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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慕容绝尘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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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道,残阳。

    夕阳将天边映衬的一片火红,晚霞看起来有些刺眼,像是一滩怎么都擦不净的鲜血。

    一群马蹄扬起了路边的尘土,大风吹过,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吁。”为首那人勒住马匹,停在了原地。

    他身后还有数十人,各个身着黑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前面便到了。”那人张口对身后众人说道,声音有些嘶哑,“等会儿不知会发生什么,大家准备好。”

    “是。”身后整齐划一的声音。

    那人看着前方的客栈,眯了眯眼睛。

    “呦,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呐?”本来坐在那里打盹的小二看见来了客人,瞬间有了精神,笑眯眯的迎上前。

    这一行人头都头戴面纱,他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那小二转瞬间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众人一番,脸上笑容不减:“我们这里风沙大,您要是住店,小的这就去准备热水,让诸位大爷洗洗风尘。”

    “不必了。”为首那人张口说道,声音低哑,听起来颇为奇怪,“我们是要见你东家。”

    小二弓着腰站在那里,立刻赔笑道:“这就不巧了,我们掌柜的还睡着呢,要不您先跟小的说说,若是小的解决不了,再去叫我们掌柜的?”

    那人冷笑一声。

    “解决……到不知大楚和大晋的万代江山,你有没有那个解决的资格,我来不是找你们掌柜的,而是要找慕容绝尘。”

    小二听到这里,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本来看起来就是个油滑伶俐的跑堂,可转眼气势就万分凌厉,浑身上下都是杀意。

    他戒备的盯着眼前众人:“你们是谁?”

    能将话说的这般明白,直指慕容绝尘,定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是谁轮不到你过问,只要去找慕容绝尘来就好,我知道他今日不在皇宫。”

    小二听到这里,身上的杀气再也不加遮掩,冷冷说道:“我们陛下日理万机,岂是你这种鼠辈得见的?再说你竟然直呼陛下名讳,这已是大不敬之罪!”

    这客栈地处偏远,周围都是沙漠戈壁,当它却是从南而来的必经之路。

    方圆百里内,这也是唯一的一个客栈。

    慕容绝尘早早就将这里收拾出来作为前哨,可以说这么个小小的地方,为他的情报网立下很大的功劳。

    因此这地方也各外重要,在大晋也只有渺渺数人知道其真实作用,倒不知眼前这人是从何而知的?

    那人面纱下露出个不屑的笑容来:“那你又奈我何?”

    小二定神看他,忽然出手,行如鬼魅的像他抓去,只想将他脸上的面纱拽下来。

    那个为首之人立刻后退,他身后几人挺身上前,将那攻势拦了下来。

    随着小二的动手,不知从哪里涌来了几人,对着这些个不速之客就一阵猛攻,顿时客栈就被拆了个七七八八。

    “住手。”一个带着些妖异的声音出现,所有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那里,慢慢朝着声音出现的地方看去。

    一个红衣男子坐在二楼的横杆上,纤长的手指间握着一个夜光杯,樱花般的唇将其一饮而尽,仿佛没有注意到楼下的争斗。

    等将杯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他才抬起头看向底下的众人,桃花瞳波光熠熠:“一别多年,再次相见,颜公子是打算将朕这里拆了不成?”

    为首的那人沉默片刻,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慕容绝尘看着他这般,眼中的光芒越盛。

    他记忆中的颜十一,是个浊世佳公子,整日拿着把折扇跟在墨凤祈身边,骨子里却有些离经叛道——这也是慕容绝尘对他颇为欣赏的原因。

    可多年后再次看见,面前的这人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那股书生气被尽数磨净,却多了一丝铁血的锋芒。

    而他的脸上,一道刀疤从右额头斜着落下,直直到左下颌,看起来颇为可怖。

    慕容绝尘盯着他看了半晌,勾了勾唇:“当年颜公子与逍王世子、苏云逍、谢中庭并列京城四公子,可谓是卫玠潘安之才貌,如今竟被毁容,委实可惜。”

    当初京城四公子不知夺取多少少女的芳心,可惜时事迁移,谁又能想到几年前还风光无限的他们,如今死的死伤的伤,成了这样一番模样。

    颜十一倒是神色淡淡:“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皮囊都不算什么,更遑论容貌,晋太子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开。”

    他说话时声音嘶哑难听,看来不光是容貌被毁,声音也不复从前。

    慕容绝尘笑了笑,从二楼一跃而下,站到颜十一面前:“颜公子抛下你们太子千里迢迢的跑来,总不至于是要与朕说这些话的吧?”

