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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谁都可以笑我，唯独你不行
嘎吱。
房门从里面被Alice拉开。
厉景珩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子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个体型健壮的男子，用枪指着她。
“嗨……”Alice扬起手，面带微笑。
“我不叫嗨！”厉景珩抬脚迈入酒店房间，一脸冷厉。
“景珩哥，在我们分开这段时间里，你过的还好吗？”Alice走过去，坐在厉景珩对面的沙发上，摘下口罩，露出脸上狰狞骇人的伤疤。
她像老友重逢一般同厉景珩客套，厉景珩浓黑如墨染的眉，却在目光触及她脸上那道伤疤时，狠狠一皱，他虽然不喜欢Alice，但那天害她被毁容，实属意外……
Alice见他不出声搭理她，亦不着急，她将事先醒好的红酒倒入琉璃夜光杯中，轻推至厉景珩跟前，笑问道，“不好意思啊，叫你来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备的不是你最喜欢喝的那个年份的酒，你就将就着喝吧。”
厉景珩垂眸扫了眼杯中的酒，深红色，色泽晶莹透亮，远远望去，就像一块璀璨红宝石，是上好的红酒，香味醇厚。
厉景珩爱酒。
但此刻，却提放着Alice。
他没有伸手去端，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敛回目光，用琉璃眸锁住Alice的双眼，“晓彤人呢？”
“叙旧的酒还没喝完呢，景珩这么着急做什么？”Alice并没有直接威胁厉景珩，但话里要厉景珩与她喝完酒之后再让他见厉晓彤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厉景珩看了她半晌，直觉告诉他，酒里有诈，但他还是开口做出了让步，“先让我见晓彤，哪怕只是在视频里看一眼，只要我确定她现在平安无事，我就喝下这杯酒。”
Alice讶异地看着他，直到半分钟过去了之后，才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问，“景珩哥，你就不怕我在这酒了下了毒么？”
厉景珩那么精明，她不相信厉景珩会猜不到，她在这酒里动了手脚。
“就算你在酒里下了毒，为了晓彤的安危，我也会喝！”这就是厉景珩的答案，为了晓彤，他没得选。
“呵……”眼前的厉景珩让Alice觉得陌生，她勾唇嗤笑了起来，“厉景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我记得你以前挺冷血无情的呀，别人的死活，你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晓彤不是别人，她是景天的女儿！”他可以对任何人的女儿见死不救，唯独厉景天的不行！
“你就这么在乎厉景天？”
厉景珩薄唇紧抿着，没出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Alice眸色有些阴沉。
“那安小仙呢？”她凝着厉景珩的潋滟琉璃眸问，“如果今晚，安小仙和厉景天同时遇到了生命危险，你只能救一个，你选择救谁？”
厉景珩没有回答，在他心里，安小仙和厉景天一样重要，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谁，最后选择的又是谁，总之，这是一道令他难以抉择的选择题。
Alice咧唇笑了开，“这么说来，景珩哥也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安小仙嘛。”如果是最爱，他就应当毫不犹豫地说出他会救安小仙，不是么？
手指在平板上装作无聊地滑动，指腹触到一个号码，旋即一通电话就被她拨了出去，“那如果换做是安小仙和向晚晴呢？”
“喂？”
向晚晴再次接到Alice的电话，她喂了一声，听筒里没有传来Alice搭理她的声音，倒是响起了Alice再次向厉景珩提问的问题。
“如果今天晚上，安小仙和向晚晴二人之中，只能活一个，而你是唯一可以决定她们谁生谁死的人，你选谁？”
Alice笑看着厉景珩，此刻，不用问，她都知道向晚晴脸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期待，充满了希冀的目光，以及……害怕被丢弃的恐惧。
向晚晴的确很紧张，在静待厉景珩回答的这短短的几秒里，她感觉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名知道厉景珩选择自己的希望不大，还是将一颗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处。
是的。
尽管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希望厉景珩最终选择的人是她，而非安小仙。
然而……
厉景珩声音浅淡地开口，“小仙。”
这就是他的答案。
嚓。
向晚晴呼吸停住，面若死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冻结了，她听不到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也看不见街道上行色匆匆路过的行人车辆。
唯有心底那道咔嚓的破碎声，像复读机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厉景珩……果然一点都不在意她。
得到这个结果，Alice满意的笑了。
