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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次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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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安暖颤抖着手推开房门,一步就跨进了楚乔的房间。

    借着门外的灯光,她可以清晰看见房间里的场景。凤眼快速的扫视一圈之后,心更加绷得死紧。

    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床头的台灯,窗前的玻璃小茶几……甚至连浴室的玻璃墙都没能幸免于难。

    乱到无处落脚的房间里竟然没有楚乔的身影,唯独让安暖找到一点线索的,是窗子下楚乔的拖鞋。

    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浮现出楚乔上楼时脚步不稳的模样,安暖心狠狠的一收,大步向窗边走去。

    狂风夹杂着雨水一起打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眼见着伯爵正盯在窗台上悲鸣,安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楚乔该不会奔着窗子跳下去了吧?虽然这是只是三楼,可这扇窗子却是正对着古堡的大门,下面是清一色的水泥方砖铺地。

    更何况,他正处在发狂阶段,额头上也还带着伤!

    “楚乔……楚乔……”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安暖惊慌失措的伸出头向下看,好听的声音都变得尖锐。

    窗外的雨很大,‘哗哗’的雨声把所有声音都遮掩下来。那雨点像是带着仇恨一般,拼了命的往她的身上打。

    只是片刻,打湿了她的头发,打的她双眼针刺一般的疼。

    胡乱用手背抹着眼睛,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眼里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好容易双眼能睁开了,她再次向下看去,却被一双手从身后捏住了细腰。

    那双手冰冷冰冷的,仿佛带着地狱的温度,让安暖顿时冷了个彻底。

    害怕被丢下楼去,她迅速的关上了窗子,人也被那双大手野蛮的翻转过来。

    是楚乔,他背光而站,昏暗的光线让他幽绿的眸子格外显眼,他站在安暖对面,狼一样凶狠的盯着她。

    窗外亮起一道闪电,让安暖更加看清了楚乔此刻的模样。

    他的脸色惨白的吓人,连唇都变的毫无血色。额头的伤口此时还在缓缓的流着血,鲜红的颜色顺着他高挺着的鼻梁流淌下来,流过他的薄唇,又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那红色那般的刺眼,把楚乔显得如同地狱的修罗般骇人。邪魅入骨,也阴森可怖!

    “楚乔……”

    不由自主的,安暖叫出了楚乔的名字。尽管强作镇定,声音依然颤抖的七零八落。

    微微一怔,楚乔眼底闪过一抹黑色,却瞬间又被幽绿的光芒掩盖的无影无踪。

    “你是谁?”声音冷得彻骨,楚乔欺身上前,冰冷的手指从安暖的脸蛋上滑过:“你认识我?”

    似是安暖脸蛋的手感取悦了他,他俊美的面孔上竟然挂起一抹淡笑来。那双大手近乎贪婪的,把安暖的小脸捧在掌心。

    疯狂的楚乔丝毫不知道收敛力气,那带着薄茧的大手几乎是僵硬的,捏的安暖小脸几乎变形。

    听着他的话,安暖的心几乎冷得彻底。

    上一次楚乔病发,还知道她是安暖,还知道自己想办法减轻痛苦。这一次,他连人都不认识了吗?

    他不认识她,她就彻底解脱了吧?

    挣开楚乔的大手,安暖转身,快步向门口跑去。可……脚步沉重的,好像她背着千斤的重物。

    “我是安暖,你记得吗?”逃离的步伐在门口顿住,安暖关了门,回头看向楚乔。

    她是倔强的,倔强的不想服从,也倔强的不肯趁人之危。门关了,她就彻底斩断了自己的后路,用尽全力帮助楚乔。

    安暖的话似乎真的勾起了楚乔的回忆,他笔直的站在原地,薄唇里呢喃出声:“安暖,安暖,夏……”

    一如那夜般重复着安暖的名字,楚乔冷笑,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安暖靠近。

    他的眼底有明显的暴虐蔓延开来,毫不犹豫的,两手合力捏住安暖纤细的粉颈。

    安暖的脖子上还有楚乔在楼下时留下的淤青,碰一下就疼得安暖浑身打颤,可安暖现在却完全顾不得这些了。

    她两手抓着楚乔的手腕用力的拉扯,才勉强能够保持清醒。

    “你清醒一下!你真的要杀了我吗……咳咳,你给我醒醒!你真想做恶魔是不是?”

    拼尽了所有力气在楚乔耳边嘶吼,安暖的嗓子都喊破了音,难听到刺耳。

    “恶魔?”楚乔皱眉,大手有放松的迹象。随后,也跟着安暖一样嘶吼起来:“你叫我恶魔?”

    “不是,楚乔,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恶魔,你是好人!”

