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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嗒嗒，去往蛮尾，过了两国交界，便到了那一处雪山之地，东方月看着马车里的女子，不时的掐着手指算着，越算越是急切。
“灵儿，你见过的那个烟姓女子，你能算出她的命理吗？”
或许真是关己则乱，他不能心静，便一直无法掐算。可是烟龙贞的命理，他却是非算不可。
东方灵恹恹的，一副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模样，眼皮子也不抬的与他道，“我没心情……东方哥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那个紫郡主喊我师父，可我不记得我收过徒儿。”
就因为那一声师父，她施了手段救她出军营，可出了军营，那个紫郡主却是很快就跑了，她想要再追上去细问，就被他找到，一路上了马车来了这里。
她满心的疑问啊，能不能尽早给她解释？
“她在说谎，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喊你师父，只是想要骗你救她而已……”
东方明强压下心中燥意，面不改色的与她道，“所以对这种人，你也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
对于凤紫儿这个女人，如果是放在从前的时候，他不介意会让她成为灵山下一任灵女的，可是如今……他改主意了，为了那个孩子，他也绝不会这么做。
想想，又觉得真是恼火，当初那个时候，为什么就不肯早点下山去问问呢，以至于现在烟老头都死了，他想问，都问不出来了。
呼！
长长的吐口气，再次努力的想要定掐算，依然是没有半分可能性。
“……不用再算了，那个女孩子目前还活得好好的，不过以后会不会死，她的命理看不太清。”
东方灵忽然说，她掐算一个人，并不需生辰八字，只是看过，更能知面相，“不过她身中千毒之王，想要活着，也没那么容易。”
既然那个紫郡主真的不是她的徒弟而是随口乱说，她也便真的不放在心上了，打个哈欠有些累，嘟囔一声，“唔，对了，找到了东方秀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们姐妹好久不见了，还怪想她的……”
东方明：……
一脸无语又怜惜的看着她，她的记忆这是被洗得有多彻底？
想必这个时候，东方秀要是真还活着，一定会恨不得她死。
姐妹二人反目为仇，最终说起来，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累了就休息下，等到了地方，我会叫醒你的。”
抬手将她身上的薄被轻轻拉了起，东方明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东方灵眨眨眼，笑了笑，乖乖阖眼睡了。
看着她安静而美丽的睡颜，东方明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之感。
到底他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哦，不！
还有烟龙贞的身世，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如果是，他会倾尽天下的去爱她，给她所有能给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也会不择手段的毁掉她！
眸中一丝戾气闪过，他抬手掀了身侧小窗，外面冰天雪地，格外的寒冷，有风雪飞卷着，从窗口处抢落了进来，他抿抿唇，将帘子放下，轻声吩咐外面的车夫道，“速度再慢一些，前方雪滑，注意安全。”
“是，公子。”
车夫是个老马式，立时便应了，不过片刻，马车的行进速度果然就小了一些。东方明满意的抿唇，紧绷的身体终是慢慢松懈下来，侧身靠着身后的马车壁，随着马车的行进，很有节律的轻轻摇晃。
车里放着小小的铜炉，还有火炭，倒是一点都不冷，反之还有些微微的热。东方明顿了顿，看她当真是睡过去，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她鼻尖隐隐的沁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他看着笑了笑，便也跟着安然睡去。
倏忽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马车不再晃动，身下也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东方明猛的一惊，倏然起身，还不等出手拉开面前的车帘，一阵极为低沉的怪笑声在马车四周，四面八方的响起，东方明微微一顿，惊讶道，“东方秀，你果然还活着。”
话音落下，那些怪笑声也跟着骤然停顿，像是耳边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笑声一样，刹那间的安静，让人心里发慌。
东方明皱眉，侧耳听着马车外无动静，他抬手掀开了帘子，车夫如他所料那般，已然身体僵硬的爬伏在外面的车辕之上，早已断气多时。
他目光一沉，扬声道：“东方秀，既然没死，那还不快出来。灵山规矩，凡是入罪城之人，终生不得再踏出一步，你这是置灵山规矩于不顾吗？”
话未落，一道劲风骤然而射，东方明冷笑，抬手拂袖，两者半空中疾撞，霎那间，飞雪骤起，闷哼声声，一道漆黑佝偻的身影，从漫天飞舞的雪色中疾闪而出，人在半空，已然再度拍出一掌，掌风中略带黑色，趁着白雪飞起的时候，铺天盖地向着这边马车疾射而至。
“东方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东方明脸色一沉，抬手在眼前挥划：大雪之灵，听我号召，叛者伤，叛者死！
“噗！”
胸口猛然重重一击，东方秀几乎是倾尽全力拍出的一掌，甚至连同所有的千毒之王，于刹那之间反噬而回，她仰天一口鲜血喷出，佝偻的身子摇摇晃晃落入地下，整个人由一瞬间的气势凛冽，变成了现在的萎靡不振。
东方明踏着积雪慢慢而至，淡淡道，“身为灵山人，却甘愿坠落，东方秀，你以灵山秘术，对我施术，这是反噬。”
对于这个女人，东方明真是一点好感也无。
虽然她与灵儿是双胎姐妹，可灵儿是灵山的灵女，自小善良聪颖，而她……却处处充满了手段，这才是报应。
“哈哈哈！反噬？东方明，到如今你也敢说这个字？”
东方秀满口的鲜血吐出，手捂着胸口，她仰天大笑，“若说自甘坠落，我东方秀又怎会是头一人？东方明，你因爱生恨，为了东方灵那个贱人，你多少年来呕心沥血要置灵山大业于不顾，你才是灵山的千古罪人！”
她疯狂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还是要输了吗？
哪怕再是如何努力，她还是要输了吗？
不！
她不甘心，她没有输！
不甘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男人，盯着那辆于风雪之中格外安宁的精致马车，她呵的一声又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一字一顿的诅咒道，“东方明，我东方秀以生命为代价起誓，你们两个，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