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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爹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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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被金莲住在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小江紧皱着眉。

    小江:“潘小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金莲:“我爹爹现在命悬一线,是你现在在难为我,难为我潘家。”

    小江:“……”

    小江:“潘小姐,我不过是听从主人吩咐而已。无论是你,还是你们潘家都与我无关。你快走吧。”

    金莲怎么会走。

    突然一道糙汉的声音在金莲身后响起。

    “他娘的。识相的就给大爷我让开。”

    那人话音一落,便将卡在门口的金莲拎了起来。

    金莲:“放我下去!”

    砰地一声闷响。

    屁股传来痛意,金莲被那身形魁梧的壮汉直接扔到了地上。

    糙汉朝着金莲的方向啐了一口。

    “毛都还没长齐全的丫头竟然还敢跑来黑市门口闹事。不要命了?”

    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糙汉摔散架,金莲却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小江而去,试图冲进黑市,但她的动作远远快不过黑市那些人的动作。

    她还没冲到门口,两个黑衣人便从里面出来,将她架走。

    金莲双脚离地在半空中使劲踹,她挣扎着喊道:“我要见你们老板!”

    “小江,放我进去!”

    两个黑衣人夹着她,走到巷子口,将她扔在地上。

    爹爹现在命悬一线,她一定要见到黑市老板,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莲站起身,再次朝着黑市大门而去,却又被两个黑衣人拦下来,又扔回巷子口。

    如此反复。

    两个黑衣人都已经累了,然而金莲还是没有放弃。

    这要她怎么放弃?

    黑衣人已经累了,但小江的意思却是他们只能将想要进黑市的金莲扔到巷子口,千万不能对金莲出手。

    他们黑市是什么地方?

    之前但凡来黑市闹事的人,不是被打残,就是被打死。

    然而眼前这丫头偏生不能打。

    其中一个黑衣人没好气地说:“我劝你还是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摔在地上的金莲站起身,看向神情狠戾的黑衣人。

    金莲逐字道:“我只会滚黑市。”

    黑衣人:“……”

    金莲再次迈开脚步朝着黑市门口走去。

    黑衣人却看到金莲突然停下脚步。

    她要做什么?

    黑衣人眼中划过一抹诧然。

    下一瞬,他突然听到金莲道:“看天上!”

    站在金莲身旁的两个黑衣人听到金莲的话,下意识朝着头顶上看去。

    天上什么都没有。

    再正常不过。

    糟糕!

    两个反应过来的黑衣人知道自己是中了金莲的诡计,他们慌忙朝着想要冲入黑市的金莲而去。

    两人运起轻功,金莲乃是一个不动武功的大家闺秀,她的速度再快,却还是慢了那么一步。

    黑衣人再带逮住快要冲进去的金莲,将她扔到巷子门口。

    “小丫头,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黑市内。

    小江前来木屋向武植禀报有关金莲的情况时,他刚走进木屋便看到武植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小江不由皱了皱眉。

    之前主子以黑市老板假扮武大郎的身份留在金莲身边,为了让金莲心疼他假扮的逼真,主子竟让他将他手中的血痂全部剥开。

    这下好了。

    金莲没有看到他手上的伤不说,还伤了他的心。

    武植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紧皱着眉的小江。

    “她怎么样?”

    小江如实禀报道:“潘小姐,不肯离去,还在巷子口。”

    小江说话,发现武植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不对。

    确切来说,主子是听到他的话,只是不想做出任何反应罢了。

    若是从外人看来,兴许觉得是主子不对,潘老爷命在旦夕但主子却不肯救。

    但谁又知道,主子若是要救潘老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又有谁知道,自从主子认识潘小姐以来,被潘小姐伤了多少回。

    若他是主子的话,也不会见她。

    小江见武植没有反应,在禀报完之后,他便默默离开。

    黑市内一片繁荣,黑市外天色见亮。

    想要救爹爹,金莲的一颗心就像是蚂蚁一样在爬。

    金莲不累,两个看着她的黑衣人早就已经心累。

    黑衣人:“小丫头,你看天都快亮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

    精疲力尽的金莲却是一声冷笑。

    金莲又道:“除非我见到他,否则我是不会回去。”

    两个黑衣人:“……”

    看来他们只能继续陪她耗到,她放弃为止。

    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却听金莲说道:“若是你们不想陪我耗下去,不如帮我送一封信给他。”

    她有时间耗。

    但她爹爹没有。

    当小江将一封书信送到武植面前时,武植一怔。

    安静的木屋中响起武植低沉的声音。

    “她的?”

    小江点头应道:“是。”

    武植却并没有从小江手中接过信。

    小江道:“主子若是不看,我这便将信毁去。”

    就在小江准备用内力将信化作齑粉时,武植却是道:“放桌上吧。”

    听到武植的话,小江动作一顿,不由在心中默默叹了声气。

    难道主子他……

    这一回听到武植的话,小江没有动。

    小江紧皱着眉:“主子。”

    武植沉声道:“放下!”