    眼见着楚乔的情绪又要失控,安暖连忙否认,像哄孩子一般哄劝。

    “冷静,冷静下来!你想一想,你的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你,他们也希望你开心的对不对?他们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听话吗?你想听话,只是有时候心里很烦躁是不是?来,忍一忍,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楚乔最坚强,楚乔什么都不怕……”

    安暖的脖子依然疼得厉害,每吐出一个字就像用针刺一下,却丝毫不影响她。

    她苍白的小脸挂着明媚的笑容,好听的声音像是带着治愈一切的力量,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楚乔听。

    随着她越说越多,楚乔的表情竟然真的缓和了下来。他的大手不知不觉的垂下,双眼怔怔的盯着安暖。

    下一秒,他抱住安暖,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胸前。

    男人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像是火苗一样烧灼着安暖胸前的柔软。安暖不敢挣扎,却被那热气熏得全身都软绵无力。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带走?我好……好难过……”

    楚乔带着哽咽的声音就这样在安暖的耳边响起,他说的断断续续,到后面已经听不清楚,有滚烫的液体浸透了安暖胸前的衣襟。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楚乔,不是你的错!”

    喉咙酸涩,安暖搂住楚乔的脖子,眼里的泪水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曾经放学的时候撞见柳荷和夏坤在床上,喝多的夏坤因为被打扰发了脾气,一个月不曾搭理柳荷。

    而她,每次看见柳荷或站在阳台上苦苦观望,或拿着电话盯着一个号码却不敢播,心底也是浓浓的自责。

    似乎是两人的悲伤感动了老天,暴雨愈加来势汹汹。连续几声炸雷响过之后,楚乔的身体又变得僵硬起来。

    “你骗我!你最会骗人,我不该相信你!”推开安暖,楚乔后退两步,语气虽然没有之前的暴戾却也冰冷。

    眼里的泪水瞬间冻结,安暖望着楚乔一点点狰狞起来的面孔,顿时吓了一头的冷汗。

    她的身体已经无力到了极致,后背靠着门才勉强站立着。如果楚乔再发起疯来,她没有半点力气和他折腾。

    “我没骗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一些,安暖伸出一根手指,送到楚乔的嘴边:“来,咬我一口,最后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的血很美味吗!它可以让你冷静下来,喝一点,好不好?”

    因为怕疼,安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伸出的手却始终不曾拿开。

    长久的沉默之后,楚乔伸手扯了她,直接把她甩在大床上。

    楚乔巨大的力气把安暖摔得七荤八素,没等她喘过气来,他高大的身子又压了上来。

    他死死的抱着她的细腰,拉着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咬破了之后用力的吸。这根吸不出血来,他就换一根再咬,瘾君子一般执拗。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安暖忍不住的哭了好几次,却不敢惊动好不容冷静下来的楚乔。

    一直到外面的雨停了,楚乔沉沉睡去,安暖才小心翼翼的拿开他依然搂着她的手臂,支撑着颤抖的双腿出了房间。

    这一阵折腾让安暖几乎脱力,她甚至没有力气下楼,告诉那些保镖上楼善后,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

    关了房门,外面的一切声音都与安暖隔离。她躺在床上,尽管手指涨呼呼的疼,安暖却没有一刻比现在开心。

    明天,七天之约结束的日子,也是她满22岁的生日!楚乔会给她自由的吧,不知道柳荷是不是已经准备了蛋糕,等着她回去。

    一颗心盛满了喜悦,安暖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等她一觉醒来,时间竟是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王妈正坐在她的床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指尖的伤口上药。

    “王妈,楚乔……他在吗?”一心惦记着离开,安暖起身询问。想着自己这样直接可能会让楚乔不开心,才又补了一句:“他已经没事了吧!”

    “没事了,今天一早去了公司,说下午回来,让夏小姐在家里等着。”

    以为安暖是关心楚乔,王妈语气和蔼了不少,边说边把安暖的手指重新包好,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纯白色的小礼服放在安暖面前。

    那礼服的样式简单却不失时尚,料子更是好的让人震惊。傻傻的看着王妈,安暖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是楚乔让我穿的吗?他……”

    心里隐隐升起担忧,安暖白着小脸,想问王妈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安暖的心思,王妈收拾好了医药箱,走到门口才回答安暖的话:“是啊,少爷让人一早送来的!夏小姐该是饿了吧,我这就下楼去准备晚餐!”

    房门被王妈轻手轻脚的关好,安暖愣在床上,许久都不曾有丝毫动作。

    今天是她离开的日子,楚乔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是不肯放手吗?应该不会吧!他昨天还问她想不想去学校,更何况她昨晚还救了他。

    一颗心忽上忽下,安暖贝齿死死咬着嘴唇,许久才鼓足了勇气拿起了那件礼服。

    礼服很合身,斜肩的设计露出她一边圆润的肩膀,性感却不暴露,妩媚却又隐隐透着清纯。

    柔滑的料子像水一样在安暖柔滑的肌肤上荡漾,深吸了口气,安暖拉开房门,径直下楼。

    楼下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每扇窗子前都挡着七彩的真丝窗帘。阳光的照射下,那些绚丽的色彩清晰的折射在地板上,美不胜收。

    被那美景诱惑,安暖忍不住的走了过去,站在那色彩的中心。

    棕红色的地板衬着她小巧的脚丫柔白如玉,洁白的小礼服被那写色彩涂满,安暖丝毫不知,此时的她比站在七彩祥云上的仙女还要美艳几分。

    紧闭的门就在此时打开,轻微的响动顿时就把安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门口,楚乔背着阳光站在那里,看着安暖的黑眸中满是惊艳:“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