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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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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曲颜慌张地站在门口看一眼,远远地,她都能感受到何氏身上裹挟的煞气。

    她身后带着数十个护卫。

    “迟曦,你快爬窗离开!”文曲颜拉着迟曦,将她往内室朝着后院的窗户推,她唤出隐在暗处的一个暗卫,“务必将她安全护送出府!”

    “是!”

    迟曦想着何氏凶神恶煞的面容,她心里升起浓烈的不安,一把握住文曲颜的手,“少奶奶,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文曲颜心里很害怕,她也想要一起逃走。可何氏人多势众,云暮只给她留了两个暗卫,不敌何氏的人。不说她逃不掉,就是迟曦也不能安然离开!

    她心里门儿清,何氏冲着她来的,有她在这边周旋,何氏不会追拿迟曦。

    如果两个人都被困在屋子里,谁去传消息?

    文曲颜将迟曦的手从腕间挣开,“迟曦,记住我交代你的话,一定要亲自传到!”

    “夫人她……”

    “来不及了!快走!”文曲颜一把将迟曦推开,嘭地将窗户关上。

    何氏也踏进屋子里。

    文曲颜心如擂鼓,她紧紧握着拳头,看着何氏眼底不加掩饰的怨恨,她脸色发白。

    “娘,您这是做什么?”

    文曲颜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惧意压下去。

    何氏看着文曲颜挺得笔直的腰杆,讽刺一笑,“怎么?景年如今给你做主了,你便不再尊敬我这个婆婆了?还是以为……我不敢将你如何?”

    文曲颜嘴角上扬,她露出一抹笑,“娘,儿媳哪里不曾尊敬您了?我……”

    何氏眼睛瞥向屋子里,只有文曲颜一个人,命令道:“是吗?你将屋子里的暗卫给撤下去!”

    文曲颜眼皮子一跳,她估算着何氏是没有防备迟曦的,迟曦应该已经顺利出府。

    她心里稍微松一口气,手指搭在小腹上,“娘,我身体不舒服,方才迟曦出去请相公回府。您有话,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何氏很在意苏景年,文曲颜故意提起苏景年,就是告诉她,苏景年快要回府,三思而后行。

    何氏是怕苏景年,但是再怕,也改变不了她是苏景年母亲的身份。纵然她做的过火,至多苏景年与她母子关系疏远,还能将她如何?

    等苏景年权势在握的时候,必然能够理解她的苦心。

    她目光轻蔑,鄙夷的看向文曲颜,又透着一丝怜悯,死到临头,尤不自知。

    何云曦一手将苏景年带大,两个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何云曦死了,让他们母子关系产生裂缝而已。文曲颜难道还有本事,让苏景年将她杀了不成?

    想到此,何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刻薄,她轻轻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意味不明道:“景年要回来了啊?”她顺势坐在杌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你也坐。”

    文曲颜看不懂何氏,她虽然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但是顾虑着苏景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害她的性命。

    可她在何氏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一颗心高高的提在嗓子眼里,警惕地看向何氏,摇头道:“眼见到晌午了,我去厨房做饭。”说着,她快步往门口走去。

    她一动,护卫也开始动了。

    文曲颜跑起来,双手搭在门板上,将门一拉,“来人!救命!”

    一只脚迈出门槛,手臂就被抓住,将她往门内一拽,她的手摸着多宝阁上的瓷瓶,转身砸在钳制着她的那个人头上。紧紧掐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一松,她跑出门外,眼前白光一闪,脖子被勒紧,被人用力往后一拽,文曲颜整个人朝后倒去。

    文曲颜双手紧紧抓着勒在脖子上的白绫,瞪大眼睛,看着躺在门口的两个暗卫,浑身鲜血淋漓,气绝身亡。

    紧接着,她激烈的挣扎,双手抓挠着要勒死她的人。

    护卫一时不查,脸上被抓挠一道口子。

    他脸色阴沉,将长长的白绫绞拧成一股套紧文曲颜,甩给另两个护卫,他们将白绫甩上横梁,往下一拉,文曲颜悬挂在房梁上,双脚在半空中踢蹬。

    “文曲颜,今日这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如何配得上景年?他给你一条生路,你不把握住,偏要回来自寻死路!甚至害死了如芬!”何氏触及文曲颜扩散的瞳孔,眼底是蚀骨的恨意与不甘,她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年景年未曾替云曦讨公道,还会为你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惩处我吗?他无非就是与我断绝母子关系,这又有什么关系?等他做父亲之后,自然会理解我一片苦心。”

    文曲颜眼底一片痛苦绝望,她确定何氏带来的不是府里普通的护卫。云暮留下的暗卫,百里挑一,如果只是寻常的护卫,又怎么会成为刀下亡魂?

