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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梦醒了便是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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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样站在雪地上?”

    看着云浅妆脸色雪白、流星眉蹙紧,又有点站不稳的样子,凤阎呈生气而问,一双凤眸直直地盯着她,甚是不满。

    她才刚刚生完孩子,现在就落地,而且还是在雪花纷飞的寒夜,这寒气万一入了身体可不是好事,再加上双腿间骨骼未合好,定然痛不能忍。

    虽然凤阎呈的语气很是气恼,可是云浅妆听在耳里,却是他满满的关心,心里不由得暖暖的,也酸酸的。

    只是现在的她,不适合对凤阎呈微笑,更加不适合安慰他。

    而南凯风已经从马车里又拿出了一件绒毛披风出来,将云浅妆裹得严严实实。

    “先到车夫旁边坐着?”

    南凯风细声询问着,若不是凤阎呈话语隐藏着提醒,南凯风还真是一时没注意云浅妆此刻不宜站立,是他大意了。

    原本就站得辛苦,再加上披着两件厚重的披风,云浅妆确实无法坚持站立,只是现在的她,连移动脚步,身子都会痛。

    南凯风见她举步维艰,一把将她抱起来,云浅妆愕然,顿时看向对面的凤阎呈,她担心他会乱想。

    可是回头一想,眼前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乱想吗?

    欲说出口的解释,最终吞回了肚子里,不敢看他的眼睛,云浅妆直接低眉沉默。

    四周的火把照得人脸半明半灭,但始终掩盖不住风雨欲来的脸色骤变,在云浅妆面前,凤阎呈无法沉住气,“妆儿?”

    这一声,带着隐忍,带着疑惑,也带着期待。

    云浅妆心里纠紧,最终还是要她来开口,小心翼翼地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上,云浅妆才抬眸看向凤阎呈,声音轻细,“七爷……”

    夜风吹过,雪飘零,云浅妆眼里满是热气,热得水雾装不住,悄然滑落,“我……”

    连着说的两句话,却只有一个字。

    悲戚在心,她话不能言,紧紧抿着唇,她要怎么说?

    怎么说,他才能放手不执著?

    怎么说,才能让他不受伤?

    此时的云浅妆,真是应了那一句“欲语泪先流”,她不想和他分开,不想!

    在护国军中,还有一个人一直被遗忘,那就是被五花大绑的云落葵,她自从落在凤阎呈手里,就被一直带着走。

    此时望到南凯风了,可是南凯风似乎没有发现她,云落葵心殇不已,她原来只是一颗棋子,就连现在,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更别奢望他会救她了。

    刚刚云浅妆说的两个字,云落葵也听得清楚,原来云浅妆喊凤阎呈“七爷”,并且自称“我”。

    难怪,凤阎呈一听她的称呼,就发现她的假身份!

    云落葵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意,准备了那么久,也才隐瞒不到一刻钟,即讽刺又可悲。

    她原本一直望着南凯风,可是南凯风又在看云浅妆,云落葵也把视线转移到云浅妆脸上。

    云浅妆,她真是一个让人嫉妒的人!

    上天给了她倾世的容颜,又让如此出色的男人为之争斗!

    云浅妆已经顾不得谁在看她了,眼里沉浸着不舍和难过的晶莹,南凯风眉头蹙动,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云浅妆不忍心!

    微微侧身,南凯风挡在了云浅妆面前,靠近她,低声道着:“本宫只给了白茶一半的血液,你可要想好了。”

    骤然抬头看他,云浅妆脸带愠色,“你食言?”

    只给一半的血液,跟没有给,其实结果是一样的,就是凤阎呈的毒没法完全去除。

    “本宫本来就没有答应你要给足血液,不是吗?”

    南凯风之所以答应云浅妆会给血白茶,只不过暂时安抚云浅妆罢了。

    如果云浅妆狠心断了凤阎呈的念想,南凯风随后也可以再把血给白茶,如果云浅妆临阵退缩,那么,南凯风依旧有谈条件的资格。

    对上云浅妆失落又愤怒的眼神,南凯风心里隐隐抽疼,暗暗想着:过了今晚就好,以后会对她好的……

    “别哭!”

    南凯风正常的音量说着,并且抬手想去摸云浅妆脸上的泪痕。

    只是在他的手快碰到云浅妆时,凤阎呈一直握得咯咯响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在场的人根本没发现凤阎呈是何时飞身过来的。

    在这雪夜,仿佛就是一道影子快速移动而已,等大家看清楚的时候,凤阎呈已经到了南凯风的身后!