    小江张了张嘴,却没有如同过去那般放弃顶撞武植,将想要说的话咽回腹中。

    小江紧攥住手金莲写信。

    “主子,小江还望主子三思!那潘家小姐不值得主子为她做到那种地步!”

    然而武植却是沉声道:“把信放桌上。”

    小江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上武植阴沉的目光,小江:“主子,小江又怎么忍心见你为了救那潘知州而牺牲自己。”

    武植:“若是不想被赶出黑市,现在放下信,出去。”

    小江眼中的悲伤不由更甚。

    他生是武植的奴,即便是死,他也要为了主子而死。

    小江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前,放下信。

    待小江离开后,武植站起身走到桌边。

    其实即便是不看那信,武植也能猜出里面写的内容。

    望着桌上的信,武植唇边微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一抹比黑市外夜色更寒的弧度。

    金莲站在黑市门口望穿秋水等待这黑市老板的回复。

    之前武植逼着她说,她是他的女人。

    虽然她的心从不曾属于武植,但她的身体却已经是武植的。

    若是武植尚有半分对她的轻易,他都会出来见她的!

    墨黑的夜渐渐被一抹鱼肚白破开。

    金莲不知道,就在这时武植已经不在黑市,而在潘府中。

    “你真打算救他?”

    就在武植准备推开门,进入潘老爷房中时,在他身后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武植没有回头,却已经确定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谁。

    武植推门的动作一顿。

    “世人皆知隐山有炙火鹦鹉,若得炙火鹦鹉便能权倾天下。却不知隐山还有双头白影蛇。若是被双头白影蛇所咬伤,先是浑身麻痹意识虽在,但浑身却无法动弹。这样持续七日之后,所有的内脏便会开始慢慢衰竭,再过上半个月,便会因内脏衰竭而亡。想必这些你也知晓。”

    西门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黑市老板对他说的这些,他当然清楚。

    他甚至还知道,炙火鹦鹉和那双头白影蛇乃是天敌。

    但因为他,这两个畜生在隐山相安无事。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打听隐山的下落,去到隐山寻找炙火鹦鹉。

    之所以没找到的原因,除了隐山难觅,地势复杂之外,还有就是它。

    有双头白影蛇守着第一关,又有谁能够拿走那只废话太多的鹦鹉。

    西门道:“既然你如此清楚,便应该清楚你若是要救潘知州所要付出的代价。”

    见武植不说话,一抹惊诧自西门妩媚妖冶的桃花眼中划过:“你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武植却是望着惊诧的西门一声冷笑:“与你何干。”

    武植说罢不再去看西门的反应,他推门进入潘知州的房间。

    艳阳已经高挂于天,金莲站在黑市门口依旧没有等到黑市老板出现。

    所以……他是对她潘家见死不久?

    望着进入黑市的朱门,金莲眼中的悲伤渐渐变成恨意。

    她想要指名点姓骂黑市老板,然而她这才想起,她竟然连黑市老板真正的姓名都不知晓。

    “黑市老板!若是我爹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让你为我爹爹陪葬!”

    她出来一整夜,现在爹爹情况如何,她必须赶回去看看。

    只是金莲没想到,就在她推开爹爹的房门时,她看到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爹爹的床边。

    以为是张妈叫来的大夫。

    金莲慌忙上前,她口中的话尚未出口,便看到铜盆中,整整有大盆的乌血。

    金莲一怔。

    她激动地拽住白发老者的手臂。

    金莲:“我爹爹现在怎么样?”

    就在白发老者抬头看向她时,对上白发老者的眼,金莲又是一怔。

    这双眼好生熟悉。

    不过这张满是皱纹的脸她却从未见过。

    被她紧抓住手,白发老者发出虚弱的咳嗽声。

    金莲不由皱了皱眉,只觉白发老者快要把他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下一瞬,她听到白发老者说:“潘老爷虽中奇毒,但我已经将潘老爷体内的毒血全部放出来。他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好生休养,不出三日身体就能恢复如常。”

    金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发老者。

    之前张妈请来的大夫皆是说爹爹因身中奇毒,凶多吉少。

    不想她绝望从黑市归来,眼前的老者却告诉她,他已经除去了爹爹体内奇毒。

    听到眼前老者的话,金莲眼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潘小姐?”

    听到老者沙哑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因为情绪失控而紧攥住老者的手。

    金莲随即放开自己的手:“大夫,你真的没有骗我?”

    老者唇角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

    老者:“潘小姐,我又为何要骗你?行医之人,讲究的是医德。”

    就在这时,金莲再次听到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但发出咳嗽声的却并非眼前的老者,而是……

    “爹爹……”

    金莲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潘知州。

    看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发出咳嗽声的潘知州,金莲眼中腾起水汽。

    眼泪犹如短线珠帘,滴落在地上。

    金莲:“爹爹!”

