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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的对面，耶格刚刚和女王交涉完毕，接通了AJ的连线。AJ看到视频中的将军神情有些凝重。
“将军，女王怎么说？”
他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这个话题，提到另一件事：“如果布莱恩是被灵山送出来的，可帝国却隐秘安排他在艾坦军校，每半个月注射精神力抑制剂，这一点很奇怪。”
AJ一顿，这一点确实不太能被理解。其他灵山送出来的科达米斯人要么隐藏身份要么受到礼遇，总之是和其他帝国人民一样的生活方式。可这个布莱恩作为科达米斯人所受的待遇明显要奇怪很多。
而且从资料上看，更像是……
“是不是他被灵山抛弃，让我们暂代管理？”
耶格神情严肃：“恐怕没那么简单。”
AJ沉默下来：“那……”
后者顿了半晌后道：“暗地调查。”
AJ应声。但在耶格处理资料信息的时候忍不住问：“将军，林蒂萝她今天这样做是不是……”他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
却听后者说：“把你今天听到的都忘掉。”
平静却不容置喙的嗓音，让AJ瞬间明白：“抱歉将军，今天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才反应过来，这是将军的私事，如果当事人已经知道如何抉择，他们都不能过问。
耶格继续看资料，门被敲响。来者是詹姆斯，刚照面的两人一同想到的便是在北荒时的暗涌。
这时詹姆斯先做了一个军礼汇报道：“报告，研究医生已经准备好押送回帝都，兽人关在北边仓库没有试图反抗。”
耶格嗯了一声：“你跟着一起押送。”
詹姆斯顿了顿笑道：“意思就是我提前结束休假了？”
“不光是你。”耶格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詹姆斯迈步进来，神情像想通了一样：“没关系，再坚持一个月我的义务兵生涯就到头了，到时候可以无限期休假。”
说的仿佛有炫耀的意思。让耶格皱起眉头转过身看向他：“为什么不想继续留下来。”
詹姆斯像在自家一样，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军队条条框框太多，不适合我。”
耶格打量他片刻后道：“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格斗训练机甲操作也有天分，不当军人很可惜。”
他客官的评价着詹姆斯，从第一次他和他格斗开始便知道这个人不是没有底子的人。尤其在黑泽深渊战斗的三年，更是爆发出他的天分。抛开其他，光谈实力来说已经得到了耶格的认可。
AJ在通讯那边听到后有些惊讶，并肩战斗的三年让他们快要忘记其实詹姆斯只是一个义务兵，时间一到是要退伍的。而耶格向来不会挽留别人，这个詹姆斯算是第一个。
詹姆斯笑了起来，将水杯放在一边看向对面坐着的威压男人：“将军，感谢厚爱，不用留我，我这个性格不适合当军人。”
说的语气有些带着调笑，让耶格的目光沉了下来。接触三年，他自然有所感受，这个人可以听令行事，但其实并非能够一心一意呆在军队奉献一切的人。
“到时候德尔斯会让大家为你欢送。”他说。
让詹姆斯的笑意更浓，回帝都的时间很紧迫，他在走之前对男子说：“耶格，谈一谈？”
他叫的是名字不是将军，可后者却没有因此感到怒意，在确定对方知道他的意思之后，詹姆斯问：“你真的能接受林蒂萝的观念？”
单刀直入，这是詹姆斯的风格。他明显感觉到后者的眼神暗沉下去，听耶格说：“这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詹姆斯耸了耸肩勾起迷人散漫的笑：“我要问清楚，这涉及到我是否出手的问题。如果你现在后悔，发现自己负担不起，就把她给我。”
耶格用深邃的眼眸冷漠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不可否认这个人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他对蒂萝说她的想法不被很多人接受和理解，可面前就有一个只靠那几句话便理解的人。这一点让他心情沉重，但是这个问题上他只会不容置喙的告诉对方：“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全全负担，这一点不用你操心。”
可是詹姆斯不依不饶：“她说了你们信念不同，这一点作为将军的你能接受？”
寂静的深夜，两个男人都因为追逐排雷而疲倦不堪，但因为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无法像别人一样入眠。
可即便如此疲惫，在这种时候的两人看起来都清醒无比。尤其是耶格，他已经感受不到累，因为大脑的思绪从未停止。
詹姆斯问的问题，他自然想过，并且从一开始想到现在。现在有人要问他思考的结果，他必须做出一个回应，他站了起来，和詹姆斯平视。
“她可以坚持她所认为正确的一切，我不会逼她隐藏或改变自己的想法。”
沉着却坚定的话从耶格口中说出来时，让AJ闻言一愣。AJ崇拜耶格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和果断的统治力，却第一次看见对待女人时选择包容退让的耶格。
耶格和詹姆斯对视，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是以男人的姿态。耶格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他的‘敌人’，以往的耶格并不屑于告诉任何人他的想法和行动理由，可现在他却选择直白的告诉对方。
“就算有问题出现，一切都是我来解决，这一点你不必为她担心。”
詹姆斯表情似乎讶异了一瞬，接着沉沉笑开：“可以，我不希望看到蒂萝受伤，希望你能做到。”
耶格眸子悠远深邃的看着他，有些冷漠的沉声道：“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她，你担心的过多了。”
