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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人间真爱撞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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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文每天只睡6小时, 望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支持正版, 谢谢。  邵曜瞥开眼, 回头看了看外面,抓着桌布绳跨出一只脚去, “早知道要从这跳下去, 就不上三楼了。”

    阮绫似嘲似真地回了一句:“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也是。”邵曜握着桌布绳的手顿了一下, 勉强笑着回了一句。

    他又跨出另一只脚去,一言不发地拉起绳子就往下蹦。阮绫站在窗子里, 不远不近地瞥着看了几眼,邵曜艰难地慢慢下滑了一段,便要隔着墙壁抬头看看她, 好像在确认一样。阮绫想了想, 还是挪回了本来要往回走的脚。

    邵曜滑到一半, 又在半空中喊:“绫绫, 你出来点啊。看不到你, 我下不去了。”

    “……你得寸进尺啊?”

    阮绫往窗边靠了靠,探出半个身子来。邵曜见着了她, 才又朝她嘿嘿笑,才又肯乖乖往下滑。又滑了一段,到了一楼窗檐下的位置, 离着地面大概一腿远了, 他忽然抬头对阮绫又笑了笑:“绫绫, 下回我们在地下室见。”

    见你个头!

    阮绫冷笑一声, 伸出一只手来,冷酷无情抽出身旁一块桌布角来,给桌布绳解了绑。邵曜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掉下去,跌到了天井的地上。他闷哼一声,慢腾腾地才拍着屁-股爬起来。

    阮绫从窗口探出头来,见他四肢完好,能走能跳能拍袍子上的灰尘,特别无情地回他一句:“找你的暗卫和小德子去吧!”说完,她就缩回脑袋,抽回身关上了窗子。

    解决了邵曜,阮绫就转身回到桌边,冷静地自己舀了碗还温热的饭,坐下一边吃饭,一边等着时怀池把苏榴带上来。

    *

    话说回来,时怀池出得房间,感觉到身后大门毫不犹豫地关上,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才又迈开来。他没有直接下楼去找苏榴。而是先去找了楼道外坐堂值班的一个店小二,与他聊了会天。

    片刻后,店小二笑容满面地起身亲自把时怀池送到了楼梯口,楼梯口上也挂着一盏花好月圆的红灯笼,将一整个红漆的楼梯映得更是蓬荜辉煌。

    时怀池便在这里等到了终于保持着翩翩风仪仙仙姿走上来的苏榴。

    苏榴走得慢,见着时怀池似乎受了点惊。上楼梯的脚步都有一瞬的迟疑。时怀池也表现得好似有点意外,他站在楼梯口的最上一层,拐角那里,挑了挑眉,便有点天然的居高临下,让苏榴颇感压力。

    “小苏姨?好巧。中秋佳节,苏姨怎不在家中团聚,独自到这儿来?”虽然按着辈分管她叫阿姨,时怀池却是冷清严肃脸,连个笑脸也没有,听来便如质问一般。

    苏榴更觉压力扑面。

    她强自镇定地笑了笑,心里想着时怀池可是能莫名其妙对自己涨10点好感的人,并不想就这样认下这一声‘苏姨’,她强行扭回了称呼:“时公子,我听闻今晚有燃灯活动,便来看看,顺便,吃个饭。”

    时怀池并没有被这一句时公子迷惑,仍旧我行我素:“不知苏姨订的哪间房?方才我听小二说,今日来燃灯的人不少,三楼的包厢都订满了。”时怀池刚才找小二聊天,可不是随便聊的,他已经把第一楼房间的预订情况给彻底打听清楚了,名册都看了。连这三楼里根本没有姓阮的或姓苏的来订,他都弄清楚了。

    苏榴此来就是来找皇帝的,所有说辞不过是一个幌子,哪儿有什么真的订房?她也算艺高人胆大,转了转眼珠,便一副踟蹰犹豫模样,引人误会地说:“是别人请我来的,好像是楼梯口较近的一间房,具体叫什么,我却是不清楚。”

    时怀池心中微讶,本能地觉得苏榴所指便是邵曜的房间。但皇帝出宫乃是绝密,若非邵曜自己邀请的她,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心中自然第一反应是觉着真相是邵曜请苏榴来的。

    但又再一想,这会儿跟自己撞上阮绫邵曜也并没有过去多少时候,若果真是邵曜请的,他胆子也忒大了,就不怕阮绫跟苏榴两个人一个走得晚了一个来得早了,碰上了,都跟他翻天?

    总之苏榴能准确地指出邵曜的房间在哪里,十分可疑。

    时怀池心中暂存了一个疑,先且按下,只是颇为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问:“苏姨是来找皇上的吗?”

    苏榴心中一惊,倒是有点警惕起来了,但她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精神,便回他:“是的,我就是要去见皇上。”她柔柔弱弱地颤了颤眼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扯谎,还鼓起勇气大胆地反问了一句:“皇上也约了时公子么?”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地,憋着一点儿闷音,听来就像被时怀池问得委屈了似的。

    时怀池依旧像个门神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静静地看了苏榴片刻,方才回她:“皇上是约了我,而且我知道皇上只约了我和我夫人,这约你是从何说起?苏姨是窥探天颜还是怎么的?”

    苏榴又是一惊。她本来心里想着,时怀池怎么也不可能在中秋这样的日子,跟皇帝一起吃饭,必然是巧遇上了,他才知道皇帝在哪里。

    没想到……!

    苏榴连忙在心里着急地问系统:“你不是说皇上单独出门的吗?现在怎么办,被抓包了!”

    系统默默又把任务等级提成了A级,想入个宫怎么就那么难!

