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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开始！”
顾清昭的嘴巴被堵住，手脚被绑住，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因为周围闷热的气味和动荡的地板，告诉她现在正在一辆车子里。
顾清昭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身体。
“你觉得，你能被卖多少钱呢？顾家大小姐。”那人的声音沙哑，像一只很老的收音机。
顾清昭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下一秒她被人拎着衣领起来了，她立刻挣扎了起来。
“顾大小姐，你觉得，会有人来找你吗？”
车停了，那人提着顾清昭，打开车门，直接把她扔在了地上。
顾清昭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人踩住了手臂：“你看这个怎么样？五十万。”
那人一口流利的D国话，顾清昭感觉自己的手臂生疼，但是知道自己要是动会更疼，所以咬着牙没有动。
“好！”宋启岭喊了停。
原本踩着顾清昭的人，立刻松开了脚，把顾清昭拉了起来，拿了她嘴巴上和眼睛上的东西。
“绑着的就别拆了，一会儿还要绑。”
宋礼看了眼宋启岭：“这么扔下来，万一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宋启岭依旧看着顾清昭：“我也是这么说的，她一定要这样。”
顾清昭的脸色有些苍白，那些有些被遗忘的细节，突然再次涌进了脑子里。
“没事吧。”宋礼拿了水走到了顾清昭身边。
顾清昭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脸色和嘴唇颜色都应该很白，本来就没化妆师同行，喝了水就没这种效果了。”
宋礼把水收了回去：“这么拼。”
顾清昭扯了扯嘴角。
“用真名就不怕惹来麻烦？”
“要是怕惹来麻烦，我就不会拍了，而且，我被绑架的事情，想要查到的话，很容易。”顾清昭看了眼宋启岭，“宋导，我可以继续了！”
“好！”宋启岭看了眼顾清昭，点了点头。他以前不怎么喜欢顾清昭，总觉得她骄纵，蛮不讲理，但是看着倒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的顾清昭，只觉得自己以前看错了人。
顾清昭被另一伙人拉扯了起来，拆掉了眼睛上的东西，顾清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来，看着四周。
茂密的绿色丛林。
她想回过头，看看是谁绑架了自己，但是头被按着，根本无法转动。
顾清昭被扔进了一间小屋子里，小屋子只开了一间小小的窗户，她也终于可以把身上的东西都拆开了了。
那些人估计也不认为她这样女人，有什么厉害的本事。
顾清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被上锁的门，又看了眼那小窗户。当年她才十七岁，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那窗子比她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顾清昭的弹跳力不错，等到外面没声音了，她后退了两步，加了个助跑，跳了起来，扒住了窗户沿，看了一眼，又落回了地面。
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地上。
她当时观察了五六天，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饭来，清一色的体格很强壮的妇女，顾清昭的伤也有人来帮忙处理过，不过就是没有人让她洗澡。
她的语言不通，而且，无论说什么，那些女人都不会理她，准确地说，连看她都不会看一眼。
不过顾清昭也摸清楚了一些事情，每次也都是匆匆一眼，比如，她这个房子，是没有看守的，只是被人锁了起来，比如每次来送饭的只有一个人。
在一次有人来送饭的时候，顾清昭假装焦急地接过了饭，下一秒，就直接把那个妇女锁喉，摔在了地上，打晕了。
整套动作很快，一气呵成。顾清昭快速地把饭菜吃了，然后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冲出去就是树林，只能根据来时的记忆往公路上跑。
已经有人发现他离开了，顾清昭听到了身后的尖叫声和愤怒的吼声。顾清昭用尽了力气往前奔跑着。但是还是没有跑到公路上。
顾清昭看了一眼旁边的树，咬了咬牙，爬了上去，藏在了树上一动不动。一条蛇慢慢地靠近了她，顾清昭看了一眼快要到达的人，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蛇，伸手捏住了蛇的三寸，然后迅速地往一个方向丢了过去。
顾清昭闭上了眼睛，胸口起起伏伏，那些人听到动静，往那边去了，顾清昭看了看四周，等没有一点声音了，才慢慢从树上下来。
“好！”
“你还真给她准备了蛇？”宋礼叫了起来，不懂顾清昭是怎么敢去抓的。
宋启岭摇了摇头：“我没准备蛇。”
周围的人静默了，顾清昭用加了消毒水的水洗了洗手。
“居然都是一条过啊。”宋启岭看着顾清昭的脸色，想要说点话，来活跃一下气氛。
顾清昭扯了扯嘴角：“因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你刚才还真的敢抓蛇啊，当时我记得不是让人检查过了吗？”宋礼看了看四周，只觉得着地方处处充满了危险。
“下意识地就抓出住了。”顾清昭叹了口气，而且，你不觉得让我在地上捡一块石头，带上去，有些太故意了吗？
宋启岭看着回放。
“有什么镜头需要补拍吗？”顾清昭看着宋启岭。
宋启岭摇了摇头：“这样很好。”
“镜头会不会太晃？”顾清昭看着宋启岭，她凑了过去，发现晃动的频率没有那么严重。
“顾小姐，我可是好好练过的，你们要晃就晃，不晃，可以不那么晃。”摄像大哥一脸骄傲。
顾清昭接过宋礼递过来的水，看了他一眼：“谢谢。”
“今天先拍到这里？”宋礼扫了一眼顾清昭。
“不，抓紧拍吧，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呆多久。”顾清昭看着宋启岭。
宋启岭点了点头：“群演已经等了我们好几天了。”
顾清昭看到树林里面的营地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周围的牌牌上写了剧组两个字，她都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回到了绿巾党。
不过想想，这几年的绿巾党已经不如从前。
顾清昭被绿巾党抓住，住在绿巾党的那段时间，算是一段平稳时期，只要干活快一点，都不会有什么事情，顾清昭故意把自己弄得很丑，脏不拉几的，能不洗澡就不洗澡，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事。
当看着宋礼拍摄宋禹的那一段的时候，顾清昭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转过头去。
“队长，我们的同胞正在受伤害。”
“宋禹，你不要急，先等我和上面报告一声，定下作战方案。”