詹姆斯耸了耸肩，他已经问清楚。目前看来是没有机会，由此也不再说什么。因为要连夜赶回帝都，所以他提前离开。
路上，AJ打开了和詹姆斯的通讯，只听到詹姆斯笑着问他：“怎么了？”
AJ听到对方似乎心情还不错，这让他疑惑：“你笑什么？”
“AJ，今天我失恋了。我连女神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宣布失去追求资格，其实我很伤心。”
让AJ一时无言，不是很懂这个男人的脑回路索性不再问这个问题，他接通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你说你不适合军队，明明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德尔斯还说你是天生的特种兵。”
詹姆斯一边开车一边点了一根烟：“为什么？”似乎想了想后笑道，“比如今天，我其实觉得没什么，在我眼里就是一件小事，可是你们接受不了。有这样态度的人不适合当军人，你说对不对？”
AJ戴着耳麦坐在基地控制室内，四周都是精密的高科技仪器屏幕，他藏在头发下的神情在蓝色光线映照下显得严肃：“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认为兽人和人类一样这种想法如果被帝国这边知道，一定会很危险。”
詹姆斯抽了一口烟后将手放在窗边，慢慢的说：“但她说的那几句话是对的，她也没有阻止逮捕兽人的行动。如果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付兽人，那将消耗大量的火力。所以她的行为没有伤害到谁。更何况我不认为耶格蠢到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想确定有没有危害性。”
这种思维AJ有些似懂非懂。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看待这件事……难道你知道什么？”
让詹姆斯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一个不错的笑话：“不，我并不知道什么，我和林蒂萝其实也只是一面之缘，不过我会依照看见的做判断而已。要说原因的话，只能说入我眼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观点让没有爱情经验的AJ有些冲击，仔细体会后他犹豫的问：“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无条件包容一个女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顿了顿，“你……不怕吗”
后者吐着烟圈悠悠道：“怕什么？反正我除了这幅皮囊和身体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女人让我的生命有了意义，我只有感激怜爱她们。”
轻飘飘说出这番话的詹姆斯不知道，这让一向谨慎内向的AJ好像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讯息，呆呆的楞在了那里。
耶格忙完之后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桌面上很干净，他目光顿了顿。
当他收拾好一切上床时四周只有寂静的黑暗。身边的女子背对着他，长发披散在枕头上。他伸手摸索，是他极其喜爱的柔滑触感。
他弓身下去亲吻她的头，从背后搂过她的腰躺了下去。可在平躺的那一瞬间，手上覆盖了一只柔嫩暖和的小手。
他心头一颤，立刻反手将它握在怀里。而面前的女子在顿了半晌后转过身面向他，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自己放在他的怀里。
他四肢有零点一秒的僵硬，但随即便霸道的圈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前，又是往她头顶印下深深的几吻。
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又轻缓的响起：“在北荒的时候苦不苦？”
蒂萝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者安全又熟悉的气息，回答说：“还好，不苦。”
圈住她的手更紧了些，他沉着道：“看在你现在健康的份上，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话。”
蒂萝忍不住笑起来：“我现在是不是白白胖胖的？”
话语中的笑意让耶格顿了顿。也跟着勾起唇角：“不错，很听话。白白的，”说着手不避讳的在她的臀部和胸口处碰了一下，“也胖胖的，我很满意。”
饶是和他有过再亲密的接触，被捏住两个敏感的地方依旧令她感到有些害羞。明明之前看起来看威严疏离的样子，正经的号令全军，可到只有两人的时候他却并不避讳这些‘调戏’，当然，他自己很自然。
不过正因如此，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软化了下来。在这个时候，耶格搂着她时才终于可以说出心里话，他静静道：“蒂萝，你一直都很棒。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以后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不用改变，没有人能要求你和大家的想法一样，包括我。”
是的，即便是他。在转身离开后每迈出一步心便仿佛撕裂般的疼痛，一步步是他走的最艰难的时候。那短短的距离中，无数的思绪划过后，只留下一个问题。他问自己，如果这个女人终将超出掌控，他会放弃吗？
停住脚步。
不会。
转身十米已经让他难受至此，怎么还会放的下她。
这才是他的蒂萝，因为生存环境和经历的不同，才会让她有那些认知和想法，所以一旦涉及原则的问题，她的思想都不会受他掌控，又或者说不受世界掌控。仔细一想，从一开始她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不然也不会在冰原不听他的话跑来救他，让他在那一刻便紧紧抱住她。
