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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池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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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变小,看来那东西又要沉回湖底了。这时便有人着急起来,若真是神龙,那传说中神兽一般都是守着重宝的,也许是世间难见的仙器宝物,如果能得到……嘿嘿!这世上从来都少不了贪心不畏险的,但独身去追寻却又不敢,便有人怂恿:“咱们快追去看看啊!龙可要走了!”

    “师父,您说会不会是这东西……”林寒峰瞧了一会儿,有些犹疑的转头问沈听雨,神色中颇为担忧。

    沈听雨却是摇摇头,道:“这东西应当是妖兽,身上魔气并不很重,恐怕你师弟师妹入魔之事与这东西并无太大关联。”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但血池湖中竟然有此等妖兽,也许失踪的那些弟子……为师还是要下去查探一下。”

    “徒儿和您一起下去!”林寒峰急忙跟上。

    沈听雨闻言看了他一眼,唇边似是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很快隐没不见,温声道:“也好,须得与你邹师伯知会一声。”

    而问仙门中众人目光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黑龙”所吸引,眼看着就有些人在想办法试探着想入那神秘莫测的血池湖中。有人为了失踪的弟子,也有居心叵测者为了那未知的宝藏,便取了法宝,先行入水沉入湖中了。但此时邹万松不知去了哪里,林寒峰心中焦急,便嘱咐了其他同门代为通禀。

    沈听雨似也担忧那些失踪的弟子,故而也未多说什么,嘱咐了其他弟子几句,便带着林寒峰和邹万松的大弟子周彤一起入水。三人俱捏了避水诀,迅速沉入水中。

    裴行知此时已经在水中探寻许久,可惜系统只给了标识地图,却没有给那处具体的地方,他还是需要自己寻找。不过提供的避水珠倒真是奇妙至极,待沉入深水黑暗处时,竟然还发出淡淡幽光,虽然照不远看不清,但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上很多,总算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些水底三尺见方的东西。珠子在裴行知意识的指挥下,越沉越深随波而动。

    周围水中干净的异常,寻常湖海之中常见的水草半点不见,大鱼也见不到。只是偶尔见到水中星星点点的银光,离近了仔细看时,才发现似乎是极细小的银鱼,只有指甲盖大小,在水中三五成群的游动。

    这血池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行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是没有到底,幽静的水中如同和外界完全隔离,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裴行知在珠子里,好奇的向外瞧。他原来所居住的附近,已经很少有没被污染过的大型水源,自然也更不曾潜入这么深的水底,再加上坐了这奇妙的“潜水器”,一路上不停的左顾右盼。其实,他还挺想摸摸那些小鱼的,可惜现在手指头裹在珠子里伸出不去。

    水中的时间和空间感都变弱了,也不知道到底行了多久,湖中影影绰绰出现一大片黑影,看形状不像是石头,倒像是宅院高楼。

    记得昨天的资料中似乎提到了一个叫“木角楼”的地方,裴行知怀疑此处可能就是,于是便催动那珠子走得更快些,很快那处黑影便在他眼前呈现,居然真的是一排高楼。这高楼由木石制成,里面黑皴皴的,但看着却并不十分残破。只是石头倒也罢了,那些雕梁画栋的木头柱子、檩条、门窗,居然也保存完好,并没有被水流腐蚀朽烂。

    裴行知暂且停下,又绕着看了看,他胆子算是挺大的,但这水底的一处黑洞洞的旧宅高楼,还是让他有些发憷。一时之间还在犹豫,忽然觉得身形一晃,珠子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接着他便发现,不是珠子在动,而是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搅动了,或者是开启了什么机关似得,水中突然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水龙卷着巨浪带着他们的那个“大水泡”珠子,连同着许多之前见到的细小银鱼,一同卷进黑暗中的那栋庞大建筑底部去。

    裴行知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跳进了滚筒洗衣机倒霉的狗,被卷着滚的是晕头转向,忍不住干呕。那股卷动的力气太大,他甚至被吸出了隔水的珠子,整个人泡进水里,又灌了几大口水,差点没憋死。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也没有多久,否则早就该憋死了。他终于感到自己像是被吞进什么怪物的肚子,又被吐出来一样,从浑浊的水浪中被抛进了一个狭长的石洞之中。

    但奇怪的是,外面明明都是水,此处理论上应该是更深的水底,却不知为何这石洞中并没有水,而且呼吸自如,甚是奇怪。此刻裴行知手中并无照明的工具,但更奇怪的是,这石洞中却有许许多多星星点点的银色亮光浮动,勉强能看个轮廓。

    裴行知出于好奇凑近那浮动的银色亮光观察,有一群朝着他的脸面过来,他赶紧侧头避过了,伸出手一抓。手中觉得滑溜溜的鼓动挣扎,捏过来眼前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条肚子圆鼓鼓的细小银鱼,可能就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种,原来这种鱼在黑暗中还是会发光的。只是此处明明没有水,却不知道这些小鱼又是怎么能自如游动。

    裴行知松开手,那小鱼呲溜摆着尾巴逃走了,简直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样,摇头摆尾的游着汇入它的同伴中。

    此时眼睛适应了此处的光暗,裴行知注意到这石洞两侧石壁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那些银鱼就一群群的在这些窟窿中钻来钻去,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冒出来。这条狭长不知头尾的石洞,被它们映照的仿佛一片星河。

    明明之前看的是一座木楼,为何现在却在石洞中?

