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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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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辰时刚过, 顾启珪就去与木氏辞行, 陆家正是多事之秋,顾启珪并不认为自己再留下是一件正确的事。

    “怎么就要告辞了, 不在辛城多呆几天吗?”木氏很不舍, 觉得这次有些匆忙。

    “启珪这次来到江南确实还有事情,爹爹列出要拜访的长辈都还没有完成。木姨放心,有时间的话, 启珪一定会再来拜访的。”顾启珪笑着说,其他丝毫不提。

    “你这孩子,你阿叔最近确实忙,可是你在府里,木姨也能安排的。”木氏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没有强留孩子,一方面, 她也明白孩子确实有事儿;另一方面, 她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静之都没有心情去待客了。留下孩子, 弄得双方都作难, 自然不是她的作风。

    “木姨说笑, 阿叔身居高位, 说是公事肯定是大事, 必将起来, 自然是公事更重要一些。今晨启珪已经和阿叔聊过, 已经和阿叔辞行了, 现下启珪就不过去打扰了。”当然, 爹爹带来的密信也已经亲手交给他了。

    “那启珪一路小心些,等下次过来,木姨一点好好招待你。”木锦还是很不舍的。

    “嗯,木姨,您赶紧回去吧,启珪身边跟着这些人,没事儿的。”顾启珪上了马车,伸出头对木氏说道,对于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顾启珪从来都是吝惜微笑。

    “好,”木氏这样答道,在她眼里,顾启珪还就是个孩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和从信中知晓的她勾勒出来的顾启珪的样子有诸多重合,倒像是很早就认识了似的。再加上她和顾国安朱氏熟稔,自然是多了一分亲近。

    不久后,顾启珪踏上了归程,对于顾启裴和陆瑶的这件事情,以及陆平具体是怎么做的,顾启珪想不到,也没法知道。这两日他都住在都督府,手下之人不能轻举妄动,府上也没有议论此事的,至于陆平的亲卫,也不能轻易上去打听,万一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以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个大人还没有把他看成一个可以商量事情的对象。

    所以即使,江南离京城很远,但是陆平还是一封信笺寄去了京师,他觉得这事儿还是赶快通知师哥为好。从小到大,就是到了现在,儿女都已经到了成亲的时候,陆平还是保持着那个习惯,凡是都习惯性的和顾国安说一下,何况,此事与顾国安息息相关。

    对于顾国安,陆平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对待着的,他年少时惹过不少麻烦,最后都是顾国安替他一一解决了,几次在家族都要放弃他的时候,都是他师哥救了他,把他从深渊的沼泽中拉了出来。这些,因为他们都成家立业,就很少提了,不过他不会忘,一直都记在心里。

    顾启珪现在知道的事情仅限于陆瑶再次被关到了自己的院子,顾启裴已经被送出了府。顾启珪不认为如果收到什么阻拦,顾启裴会这样安然的老实离开。他能在知道陆瑶身份的情况下,还要靠近,就能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五房会大胆至斯。

    不过想想也对,在江南谁能越过陆平去,两江总督大小姐的身份确实足够吸引人。不过,陆大小姐和安珏然订婚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这样的情况下还招惹她,其心可诛。

    顾启珪这样想着,吩咐道:“咱们直接回安庆。”他倒要看看五房要怎样把这出儿大戏唱下去。

    鉴于目前他掌握的信息太过于零散,他决定就等等再说喽。

    此时的京中安府,也并不太平。唐家大少奶奶安氏和唐家大爷,日前已经到了京城,全力照顾儿子。说来好也不好,终于在唐氏夫妇到达京中不久,卧床许久的安唐幸运的醒过来了,但是因为伤口在脑部,醒来的安唐智力有暇,简单地说就是变得有些呆傻,连认人都有些问题,哪还有原本的伶俐。

    得知这个消息的安家三房夫人现场就昏了过去,唐家大少奶奶安氏也整日以泪洗面。

    虽然二房安立稔一直怀疑是安意荣做的手脚,但一直没有证据可以指正。就是已经多方派人去查了,但是了无音信。在这个情况下,他当然不能把安意荣怎么样。

    这也就导致了三房房直接把气撒在了二房身上,弄得两房见面都不待打招呼的,此事虽然瞒得紧。但是安意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有了这么个事情,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因为根本找不到凶手,所以此事一直被宣称为是意外,既然是意外,还弄得两家不开心,影响就不大好。

    在朝中,言官多次进言,说是安立稔连家族兄弟的关系都处理不好,怎能在翰林院内当值,以后升上去管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家那么简单。当今圣上沐邱无法,虽然是有心偏向,但也不好做的太过显眼。于是,刚刚上任的安立稔,被当今圣上警告,官职降级罚俸一年,就是安意荣也被连累罚俸半年。

    不出意外,安立稔就是在未来几年内政绩再好,也很难升上去了,不过安家大房,倒是因祸得福,算是绊住了劲敌。

    知道此事的安老夫人差点就晕过去,她的儿子,现在被大房压了一头,她怎么能安心。但是罪魁祸首还是自家人,她想发火都没地方发去,一时间倒是有些急火攻心。

    对此事,安家大房都是开心的,虽然时机不大妥当,手段也很鲁莽,但是最终目的算是达到了。尤其顾玲燕,简直不要太开心,她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大事。