    她不明白,为何何氏执意要置她于死地,她并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让何氏对她无法容忍到连一个罪名都懒得找,计谋也不屑施展,明目张胆的夺去她的性命。

    她与苏景年方才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他们还有大好的未来,却要在此刻终结,她不甘心!

    文曲颜被一个巨大的黑洞给侵蚀,她无法想象,苏景年回来,看到她吊死在房中,与何云曦那一幕重叠,对他来说该是毁灭性的打击。

    救命!

    快放我下来!

    我不能死——

    文曲颜想要求救,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色是异常骇人的青紫色,浑身的力气渐渐流失,她感受到灵魂抽离,整个人轻飘飘地。双腿停止挣扎,双手垂落下来,她望着窗外,厚重的乌云沉沉欲坠,萧瑟寒风吹卷枯枝狂乱的飞舞。

    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

    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

    她的唇瓣嚅动,无声地念着一句诗词,泪水从眼尾滴坠。

    今日与苏景年离别,他在她耳边念的一句诗词,他说待大哥回京,他们便远离京城,独居山林一隅,只愿一世安好。

    而她所有的憧憬,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是她的软弱,助长了何氏的威势,若是从一开始,她便如商枝那般果决强势,是否该是另一种结局?

    文曲颜大彻大悟,若是性格温顺,与世无争,在充满利欲熏心的环境中,只会沦为被践踏的弱者,若是不改变,迎来的便是死亡。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太晚,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定不会任人磋磨宰割。

    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苏景年的身影。他穿着黑色劲装,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拽着她的羊角辫,笑容恣意飞扬,“丫头,叫我一声哥哥,给你买糖葫芦。”

    苏哥哥…

    ——

    城门口。

    苏景年站在苏易身后,打算再送他们一程,避开了险峻的地势,确定没有埋伏之后,再回府。

    这时,云暮出现在苏景年的身边,“主子,已经全部安排下去。”

    苏景年颔首,一双狭长凤目冰冷而锐利,一摆手,让云暮退下去。

    队伍往前行走,苏景年脚步一顿,他捂着突然绞痛的心口,一阵阵拧着痛,并没有缓过去。

    “主子,您怎么了?”云暮又转回苏景年的身边。

    苏景年摸着跳动的眼皮子,问道:“府中护着颜儿的人,你没有动吧?”

    云暮一愣,他道:“主子,咱们的人手不够用,我调用了,留下两个护着主母。”他并不当成一回事,“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主母,有他们两个护着不会有事。”

    苏景年冷冷瞥去一眼,云暮立刻神色沉敛肃穆。

    他看着苏景年大步往城里走去,连忙追上去道:“主子,您去哪里?”

    苏景年并未答话,而是疾步走到城门口,牵来云暮拴着的马,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朝侯府疾奔而去。

    云暮焦急的跟在身后。

    半个时辰的路程,苏景年缩短一半的时间。

    马还未停稳,苏景年翻身下马,疾掠去院子。

    空气中,仍然漂浮着一丝淡不可闻的血腥味。

    苏景年下颔紧绷,眼底的森寒,无端让他平添几分戾气。

    他站在庭院里,没有一丝异常,安静的让人心里恐慌。

    苏景年大步迈上台阶,推开门,一双腿被过堂风吹着晃动,一只脚上穿着绣鞋,一只脚上袜子褪下一半,就这般垂悬在他的眼前。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后背撞上门板,才稳住他的身形。

    苏景年凛冽的双目中,染上一片血色。

    云暮迟来一步,他站在门外,看着吊在房梁上的文曲颜,瞳孔紧缩,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

    他强压下心里的汹涌而至的恐慌,颤抖得说道:“主子,您……您快将主母给解下来,奴……奴才去请太医!”