    “自然不是。”颜十一淡淡道,“在下一来便说了,此事关乎大楚和大晋千秋万代之功,就看陛下有没有兴趣了。”

    慕容绝尘低低笑了出来:“若是别人说这话,朕定然是没兴趣的——大晋的江山如何由朕来决定,旁人有何资格决定它的未来?”他说道这里声音变得尖利,带了些煞气,盯着颜十一看了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过这话从颜公子口中说出,朕还是要听上一听,请——”

    他一挥广袖,身后机关声隆隆声响动,原本破旧的桌椅沉入地下,斑驳的墙面也渐渐隐去……不一会儿,几人就置身于一个雅致空旷的阁楼中。

    颜十一眼睛一扫看见墙面上的画,眼底露出一抹讶色:“吴道子的真迹?”

    慕容绝尘坐在矮桌前,拿出酒壶给两个杯子斟满了酒,头也不抬的道:“人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颜公子当年为大楚第一丹青国手,这些年来虽然不曾作画,但是这眼力还是不差的。”

    颜十一听到这里,心中忽的扬起一丝苦涩,尘封多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候,他还是无忧无虑的永定伯府世子,年少名扬天下,目下无尘,能被他看上眼的人少之又少。

    他不光是丹青圣手,还有王佐之才,一路辅佐太子稳定局势,出谋划策……却万万没想到,二皇子蓄谋已久,忽然谋夺皇位,他们一席人成了丧家之犬,被朝廷追杀。

    连他姐姐云嫔都在陛下去世后不久“染疾身亡”,想来是被二皇子出手害死。

    就连凤祈都葬身火海,连全尸都不曾留下。

    曾经少年时,鲜衣怒马,纵情山水,如今看来就像是大梦一场。

    慕容绝尘倒完酒,看着颜十一陷入回忆,并没有打搅他,只是静静的坐在。

    他与颜十一的手下不知何时也悄悄退下,就剩下两人相对坐在这里。

    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不知过了多久,颜十一缓缓开口,声音中有些许沧桑之意:“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而后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慕容绝尘静声道:“张岱《自为墓志铭》写的虽然好,颜公子和他却大不一样的。”

    颜修然被这华丽的声线惊扰,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慕容绝尘脸上。

    “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之时,还是我大楚圣上在世之时,那会儿您即将回大晋,如今的确已有多年了。”颜修然顿了下,“短短几年,便将大晋发展至此,说得上神乎其技了。”

    初次相见时慕容绝尘还是质子,不过颜修然已经颇为欣然他的能力,虽然因为身份原因不能相交,却也有几分敬意。

    后来他离开大楚,他们都知道这是蛟龙困浅滩,一经离去便是放虎归山,从此就成了大楚的心腹大患。

    饶是如此,他都没料到慕容绝尘能在几年的时间里扫平所有障碍,登基为帝。

    昔日猖狂的贤妃早就被恶犬分食,那些与慕容绝尘作对的人都被他的雷霆手段震惊,奋奋归降。

    有利用价值的被他收为己用,没有利用价值的早早被他扔去给贤妃陪葬。

    慕容绝尘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大晋与大楚不同,不像贵地资源富饶,随便一处都是丰沃水土,吃喝无忧。大晋地处西北,本来天灾就多,若是不仔细打理,怕是早就成一团荒芜,更遑论家国呢。”

    他这番言论似乎话里有话,却让颜十一警觉起来。

    “晋帝应当知道我为何而来。”颜十一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慕容绝尘神色未动:“朕不知,颜公子何不妨直言?”