    感受到了背后的冷风袭来,南凯风极速转身,再次和凤阎呈打了起来。

    “借我一把剑。”

    云浅妆对最近守着她的士兵说道,但她的视线始终落在对打的两个人身上没有移开,士兵听到便把身上的佩剑给她。

    “停手!”

    云浅妆声量不大,但是她的音色,对凤阎呈和南凯风来说,就是最大的魔力,两个人同时分开后退。

    接着云浅妆看向凤阎呈,红唇轻动,声音哽咽,“七爷……”

    她直直地看着他,还是说不出口,看着他严峻隐忍的脸色,云浅妆脑海里闪过两个人在一起的许多画面。

    ——他陪她散步,小心呵护。

    ——他帮她穿袜子、穿鞋子,无微不至。

    ——每天夜里,她习惯脚一抽筋,就有他帮她按摩。

    那个对别人暴戾的凤阎呈,给了她一份前所未有的柔情,让她在他给出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可是这一刻,她却需要亲手摧毁!

    不得已而为之,七爷,你会原谅我吗?

    云浅妆似乎在用眼神问凤阎呈这句话,只是她的眸光都被晶莹的水光蒙住了,渐渐地,她看不清凤阎呈的眼神。

    这样也好,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他此刻如何想,只要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好。

    这是第二次,南凯风把云浅妆带走,凤阎呈心急如焚地追来。

    一开始凤阎呈认为云浅妆不是自愿的,加上小皇子也被带走,他更是认为有人要对付云浅妆和小皇子。

    可是面对眼前的一切,凤阎呈选择了沉默。

    不是他没有疑问,而是他心里有了猜测,有了猜测便有了害怕,害怕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他该如何问她?

    越看她的容颜,凤阎呈眸光就越幽深,这一刻的他是慌乱的,只能不动声色,耐着性子,等云浅妆开口。

    “七爷本知我是南阕国之人,亦知我与殿下的关系,却仍执意留我在宫里,如今孩子已经出世,也是我回南阕国的时候了。我本想孩子生了直接带回南阕国,没想到是龙凤胎,也好,我把小公主留给你,也算是报答你在我整个孕期对我悉心的照顾。”

    “你以为朕会信你!”

    凤阎呈回答得很快,至于他是真的不信还是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云浅妆听出了他隐含的怒意,不明显,却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此刻他越是冷静,那怒意一旦爆发,后果不敢想象。

    她并不想再刺激他,于是放低姿态,“让我回南阕国。”

    “不、可、能!”

    咬牙说出三个字,凤阎呈硬生生地把手中的剑柄捏碎!

    天未亮,雪花依旧在飘,不远处的护国军里,君莫笑在马车里竖起耳朵,听着凤阎呈和云浅妆的对话,眉头紧得可以夹死苍蝇。

    看着他怀里睡得香的小公主,他暗暗叹了口气,“你说,你父皇和母后这是闹哪样?”

    在君莫笑看来,凤阎呈一定有办法把云浅妆带回去,所以他根本不担心。

    “你不要你的孩子?”

    凤阎呈突然问道,云浅妆有点意外,“怎么会不要,小皇子我已经带走,小公主……留给你。”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凤阎呈下一刻,周身挂起了强劲的风,他长臂一伸,马车里头君莫笑怀中的小公主就被他吸了过来!

    “你?”

    不得不说,云浅妆心都吓死了!

    一个婴儿,就这样在空中被劲风吸起来,云浅妆说不担心是假。

    可是现在,凤阎呈已经不看云浅妆焦虑的神态,单手抱着襁褓小公主,视线森冷地落在云浅妆身上,“既然要走,为何不一起带走?”

    因为担心小公主,原本坐在马车夫旁边位置的云浅妆,急得差点摔倒在雪地,凤阎呈及时扶住她,朝着凤阎呈说道:“凤阎呈,如果你肯放手,那么本宫就把小公主也带回去。”

    “妆儿,朕只问你一遍,你真的要离开?”

    凤阎呈身上的戾气已经慢慢呈现出来,君莫笑这时候已经赶到他身边,“皇上,先把小公主给微臣,这天气太冷了。”

    云浅妆给君莫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只是一眼,君莫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凤阎呈没有松手的意思,君莫笑又轻喊了一声:“皇上……”

    “回答朕!”

    凤阎呈只盯着云浅妆,云浅妆感觉自己呼吸的空气都稀薄了!

    她不想回答,不想回答!

    “七爷,过去的一切,你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便是离别,世上女人多得是,你让我走吧!”

    云浅妆已经是求他的语气了,不受控制的水雾继续蒙住自己的眼睛,蒙住才好,她是多么害怕看到他的眼神,不管是愤怒的还是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