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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绝望
洪霸天这几天一直没来天阶总殿，洪派从上到下几乎达成共识，欧阳鬼和潭久虹自暴自弃了。
现在只有姜恒一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天阶总殿上窜下跳，却没人搭理他。
最可恶的是，连狂人枭自己都放弃挣扎，坦然接着这不公的判决了。
天阶总殿没有软禁狂人枭，也没有封住狂人枭的实力，他若逃走的话，将不会有人阻止他。结果，狂人枭却不肯离开大厅半步，他不想逃，更不想连累洪派和天阶总部。
洪派表现出的软弱让他不齿和寒心，他甚至怀疑是天阶总殿的殿长，偷偷抹除了狂人枭的最后几天记忆。
让他想不通的是：狂人枭为什么要维护一群将他送上断头台的人？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可是他太渺小了，就像一只蝼蚁妄图抵挡巨树倒下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感觉有一种巨大且透明的力量，在压迫着他，令他绝望和窒息。
他苦苦哀求欧阳鬼，求肯他再搜索一遍月狐的残魂。直到亲眼见到一片空白，他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密室。
随后，姜恒又去找狂人枭，哀求他逃走，等查明真相再回东区。可是，不管他怎么求，狂人枭都是如一尊雕塑一样，站在窗口盯着外面的远景，始终沉默不语。
离开大厅之后，他又尝试着逃离天阶总殿，去找澹台火。可是每一次他逃离上百里远，都会被天阶侍卫强行带回来。他们还警告他，若再执意胡闹，就封住他的灵力。
“主人，所有人都放弃了。”小骨仍旧在剖杀着虫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现在每杀一只虫子，都会把它们的尸体串在竹签上，留着给潭久虹当下酒菜。
“是啊，连师父都放弃了。”姜恒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落霞与孤鹜，心底一阵悲凉。又一天马上过去了，留给狂人枭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
此刻，他心里非常复杂，有愤怒，有绝望，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抓狂！
“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师父就彻底没救了。”姜恒双手死死地握着，道：“师父明明是被人陷害，为何大家都视而不见？”
“一句话，这些浑球都是怕死！”倚在墙边的潭久虹醒来后，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醉醺醺地说道：“如果我们势力比对方强大，如果霸主的真身能从那鬼地方出来，你看他们敢不敢彻查这件事？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爆发战斗，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他们不愿揭开真相。”
“谁能告诉我。”姜恒双手抓着头发，快被这种窒息感折磨疯了：“天呐，我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南边十里外的火荷池边，腾飞起一朵绚丽的烟花，爆耀在傍晚的天穹中。
见到这一幕，姜恒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激动万分的他，直接从窗口飞出，冲火荷池疾掠而去。
“嗖、嗖！”
两名手持银矛、身穿甲胄的侍卫，立即从天而降，阻挡在姜恒面前。
“现在局势紧张，还请姜少王老实留在房间中，哪也不要去。”两名侍卫齐声说道。
“我就是火荷池旁与澹台少王见一面。”姜恒指着南边火荷池的黑色身影说道。
两名侍卫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姜少王可以去见澹台少王，但是我们必须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随便。”说着，姜恒就朝澹台火疾飞而去。
澹台火仍穿着帝鹰大麾，犹如一枝黑荷花给般玉立在火荷池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姜恒飞来。
“我和澹台少王，可能会有亲密的话语，你们还要跟去听？”距离澹台火还有三里远，姜恒沉声对身后的两名侍卫说道。
“我们在这等候姜少王。”两名侍卫只好识趣在悬停在半空中，目送姜恒飞走。
姜恒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未合一眼，表情很憔悴。现在，澹台火是他唯一的希望，也只有她还可能救狂人枭的性命。
“怎么样？你们成功了吗？”姜恒期待地看着她。这一刻，他觉得她像天仙一样漂亮。
“嗯，郑老搜索了慕容天的灵魂，查了他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可是——”澹台火露出一抹不忍的表情，掏出一颗透明的玄焘寒影珠，道：“可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也被抹除掉了。”
姜恒瞬间愣住了。此时，他犹如遭受五雷轰顶般，整个人彻底蒙了。
事到如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件百分之九十是蚩尤策划的，他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他敢做这么疯狂的事。为了不留下把柄，他把所有参与者这几天的记忆，全部抹除了。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秘密，恐怕许多大人物都猜到了，因此他们才打消了彻查的念头。因为，洪霸天和老战神起冲突是最遭的结果，谁都不想看到老三和老大斗得你死我活，却让老二渔翁得利。
当然，这事老战神肯定不会参与，但他护犊之情整座东区都知道，若不是他这么宠溺，蚩尤也不会变得如此横行跋扈。
姜恒从澹台火手中接过玄焘寒影珠，感觉整个人连魂都没有了。
“这是剩下的两颗八品丹，还——”
姜恒看都没看，便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说道：“你留着吧，就当给你的酬劳了。”
澹台火看着他的绝望无助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
若是一个人被铁律惩罚过，他就会顺理成章的以为，铁律是威严的，是公正无私的。直到有一天，一个跋扈的纨绔子弟，公然蔑视并亵渎铁律，甚至冤枉好人、残害无辜时，众人却视而不见，任其继续猖狂。
如此一来，他心中信奉的东西就轰然倒塌了，随之而来的绝望是无法言喻的，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姜恒，如果想哭就别忍着。”澹台火眼睛湿润了：“我知道你心里是多么绝望和无助，你无需忍着。”
这一句话让姜恒瞬间崩溃了。
他先是停下脚步，然后缓缓蹲下，最后像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头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