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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时过境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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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炉火已经烧了许久。

    木质雕花的窗户开了条缝,时不时有风呼啸着涌了进来。

    橘清是做噩梦被惊醒的。

    在她的梦里,有一片洁白的花海,无边无际,似乎和天地都连接在一起。

    清脆悦耳的笑声忽远忽近,她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倩影与她一起漫步嬉闹在花海里,那个女孩儿似乎与她十分熟悉。

    忽然间,一把匕首出鞘,那张笑脸渐渐变得狰狞。

    她倒在花海里,身后的血液蔓延了一地,悄然将那些纯白的花朵染成了诡秘的暗红色。

    橘清倏地睁开双眼,心有余悸发了会儿呆,才开始回神打量四周,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倚在床边似乎睡着了的容胥。

    橘清勾唇一笑,眉眼间都变得温温柔柔的,似乎因为容胥的存在,就这么把她刚才沉浸在噩梦里的那些不安和恐惧给吹散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他会悄然的驻扎在自己心底,然后有一天真的会成为她世界里的无所不能,成为她好好生活的力量。

    橘清不想叫醒容胥,她小心翼翼的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她轻呼一声,眉头紧锁。

    “醒了?”容胥睡的极浅,橘清一点儿细微的动作,他就醒来了。

    “我睡了很久?”橘清被容胥体贴的扶起靠在床旁,她抬头看向他,清黑的眼睛里有琉璃般的光亮流动。

    “不久,你好好的睡了一觉。”就这样看着橘清,容胥眼里也带了笑,他能感受到自己心里那颗巨石“砰”的一声落下了,他的心随着橘清的苏醒,又能愉快有力的跳动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橘清抬头打量周围,不过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她陌生的,不是隋凤阁。

    “我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这是南朝边境外的一个山庄,我们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容胥起身走到桌子旁,伸手给橘清倒了杯温茶。

    “言初他们呢?骆子慕可有为难他?”橘清点点头,接过容胥递过来的茶杯,低头抿了几口,似是想到什么,她又抬头看向容胥,有几分急迫的询问道。

    “听你的话,陆言初和秦毅两人从轻发落,不过橘清,陆封侯是主谋,放不得,他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橘清蹙眉,眸光暗淡了几分,不过最后也颇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陆封侯不处死,骆子慕何来立下属于他的帝王之威。

    只要替大哥保住秦叔和言初,就行,

    其他的,毕竟是他们不听劝告,她也无能为力。

    “师父,对外我是不是死了?”橘清嘴角扬起抹笑,带着几分狡黠,幽深透彻的眼睛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容胥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是摆脱那个身份了?”橘清不确认道。

    “摆脱了。”容胥笑了,眉目舒展。

    “太好了。”橘清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不用在站在那个身份上去以大局为重,日子久了,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

    橘清侧身凑近容胥,细细的盯着他看了会儿,发现他清隽的脸上略显疲倦,不由蹙眉道,“师父,你该不会守着我彻夜未眠吧?”

    容胥微微摇头,否认了。

    橘清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丫头,她怕是担心坏了,这样想着,她伸手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被容胥伸手拦住,奇怪地问她要到哪去。

    “灵溪呢?她是不是哭了一宿?我得看看她去,这个世界上她就剩我一个亲人了,我受伤怕是把她吓坏了?”橘清抿唇,作势推开容胥就要下床。

    “她没事,我已经让永安好好开导她了,我说过只是让你睡一觉,你就一定会醒来。”容胥拦住橘清起身的,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摁在自己身旁坐着,拉过被她掀开扔到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

    容胥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橘清弄得一怔,她呆萌的被他圈在怀里,抬头去看他,见他挑起眉,低头也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眉眼间,有股淡淡的勾人心魄的神韵。

    “你挨得这么近,小心我轻薄你。”橘清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奈何遇到容胥这个无赖,所以她硬生生的把自己脸皮增厚了几度。

    容胥一乐,把俊脸凑过去,凤眸里漾出无限笑意,道,“来,任君享用。”

    橘清也笑,她拉过容胥的手,低头在他白净的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他,漂亮的眉目里渐渐就流转了潋滟的光华。

    “为什么是手?”容胥笑得妖娆。

    “因为这双手的主人牵着我走过很多地方,从北齐到南朝,我想将来可能还会到更远的地方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也不会放开,不眠不休。”

    “你是这样想的吗?”容胥一愣,低声呢喃。

    他就知道她可以这样,看着挺清冷的一个女孩儿,却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挠到了人心里,让人心一瞬间致命的软了下来,从此就舍不得放开了。

    “恩,当然如果你想要放开的话,我也不会阻止,我一向深明大义。”橘清眉眼浅笑,语气认真。

    容胥把橘清拉的离自己更近些,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胸口,他牵起她的手也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庄重而严肃,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种美差事为师可不希望便宜其他人,自然不会放开。”

    “你确定是美差事?若是等以后厌烦了我,可就是苦差事了。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最短暂的誓言,我见过太多违背誓言的人,所以不敢也怕,不敢许下诺言,也怕听别人对我应承誓言。”橘清扑哧一声笑开,她靠在容胥肩膀上,垂眸盯着她与他十指紧扣的手,抬头看向容胥,见他凝眸细细的听自己讲话,她一双清黑的眼睛悄然生了几分心虚,轻声询问道,“师父,我是不是很幼稚?总是想些有的没的,还老给你惹麻烦?”

    容胥淡笑,他抬手轻轻撩开橘清脸庞垂落的几缕发丝,那双桃色纷飞的黑眸里有无双的风华,他俯身凑近她,而她剩下未出口的话,全数被他的唇舌吞没掉,渐渐的,炉火烧暖的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紧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