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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某间教职工楼内，书房中传出哈哈大笑声。
做了几十年夫妻，妻子从声音里就听出老江高兴坏了，到了门口，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低调，隔壁邻居怕是被你吓坏了。”
学者的心思，相对含蓄些，大吵大嚷降形象分。
江平喘了几口气，等气息平稳后道：“上次冯耀介绍的那旁听生还记得不？”
“一个多月前让人差点名声扫地那位？叫杨帆吧？”
印象深刻啊，院长妻子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孩子为了让她面子上过的去，硬撑着吃了好几碗饭，难受又还要装人间美味样，每次想起就觉得好笑。
对方一片心意，她当时也没拆穿，就喜欢看孩子作怪，家中没年轻人，缺乏活力。
“什么名声扫地，你不懂。”江平微笑，他和杨帆预估过公式的反响以及解决办法，若是在国内爆发，会联系上层护航，为了稳定国家会出力。
至于国际市场，有点小波动就顾不上了。
经过这一事，江平在国内学术地位跟着提高，压住隔壁京大几位数学教授，话语权更大了。比如这回，数学院参赛名额，他根本不用和人商量，一言就可定论。
这是双赢，更在国际上证明水木数学上的底蕴，来年世界高校排名，靠这个公式，水木能上升几位。数学院系排名，更能上升几十位。
最高兴的莫过于水木校长，坏事变好事。水木在国内名声到顶，要进步就要在国际上刷声望。
“来看看这个帖子，很有意思。”江平道。
数百字的帖子三分钟浏览完毕，他妻子露出个怪异之色：“挺温和的一个孩子，那又怎么样，别来烦我，锋芒毕露。”
“气量决定人生顶点，自信成就现在格局，还不错。”
江平很满意，事情是他一手在幕后做推手，关于名额的抢夺风声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学生会这么快收到消息，都是他故意在放纵。数学科学院上下，这点小事他还能做主。
“冯耀还说这孩子心性不稳，有股小家子气让我多多培养。现在看来，冯耀应该是指生活上面，学术这块，他是有底气的。”
他回头吩咐妻子道：“行了，你去忙，我来打个电话再提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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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被版主第一时间置顶，依照往常，跟贴早就爆棚了。现在，两分钟过去，竟然没一个跟帖，诡异地寂静。
“杨哥，牛逼啊，一语荡平宵小，他们都不敢回话了。”
爱八卦地潘哲还盯着，反倒是当事人杨帆早就关闭了电脑，躺窗台上铺刷书本了。
话是放了，那就加快进度刷建模方面的知识，不拿出点本事，就是笑话。
水木的学霸，太多了，杨帆压力大。
“等着呗，马上就有人回了，我这直接怒怼学长了，肯定有人跳出来说些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把话题带歪。”
果然，他的话语落下，连续F5刷新的潘哲赶紧页面卡顿，二十秒后再看，已经有三十几条回复。
“呸，整齐划一的行动，没推手谁信？”潘哲破口大骂，查看回帖。
浏览几条后，潘哲不由惊呼：“咦。”
“谁都不服，舅服你。”
“杨帆同学，从今天起，你有七千万零一个粉丝了。”
“+1，七千万零二。”
“霸气，爽快。”
“有能力者走门路叫资源倾斜，叫培养。上不了台面者，才做小动作。”
“大四又怎么样，一股子暮气。”
……
“咋回事，都在拍马屁。”苏俊安郁闷，他都已经登号准备开干了，口水战争，谁怕谁。
“杨哥，这是把人他们说服了？有点奇怪？”
杨帆沉思，念头一动：“看看注册时间。”
“都是最近几天的，那就是新生了？”
原来如此，老生9月1号才正式开学，报道时间还有几天了。这个逛论坛的除了水军和有心人，都是好奇心重的新生。