    裴行知探头四处打量,四下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水鼓动的声音听不到其他声响。这是个陌生而又充满着未知事物的境地,出于谨慎,裴行知并不太想立刻大声喊叫。他在留在原地等候还是试探找寻中间犹豫一瞬,就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谨慎查探前行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裴行知就发现远处隐约现出一处极巨大的石门,门上雕着一对很大的黑色兽瞳。在石洞中银鱼那星星点点的银光闪耀下,闪着幽光仿佛活过来一般,裴行知总觉得那对眼睛像是在看着自己似得。

    门的正中有一个九芒星轮,分别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裴行知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敢伸手乱动。这星轮正中央是一个类似于阴阳黑白鱼的凹槽,里面似乎有暗色的痕迹。

    裴行知伸手推了推,石门自然是纹丝不动的,他想了想估计暂时是过不去,只能无奈折返。他之前已经呼叫过系统,并没有回应,可惜他手里并没有详细的地图,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也只能自己摸索。

    原路返回走了好长一段,走得都有些累了,终于在一处石壁发现了一个空着的石室,进去之后在角落的地上居然有传送阵,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希望不会有危险吧。

    裴行知实在是走的很累了,干脆狠狠心踏入那处传送阵中。他人一入阵内,便亮起银光,然后迅速消失了。在他踏入传送阵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叮铃”一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声音,但随后传送阵的快速旋转搅动中,裴行知一阵头晕,便也来不急细想了。

    好在这次这个传送阵还不算太坑爹,只是感觉稍微有点发晕,裴行知本来是闭着眼的,等旋转停止睁开眼之前似乎又听到轻微的“叮铃”声。

    “阿离!阿离?”

    他睁开眼,一片灿烂的有些刺目的阳光洒落下来,几乎晃的他立刻又眯上眼。耳边一种奇异的嗡鸣声,他感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少女的轻笑在耳边响起:“喂!阿离,干啥呢怎么傻呆呆的?”

    似乎是有点不可置信,裴行知转过头时还有点呆愣愣的,眨了眨眼看着旁边的人。眼前是一个圆脸的少女,鼻尖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生命的热度。

    他听到自己开口,是稚嫩的童音:“阿英姊姊。”

    “阿离,你是不是叫日头晒晕啦?怎么人跟傻了似得?”眼看着裴行知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个叫阿英的少女一乐,“行了,你还是再睡会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裴行知眼睛眨了眨,一边迟钝的点着头,一边用目光扫了一下。他们现在在一辆大牛车上,除了他和这个少女,车上还堆着几个米面袋子,车辕上坐着个赶车的黑瘦老头子。无论是少女还是那黑壮老头,都是裹头巾绣花短褂的少民打扮。

    “我还是不睡了,咱们这是去哪?”裴行知扭头问身旁的少女。

    少女笑的似乎很开心,拧拧他的小脸蛋说:“阿离,你是真睡蒙了啊?咱们这不是刚赶庙会回来吗?当然是要回寨子啦。”

    “庙会?哦……”裴行知还是有点搞不懂,他刚刚不是明明在……在哪来着?裴行知觉得自己突然有点糊涂,伸出手挠了挠脑袋,又把细短的小胳膊放下来,楞楞地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我怎么变成了个小孩子?

    牛车应该是很慢的,但裴行知只是一晃神,他们就停在了一座村寨外面。

    现在日头正盛,白日里整个寨子却异常安静,村头的老榕树下,只有一只被晒晕的鸭子,软着脖子瘫在地上。

    少女阿英抓住裴行知的手臂,拉着他跳下牛车,急匆匆跑进村寨,直奔向不远处那栋八角木楼。

    “爹爹!娘亲!”阿英一边拽着裴行知奔跑,一边惶急的大声呼喊。

    没有人回应,无论是院子还是木角楼都寂静的很。但院子里明明有很多人,只不过现在他们都躺在地上,躺的四仰八叉,黑红的血从身下浸湿地面,招来嗡嗡飞舞的苍蝇。

    阿英像是看到了什么,扑到一个老妪身上叫了几声:“阿嬷!阿嬷!你醒醒!醒醒啊!”

    那老妪半闭着眼,口鼻带血满面青紫,显然是早已经死了。

    阿英哭了几声,便要进去木楼查看,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裴行知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却在门口处被姐姐拉住。

    阿英抹了抹眼泪,将裴行知拉着藏在院子的空着的大酒缸里,盖子盖上前,忍着眼泪小声嘱咐:“阿离,你在这里等我,姐姐去把爹爹和娘亲找来。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裴行知蹲在里面点点头,仰着头看她,盖子盖上了,大缸里面一片黑暗。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英还是没有回来,他只听到外面隐约有好像乌鸦一样的鸟,粗嘎的叫了几声。

    头顶的木头盖子突然被掀开了,一只黑羽的怪鸟落在缸沿,血红的眼珠子正盯着他看,那目光阴冷至极,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活啄他的血肉。

    又一只怪鸟落下来,他听到两声尖利的狞笑。

    裴行知忍不住缩紧身体,颤抖的手指在缸底摸索,他得找个什么!哪怕是找根木棍也好。

    这么想着,手指居然真的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赶紧抓住了,想要从地上拔起来。

    没有拔动!那怪鸟却已经俯身低头,尖利的鸟喙啄在他的左肩,一阵剧痛让裴行知眼前一黑。

    眨眼间,面前的都不见了,眼前是一片幽暗。裴行知急促的喘息,感觉刚才吓出来的冷汗还没有落下,但手中却似乎分明却还是抓着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是一支好像鹿角珊瑚一样的东西,触手温润。这东西还有另外一头,那一边也被一只手握着,手纤长细白骨节处形状优美,即使在这幽暗之处也能看的分明,这只手自然不是他的。

    裴行知又抬起头看过去,眼前隐约是一张冷淡好看的脸,只是这张脸上那双眼睛此刻可并不像往常那样平静,幽深的眸子里似乎隐含着一丝错愕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