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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迷障(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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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情知卫恒憋了这许久, 定是拦他不住, 只得央求他道:“好歹回寝房去吧, 别在这里……”

    他却不依,心急火燎地将我衣裳扯开,“寝房在后院,还要再走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到, 便是孤能忍得, 可是你的小子恒却是再也等不住了!”

    话音未落, 他便扑了上来,将那上下两处各用一物堵了个严严实实。

    先前我便早已领教过他在这事儿上的勇猛强悍, 哪知一别三载,更须对他刮目相看。他便如那突然爆发的火山一般,将积攒了经年的烈焰一气儿全喷薄了出来,如热浪般将我整个儿淹没。

    我抗拒不得, 只得任由他将我双腿架在他肩头,大力炙烤于我, 搅得我身下坚硬的书案东摇西晃、上上下下, 仿若波浪起伏、动荡不安的滔滔江水。而我便如那波心的一叶小舟, 被那掌舵的艄公执桨摇橹,只管乘风破浪, 往那浪尖儿冲来荡去, 可着劲儿的嬉戏玩耍。

    好容易他才闹够了, 渐渐停桨止橹, 我这叶小舟却险些没被他摇得散了架, 浑身酸疼的厉害,连身子都撑不起来。

    可那大力摇了半天船桨的艄公却像是吃了顿了不得的美食,一副酒足饭饱的餍足模样,精神抖擞、含情脉脉地替我拢好衣裳,将我抱回到寝房之中,不等我去梳洗,又将我按在锦榻之上,复摇了两三回船儿,犹嫌不足,抱我入浴池清洗时,又在水中惬意地荡起了船桨。

    直折腾到日影西沉,又畅想了一番何时在马车上这般玩耍一回,才放我歇了两个时辰,待到用过晚膳,刚消了食,他便又欺身而上,将我压在榻上,又要同我荡舟摇船。

    我刚想推拒,他便道:“为夫这积攒了这上千日的火气,岂是白日里那几下便能疏泄得了的,少不得辛苦夫人,再帮为夫解了这下面的焦渴。”

    他咬着我的耳朵诱哄道:“夫人不是想要孩子吗?为夫若不努力耕耘,辛勤播种,夫人如何能快些有孕在身,好诞下个玉雪可爱的孩儿呢?”

    可结果却是,他虽一味卖力耕耘,两个月过后,太医请平安脉时,仍旧不见我身上有喜脉的迹象。倒是雍天子的皇宫那边传来了喜讯,皇后卫华在诞下太子后时隔五年,再度有了两个月的龙胎。

    因着卫恒上一次的敲打,这一两年来,卫华再不敢动不动便来找我,不过年节时见上一面,略说上几句话。只是此次她再度有孕,于情于礼我这个弟妹都不好再装聋作哑,还是当去亲自探望一番。

    便是卫恒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本想陪我一道去,朝中却忽然来了边关的急报,他只得吩咐我贴身的几个宫女并尹平定要照料好我,让我早去早回,护好自己。

    待我到了卫华宫中,却发现她神色有些憔悴,也不知是不是怀孕辛苦的缘故,她整个人的精神瞧上去颇有些委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不由关切道:“我瞧皇后脸色不大好,可是害喜的厉害,太医可怎么说?”

    卫华干呕了两声,拿帕子捂了捂嘴,温媪在一旁低声道:“太医说皇后这样同害喜倒关系不大,皆是忧思太过的缘故。”

    我略一细想,便明白了,原来卫华心里放不下的,竟仍是她是否会由大雍的皇后变为新朝的长公主。

    原本因卫恒坚辞不肯,近一年来朝堂上已极少再有那不长眼的臣子奏请雍天子禅位之事。

    可是这一个月来,不知怎地,这些奏请改朝换代的折子竟又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也让卫华复又忧思难安起来。

    这孕妇的心思本来就敏感,我只得温言软语,又将卫恒说的那些话拿出来跟她再三保证了一番。

    卫华半低着头听了半晌,忽然直愣着眉眼问我道:“便是子恒不想身穿龙袍,做这龙椅,当上九五之尊,那阿洛你呢?你就不想头戴凤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我微微一怔,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便笑着摇头道:“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天下最尊贵的女子,那些所谓的尊荣不过是听上去好听罢了,如何及得上夫妻恩爱,稚子承欢膝下,一家人温馨和美的过日子。”

    哪知卫华听我如此说,面上不见舒缓半分,竟如被魇到了,迷了心障似的,只顾喃喃自语道:“稚子承欢膝下……”。

    跟着便急急追问道:“我听说子恒问遍了太医院,寻了不少生子的方子,只怕要不了多久,阿洛便会为他生下嫡长子了?”

