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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新来的纪五元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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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其乐融融刚把来之不易的晚饭咽下肚,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院门没关呀,谁敲门。”钱根兴接过大宝,疑惑道。

    这年头没什么可偷,村里人有事都直接进来说了,不兴敲门这一套。

    对此,钱雪十分无语。

    今竟有人敲门,她十分稀奇地跟着闵大妮去迎接,黄德全已带着一行人走进院子,大声说道:“根兴兄弟,忠良侄儿,黄叔今儿要跟你们借个厢房使使啦!”

    钱根兴和钱忠良已接了出来,有些疑惑地打量来者。

    钱根兴问道:“德全老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倒还有个东厢空着,要借住几天,没问题的,只是里头堆着柴禾杂物,还得搬一搬。”

    钱雪看得很真,随在黄德全身后的来者正是刚才进村者。一男一女,打头的男人毛四十年纪,身条瘦高,肌肉紧实,铁皮铜骨,容长脸,双目精亮,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提着行李的一双大手,骨节分明,根根手指好像紫铜打造出来的。

    她挑了下眉,难道这人是打铁的?

    再往后看,女人胖乎乎的,圆脸小眼,一团和气,而她身后一溜排,从高到矮,站着六个姑娘,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五六岁,齐刷刷的平刘海蘑菇头,一看就是出自这女人的手艺。

    胖乎乎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她用手扯了下旁边最大的女孩,然后那个女孩露出笑脸,同时也扯了下身旁再小的一个女孩,多骨诺米牌效应,一行人就冲着钱忠良家人笑开了。

    “这位大姐,你生了六个姑娘啊,长得真水灵。”闵大妮踏出一步,笑着招呼道。

    这头一笑,黄德全就哈哈笑开了,“根兴老弟啊,这不上头下达文件了嘛,减轻城里的负担,他们这批人就是头一批下乡的,到时村里也会给他们建房屋,现在先借住借住。”

    钱根兴和钱忠良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行,就在我家住下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家里六个姑娘,该多大的负担呢,肯定口粮不够吃,一说下乡头个就响应了。

    “我叫钱忠良,这是我爹,钱根兴,他抱手上的是我的小子,我媳妇闵大妮,女儿钱阿雪。”钱忠良伸出手来,介绍道。

    瘦高男人一伸手,“纪五元,我媳妇蒋爱军,六个丫头。”

    简洁有力,说完就没了。

    他媳妇、女儿笑着,也不开口。

    最小的几个女孩还看西洋景般地望住钱忠良的残疾,打量个不停。

    钱忠良有些傻眼。

    黄德全忙打个哈哈,“我忠良侄儿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战场上带回的残疾。”

    纪五元神色不变,他媳妇蒋爱军却立马添上了敬意,笑得更是和善了。

    “那我去叫几个小子,现在把东厢房腾一下吧。”黄德全问道。

    “今天晚了,先住我女儿的西厢吧,这东厢里还没有盘炕,明天叫上大力一起,把炕盘起来再住人,不然冬天日子不好过。”钱忠良忙道。

    “行,那明天倒腾吧,今天先将就一晚。”黄德全笑道,“他们在我那儿也吃过饭了,你们烧点热水,给他们洗洗,今儿走了半天路也该累了早点歇着吧。”

    钱雪忙去把她的被窝枕头等东西,还有小狸一起移到爸妈的西屋,钱忠良去烧水,闵大妮问着蒋爱军是否缺什么东西,又指点他们茅房的位置。

    一通忙乱,各自都睡到了炕上。

    “妈妈,我不喜欢乡下,到处臭臭的,他们家还养狗。”

    最小的姑娘纪换弟跟她妈妈嘀咕道。

    “妈,他们家的那只不像狗啊,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狐狸啊。”老大纪盼弟奇道。

    “不是狗,是狐狸。”蒋爱军应道。

    “啊,真的是狐狸啊。”众女孩齐齐抽气,表示惊到了。

    “狐狸不是很狡猾的吗,会偷鸡吃,会不会偷小孩吃啊?”老三纪迎弟夸张道。

    “我不要住养狐狸的人家里,狐狸会吃小孩。”老五纪接弟哭叽叽道。

    “妈,我不住这家人家里,我要回家住。”最小的哇得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我们头一晚住人家家里,不兴哭的,会把好运哭没了,换弟不哭,妈妈抱着你睡。”蒋爱军忙安抚道。

    “不想住滚出去。”纪五元一声低喝,哭声嘎然而止。

    蒋爱军轻拍着纪换弟的脊背,把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这村的屋子都是新建的,我看才住了三个月都不满,你们有什么好挑剔的。这家男人是战场回来的英雄,女人也爽利,老人和善,闺女看着也是好相处的,让出屋子一句话没有,你们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再说养只小狐狸,正因为这家人善,狐狸才愿意待着,有这样的人家住,我们该心安了,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帮忙做事。”纪五元沉声说道。

    旁边都不吭声了。

    隔了一会,老五才轻轻嘀咕一句,“炕硬硬的,没有床舒服。”可也没人接她话了。

    “妈,他们家生了六个姑娘呢,一溜排,齐刷刷的蘑菇头,真是好玩。”钱雪笑嘻嘻道。

    “有啥好玩的,估计想生个男孩,没养到,我看那个蒋爱军在家也没什么地位。”闵大妮叹息道,“我刚才问了下姑娘叫啥,一水的弟,从大到小,纪盼弟,纪招弟,纪迎弟,纪来弟,纪接弟,到老幺直接纪换弟了。”

