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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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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太医听闻此话,不禁的沉默了。

    耳畔边又传来了郭太医的补充,他言:“对陛下而言,这慕淑妃始终是与他人不同的啊,当时御花园落水一事时,你我不就见证到了么?”

    “唉……”赵太医无法反驳,只得叹息道:“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呢?”

    曾经的她失足落水,唐天戈便险些让整个太医院为她殉葬。而如今,她已然不是一个人,她的腹中,还怀着当今圣上的骨肉,如若现在的她出了意外,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了。

    “依我看……我们尽力的保住皇子就好。如若实在保不住,那也是皇子的命数了,是你我这些常人无能为力的事啊。”

    郭太医说此话时,言语微微的颤抖,而赵太医自是听不出他的心虚的。他只是沉浸在唐天戈那一朝威胁的后怕中,许久都未能言语。

    “如若陛下因为淑妃处置我们,亦也是我们该承受的命数么?”赵太医如此的感慨道。

    这些本不该他们去领悟。

    自那日唐天戈应允了慕瑾的要求之后,他来贤灵宫的频率确是减少了许多。

    慕瑾便让素梅从衣珍司寻得了一些上好的布匹,白日无聊之时,便和同若兰若荷一处缝制一些孩童的衣物。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进贤灵宫院子的时候,慕瑾恰好缝制好了一件小披肩,她看着那小小的华服,情不自禁的一笑。

    为了自己的孩子做这种事,她自然是乐在其中的。

    “娘娘。”朱门之外传来了一声呼唤,似是若兰的声音。慕瑾轻抬起头来,便见着了一身翠衣的若兰。

    “娘娘,外面来了几个人。”若兰急切的唤着,表情中却饱含着些淡然的笑意。

    话音还未落,朱门便被来人所推开。

    来人是几个豆蔻之年的女子,他们皆穿着素白花丝锦制作而成的宽长袖衣,衣腰还配着淡色的流苏和绢花。

    慕瑾看着这几名女子,不禁的蹙起了眉,这穿着的,分明就是凌国的戏服!

    “民女参见淑妃娘娘。”她们异口同声道,说话的瞬间,竟还朝着她跪了下来。

    “快起来。”慕瑾忙唤着,这几个人显然是不明白这宫中的礼节,朝她一介妃嫔行着的竟是如此大礼。

    那几个人闻声抬眸,沉寂了片刻之后便遵循了她的意思,缓缓的站了起来:“淑妃娘娘,皇上招民女进宫,来给娘娘唱黄梅戏。”

    竟是因为如此,自己无意之间提及的一次黄梅戏,他倒当真给她找来了这些戏者。

    慕瑾抬眸凝视着这几个穿着戏服的姑娘,望见了她们几个人的眸子里的畏惧,想来,她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吧。

    慕瑾不禁叹了口气,缓言道:“我不需要听戏的,回去吧。若荷,你去告知陛下,让陛下准了她们出宫。”

    本以为这样可以使得她们开心些,却未想到这几名唱家听闻了慕瑾的话面面相窥,神色之中更是饱含着伤怀了。

    院内就这样短短的静谧了一刻的时间,慕瑾有些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为首的女子却突然跪了下来。

    与她身侧的唱家们见状,也轮番跪坐了下来。为首的女子轻言道:“求淑妃娘娘准许民女留下,民女家里都指望着民女在宫中的这份月俸呢!”

    她身侧的几名女子闻声,亦是也随之道:“这戏楼如今善舞的歌姬甚多,愈发的不得唱了,还请淑妃娘娘准许民女们留在宫中吧。”

    她们如此说着,慕瑾自是没什么理由拒绝了。她突然想起与唐天戈在茶楼谈心的那一日,自己说想要听黄梅戏,唐天戈差人寻了整个京城,都只寻到了一名会唱黄梅戏的老唱家。

    显然,这黄梅戏在南越却是不得喜,也难怪她们几个如此想留下。

    既然这样,自己便成全了她们吧。如此想着,慕瑾便轻言开口:“我一个人在这贤灵宫,也确是无趣了些,你们留在这里也好。”

    几名唱家闻言皆道谢,慕瑾亦是只得笑笑,看着她们身上着的戏服,轻缓道:“我只是爱听黄梅戏,并不爱看戏曲中那些花哨的东西,今后你们就不必再穿着这戏服了。”

    唱家们听闻,皆言之:“是。”

    这阳光被那层层叠叠的树干与绿叶过滤,倾洒至了正在表演着戏曲的几名正值邵华的唱家身上。

    慕瑾看着这几名女子,心下一片柔软。

    他们几个轮番上场,歌出的皆是天籁之音。只有一名唱家一直站在其后,并未上前。

    慕瑾心下疑惑着,便缓道:“你怎么不过来?”

    那女子闻声,蹑手蹑脚的超前走了一步,轻声道:“回淑妃娘娘,她们唱的这首……我不会。”

    黄梅戏本就是有地域差距的,她们虽是唱家,可毕竟年龄尚小。慕瑾自是能理解的,便轻声安慰她道:“没关系,你会什么就唱什么。”

    那女子缓缓开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将话咽进了肚子里。她轻迈着步子上前,走至了慕瑾的身侧。

    只是她开口的那一刻,慕瑾瞬间便愣住了。

    那女子的声音,却始终在慕瑾的耳侧环绕,“六张机,雕花铺锦未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这是黄梅戏中的九张机,唯有凌国国都才传唱着的九张机。

    慕瑾回过神来,轻声的打断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她们唱的越曲你未曾听过,却会唱这《九张机》,你!你可是凌国之人?”

    她抬眼看着那女孩的眼眸,轻声询问道。

    唱家的歌声在她的询问中戛然而止,那女子抿了抿唇,轻声言道:“民女叫丝竹,是南越人,不是凌国人。”

    丝竹轻顿了顿,言之解释道:“十几年前,民女的父母都死在了南越与凌国的那场战争里,有一名凌国的战士可怜民女,便将民女带回了凌国国都。”“他将民女送至了凌国国都的皖楼之中学戏,这《九张机》便是民女在那个时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