    想到这些日子的房中之事,我不由有些发窘,垂下眼道:“这儿女一事,要看缘份的,便是寻了再多的方子,也是急不来的。”

    何况卫恒虽然找了许多利于怀胎生子的法门,诸如什么事后拿个软枕垫在腰下之类的,却从不见他用过。每次事前只管哄着我说为了生子大业,他又需如何如何,可等餍足之后,却又不肯将那软枕垫到我腰下,每次都替我清洗的干干净净,说是他思前想后,觉得这生子之事不妨再缓上一缓,他好容易忍了三年,才解了禁,我若是有孕,他又得再茹素一年,如何受得了。

    是以,当昨日那太医未诊出喜脉时,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反而安慰我道:“定然是为夫太过懈怠,还不够勤勉,这才又让夫人失望了。看来为夫往后当加倍在夫人身上卖些力气才好。”

    他这些时日的行径若说是懈怠,那这天下就再无勤勉之人了!

    这两个月来,除了我来月信那几日外,哪一日不是要被他荡起双桨,将那水中花舟狠狠摇上个三五七回。但我身子不便时,他便是再是焦渴难耐,也仍是抱着我入眠,从不曾动过去找旁的女子泄火的念头。

    自从出孝后,又有几个不长眼的臣子同他进献美人,他全都欣然笑纳,跟着便转手赐给了军中无妻的将官军士,说是他全副精力都只在我一人身上,宁愿辛苦我些,也不愿便宜了外人。

    他每每在床榻上同我这般表完了功,便会一味缠着我要我补偿于他。

    一想到他红口白牙地让我如何在枕席之间补偿于他,我便有些脸红心跳,唇焦口躁,下意识地便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想喝上一口水润润嗓子。

    不妨温媪突然出声道:“王妃,那茶有些凉了,待老奴这就为您换上一盏。”

    我这才猛然醒起,因为从前那媚、毒的缘故,但凡卫华这里的茶水点心,我是再不曾入口的。这会子心神不宁,端起了茶水,幸得温媪出声提醒。虽说那桩旧事已过去甚久,但总归还是小心些的好。

    于是我便放下茶盏起身道:“不用劳烦温媪了,既然皇后怀孕辛苦,精神不济,便当好生修养,我便不打扰了。”

    卫华却拽着我的袖子不放,“阿洛这才坐了片刻不到,如何就要回去了,且再坐片刻,尝尝这贡上的今冬新枣,极是甜美可口的。”

    她说着一面将那碟冬枣递到我面前,一面先伸手拿了一枚送到自己口里。

    想这枣子树上结实,当是无碍,且见她吃了,我又确是有些口渴,便也拈起一枚,刚送到口边,忽见温媪立在卫华身后,藏在袖笼中的手微微朝我摆了两摆。

    我心中一紧,想到她先前也阻止我喝那盏茶水,便知温媪此举定有深意。只是这手中所握冬枣已然递至唇边,不好直接再放回盘中,只得假作干呕,顺势将那枚冬枣纳到袖中。

    再次起身道:“还请皇后恕罪,我实是有些累了,这就告辞了。”

    卫华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幽深,“阿洛为何这般急着走,这干呕可是害喜的症状,阿洛不会是有喜了吧?”

    她瞪了一眼侍候的宫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请太医来给齐王妃看看?”

    我心中微生异样之感,轻轻挣脱开她的手,拒绝道:“不必去请太医了,昨日刚请太医来看过,并未见喜脉,想是方才来的路上,吸了些寒气,才会干呕不适。”

    说完,我便要走,哪知卫华忽然从榻上起身,复又一把拽住我,急急问道:“阿洛,若是你有了儿子,可还会作如是想?”

    我一时没明白她是何意,不由问道:“皇后为何有此一问?”

    卫华的眼神有些迷离狂乱,“等你有了儿子,难道你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那至尊宝座吗?就像那废后符氏,她当年为何敢甘冒大险同父王作对,不就是为了保住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吗?”

    她喃喃道:“母亲为了孩子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更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他面前。”

    “难道阿洛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登上皇帝宝座,成为天下至尊?”

    被她那犹如中邪一般的眼神盯着,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觉出一丝迫近的危险来,只想赶紧远离了她,再让卫恒请太医给她好生看看,到底为何会这般异常。

    尹平自也瞧出不对来,上前扯开卫华拉着我的手,护着我朝外走去。

    当步下椒房殿外那长长的玉阶时,我忽然眼前一花,蓦然想起来,前世的时候,似乎曾见过方才那一幕,我拿起一枚枣子正要送入口中,温媪藏在袖中的手朝我摆手示意,让我不要食用……

    再然后呢?

    我亦是走出椒房殿,步下这长长的玉阶,眼前忽然漫过大片的血色……

    可再睁眼细望过去,那玉阶莹白生辉,不染纤尘,哪有半点血污之色。

    一时心内正在恍惚,忽听一阵珠玉相击之声响起,不等我回过神来,便听身后惊呼跌倒之声接连响起。

    我回头一看,就见两名宫人从玉阶上滚落,直直地朝我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