    它艰难地跟苏榴说:“可能是系统抽风了,宿主,对时怀池使用你新解锁的技能吧!”

    新技能?

    苏榴有些犹豫。

    时怀池可不给她迟疑想招的机会,又逼问一般地唤了一声:“苏姨?”

    阮绫些微有点囧,晃了晃瓶子,瓶中还是滴血不出,她只好对着瓶口往里一看,便只能看见黑黢黢红暗暗的一团,已经凝住了……

    “怎么回事?”时怀池又问话了。

    阮绫颇为尴尬,呵呵笑了两声,“这个,好像冻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更显得又无辜了好几分。

    时怀池拿过她的瓶子,也跟她似的,探了一只眼睛往里看了看,就起身去了桌边,拿过交杯酒的酒壶往这鸡血里倒了一点,晃晃瓶子,融了里头的血块。又端着小瓷瓶回来,往帕子上倒了一点血,问阮绫:“够了?”

    “应该,够了吧?”阮绫也不是很确定,十年前晃过一眼的东西,如何能记得那么清楚?时怀池想了想,又往上头多倒了好些鸡血,直将这瓶子几乎清空了。才把瓷瓶递还给阮绫。时怀池做好了假,自己一拢元帕,拿着它丢到了外边的小榻上。

    阮绫摸了摸鼻子,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拿被子把自己包得更紧了。

    时怀池又折返回来,清凉怡人的专注目光盯着一人占用所有被子的阮绫默默看,好似意有所指,偏偏又一句话也不讲。阮绫已经带着小山一样的被子靠到了里头的床壁上,被这么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也不好一直无视。只好开口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你可以睡那边的榻上。”她小心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遥遥往榻一指。

    结果时怀池居然头也没回,就毫不犹豫地回她:“不行,这张床我要睡一半。”他见阮绫立时拿警惕的眼神看自己,顿了一顿,只好又道,“榻太短了,不好睡。”

    这上头,时怀池仿佛很是挑剔。他说着话,也不管阮绫答不答应,就和衣躺到了床外侧,果然不多不少,正占了一半的宽度。若说他不迁就人,他又偏偏好似有些君子风度,说一半,就一半,半寸也不多占,同时的,半寸也未让给阮绫。

    阮绫便有些气,她被被子压得像个负重累累的葫芦娃,拖着被子艰难地挪了挪,小山般挪到时怀池身侧,居高临下地望他:“时爱卿,本宫明天就让人去做长榻,今天,能不能委屈你,暂时屈尊睡一下你自家的短榻呢?”她故意加重了自家这个词,好提醒时怀池,是他自己没做好相宜的家具,与她无关。

    时怀池还是面无表情,清冷淡漠地转回头来,专注地将她呲牙的模样看了看。阮绫露了对白白小尖的小虎牙出来,似要竭力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时怀池专注地看了一阵,阮绫以为他已经内心松动了,不想这个铁石心肠,最后居然冷酷地闭上了眼,“不行。”

    阮绫不死心地隔着被子拿手推了推他。时怀池老僧入定一样,毫无反应。

    他如此无赖,阮绫也实在有点拿他没办法,只好问:“本宫衣裳呢?”

    时怀池果然装睡,眨了眨眼,就睁开了。他看了看阮绫,侧身过去,在外面摸索一阵,就把阮绫的里衣找到,递给了她。

    阮绫小心伸出一只光溜溜细瘦的皓腕,刨食的仓鼠一般,曲起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刨刨刨,把里衣扒到了自己身边来。刨完了,发现时怀池一直也没把眼睛闭回去,她只好又说:“爱卿,你能不能去那边角落里回避一下呢?”

    时怀池躺着没动,他盯着阮绫半晌不吱声,忽道:“每次你叫我爱卿,我就想起赴刑场那天。”

    阮绫:“……”你自己阴影大,怪本宫咯?

    阮绫正要推卸责任,时怀池又说:“你要是改口叫夫君,我就去角落里回避片刻。”

    夫君?想得倒美,本宫的便宜也是你能轻易占的?

    阮绫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小小地退了一步,“怀池,这总可以吧?外人面前,也不容易露陷。”为免时怀池还要斤斤计较,阮绫难得还耐心与他解释了一番,“本宫以前也没有叫过邵曜夫君,都是直呼其名的。”

    时怀池又定定看了阮绫片刻,似乎是在翻新自己的认知,片刻之后,他终于翻身坐了起来,阮绫心情便好了一丢丢,时怀池却突然又回身同她说了一句:“看来,这就是你被苏妃撬了墙脚的一大缘由了。”说罢了,他就恨铁不成钢一样摇摇头,起身去了墙角面壁。站得跟段接地竹子似的。

    阮绫:“……”

    可恶,好想就此霸占一整张床!

    阮绫愤愤地穿好了该穿的里衣,裹着被子将自己圈成蚕蛹一样,只露出一颗脑袋,便往里一滚,将将霸占住了二分之一多一片的位置,才扬声跟时怀池说:“我好了。”

    时怀池转过头来,看清了阮绫的样子,脚底下就是一顿。他面色淡然地走了过来,目光在被子上逡巡一圈,又将阮绫小霸道的占床面积瞅了瞅,问道:“我盖什么?”

    “床给你一半,被子就是本宫的了。你自己想办法。”阮绫也是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罢,便像方才时怀池装死人一样,闭上了眼,一动不动。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听到时怀池约莫是静立片刻,便转身走了开去,过了一阵子,他才又走回来,阮绫听到被子落床面的声音,料想定是时怀池自己从柜子里搬了条被子出来,便不再去在意了,转了个身,面朝里头,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