我肌肤时,便如小刷子般,激起丝丝缕缕又麻又痒的触感来。

    我又一直羞得不敢睁眼, 便越发清晰地觉出那股酥麻之感在我四肢百骸间流淌。

    初时只被他这样揉搓着手臂倒也还好,及至他的手游移到我的肩头, 再渐渐下滑到胸前……我便有些控制不住地身子轻颤起来。

    他是从背后将我抱在怀里的, 硬拖我坐在他大腿上, 正正被他那要紧之处顶着,浴桶里的水温渐渐凉下来, 可我身下那一处却越发滚烫, 还极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夫人的身子怎么颤得这般厉害, 可是觉得这水有些凉了, 那咱们便出去吧!”

    他直接抱着我从浴桶中出来, 仔细地擦干我身上的水珠,连中衣也不许我穿,拿了方红色的软毯将我一裹,抱着我往内室而去。

    好歹有了件衣物蔽体,我偷偷睁开眼睛一瞧,但见房中空无一人,一个侍奉的婢女也没有,唯见红烛满室,就连床榻上的被褥也全都换成了大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大红囍字并百子千孙图。

    这间寝居竟被布置得如同我和他大婚时那般喜庆。

    甚至床头还放着两盏合卺酒。

    “子恒,你这是做什么?”见他将那盏合卺酒递过来,我有些明知故问道:“这酒……我们不是早就喝过了吗?”

    成婚那晚,他非逼着我喝了两杯合卺酒,怎么现下还要喝?

    他深潭般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委屈,“这酒之所以名为合卺,又在圆房前必饮,乃是寓意过了新婚之夜,夫妇二人便连为一体,合二为一。”

    “可咱们至今还未连为一体过,又如何算是真正饮过这合卺酒?”

    他这话里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再一想到今夜是什么日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他这些天故意那样对我,就是为了今夜。

    我不由恼道:“你……你实是太也……”

    究竟太也如何,他做的出来,我却面皮薄,说不出口。

    他封住我的唇,吻了良久,才低低地道:“为夫这样做,是有些无耻,可我这样无耻,都是为了谁?”

    “你,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罢了?别忘了你说过的,除非我愿意,否则……”

    “这些天,夫人睡着的时候每晚都往我怀里钻,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顿时羞得我脸上烫得如要炸开一般。

    偏他还要再加上一句,“由此可见,夫人的身子亦是……”

    他忽然顿住,手背在我滚烫的脸颊上轻轻揉了两下,轻轻笑了两声,到底没把那句话说完。

    而是改口道:“我原先是说过,除非夫人也想要,否则,可是现下我后悔了。”

    “倒也不是我想出尔反尔,而是为夫高估了我这具肉、身对夫人玉体的抵御之力。夫人可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晚要换几次内衣?”

    他缓缓将裹在我身上的毯子打开,沿着我锁骨一路吻下去,温柔而又坚定地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想要你,早在成婚那晚我就想要你了……”

    “尤其是在荆州的时候,我险些就失去你了,阿洛!失而复得后,我更是无比急切地想要你。把你抱在怀里还不够,可以这样亲吻你亦不够,远远不够……”

    “唯有把你狠狠嵌到我身子里来,咱们合为一体,我才会觉得你真正属于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将那块毯子丢到一边,将我平放到床榻上,扯过绣着百子千孙图的锦被替我盖上。

    “阿洛,今夜正是三年前咱们成婚的日子,我已经等了三年了,实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我看着他将盛在两片匏瓜中的米酒合于一处,举起到他唇边,饮了一口,然后俯下身来,缓缓朝我靠近……

    因含了酒,口不能言,他便用那灼灼目光无声地询问着我,要不要……饮下这合卺酒,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我咬了咬唇,闭上眼睛,将头偏到一边,任由他火热的唇覆上来,以口为杯,喂我喝了这真正的合卺之酒。

    待我将甘甜的酒液咽下,他的唇舌便不安份起来,愈发让我觉得身下的空虚,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身子。