“不要急？队长，前几天的新闻你没有没看到吗？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她……”宋禹的声音有些颤抖。
宋禹还是去找他了，他一向都是听从指挥的人，只有这次没有听。
顾清昭还记得当时看到宋禹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整个光明的来临，大概因为她的安分，所以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那些人也不高兴看着她，宋禹把守着的人解决了。
带着顾清昭一路狂奔。
顾清昭以为他们可以跑出去的，直到宋禹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你快走！”
“可是……”顾清昭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我不想走。”
“顾清昭！要是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宋禹把枪递给了顾清昭，“我让你跑！”
顾清昭咬着嘴唇，一边哭，一边狂奔，她从来都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这段拍完，顾清昭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宋礼看着顾清昭，又看了眼眼圈微红的宋启岭。
之后，便是电影的尾声。
宋礼到底是第一次拍摄，有些镜头重拍了几遍，耽误了时间，等所有的片子都拍完，他们在这边逗留了两个月。
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非常非常快了，两个月下来，所有人都瘦脱了一层皮。没日没夜的拍摄，让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不过还好，一切拍摄顺利。
重新回到C国的时候，顾清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片子进入剪辑阶段，由宋启岭亲自剪辑。
顾清昭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墨尧晟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站了起来：“回来了？”
“嗯。”顾清昭看着墨尧晟，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墨尧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经过半年没看到她之后，本来就已经没了任何怒气，看到顾清昭哭，只觉得整颗心都纠在了一起。
“怎么了？”墨尧晟把顾清昭搂紧了怀里，“怎么瘦了那么多。”
“墨尧晟……”顾清昭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不能住在你这边了。”
“为什么？”
“我们这次拍的片子，很危险……”
墨尧晟知道那个片子的时候，就知道这片子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听到顾清昭这么说，蹙了蹙眉头：“是为了找绑架你的人？”
“不……找杀了宋禹的人，当然他们可能是一伙儿的。”顾清昭从墨尧晟的怀里挣脱了开来，“我不能把危险带给你。”
“你是认为我保护不了你？”
“宋禹已经因为我死了，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出什么事情。”顾清昭看着墨尧晟，红着眼睛，“你不要让我良心不安好不好。”
“我可以帮你。”墨尧晟捏着拳头，虽然知道顾清昭的意思，但是还是让他很不高兴，“我说过，我是你的大腿。”
“等事情好了，我就回来。”顾清昭低着头，“墨尧晟，在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好。”墨尧晟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回来。”
顾清昭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笑容。
“李彤和丸子那边，我会让人看着一点，你不用担心。”
“好。”顾清昭没有收拾多少东西。
陆南城那边还有她的东西。
这段时间，宋礼和宋启岭都会住在这里。
顾清昭到的时候，宋礼正在看宋启岭剪片子。
顾清昭凑了过去。
“顾清昭，你这次，可以说，演技爆炸。”宋礼笑眯眯地看着顾清昭，注意到顾清昭哭了，只当作没看见，“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陆南城，说随便点。”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陆南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扫了一眼顾清昭的脸，知道多半是和墨尧晟有关，没问。
“我想吃大餐。”顾清昭看着陆南城。
陆南城刚想说清粥咸菜，但是看到顾清昭的表情之后，叹了口气：“好好好，吃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就要吃大餐。”顾清昭说道。
“你可以问问我想吃什么。”宋礼看着陆南城说道。
陆南城给了他一个白眼。
宋礼和他们混熟了之后，整个性格都变了不少。
顾清昭看着宋启岭消瘦的脸，叹了口气：“宋导，歇歇吧。”
宋启岭从拍完就在剪片子，累了就趴下来休息一会儿，都没有看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晚上，顾清昭躺在床上睡不着，爬了起来，敲了敲陆南城的门。
陆南城打开，看到是顾清昭，眯了眯眼睛：“我不要特殊服务。”
顾清昭翻了个白眼，扫了一眼陆南城敞开的衣服，移开了眼睛：“我睡不着。”
“我也不提供特殊服务。”
顾清昭盯着陆南城三秒之后，陆南城让她进来了，给她倒了杯牛奶。
“你说，真的会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可以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军队里面有人和绿巾党的人勾结，这件事情，很大。”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说不定早死了。”顾清昭自嘲地笑了笑。
“不会，祸害留千年。”陆南城拍了拍顾清昭的脑袋，“还没开始，你就失去希望了，这不像你。”
顾清昭看着窗外：“我害怕，我身边的人出事。”
“墨尧晟不是吃素的。”
顾清昭看了眼陆南城。
“我也不是吃素的。”
“希望不要出事。”顾清昭摸了摸杯子，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害怕死，就怕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伤。
“不要整天乱想。”陆南城敲了敲顾清昭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