“OK，既然你非要在见完厉晓彤之后才愿意和我喝酒，那我就让你见她一面。”Alice关掉她与向晚晴的通话界面，旋即点出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中，厉晓彤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纤细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嘴里塞着布团，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死死瞪着监控摄像头。
那猩红的眸子，恨意滔天，震惊了厉景珩的眼，“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怒斥Alice，“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不想为难她的……”Alice耸了下肩膀，有些可惜，“可是，她不是很听话，你们又一个比一个来的晚，所以……”
“放了她，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厉景珩豁出去了，晓彤是厉景天的心头肉，如果她在Alice手中出了什么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放了她/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死，我也愿意……这句话，今天黛忆之向晚晴厉景天，先后都对她说了一遍。
前两次带给她的是一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优越感，唯有这一次，厉景珩冷沉的嗓音，让她……听得为之心动。
“如果……”Alice笑看着厉景珩，有点紧张地问，“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你娶我呢？”
厉景珩不假思索地回道，“好，我娶你！”
“什么？”
Alice神色有些恍惚，眼前这个说要娶她的男人是那么的真实，“如果我放了厉晓彤，你真的会娶我？”
“嗯。”厉景珩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呵……”
Alice喜不自禁，她捧着脸，笑出了泪花。
嫁给厉景珩是她做梦都难以实现的梦想，没想到今天，厉景珩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高兴归高兴。
但她并没有被这份可信度为零的承诺所带来的喜悦冲昏头脑。
“不会的，你不会娶我……”Alice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然后深深的吸了吸鼻子，说，“景珩哥，我太了解你了，你不爱我，对我甚至连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你只是为了救晓彤，才故意说要娶我，如果晓彤一旦脱离了危险，你就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
“可是……”眼睛里滚烫的泪水根本就抑制不住，她眼泪婆娑地凝着厉景珩的眼，呜咽着把心里话说完，“可是，我还是很高兴，高兴你骗我说愿意娶我……”
厉景珩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皱着眉头，一双迷人的琉璃眸目不转睛地盯着Alice，“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爱我，这么想得到我？”
良久后，厉景珩最终还是将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他自认自己不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身上一点暖男的气质都没有。
这些年，他多次不分场合不顾及Alice感受的拒绝她，如果换做是他，他早就知难而退了，可是Alice却像被鬼迷了心窍，坚持不懈地追着他满世界跑。
所以，他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
“这还用问吗？”Alice有些好笑，“当然是欲望啊，因为想得到，因为不甘心，所以才会宁死也不愿意放弃！”
“欲望？”厉景珩眉头紧蹙，头一次听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是因为想要得到的欲望，而不是因为爱。
“对啊，就是欲望。”Alice道，“景珩哥，或许你会瞧不起你，但是，我就是因为想要得到你，因为不甘心，所以才会一路从美国追到C国，再从C国追到K国来。”
“呵……”倏地，厉景珩鄙夷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
“不要笑话我！”Alice厉声打断他，并眸光严厉地瞪着他，“谁都可以笑话我，唯独你……厉景珩，不行！”
“为什么不行？”厉景珩深觉好笑。
“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Alice双眸通红，眸底还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但她说出的话却异常的条理清晰。
“景珩哥，别看你今天为了救厉晓彤什么都可以牺牲，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百分百高尚一点私心都没有的人！”
Alice此刻的情绪有点激动，她说话的声音，音量逐字递增，“在爱情这件事上，你和我一样自私！你心里同样有欲望！”
厉景珩眸中鄙视Alice的笑意逐渐消失，薄唇越抿越紧，Alice好似看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