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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阿四是我的孩子对吗
弦尘眉心一沉，淡淡地道：“放心。”曦和出身冥界，阿四的父亲是凤族，阿四的兄长也是冥界域主，这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
三生崖。
曦和转动八音盒，响起了凤求凰的琴音，缠绵悱恻的乐音声声入耳，撩拨着人内心的那根名为情爱的弦。
八音盒被放在了草丛上，枯死的凤凰花还未有开放的迹象，但是这里的土壤已经逐渐变得适合花朵生长了。
阿四被弦尘抱在怀里，手里拿着糖葫芦，望着这个地方，眼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怆然和悲伤。
弦尘不忍，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一吻，充满了怜惜和疼爱，亲得阿四嘴里的糖葫芦都酸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四“哇”的一声哭了，把头埋进了弦尘的颈窝里，眼泪死命往他衣服上蹭着，生生把白色的锦缎烙上了水印子。
被他如此无助的举动惊到了，弦尘的眼里满是宠爱和疼惜，拍着他的背，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望着父慈子孝的一幕，曦和深吸一口气，他凝望着山崖底下，再抬头望着朗朗晴天。
他在三生崖上对着凤族的先祖发誓，不管他用多少辈子，他都要让光复凤族的荣光，让凤凰花开满紫阳界，他还要让子孙绵延无尽，不再受到命运的诅咒。
阿四哭够了，把眼泪蹭干净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大人。
曦和抓起脚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放到弦尘面前：“凤族有个传说，三生崖上有三生石，可以照见凤族的前世今生，弦尘你要不要找一个自己的？”
搂着阿四的弦尘一愣，微微一笑：“我不是凤族，我怎会有三生石？”
曦和神色微敛：“谁说没有的？上回柚子上仙和凤族的八公主成亲的时候，他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三生石。”
对比着他左眼的伤痕累累，右眼的别样光彩让人移不开眼，弦尘眉毛微蹙，忽而想到了什么，说道：“是不是说，他娶了一个凤族的姑娘，凤族的神明承认了他是一半的凤族，所以给了他一颗三生石？”
“是啊……”曦和喃喃地说道，“你要娶我，凤族的神明也会赐你一颗三生石。”
“曦和……”抱着阿四的手倏然一紧，弦尘深深凝视着曦和，十分认真地吐出五个让阿四和曦和都僵住的字来，“你是女人吗？”
空气骤然紧缩、时空仿若静止，天上的白云不动，蓝天上的飞鸟不飞。
这不是一次，而是两次、三次，甚至是更多次数，徘徊在舌尖上的问题。
宿弦尘发誓，他从看到曦和第一眼就怀疑，他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女人。
让他再次疯狂认错、有这个猜测的是今天在冥府，宿弦殁和宿弦樱的暗示，还有，阿四说让娘亲给他生个妹妹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暗示着他：曦和其实是个女子。
阿四靠在弦尘的肩膀上，听着他狂跳的心脏，便知道爹爹有多么紧张了。
阿四神情希冀地看着娘亲，他既希望娘亲说真话，又不敢听到娘亲说真话。
他期待着，又害怕着……
“弦尘你……”被当面问了性别问题，曦和确实有点诧异，所以犹豫了许久，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正值午后，他那属于千魔紫瞳的右瞳里折射出了诡异的光彩。
看到他犹豫的神色，弦尘并没有追问，而是说：“曦和，你别紧张，我并不想给你压力，你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我……”曦和攥紧了手指，不敢看弦尘的眼睛。
曦和抬头，望着今天的太阳，金灿灿的，那是日神的光辉普照着大地。
紫阳界的所有地方，都受到了日神的眷顾，光照充足，不论是凤族在此，亦或是人族、仙族在此繁衍生息，都一如初始地暖阳照耀大地。
九幽、极渊、冥界甚至是魔界，都没有被如此温柔以待。这便是凤族与日神的羁绊吧？
“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这个问题。”弦尘轻声说着，摸摸怀里小男孩的头，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足够让紫阳界掀起天翻地覆的问题来：“阿四是我的孩子对吗？”
那一刻，曦和瞪大了眼睛看向弦尘，惊讶地看着他：“弦尘……你在说什么？”他的呼吸都快到嗓子眼了，弦尘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他怎么从未听他试探过……突然就问了出来……
阿四都惊呆了，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弦尘叔叔，心“噗通噗通”跳动着，没有一次比今天更刺激，难道说，他知道了些什么吗？
弦尘不傻，他很聪明，只不过很多事在没有得出结论前，他只能装着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宿弦尘总能将线索理清楚，也许细枝末节他搞不明白，串联不起来，但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然而，今天曦和提醒了他，时间不多的人不是他，而是曦和自己。
看看阿四的表情，再看看曦和的眼神，弦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体内的浊气排空，将紫阳界的清气纳入肺腑。
有猜测，但依旧有疑问，所以，宿弦尘迎向曦和的目光，径直说道：“曦和，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只要你一句，我不要理由，我不要过程，我只想让你告诉我，阿四是不是我的孩子？”
弦尘懂得一个道理，阿四在曦和开口之前，绝对不会开口。
“你要是有这个孩子，你还会忘了他吗？”先是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紧接着，曦和声色低沉地说，“弦尘，你不要想太多了，他和你没有关系。”
“你骗不了我，我的心，每次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会疼，血脉相连的疼痛是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扭曲、改变的。”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孩，弦尘的目光越过阿四，看向那个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他瘦削的样子让人觉得孤单脆弱，好像随时都能摔下崖去，可是他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纤瘦的人，内里却藏着一个强悍的灵魂，那是他真正深爱的原因。
一曲凤求凰，琴声愁断肠。
“我不问你为什么，难道你连是或者不是都不愿意告诉我吗？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不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