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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机，雷煜重新踱进小书房，直接绕到小妖怪的身前，身子随意靠在电脑桌前，妖孽的脸上带着些不解的疑惑看着她。
舒离离因为他突然挡住视线，手上的动作稍稍停住，抬头，看着他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只问，“你干嘛？”
这人，干嘛突然用这种貌似疑惑的表情看她？
“四年前，从我电脑里盗走机要文件的那个人是韩东，是吧？”雷煜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常得好似在问她今天是不是偷吃了他的那份肉一样。
舒离离却是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雷煜便嚷，“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你这个变态！”
“哈？”雷煜剑眉一抽，心下万分郁闷，为什么他问一下四年前的事就要被说成变态？！他哪里变态了？再说了，是谁说以后都不叫他变态的？果然小妖怪的承诺那都是不可信的。
不过，那都不是正题。
正题是，小妖怪的脸上，明显的多了一点心虚的成分在其中。
“果然是韩东趁你睡觉的时候做的……那你为什么不说？”雷煜的手似是无意识地在电脑桌上弹动着，动作间却带着几分压抑的意味。
舒离离看着他，却问，“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现在是我的问题时间，我问的是，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一直都没说过……”雷煜这样截过她的话，但是比起追问，却更像是闲聊的语气。
舒离离看不透他的态度，但是既然他都让人查过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看着雷煜，舒离离只问，“如果你知道是韩东做的，你会对他怎样？”
闻言，雷煜目光一寒，薄唇倾动，却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当然是砍掉双手。”
“所以嘛！”舒离离点着食指这样说着，“你要是知道是他做的就会把他的手砍掉，那我当然不能说。”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手砍掉么？！”雷煜猛地弹起身来，刚才那闲谈的态度荡然无存，妖孽的脸上，却带着几分烦躁。
舒离离因他的反应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身后，顿了顿，却朝他眨眨眼，“那你不是没砍我的手么……”
雷煜听着她的话，心下没由的一动，却听，舒离离又接着补充道，“所以比起他的手被你砍掉，我忍着点让你撒撒气就算了。”而且……说到底也是她太大意了还会在电脑还在侵入状态时睡着了。
说到底，她还是有很大责任的。
只是，雷煜显然不清楚小妖怪心里的自白，妖孽的脸上微微沉下。
什么叫做，比起他的手被他砍掉，她忍着点让他撒撒气就算了？
她不是最受不了没得上网么？不是没有窗帘就睡不好觉么？不是宁愿饿着也不肯跟他同桌吃饭么？
明明那么讨厌的一些坏习惯，却是因为不想让他把韩东的手砍掉所以一直忍着，瞒着……
为他忍着，
为他瞒着……
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包庇他？
他一直以为小妖怪有现在的改变都是他的功劳，但是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小妖怪为了那个韩东而拼命忍耐的结果。
虽然不想这样想，但是心里却是不断重复地这样的词——
她是为了韩东，为了韩东，都是为了那个韩东。
凤眸猛地扫过，雷煜眼中不无妒愤似的问，“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而舒离离，虽然看得出雷煜脸上明显是生气的样子，却看不明白，这人突然的在生什么气，只是他问了，她也只好回答。
要说师傅对她重要吧，毕竟是他带她进黑客的门的，就这点来看，师傅当然是重要的。
人家不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么？虽然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格让她再叫一声师傅，但是，她还是很懂得感恩的。
这样想着，舒离离对着雷煜，认真地点了点头。
雷煜看着她的动作，脸上一愣，心瞬间凉了大半。
小妖怪虽然允许他靠近，允许他拉她的手，但是却从来没对他说过喜欢。
她从来没对他说过喜欢，却对他承认了韩东对她很重要。
那个韩东有什么好的？
明明是利用她，再见的时候也是那么畏缩的样子，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这么为他？！
再说了，她不是最喜欢以貌取人的么？！
那个韩东，长得又不如他好看，品味也不如他高尚，这样的男人，他哪里比不上了？！
难道就因为他也会电脑？
会电脑会程序了不起么？
雷煜不否认，他很嫉妒。
除了嫉妒，他更生气，小妖怪为什么要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宁愿自己被砍手也不愿告发他？！