    他这才掀开锦被,钻了进来,不再只是将唇覆在我的唇上,而是整个身子都覆了过来,牢牢地将我锁在他的怀抱里、亲吻里,还有……

    我本以为前世我同他做了那样久的夫妻,对这床帏之事上他会如何作为,已熟稔于心,再觉不出什么新意来。

    却不想,这一夜他竟表现的和之前全然不同。

    前世的他,在床榻上时,是极为霸道的,总是如猛虎饿狼般疯狂需索,即便是在新婚之夜,头一次的时候也不见有多少温存,便如在战阵之上一般,一上来便策马奔腾,攻城略地,只知一味地冲锋陷阵、埋首猛攻。

    可是这一次,他却温柔了起来,不再如狂风暴雨般裹挟着我,迫使我不由自主地迎合于他,而是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我似的,在他去到他想去的地方之前,先给足了我足够的爱抚。

    不再只顾着驰骋释放他的欲望,而是从头到尾只顾着我舒不舒服,生怕哪里弄疼了我,如那三月间的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

    这般的温存体贴,再是含羞的花儿也情不自禁地想要为他绽放开来,好尽情得享那雨露的甘美。

    前世时他在床帏间那种激烈的行止,固然令我的身子得享了极大的欢愉,可我却更喜欢像现下这样。

    被他这般温柔以待,才让我生出自己是他掌中宝的安心来,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被他放在心尖儿上,怜惜爱宠,而不是只是为了那敦伦之乐。

    尤为让我欢喜的是,一连三次攀上云端后,他没再像前世那样直接披衣而去,留我一人独守空房,度过余下的漫漫长夜,而是亲自打来热水,替我清理干净后,将我抱在怀里,同我交颈而眠,一夜鸳梦。

    待到天光大亮,我甫一睁眼,便看到他坐在床前,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我,眼底的神色晦暗难明。

    就在我睁眼的一瞬,他眼里那抹暗影已消失不见,唇角微勾,满蕴笑意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想到昨夜的春风三度,颠鸾倒凤,我脸上一红,啐道:“你不去忙你的政事,做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他笑笑,“我同父王告了假,今日不用去料理那些琐事,只管侍候好夫人才是正经。”

    说着,他拿过件里衣,要亲自替我穿衣。

    我本想推拒,奈何一来挣不过他,二来他昨夜再是温柔如春雨,也仍是将我浇灌得有些身子酸软,四肢乏力,便由着他替我穿衣结带。

    只是想到他方才眼底那一抹晦暗,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那样的眼神,似乎我在前世时,也曾在他眼中见过。

    亦是在我和他初次圆房之后,早上醒来时,便见他用那样一种晦涩难明的眼神盯着我,似是愤怒怀疑,又似是伤心失望……

    可是前后两世,我都是将我的处子之身献了给他,他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前世时,我心中纵有疑惑,也不敢问他,可是现下,尤其是过了昨晚,我想到什么,便想同他说。

    我握住他正在替我系衣带的手,柔声道:“子恒,你方才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见我醒来,才换上笑颜,可是昨夜——”

    他直接以唇舌将我未说完的那几个字给堵了回去。

    “夫人多虑了,为夫只是担心昨晚累到了夫人,没将夫人伺候好罢了。”

    “可是……”我有些不信,他方才眼中那抹晦暗,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担心,而是……

    “阿洛!”他神色温柔地吻了吻我,“你无须担心你有什么不好,我早说过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怎样都好,我都会把你捧在心上,待你如珠如宝,只要……你不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他这番话虽令我感动,却令我更加不安。

    我抱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怀里,“我已做了你真正的妻子,自然是要同你白首偕老的,子恒难道还不放心吗?”

    略一犹豫,我又道:“你我既是夫妻,便不当对彼此有所隐瞒,子恒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告诉给我知道,别总放在心里不肯同我讲。”

    卫恒的眼底那抹阴云,这才彻底烟消云散。

    他咬着我的耳朵道:“既然夫人有令,为夫自当遵从。”

    我正静等着他说出心声,不妨他说出口的却是,“夫人昨夜可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