    完全不想想为了把她这件事圆过去,安意荣和顾国安做了多少事情,是的,这事儿也有顾国安的手笔,毕竟,安珏然还生活在安家,他怎么能完全不管。

    再有,也算是有天意的成分,他们从头至尾没有想对安唐下手,本来就算是斗起来,和孩子也没有关系。只是没想到,安唐受了这样重的伤,倒是在意料之外。至于最后的结果,两人倒是乐见其成。

    倒是安珏然颇有些不得劲儿,虽然他和安唐不大熟悉,也就是见了面会打招呼的关系,比起顾启珪那是差远了,但是这不表示他看到有些痴呆的安唐会高兴。相反,他只觉得有些悲伤。

    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常留宿顾府,就住在顾启珪的院子里,倒是慢慢恢复了元气。

    最近,顾府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顾启陵的婚事定下来了,是当今御史蔡畅的嫡长女。

    这是老夫人安氏看中的儿媳,朱氏仅见过几面,倒是不熟识,观感不好不坏。把这事儿和顾启陵商量的时候,顾启陵没有拒绝,同意相看一下,这一下倒是看对眼了。

    两家的孩子都不小了,所以婚事举这样定下来了,来年三月间就是两人的良辰吉日。

    要说起蔡畅来,那就真的能说好久,他是当朝三品大员,是直属帝王的谏官。只是脾气又臭又硬,有时候就是圣上沐邱都拿他没有办法。

    再来,蔡畅就算是朝廷命官,过得也极其朴素,丝毫没有达官贵人的奢靡,名声是极好的,算是官员之中的清流。要说这样的家世,单论父亲的话,两人倒也般配。

    顾老夫人安氏是一心想给顾启陵找一个门户高的媳妇,可是这几年跟皇家沾边儿的,几乎没有适龄的女子。其他和她们顾府门当户对的,朱氏提过的她不喜欢,她提到的,与家世上她自己都不满意。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个孙子满意,儿媳又没有反对意见的,就把婚事定下来了,总之,安氏是很满意的。

    这种事情不用经过顾国安也是可以的,所以顾国安也只是知道个结果,蔡畅的女儿他不清楚,不过蔡畅的声名还是不错的,想来,教出的女儿也不错吧。

    当然,现在,他更在意自己幼子的县试答卷。

    县试结束以后,顾启珪自己默下自己的答卷,又让磨石宇誊写了一份直接送回了京城顾府和陈府。

    顾国安看着幼子有些保守过于规矩的答卷,许久没有讲话,提笔给儿子回信。

    吴柳堂

    说起来,沐沣已经到这儿两天了,自从那日顾启珪派人送信让他第二日过来。第二日,他没有任何耽搁就立刻过来了,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心终于是渐渐安定了下来。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怕死,老想着能把母后和外祖一家还有阿澈都安排好,他就算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应该也是笑着走的。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原来也不是圣人,对待死亡这件事,他远没有想的那样坦然淡定。一想到,如果他不在了,阿澈就有可能把手里的烂摊子一丢,自己一个人去耍,沐沣就有一定要好好看着他的想法。

    只是,沐沣看看依然在给病人诊脉的吴柳先生,默了一下,来了已经两三天的功夫了,吴柳神医好似都没有正经理过他。

    还记得他刚一来到的时候,吴柳先生仅仅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吩咐道:“院子里的草药许久没有整理,你就帮帮忙,把那些都整理了吧。”

    于是,沐沣连带着雀和他带来的一些人就开始侍弄草药了,因为玄景大师知道了消息,就出发继续他的修行了,倒是算逃过了一劫。

    整理草药一事对于沐沣来说,倒不难,简单的草药,他都熟悉些。这还都是在慈恩寺的时候学的,他在慈恩寺待了一段时间,日日过得都很充实。

    “主子?”雀走过来,“我们摆弄就行,您休息会儿。”

    “不累的,没事儿。”沐沣常年习武,这些劳动在他眼里倒是没有什么,再说,就这一群人里,也就知道有他还懂一些药理的皮毛了,不过还需要时刻翻着医书就是了。

    “哎呀,他能运动一下也是好的,难不成让他整日躺在床上你才开心啊。”吴思看着而这对主仆黏糊糊的,有些无语。

    雀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警告,似乎在说,这是我主子,怎么样都是我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咒他。

    吴思撇撇嘴,不论什么主子,现在都是‘吴柳堂’的病人,大夫说了算。

    沐沣却笑笑,“小吴大夫说的对,就当是段练一下。”说着,又冲吴思说道“小吴医生,怎么没有跟着启珪去安庆啊?你不是顾府府医。”

    “少爷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也该跟着师傅正式修习医术了,以后都不能再去做府医了。”吴思说道,他的语气很是认真,不过却也有些伤感的,毕竟之前的好几年,他一直在顾府,跟在顾启珪身边儿。

    沐沣听着楞了一下,没再说话。

    “师傅既然已经答应了顾启珪要给你疗毒,肯定会做到的,也有一定的把握。二爷千万不要多想,也不用担心,师傅向来说到做到。行医治病都一样,需要合适的契机才行。”吴思说了这样一句话,就退了下去。

    沐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一路上咋咋呼呼跟着他的小青年,就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完全长大了。

    不过,也只有沐沣自己知道,他是不着急的。本来,当初发现自己身重‘花离’之时,大夫说他活不了多久,他当时都接受了。后来因为师傅,让他在病发时他少了许多痛苦。再到现在,他有了新的希望。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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