    颜十一见他竟是不漏半点口风,心中越发小心。

    “这些年来,太子跟伪帝连年征战,我们虽然能屡屡脱逃,却还是不占上风。归其原因,伪帝除了朝廷的兵马调动之外,这其中也少不了大晋和大梁的资助。”

    自从二皇子登基,大楚的势力分为两部分,一方面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支持二皇子,另一方面则是坚持太子正统的。

    可惜这些年太子的势力始终得不到抬头,二皇子那人为了得到支持,竟然与大梁和大晋合作,以国家为利益换取他们的支持。

    慕容绝尘闻言只是一笑,并没有否认。

    颜十一看着他,继续说道:“其中大梁对其支持,是因为有了我朝五公主和亲,她是二皇子胞妹,大梁支持他也在情理之中。可陛下您与伪帝并无利益牵扯,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慕容绝尘抬眼看他,眼底有妖娆的笑意。

    他竖起两根手指对颜十一晃了晃:“两座城池。你口中那所谓的‘伪帝’答应我,只要我表个态支持他,不用出一兵一卒便给我两座城池做谢礼,所以颜公子口中的‘并无利益牵扯’,是不对的。”

    颜十一认真听着,脸上的刀疤将他的脸衬得颇为冷肃。

    “要是说两座城池就能让您做下如此决定,在下倒是不信的。”颜十一看着慕容绝尘半晌,便笑了出来,“恐怕更深层的原因,是您希望大楚的内乱继续打下去,打得越久损耗越重,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大楚就成了大晋和大梁的腹中之餐,我说的可对?”

    慕容绝尘笑而不语。

    颜十一说的没错。

    他希望的就是这场战争不要结束,大楚因为这两年的战争已是人才凋敝,民不聊生,再有两年,他就能举兵南下,一举将大楚收入囊中——之前他和大梁太子通过信,双方都是这样的态度。

    “太子想的不错,可是您还是算漏了一点。”颜十一平静的说道,顺便拿起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开始倒酒。

    “在下向来喜欢喝酒,美酒当前,总是忍不住的贪杯,想多喝一点。”颜十一说着,倒酒的姿势并没有停下。

    “我希望杯中的酒水越多越好,多到我一人能将这一壶的酒水全部倒入,不让旁人染指分毫,可始终不可能啊……”此刻杯中的酒水已满,颜十一继续往里倒酒,酒就溢了出来,撒了满桌子都是,“我忘了杯子只有这么大,无论我心中怎么想,到了一定界限,就再也没办法加进去了。”

    他说道这里抬头看向慕容绝尘:“大楚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今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打下去也不会让大楚更为糟糕,无非就是二皇子和太子二死其一,您先一举吞并大楚的想法怕是会成为泡影。”

    “还有大梁在虎视眈眈,就算大楚沦陷,你们要如何瓜分这一块肥肉?您方才说大楚水土丰沃,可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这样,大楚一样有贫瘠之处,那这贫瘠应该被谁占据,丰沃的土地又该被谁占据,这一点您也跟大梁商量过吗?”

    慕容绝尘脸上还维系着一抹淡笑:“继续说。”

    “与其劳民伤财的去攻打大楚,还不如换个想法,比如——。”颜十一说道这里压低了声音,“前朝的宝藏。”

    慕容绝尘眼中的光一凝聚,如刀子一样向他看去。

    “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块藏宝图的线索,只要你我立下盟约,便可以将宝藏献给您。”颜十一语气平静道,“这样一来,您在大楚找了那么多年却没有找到的东西,也算是由我们帮您找到了”。

    慕容绝尘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需要您出兵,帮我们打败伪帝,让太子登基,然后我把藏宝图给您。”

    “可笑。”慕容绝尘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朕当初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又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做到了?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可笑。”慕容绝尘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朕当初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又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做到了?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因为那里也是您怀疑过的地方。”颜十一说道,“拼图的最后一块,在慕家。”

    慕家!

    慕容绝尘不知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

    “其实您在大楚之时,有一次让身边之人去偷藏宝图被羽林军发觉,凤祈就已经怀疑你在找藏宝图了。”颜十一缓缓道,“所以之后你得到的线索,几乎都是假的,慕家这条最明显的线索被你放过了。”

    “啪。”慕容绝尘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

    颜十一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此话我既然敢说给您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对于太子来说,宝物已经成了太遥远的东西,语气去想办法找那么遥远的梦,还不如用它来换取现实客观的利益。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只有藏宝图的一部分,跟多的还是在慕容绝尘的手中。

    “好!”慕容绝尘忽然大笑了起来,鼓掌道,“虽说他墨凤祈已经死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朕还是输了他这一手。”

    当时云媚手中那条线索是假的,他就已经怀疑到了慕家,可惜云媚在被羽林军追击的时候死了,死无对证。

    后来确实是因为外因的干扰,让他亲手放弃了慕家,没想到竟然是墨凤祈安排的。

    “那陛下以为何?”颜十一问道。

    慕容绝尘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睛中多了些不同的东西:“朕可以答应你。”

    反正大楚因此元气大伤,只要给他时间,将来的大楚还是他囊中之物,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更何况颜十一说的不错,现在将大楚贡献,与大梁要怎么平分也是个问题,还不如按兵不动,等他找到藏宝图中的宝物后将大梁大楚一起攻破。

    他眼中的野心几乎是毫不掩饰的,但颜十一依旧无所畏惧。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能失去的了,倒不如就此一搏,若是赢了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若是输了……大不了下去陪他的兄弟!

