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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阴板过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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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的心痛,我一下子跌了下来,追不上了。

    要说这世上能让我无法可抑惊慌失措的,除了我父母,还真的就是若晜。

    她吹着气在我耳根叫着我小哥时的痒痒的感觉,已然深深地铬在了我心。

    眼泪疯汹而下,我几至不能自抑。

    刘古碑带着几个姑娘走过来,没有说话,姐姐默然,她冰雪聪明,当然也发现了刚才的诡异。

    只有王路和锦容,对刹间泪流满面全然慌乱的我,不解其故,王路过来拉我:“追不上,算了,肯定在前面,我们接着找去。”

    锦容冷哼一声:“就你拖着,几时能找到。”

    我轻轻地拉了王路,王路呀地一声惊叫,“疼,青云,用这么大的力。”

    我默然地松了手,心绞般的痛,让我的手失了分寸。

    姐姐走上来:“云儿,有些事,有些人,注定的牵挂,但过之唯恐不及。”

    我抬起泪眼看了一下姐姐,点头间,泪洒青草丛。我的若晜,只知道她被祈容所控,最后姐姐说她和另两个一起被女人所骗,怎么现在,只她一人被这和我差不多性情的家伙掳了,另两个又不知所终。

    烦乱的心境,我呀地吼叫,林中空响,而却,一切物是人非。或许所有的悲哀漫过,我只是渴望梦中那一声温柔的“小哥”。

    “傻小子,猫尿流多了,徒增伤感,还伤身体,于事无补,有个屁用!”

    刘古碑上前,冷冷地说。

    我收起泪,师傅是用重话激我,我知道,此刻,清醒又回了来,若晜既然被掳,这片林子,是真的有怪异。

    因为我是知道若晜真身的人,掳来若晜,定有缘由。

    我泪洒之处,青草更绿,一步一绿,一步枯枝绽开。

    刘古碑突地拉住我,侧耳倾听着,阻止我再行进。

    “走不得了,你在帮那恶人!”刘古碑骇然说道,“灵花月儿已然与你融为一体,其强大法力显现,枯木回春,嫩草回春,生灵皆醒,你是在帮他吸收能量,再成戾怪!”

    我骇然止步。

    抬起泪眼,我问:“师傅,那是若晜,你难道没看到么。”

    “傻小子,你心里只有你的若妹,鬼才看不出那是若晜,你成这个样子,怎么成事情。”

    刘古碑话一出,姐姐和锦容同时哼了一声。刘古碑忙说:“口误,口误,我真正的意思是说,这傻小子,只关心他的若妹,却不问我,刚才那人是谁。”

    “有意义吗?”我悲然叹声,“我的若妹被他所掳,不管他是谁,他是我李青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唉,傻小子,你不能走师傅的老路啊!”刘古碑突然叹出声来。

    “刚才他说我最无耻,而且还说你是天天与无耻之人在一起,我当初,就是你这个样子,害我一生啊!”

    刘古碑的话,让我抬眼望着他。

    “当初,剑走偏锋,还是心下不狠,没有杀死,师尊谓我做事不力,所以留一张图,幻一柄桃木剑,要我一生为此而付出代价,小子,有时侯,所谓的仁慈,恰是万劫不复啊。”

    啊?

    我愕然。

    “师傅,那个人,这么说来,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恶人间道?师傅当初一剑没有毙命的恶人间道?”我语无伦次,心中的疑惑似在慢慢解开。

    “还算你聪明一回,先前我一直阻止你,就是怕你一着不慎,中了他的套,可你还是拼了,当然,也没事,你的灵花救了你,但现在,他已然纠合众恶灵,你不是先前的李青云,他也不是先前中我剑的恶人间道了。”

    刘古碑阴沉着脸,慢慢地说。

    “师傅,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就象另一个我。”我紧跟着问。

    “他本来就是你的另一半,所谓机缘机缘,就是这个意思,你本身所有的属性,他都有,也就是你这个人的行为习惯,他和你一样,但你后天所得,他没有,当然,他的后天所得,你也没有。”刘古碑说着。

    我轰然一下明白,连猴子偷桃这样玩闹的动作他都知道,但却不知我身上有灵花月儿,还有周春的精元,看来,师傅说的是对的。

    锦容眨着眼听不懂,王路鼻子哼得快掉了,锦容不知道若晜,姐姐和王路见过她。

    刘古碑又在侧耳听着,突地转过脸来:“小子,听到没,轰声!”

    我侧耳,果然,前面隐然有轰声传来。

    “大麻烦,这座林子,被他控制了。”

    刘古碑的脸更阴了。

    “管他呢,师傅,我们走吧。”我急着说。

    “现在,你听我的。”刘古碑突地掏出两把黄符纸,缠在我脚上:“再走时,符纸暂隔力道,可不会让他再吸生灵之气。”

    刘古碑有些道行,我再走时,果然。

    不过想想也对,刚才那家伙,确实就是在吸着这林中的生杀之气,我将林子转绿,还真的就是帮了他。

    一行人向前,姐姐好心地走在我身边,我轻轻地握了姐姐的手,“姐,是不是所有的梦想都是空的?”其时我心里依然痛得莫明,那天在古碑村的一个关于小时侯的冥婚活葬的梦,就是我和若晜刻骨铬心的记忆。

    姐姐一笑:“云儿,收起你的傻气哦,你没听到刚才那恶人间道学你说话,连我们也觉得挺象,你自己也觉得挺那个吧。”