    苏景年一动不动,撑在门板上的双手,青筋爆鼓,他分不清眼前的画面是现实还是虚幻。是何云曦,还是文曲颜。

    云暮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从未想过,最安全的文曲颜,反而在最危险的处境之中。才离开多久,便已经被害!

    “主子,奴……奴才将主母给解下来。”云暮说着,就上前去抱着文曲颜,忽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他整个人朝墙壁上撞去,胸口剧烈一痛,他咳嗽一声,吐出两口鲜血。

    他抬手擦干嘴边的血沫,却见苏景年将文曲颜抱下来,那般的小心温柔,仿佛掌心里捧着稀世易碎的珍宝。将她拥进怀中,抱着放在床榻上,给她脱掉脚上的鞋子与袜子,盖上被子。

    云暮喉间涌上一股鲜血,他吞咽下去,不敢去看苏景年的神色,疾步去找郎中。

    当初何云曦,便要了主子半条命。如今又是文曲颜,她更是被苏景年放在心尖上,如果死了,他不敢去想。

    云暮用上轻功,飞速的离开的侯府,祈祷着文曲颜没事。

    否则,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虽然,活着的希望渺茫。

    他很快将郎中抓来,推到床边,“主子,郎中来了,您让他给主母救治。”

    苏景年静静地坐在床边,他双手紧紧握着文曲颜的手,仿佛要温暖她冰冷的手,只要留住她的体温,她便还活着。

    他听闻郎中来了,这才有一点反应,轻柔的将她鬓角的发抚顺,低声凑到她耳边道:“颜儿,别睡了,郎中来给你请平安脉。”

    郎中还在医馆里给病人治病呢,转眼间,就被云暮抓着飞檐走壁过来,一口气喘上来,看到文曲颜的模样,满肚子的怨气,突然间消散了,他摸着白花花的胡子,叹气道:“不用看了,已经死了两刻钟,这会估计都凉了。”

    一道阴寒的视线射来,郎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庸医!”苏景年瞪着郎中,怒吼道:“云暮,将他拖出去剁了!”

    云暮一脸惊惧,硬着头皮道:“主子,您清醒一点,主母她真的走了!”

    “嘭”地一声,云暮被苏景年打倒在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您再如何不肯相信,主母也不会醒过来。您为何不能振作起来,给主母报仇?”云暮抬手擦拭着唇角,他指着文曲颜的脖子道:“您看见了吗?主母给人吊死了,她已经没有呼吸,脉搏也不会跳动,已经死了。”

    不怪云暮狠心,如果不让苏景年清醒过来,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进行下去?

    文曲颜就算死了,也不能白死了!

    嘭,哗啦一声。

    云暮被苏景年一脚踹飞,撞在木架上,狠狠摔倒在地上,

    苏景年满目戾气,浑身燃烧着熊熊怒焰,将他所有的理智的燃烧殆尽,“谁敢再胡言乱语,一并拖下去剁了!”

    这时,迟曦喘着粗气冲进来,看见苏景年,张口就要告诉他文曲颜的交代。可目光落到床上的文曲颜身上,看着她脸色青白,脖子上一道青紫的淤痕,触目惊心,她脑袋一片空白,哇地一声,扑过去嚎啕大哭。

    “少奶奶,少奶奶……”

    迟曦的哭声十分悲恸,被一股拉力,拽着甩到一边,摔倒在地上。

    “少爷,您要给少奶奶报仇啊!是夫人,是二夫人带人来将少奶奶吊死了!”迟曦满面泪痕,跪到苏景年的脚边,“少爷,少奶奶担心你们被迫害,让奴婢给您们通风报信,她拖住了二夫人,一定她杀了少奶奶,您要给少奶奶报仇!”

    苏景年站在原地,一个两个在他耳边说文曲颜死了。

    她向来睡眠很浅,听到动静,就会惊醒过来。可如今,又哭又闹,她依然这般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摸着她的脸颊,鼻息,脖颈,无一不在告诉他,她永远的离开他的身边。

    “查!给我查,还有谁!”苏景年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暴怒杀机。嘶哑的吼叫着,“来人,将何氏给我抓来!”

    他看着文曲颜冰冷的尸体,胸口急剧的起伏着,悲怆与痛苦齐涌而来,狂涌的愤怒让他几乎要毁灭一切,杀掉所有的人给她来陪葬!

    ------题外话------

    “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摘自白落梅《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