    两人当即签了盟约,颜十一看着一切搞定之后又风尘仆仆的赶了回去。

    慕容绝尘将所有伺候的人打发走,一个人坐在月下饮酒,渐渐喝了很多,他也有了三分醉意。

    他心中蓦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几乎被他忘记的女子,还有她怯懦的笑容。

    ……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皇宫池塘中的水花被炸的飞起,里面的鱼也四散甩了出来,在地上扑腾着身子。

    “好啊好啊。”二公主边鼓掌边笑,“这进贡的火药果然厉害,扔到水里还能爆炸了,这下该是将池塘里的鱼一条不剩的都炸了出来吧?”

    剩下的宫人们纷纷拍马屁,惹得二公主笑声更大。

    她本就是个没有长性的人,看着目的已经达成,便觉得有些无聊,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只留下一地扑腾的鱼。

    慕容绝尘正好经过这里,将二公主的一切收入眼底,但他只是冷笑一声,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大楚的嫡公主蠢得要命,让他一下想到贤妃的女儿也是这样蛮横无理,不过他也不会插手,毕竟还是在大楚的皇宫里,少得罪个人也是好的。

    慕容绝尘想到这里正打算离开,就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猫着腰溜了过去,捡起一条小鱼丢回池塘。

    看着鱼重新回归水中,她又俯身去捡下一条。

    那鱼扑腾的厉害,她的手心很小,几乎握不住,也因此被洒了一身水,但她还是坚持着一条一条的往里扔。

    “你在干嘛?”忽然出现的声音将那少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倒再地。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中颇多的惶恐和不安,像是被吓到的兔子。

    慕容绝尘分明可以拉住她,却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摔倒。

    眼见是个十多岁的女娃娃,他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你可知,这鱼是二公主炸出来的,你这样扔回去让二公主知道,定然不会开心。”

    少女听见他这么说,先是点点头,犹豫一下还是道:“我……我知道,可是这些鱼真的很可怜,而且二公主的本意只是玩,想必她知道以后……也……也不会在乎。”

    最后一句话她自己都说的万分不确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是不安。

    慕容绝尘笑意更深。

    他在笑她的胆小。

    “那又如何呢?这里这么多的鱼,就算你一条条的扔,没等你全部扔回去,大部分也干渴而死了,谁又会在乎。”这话多了些漠然。

    少女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一下继续俯身捡起一条鱼扔进去……又捡起一条。

    “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

    她的声音很小,若不是他耳力过人,几乎听不见。

    真是个神经病。

    慕容绝尘对这种巨额东嗤之以鼻,当即果断的转身离开了,可是在走了很远之后,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依旧在月下努力的扔着鱼。

    “她是谁?”

    慕容绝尘像是对着空气这般问了一句,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神色恭敬道,“回殿下的话,她是慕之洵的二女儿慕青璃。”

    慕之洵……

    他们向来没什么交集,若不是之前因为藏宝图的事,他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人,更没听过慕青璃这个名字。

    不过倒真是个不一样的。

    他看了她一眼,还是离开了。

    ……

    回忆渐渐占据脑海,有些醉意的慕容绝尘脑子却分外清醒,想起来他与她唯一的一次见面,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浮现了上来,萦绕不去。

    她应该是死了吧。

    覆巢之下无完卵,而且那种单纯到像是一张白纸的人,怎么可能在如今复杂的局势下存活下来。

    慕容绝尘对月举了举杯,声音懒懒:“若是有来生,记得投好胎,不要再与皇家有牵扯了。”

    他声音中深深的醉意。

    慕容绝尘坐在浩瀚的明月之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直到困意袭来。

    今天他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说不定从此大晋可以一统三国,开创万世之基。

    也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孤独了。

    这世上与他,好像从此只剩霸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