    姐姐说得隐讳,我知道,是说我时不时冒书生气,还有就是啰嗦。

    闭了嘴,耳内却是听到轰声越来越大。

    转过去,林子突地开阔起来,又象我先前看到的一样,似被人收拾过的一样。

    而前面开阔处,却是几根异常高大的树围了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雾气弥漫,看不真切,类似祭台一样。

    “哼,傻小子,看来,倒真的和你一模一样。”刘古碑冷笑着。

    我抬头看着这个古怪的高台,心里又紧了起来,若晜该不会真的绑在台子上吧,这是我乱猜的。

    “傻小子,你行事风格,从来不瞒不遮,最看不惯背后使阴诡,现在,倒是一切应验了哦,先前,是当面明明白白地说要吃我们,现在,倒是不怕我们发现他的大本营啊,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摆着,唉,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人傻徒弟。”

    刘古碑一串话,倒是真的,我确实如此。

    哎哟我去,刘古碑不说不打紧,一说还真是的。这个恶人间道,也就是我的另一半,还真的与我脾性一样,不搞暗的,要吃人当面说,要筑台子,也是自己在前跑,不怕我们跟来发现。

    四围寂然,当真没有任何生灵。

    筑个祭祀台,妈地,搞什么鬼。

    几个人走到祭祀台前,既然是明摆着,我特么就不怕你明明白白的阴诡,既然象我,妈地,我索性也不怕你阴着算计,因为我从不这样。

    高台子确实是个祭祀台,只是上面弥着浓雾裹涌,但能隐约看出,是绑着人,而且还是两个人的身形。

    怪异的是,祭祀台子周围,有许多沟道,小沟道,就象是我小时候在村里见过的磨盘一样,那磨盘的沟道是流磨出的浆子的,妈地,这个巨大如磨盘的祭祀台,有这些沟道,是流些什么下来的?

    而其下,却又是一个环形的围着祭祀台的沟道,细心地收理过,而且在沟道里,还铺着些黑木板,也就是不是用的我们常用的水泥,倒是些黑木板将沟道砌了。

    这阵势,傻子也能看明白,这是要接上面从沟道内流下的什么汁液,还难为这么细心,看来,这汁液还当真金贵得很。

    “哼,千年古棺板,这家伙,果然变异了。”

    刘古碑一声冷哼,先前就在我愣神时,他一直蹲在沟边看,此时抬起身,朝着最后汇成一条的沟道望过去,却是看不到头,隐消在林子里。

    “师傅,这家伙倒真的象我啊,办事也是这么细心。”我是故意说的,因为我看到刘古碑越来越紧张,脸几乎皱到了一团,这是老小子的习惯动作,一般是大事发生前都这样,我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但也是在宽自己的心。

    “师傅,这么细心,还用千年古棺板,浪费哦。”我小声地说着,“看来,这流出来的东西当真金贵啊。”

    “当然金贵,阴板过阴血,只有千年古棺板才能保住阴血不失真,不变异,是原汁。”

    刘古碑随口说着。

    阴血?

    啊?

    我心里呼地一震。

    刘古碑说完这句话,也是全身几乎是一跳,突地骇然而惊。

    老天!这沟道铺得这么精细,是过阴血的么?

    突地,阴风猛然鼓动,越来越强劲,而我看到,轰然之声,又起来了,就是先前的那种轰然之声,现在近处听,却如同惨然的凄号,天啦,我看到,万千的阴魂,突地扑到高高的祭祀台上。

    “师,师傅,有阴魂,有阴魂啊!”我大叫着。

    “看到了,小子,别慌。”刘古碑也是大叫着。

    却是自己没有来由地乱抖起来。刘古碑吓成这样,定是知道些什么。能吓住老小子的,不是一般的事情。

    我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千的阴魂呼地猛然扑到了祭祀台上,后面还听到王路在叫着:“哪有阴魂啊,我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样的?”

    没人理会她。却是突地轰声如雷震!

    嘎嚓嘎嚓的骇然的惨声怪异声突起,如撕着人的心一样。

    扑哧哧!

    老天!我倒抽一口冷气,骇得几乎呆然。

    那沟道里,伴着如雷的呼吼,还有轰然的惨声,竟然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先是只有几个沟道流,而后,突地奔涌而下,而那哭号声,更是撕得人心痛!

    血浆子一经流到棺板上,马上汇流,朝着最后的出口奔涌而出,流向林子的深处。

    血腥味猛然浓烈!

    扑面裹涌到我的身上,突地,我心中如万箭穿心般地痛,哎呀不好,我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对,那体中的灵花,似在奔涌,不,是在搅动,如一个藏在我体内的恶魔,此刻,猛然钻痛般地要出来啊!

    哇哇哇!

    后面王路猛然呕吐了起来!

    我忍着痛,看到姐姐和锦容忙忙地过去扶了她,是在保护她。

    血浆越来越稠,越涌越多,渐而汇了满沟,而凄然的厉吼声,越来越大。

    刘古碑全身狂颤,手抖索着,掏了几次,才将桃木剑掏出来,却是如拿不稳一般,紧张地盯向我,而我,几乎痛得要打滚,猛按着胸口,脸上定是没了血色。

    “快,小子,到师傅这来!”

    刘古碑骇然地大叫着。

    我强忍着,拼命地挪动,挨到了刘古碑的身边。

    天啦,刘古碑的身子透冷,而且颤摇如树叶般。

    “小子,抓牢我,记住,死也不松开!”

    刘古碑的脸阴成了黑色。

    抖抖索索地举起桃木剑:“小子,不好,我们还是中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