    在潘知州睁开眼睛之前,金莲只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弃儿。

    而现在听到爹爹的声音,金莲这才真真实实觉得自己是潘府的小姐,是有爹爹疼的人!

    “金莲,我怎么会……”

    潘知州醒来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潘府。

    潘知州不由问:“是谁救的我?”

    金莲的哭声一止,她自然明白潘知州的意思。

    在爹爹眼中,虽然她总爱出去玩,但绝对不会和黑市沾上关系。

    金莲道:“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人将爹爹送回来的。”

    “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人?”

    潘知州怔了怔,目光落站在金莲身后的老者身上。

    潘知州:“这位是?”

    潘知州上下打量着白发老者,不等老者回答,潘知州便固执下床朝着老者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大夫救治,不知大夫如何称呼,住于何处?”

    白发老者却是道:“我乃江湖游医,叫我植老便可。”

    “植老。若非你出手,恐怕潘某不日将命丧黄泉。”

    潘知州说罢,又是朝着白发老者行了一大礼,以表感激之情。

    “潘老爷无须如此,我救你不过是你我有缘罢了。”

    白发老者不要潘知州的打赏准备离开,谁知却被潘知州给拦了下来。

    “植老,潘某有一不情之请。”

    白发老者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白发老者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便不用再请。植老告辞。”

    潘知州:“这……”

    潘知州奇毒刚除,身体极是虚弱。

    他站了没多久,便觉头晕目眩,身体失去力气朝着身旁倒去,还好金莲动作快,将潘知州扶住。

    金莲:“爹爹,有什么事,等你休养好再说。现在不急于一时。”

    金莲将身体虚弱的潘知州扶到床边坐下,然而潘知州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紧锁在白发老者脸上。

    潘知州:“莲儿,你先出去。”

    金莲一怔:“爹爹……”

    金莲抬头对上潘知州不用反驳的目光。

    爹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这白发老者说?

    金莲皱了皱眉,却还是依潘知州所言离开了房间。

    待她将房门关上后,她的耳朵却是紧贴在房门上,想听清楚里爹爹和植老到底在说什么?

    “这怎么行!”

    前面爹爹声音很小,植老也是,所以她根本没有听清楚爹爹与植老的话。

    而现在,爹爹突然提高声音,让她终于听清楚。

    “不!不可!”

    依旧是爹爹的声音。

    爹爹和植老到底在说什么?

    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的?

    只听植老道:“既然潘老爷觉得不可,那便另请高明,植老告辞。”

    见植老快要走到门口,脸色苍白的潘知州则是在咬牙之后唤住植老。

    潘知州:“且慢。”

    植老意味深长的望着眼前的门,他没有转头去看潘知州,而是对潘知州说道:“潘老爷且考虑清楚。”

    潘知州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人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潘知州道:“好。我答应你。”

    一抹惊诧自植老眼中划过。

    植老:“盘老爷,不后悔?”

    潘知州咬牙道:“不后悔。”

    金莲在外面有些急了。

    爹爹和植老到底说什么,后不后悔的?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植老打开。

    金莲连忙退了一步站在一旁,想要表示自己刚才并没有偷听。

    植老就像是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就这么走了。

    如果爹爹不想告诉她的事情,她一定不会知道。就在金莲准备追上去让植老告诉她,爹爹刚才与他说了什么时,房间里传来爹爹虚弱的声音。

    “莲儿,你进来。”

    金莲闻声只能放弃,转身回到房中。

    进入房中,金莲发现爹爹的脸色变得比刚才醒来时更加难看。

    “爹爹,你莫要再说话,好好躺着。”

    金莲连忙扶潘知州躺下。

    潘知州:“莲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真的很辛苦。

    从爹爹入狱那天,金莲只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

    被那黑市老板欺负,她每天担惊受怕,怕自己一睁开眼,就成为没有爹爹的孩子。

    金莲妩媚的眼再次腾起水汽,但她却是用力摇头。

    金莲:“爹爹,女儿没事。”

    潘知州缓缓伸出手抚上金莲委屈的小脸。

    潘知州:“傻丫头,你是爹爹女儿,你有没有事,爹爹难道还不清楚?”

    潘知州的话让她努力想要抑制的眼泪终于决堤。

    “爹爹!”金莲又一次扑进潘知州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你到底去隐山做什么?为何文玲要陷害你?我每天一睁开眼就好怕。好怕自己成为孤儿。”

    温热的泪打湿潘知州的衣衫。

    潘知州眼中路露出复杂的痛色,他轻拍着金莲的后背:“莲儿,莫哭。爹爹,也舍不得丢下莲儿。至于……至于爹爹为何要去隐山,文玲为何要陷害爹爹,说来话长。”

    既然爹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金莲不由哽咽道:“这些事也不急,等等爹爹身体好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