    钱雪听了直觉好笑,低低笑过一阵才问道:“那她还生吗?我看她比她男人显老,眼角都是皱纹了。”

    “应该还会生的吧,操心带大这么多娃哪能不显老,不过她胖乎乎的,几个姑娘养得也好,这家人倒不象穷苦人家呢,怎么也会下乡啊?”闵大妮奇道。

    “这年头,说不清的事情多着呢,有时被人一打报告,或者一挤就下来了,谁讲得清。”钱忠良接道,“我看这家男人很有主见,应该能相处的。最怕那种拎不清胡搅蛮缠的。”

    “嗯,男人压得住,以后也好相处。”闵大妮赞同。

    正说着,西厢房内传来孩子的哭声,钱雪三人忙静了下来,才一会儿,哭声就没了。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东厢房还得盘炕呢,我们家的砖也没了,实在不成就盘个泥的吧。”钱忠良道。

    “嗯。”闵大妮应了。

    钱雪还想讨论几句,特别是那男人的手,可听着爸妈的呼吸声,脑子里转了几圈,她也睡着了。

    次日起床院子里热闹了许多,钱雪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两个小姑娘正围看着小鸡崽啄菜叶吃,另一大带两小站在围墙下仰头看,再一瞧,小狸竟然逃到了围墙上头,戒备着下面三人。

    厨房里已飘出食物的香气,院子一角,纪五元撩着袖子在嘭嘭砍柴了,而钱忠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柱拐站在一旁跟他搭话。

    “没事,以后花力气的活我来干。”纪五元的话简洁明了,“今天炕盘,帮我们把灶头也砌了吧,我们分开吃。”

    钱忠良也没有扭捏,爽快应了,等村里建房不知何年马月呢。

    两家人相处,提前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忠良兄弟,我家住你家的房子,就当是借的,我每月给房租五块钱,钱也不多,你别嫌弃。”他说着,就从衣袋里掏了十块钱出来,“我先付两个月的。”

    “不成不成,哪能收你的钱呢,你家还有六个闺女,负担比我家重多了,我不能收你的钱,再说这房子,也是解放军帮我家建的,我更不能拿你的钱了。”钱忠良脸色大红,忙推拒道。

    “不管这房子是谁建的,我家借住了就是借了,外人怎样我不管,这钱你一定要拿着。”纪五元起身,把钱硬塞到钱忠良的口袋里,“忠良兄弟,你放心,我家还算有钱,不差这一点,你拿着。”

    那边小姑娘有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看向钱雪了,她头发乱蓬蓬的,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

    “她比我们起的还晚呢,我也想多睡会,可我妈不让。”八岁的老五纪接弟捂嘴笑道。

    钱雪大窘,上前,“你们想看小猪吗,我家后院还有小猪呢,我带你们去看看。”

    “还有小猪,好啊好啊,我还没看过小猪呢。”十岁的老三纪迎弟兴奋道。

    “小猪好玩吗?”六岁的老幺纪换弟一脸天真。

    “可好玩了,哼哼叽叽的,还会讨食吃呢。”钱雪捋了下头发,笑道。

    “那我们快去看吧。”纪换弟急切道。

    钱雪带着他们通过堂屋往后院,灶间蒋爱军正帮着闵大妮做早饭烙饼子。闵大妮也不吝啬,头顿饭就拿出了白面。

    钱雪都闻到韭菜饼的浓香味了。

    这时节,正有两三茬韭菜吃,虽及不上春韭,也可是极好了。

    等从后院看完小猪,钱雪跟几个姑娘已经非常熟悉了,老大纪盼弟十四岁,性格沉稳,见钱雪头发乱着,竟拿出小木梳帮她扎了两个羊角辫子,手势超级温柔,一看就是从小帮着母亲带妹妹们熟惯的。

    早饭吃得尽心,饭桌上几个姑娘仪态良好,让钱家人更添了几份好感。

    饭后钱忠良跟纪五元一起去找人盘炕不提,钱雪背着书包独自去上学,课后又跑到了高玉蝉处,随着他一起去看望了金招娣。

    病人躺靠在炕上,容色已大有好转,认真回答了高玉蝉的问话,下身出血量也少了。

    高玉蝉很高兴,叮嘱按时吃药,等刘汉儿应了,才带着钱雪慢悠悠离开。

    “其实这样的情况,都是平时操劳过度,营养又跟不上,能怀住的很少,这两年,基本看不到婴儿出生。”

    “我妈今年生了小弟弟,不过小弟弟比较瘦弱,生出来的时候都没老鼠大,我爸还以为活不了呢。”

    “那是你妈底子还算不错,能怀住,是幸运的了。”

    “嗯,我爸有补贴。”

    “高玉蝉,正找你呢,慢腾腾的干啥,村里开始抢收了,你回家把镰刀磨一磨,你也得下地。”

    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跑过来通知道。

    “好的。”高玉蝉忙应了。

    “师父,学校里也放农假了,这几天我也得回家抢收,捡谷子去。”钱雪请假道。

    “去吧,忙过这一阵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