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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静宜似是没有听出唐默话中的忧伤。
眉梢微翘，很开心地说道：“是么？要是老爷喜欢她，我让她天天过来陪你说话。”
药丸吃完，开胃健脾，管家又送来一碗参汤过来。
韩静宜端过瓷碗，吹了吹，舀起一勺就要往唐默的嘴边送去。
手伸到一半，突然丢下瓷碗，干呕起来。
唐默眸色一变，呼吸静止了两秒之后，脸上的变化万千，半晌，才问道：“静宜，你......是不是怀孕了？”
......
当天旁晚，唐凌就接到一通来自唐默的电话。
此时的他正在马场里将马儿喂完饲草。
纪允儿也在帮忙将马儿棕红亮泽的毛发擦洗干净，就听见身旁的唐凌低沉着嗓音说道：“喂，父亲。”
纪允儿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细细聆听。
“唐凌，今晚到老宅里来一趟，我有个决定要对你说。”
“父亲是要准备给我交代了么？”
唐凌抿唇，眸色微动。
纪允儿知道，他是在说那晚的事情。
本来说要24小时之后必须给他结果的，这都已经过去2两天了。
“......不是，是其他的事情。”
唐凌唇角浮出淡淡的嘲讽。
“不是？那就在电话里说好了。”
“唐凌你一定要这样么？”
“您说呢？在唐家的地盘上，我的人出事，您不该给我个交代么？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电话那头，明显气顿了一下，呼吸凝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当然比这个更要，是关于我和韩医生的婚礼。”
唐凌：“......”
纪允儿：“......”
......
唐家老宅，唐默书房。
整齐的书架，按照年代和出版社的名气，整齐的排列着各种书籍。
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小型的图书馆。
幽静的黄灯亮起，映照在三张长相像似的脸上，其中一张带着英挺的俊冷，更是显得寒气逼人。
这是这么多年来首次父子三人静下心来的谈话。
“唐凌、唐封，今天我把你们兄弟喊来是要正式宣布一件事，那就是我决定在半个月后正式迎娶韩静宜医生为妻，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虽说来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是这会儿真正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唐凌还是觉得心头的某处，跟堵了似的。
于是唐凌率先开口了。
“这种事情，您自己已经决定好了，我们反对又用么？”
唐封呆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也是一脸惊异地张了张唇。
虽说韩医生呆在父亲身边多年，但那都是以医生的身份，他可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自己的小妈。
“父亲，您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听到父亲说要和韩医生结婚，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他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淡漠高深的大哥唐凌。
唐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勾出笑弧，但是这种笑并不达眼底。
“也许是最近，也许更早，你我怎么会知道呢？”
唐封：“......”
一时间，唐默面上有些挂不住，总觉得唐凌的话是在嘲讽他。
他想到多年前自己在妻子去世后，当着这兄弟二人的面发誓说：这辈子不会再娶。
可是过了20年，这种誓言就被打破了。
两兄弟心中的怨言他能够理解，但是想到这么多年韩静宜的默默付出，耗费了整个青春，将女人最美好的东西，全都给了他，现在更是有了他的孩子。
所谓老来得子，让他孤单的晚年，重新注入了活力。
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来拟补这个女人对他的付出。
“唐凌，韩医生是个好女人，我不允许你在语言上对她有半点不敬。”
“有么？父亲你多想了，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有些不好听，但我也没有办法。”
唐凌耸了耸，做出很无辜的样子。
气得唐默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唐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气我插手你的事，但你跟我不一样，你和那个纪允儿，即便是我同意了，你和她也过不了美国那一关，你的爷爷和二叔他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唐凌悠闲地抿了抿唇，深刻俊美的五官带着淡淡地冷凝。
双手插进裤兜里，毫不在乎地说道：“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摆平。”
唐默一愣，这是半句都不愿再和他多说了？
他知道当他将想要结婚的打算说出来给眼前的两兄弟知道，势必会引来不满。
但是他决定的事情，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别人插手的。
这就是他们唐家男人的通病。
说话的间隙里，管家端上三杯冲好的茶水。
走到唐凌身前时，还刻意地为他介绍道：“大少爷，这是老爷今年新得的大红袍，市面上一共只才5公斤，被我们唐宅弄来3斤，剩下的都给了特供，要是您喜欢，我这就给您分包一些。”
胶着冷凝的气氛，蓦然就被这一杯大红袍给打散。
唐默也是有意将气氛缓和，于是就着管家的话说：“嗯，南疆大红袍，今天产量特别低，唐凌，你喜欢的话，都给你拿去。”
唐凌淡笑着端过茶几上的骨瓷小杯，放在唇前嗅了嗅，闲适地抿了一口，放了回去。
“我现在已经改喝白开水，不喝茶水了。”
唐默：“......”
唐封：“......”
偌大的书房，静谧的空间。
流泻着一室幽黄清雅的柔光。
唐默原本想留唐凌在这里吃完晚饭回去的。
只见唐凌摇了摇头：“父亲确定好日子，就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一定会给您奉上大礼，至于晚餐，就不用了，我先走了。”
晚上不到一个小时的谈话，以为会遭到两兄弟的竭力阻挠，却没想，他们竟然都没有什么大的意见。
但是他依旧隐隐地感觉到，和唐凌这个大儿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甚至远到，连一顿晚餐都不愿在家里吃。
想必又因为那个女孩吧？
想到这个可能，唐默脸上就有些阴沉。
......
唐凌刚从主厅的大门出来，就感觉到头脑有些发晕，四肢更是突然觉得乏力。
多年的训练，加上长久的经验告诉他，今晚，他居然也中药了。
“呵，该死。”
唐凌不知道该笑对方聪明好，还是愚蠢好。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上次是针对他的小女人，这次是失去耐心，直接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