本届水木新生3800多人，最晚明天要报道。加上预留时间等等，到现在至少有3千位入学了。
杨帆也是大一，天生就是一个团体的，怒怼学长，他们不是更来劲。
水木的核心是什么？是知识，是学霸，只要拿出名正言顺的成绩，就是牛逼，让人心服口服。
“不看了，过几天等老生来了还要喷一阵，我没时间玩宫斗，等竞赛后，用成绩说话。”
杨帆决心参加，正要打电话汇报院长，没想到那边先拨过来。
“嘘。”示意两位兄弟噤声，杨帆道：“江院长。”
苏俊安和潘哲相互对视，同时哀叹。他们在水木一年多，见过院长次数，不超过三回，并且都是在公众场所。
“杨帆，做的不错。”
“不都在院长的预料中吗？”杨帆吐舌头作怪，白天暗示那么明显，没你的份才见鬼了。
“知道就好。看你对名额犹豫，我想着还是要给点压力你。要么答应，要么拒绝，干脆些。再想想？再考虑考虑？这是做学问的心态？”
“是，我决定了，参加。”杨帆面露肃穆，“院长，规则我看了，没说一所院校只能一支队伍。我想叫上两人组建水木竞赛二队，可不可以？”
数学建模，是各大院校数学专业性的比拼，只有一支队伍，是为凝聚力和尽最大力量。
偷听地两人立即惊恐，在自己鼻子与杨帆脸上指来指去，玩这么大。他们都没学过建模课程，就这么被动拉入队伍。
给两哥白眼，杨帆默默点头，不认识人，新同学连高数都没学过，学识更差。
“可以。这比你进大四队伍更有公信力，等下把名单发给我。”江平记不确定杨帆认识谁，只要水木数学系都能做主。
“好，我马上发。”杨帆道。
“先别挂，还有个事和你说。后天就是新生开学典礼，有没有兴趣争夺个新生代表发言名额。”
数学科学院江平能做主，放到整个水木，就不是他一人说了算，新生学霸太多了。
3800位新生里，可以说随便拉出一个来，从上学起做过无数次学生代表了。
又是竞争？以杨帆性格下意识想拒绝。今天如果不是别人凑上来使阴招，他真不愿意争来争去。
江院长似听出了他的心声，恨铁不成钢开骂道：“你以为新生里就你名气最大，就你最出色。告诉你，今年光我知道的，至少有三位不比你差多少。”
杨帆一愣，随即兴趣大增，道：“哪三个？”
“盛博，今年13岁，比你整整小五岁，全国物理竞赛银牌，物理考试十次九次满分，已自学部分大学物理课程，保送水木。能不能和你比比？”
“厉害。”杨帆倒吸一口凉气，13岁的自己，初中时还满脸青春痘，关注着新出的游戏及二次元美女，能不能让父母放开资金权限等小问题。
“周浩，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总分第一，结束了华夏长达七年的夺冠遗憾。是不是比你在数学竞赛上贡献更大。”
“是。”杨帆默默点头，数学华夏是强项，培养体系成熟。生物上夺冠难度比数学大几倍，这位周同学，厉害。
“魏阳，单亲家庭，身患重度残疾，母子相依为命，648分考上水木，请愿带母上水木。励志，坚韧，孝感动天。你这顺风顺水成长的学生，比他又怎么样？”
“我比不上。”
三个人一个个压下来，杨帆底气更加不足。从开始的不错，到现在真感觉自己差了。
这位校友，是真正的传奇。身体健全的杨帆，难以想象他人生中遇过多少挫折。
从小，就在怪异的目光中成长。上中学后，又在同情中忍受煎熬。
他强大，坚韧，他不需要被人的同情与怜悯，他就要做学霸魏阳。
“都是猛人，都比我厉害。”杨帆道。
江平停顿数秒，让杨帆吸收完这部分信息后才继续交谈：“冯耀和我说你的起步已经晚了，把天赋都浪费了，所以你要更珍惜，更用功。”
“陶哲新就不说了，国内杨树知道吗？学霸已经不足以形容，她被称为学神，27岁已经是博导，和我地位相当，她年龄和你是一辈上的，知不知道。”
“听说过，全国排第三的名校，浙东电气工程博导。”
这是位女性，人生几乎开挂，学历亮瞎眼，求学经历尽是名校，吓死人。
“那你现在，愿不愿意和他们几个争学生代表？”
杨帆沉吟，半晌后道：“留给他们……”
“你……”
“我想，那周浩和盛博，若是知道要和魏阳争，也会放弃的。魏阳，让人敬佩。”
沉默。
“我知道了。记住你此刻的心情，将受用终身。”江平道。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