舒离离不知雷煜心里的各种小纠结，只是看他脸色难看，忍不住拉拉他的袖子，不确定似的问，“你不会还想砍他的手吧？我都被你折磨了那么久还不够么？”
不说还好，这一说，雷煜的火便被彻底点起了，“你就那么紧张他？！”
“当然啊！”舒离离想也不想地便回他，“你现在要是再报复他那我之前受你那么多罪不是亏了么？！”
这样的话，在此时的雷煜心里已经被自动归为她为了那个人所找的借口。
她越是这样为那个人找借口，他便越是忍不住地生气。
伸手，猛地抓过她那细瘦的腕处，手上微微用力，一双凤眸轻颤，看着她，咬牙似的问，“那我呢？”
舒离离被他抓得手上微微吃痛，对于雷煜刚刚的话一时没能听清，“什么？”
“那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样的位置？”雷煜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他对你很重要，那我呢？”
“你？”舒离离愣了，虽然不明白雷煜为什么非要问这么古怪的问题，但是，非要说他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可以和她这样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却不会觉得不自在的位置。
可以像现在抓着她的手不会让她觉得抗拒的位置。
可以两个人一起吃饭。
一起面对面聊天，
还有……
在他的床总是比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更香（这是舒离离多次睡过而总结出来的结论。）
之前在别墅的时候以为那是窗帘的关系，但是到了这边以后，还是觉得雷煜的床比自己的床好睡。
但是舒离离绝对不会告诉他她每天都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在他床上午睡。
好像有些脱离正轨了。
现在应该想的是，雷煜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舒离离能够感觉得到雷煜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但是要她说，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舒离离脸上迷茫对雷煜来说却是一种无言的否定。
雷煜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小妖怪。
那么诚实地考虑他的问题，又把问题的答案毫无掩饰地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她能稍微对他撒一下谎……
不是说因为害怕他伤害了韩东所以瞒着他，而是说她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又为了一点昔日的恩情所以才瞒着他；
不是像这样纠结迷茫的表情，而是说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比那个韩东更重要。
难道她不知道，就算是骗他，能听到她这样的话他也是很开心的。
可是她却不肯哄他。
“算了。”雷煜突然开口，看一眼眼前的小妖怪，凤眸忽的眯起危险的弧度，下一秒，转身便要离开。
舒离离眼见他转身就要走人，忙问，“你要去哪？”
“既然知道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当然是去算账。”雷煜应得不咸不淡，只有他知道，真正的理由只是因为小妖怪让他不痛快了，他就要去让她在乎的人不痛快。
本来只打算让人把他一双手砍掉的，现在看来……不如直接把人丢进海里喂鱼来得干脆。
舒离离听着，脸上却是一揪，猛地跳到雷煜身前将人一把挡住，“不准去！”
“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我要做的事根本不需要你的批准。”
“你蛮不讲理，明明就报复过我了，现在还要去报复别人那我之前被你报复的多亏！”
“你的意思是他的罪你都帮他受了么？你就这么为他，现在还要为他挡着我？”
“这跟为谁没关系，反正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舒离离被他说得脑袋发热，冲着雷煜便是一通乱嚷，“你要是去，我就……我就不跟你一起住了！”
雷煜听着她这声嚷，心下的怒火终于爆发，冲着舒离离便是一声低吼，“那你就走！”
这话出口，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雷煜虽然是一时冲动才说出让她走的话，但是话刚说出口，他也不可能立马就给收回来，不过小妖怪很多时候都喜欢跟他反着来，他让她走，说不定她还就不走了呢！
没想舒离离今天却是来骨气了，他都让她走了，她还待在这里干嘛？！
转身，抱起自己的笔记本，舒离离干脆地抬腿走人！
雷煜下意识地伸手拉她，“你……”
“是你让我走的！”舒离离直接截过他的话头，“另外的行李到时候你得寄还给我。”
“我还得给你寄行李？！”
“当然！”舒离离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抱着笔迹本转身，咻的一下便跑得没了影，待雷煜默了两秒，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追出去，人已经不在了。
手上蓦地攒紧，雷煜只想骂人，为什么像这种时候那只小妖怪就跑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