只是后来两人相处中涉及的争端太少，所以让她没有展露出坚定固执的这一面，而他也并不知道在发生这些问题时，原来他的掌控欲会让两人都变得无法呼吸。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处事方针，这无可厚非。没有人能要求她和普通人一样，而她吸引他的不正是这一点吗？如果连他都要将她改变，那根本谈不上说是保护她，只是扼杀。
这是他迈开几步又退回来时的思绪。尤其在再次近距离注视她时，心里已经再无刚才的怒火。
精致的小脸上从来都是超乎年龄的成熟表情，如果不是信任，几乎没有人能看见她真实灵动的状态，而这一切她全全展示给了他。
但刚刚她在用什么表情在注视着他的转身离开；在他背对的那短暂的时间，她在想什么？
想着，他直接问了出来。
而蒂萝搂住他窄紧的腰，听到这个问题后心里一沉，她静静的说：“我在想你会不会从此离我越来越远。”
这句话让耶格的心在颤动，仿佛一股大力狠狠的揪住了它，让他胸口的位置酥麻又痛苦。原来他和她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他只有低头寻找她的唇，以温柔的热吻来告诉她，他的后悔。
“对不起蒂萝，无论如何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我只允许你离我最近，独一无二的位置只属于你。”
落在蒂萝的耳里也是一阵激荡，唇间不停的被他亲吻表达歉意，他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别的方式来告诉她。她也终于告诉他：“不，你没有错。是我说话有点太严重了，对不起。”
她又如何不会知道他的难处，那种情况无论他做出什么抉择，她都不会怪他。而她因为想到两人的差异，不自觉间将话说得很沉重。但幸好，“你转身回来了，真好。”
她的原谅和明事理让耶格的心更是心头一暖。一瞬间只觉得，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断，永远明确对错的去做事，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他来承担。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收不住，从热吻演变成了脱衣，可是在他流连她脖颈间后便再也没有下一步。
即便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紧绷，不过她也很克制的没有过多的动作去撩拨火焰。他又将唇移向她的脸部，声音喑哑：“蒂萝，叫我的名字。”
蒂萝顿了顿，唤道：“耶格。”
“再叫一次。”
“耶格……你怎么了？”
后者吻着她说：“以后你只能叫我的名字。”
让蒂萝一愣，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会纠结这个点。
然而当事人耶格又怎么会告诉她。
今天他才猛然体会到，在她叫他将军的时候，仿佛挖走了他的心脏。
此时此刻整个城市的人已经进入梦乡，也许只有他们两人还醒着。而在这种静旎的依偎情况下，耶格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蒂萝。”
“嗯？”她被他搂在怀里，温暖又极具安全感的姿势，听他语气认真又严肃说：“要不要现在嫁给我。”
让她整个人瞬间犹如出现了幻听，仿佛整个人都在封闭的回音室内，耳边只有这句话的回声。心里产生巨大的激荡，活到现在仅有的呼吸急促和紧张都在那一刻发生，她感觉恍然如梦中。
嫁…给他？突然又令人惊奇的要求。说实话她和他在一起到现在还从未想过婚姻这件事，仿佛两人平淡的相处已经是她追求的极致。可是今天他将这一点抛出来给她，明确的让她意识到，其实她可以更进一步，嫁给他，意味着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
这个想法令她的手指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反应这件事花了多长的时间，久到耶格也从那种突然涌起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沉默的吸一口气，半晌后他说：“不用现在做决定。如果哪天你准备好一定要立刻告诉我。用圣剑之魂发誓，我维茵耶格势必要你做我的妻子，有且只有这一个任务目标，指令只针对我。”
蒂萝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心中洋溢的重重激荡，在这之前她没谈过恋爱，更没接受过求婚。她不知道别人的求婚是什么样的，但她认为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誓言。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答应。
但他竟然不探究原因愿意等她，这让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说不出的酥麻感。
她体会到这种情绪，一定叫幸福。
她仰着头吻了吻他有胡渣的下巴，黑暗中与他的目光对视，不回答只是问他：“你要走了，对不对？”
后者没有惊讶于她的敏锐，从喉间嗯了一声。
她也没有露出些失望的神色，她问：“记不记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耶格看着她，下意识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看见黑暗中她的眸光依旧迷人：“记得。”
然后她笑了，但那双眼透露出的却是坚定又独立的色彩，就像每次他不在时一样，她告诉他：“等我，我会堂堂正正走到你身边。”
让耶格暂时失去了回应的语言，他的手臂有些颤抖，但胸口却渐渐热了起来。良久后他沉声回应道：“好，我在光耀城等你。”
等你向我走来，成为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