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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爱你,就像天上那颗最灿烂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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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一年了,约好去程家大宅见公婆时,秦真很紧张。

    她早上四点半就醒过来了,望着窗外一点亮光都没有的天,却一点睡意也没了。闭眼尝试了好几次,结果眼睛都累了,却还是没能入睡。

    踏进程家大宅的那一刻,秦真有些紧张,虽然早就告诉过自己,远航集团老总的住宅一定不会太低调,可是院子里竟然有个网球场——这在寸土寸金的B市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奢侈。

    她拉了拉程陆扬的手,低声说了句:“我有点心虚。”

    “你又不是我的地下情人,有什么好心虚的?”程陆扬给她打气,“没事儿,他要是敢给你摆脸色,你就跟她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他敢气你,你就对肚子里这个不客气!”

    秦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程陆扬牵着往大门走去。

    家里的阿姨应了门铃,替他们开了门,秦真跟着程陆扬换了鞋,一路走进客厅。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秦真前不久见过的陆舒月,另一位头发白了三分之一,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就是程陆扬的父亲了。

    秦真朝他们点点头:“叔叔阿姨好。”

    陆舒月笑眯眯地望着她:“真真来啦?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而程远航带着金框眼镜在看报纸,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看社会新闻了。

    陆舒月用手肘碰了碰他:“诶,叫你呢。”

    “是吗?”程远航淡淡地问了句,“不认识。”

    程陆扬正欲说话,就被秦真一把拉住,她微微一笑,对程远航说:“叔叔你好,我是秦真,程陆扬的女朋友。”

    程陆扬迅速补充一句:“马上就是我老婆了!”

    程远航的脸一下子拉长了,把手里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拍:“你老婆?说这话也不嫌害臊!婚姻大事,不经过父母的允许就擅自做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了?”

    “这个啊,我得好好想想才知道。”程陆扬吊儿郎当地说。

    陆舒月笑着打圆场,要秦真和儿子坐下来说话,东问问,西问问,十分给面子。

    而程远航的眼神锐利得像是老鹰一样,扫在秦真身上叫她浑身不自在。他打量秦真片刻,也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说:“秦小姐既然是陆扬的女朋友,介不介意和我单独聊聊?”

    “干嘛干嘛?我女朋友干嘛要和你单独聊聊?你想挖墙脚还是怎么着?”程陆扬一听他要找秦真单独谈话,一下子紧绷起来,为了不让秦真被刁难,居然找了个挖墙脚的借口出来。

    程远航也不跟他置气,只淡淡一笑:“怎么,都决定要娶人做老婆了,还不许我和她单独聊聊?”

    “是我娶她,又不是你娶她,带她回来只是意思意思,让你们面子上过得去,谁说了一定要过你这关?”程陆扬像刺猬一样,碰上程远航就没什么好脸色,“不行,我不准你们单独聊!”

    程远航继续笑:“看来你也觉得你女朋友条件太低,过不了我这关,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心虚了。”

    程陆扬夸张地笑了几声:“呵呵,我要真是心虚了那还好办!只可惜我是太了解你,你对我都从来没有满意过,难不成还会满意我找的老婆?这辈子程老爷子也不见得对谁满意过,就是你家大儿子也经常被你数落,我可不敢叫我还没过门的老婆跟你单独聊聊,万一被你吓跑了,那可怎么办?”

    秦真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不卑不亢地说:“叔叔要和我单独谈话,我没问题。”

    程陆扬眉头一皱,把她往身后一揽:“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许去!”

    秦真和他咬耳朵:“听我的,我又不是被欺负的小白花,你忘了当初我和送外卖的小哥吵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亏了?”

    程陆扬挑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我早就想和你爸聊聊了,让我去让我去!”秦真跃跃欲试。

    程陆扬觉得这个进展似乎不在意料之中啊!

    程家大宅的书房大得叫人瞠目结舌,客厅在一楼,书房在二楼。

    秦真跟着程远航走上古朴的木质台阶,看着他有些苍老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又注意到他间或捂着嘴咳嗽几声,这才察觉到他可能身子不大好。

    他推开书房的门,自己先坐在暗红色金丝绒的复古沙发上,然后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秦小姐,坐。”

    秦真依言坐了。

    赶在程远航开口之前,她就客客气气地说:“不瞒您说,其实我早就想见您一面了。”

    程远航倒是没料到她会率先来个开场白,于是淡淡地看着她:“秦小姐的意思是,你早就想好了要嫁进我们家,还嫌陆扬把你带回来晚了?”

    这得是有多大的自信心才会把别人都看成是觊觎他家大业大的货色啊?

    秦真微微一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有些话,我早就想当着您的面说出来了。”

    程远航对上她毫不避讳的锐利目光,看着她那坚定的神情,一时没有说话。

    他注意到这个女人和刚进门那会儿似乎不一样了:进来的时候,她看起来很紧张,眼神里还透着一股羞怯的意味,而今她竟然和他目光相接,带这一种毫不客气的意味。

    程远航隐约觉得,秦真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会太中听,但他还是板着脸问了句:“什么话?”

    而秦真也当真直言不讳:“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程远航眉头一皱:“秦小姐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先提醒您一下,如果您准备好了要听,那我这就开始说。”

    谈话还没开始,程远航已经被她弄得又惊又怒了。

    秦真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七个月前,我遇见了您的儿子,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最胡搅蛮缠的人,一张嘴臭得能把人气死,家教也差得就跟没父母似的。”

    她看见程远航的眉头倏地紧皱起来,显然是被她那句“没父母似的”给气到了。

    但她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毫不停歇地继续说:“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开始每天接触。最初我依然觉得他孤僻暴躁,难以接近,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就连身边最亲密的小助理也难以琢磨他的内心世界——那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叫他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感受,旁若无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程远航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秦小姐,说话还请考虑后果——”

    “不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叔叔您是有教养的人,麻烦不要在别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插嘴。”秦真更加不客气地说。

    “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对程陆扬有了新的认识,我发现他并非不关心他人,而是把所有的关心都藏在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外壳之下。他知道我家庭拮据,委婉地要方凯告知我,我欠他的汽修费应该由驾校来赔偿;他怕我一个人走夜路危险,总是叫方凯亲自把我送回家;他还曾经在我晕倒在路边时,把我送进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哪怕和我争吵了,也忍气吞声地把我送回了家——”

    “秦小姐,说话还请说重点,我没兴趣听这些小说里才有的老梗——”

    “不好意思,麻烦您老人家耐心点,别再打断我的话,那么我就能一口气说下去,行吗?”秦真彬彬有礼地说。

    程远航有点恼羞成怒了。

    “细节我也不多说,总而言之,我最后明白了程陆扬的心。他拥有一颗全世界最柔软最善良的心,只是缺乏耐心的父母给予他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陪伴,以至于他像棵杂草一样孤零零地成长至今,看上去就成了最没有礼貌、最缺乏教养的人。”

    “所以归根结底,他变成今天这样的人,首先我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和阿姨当初生下他,我就遇不到这个对我好得没人能比的程陆扬。而同时,我也要毫不客气地痛骂您,因为做父母的只生不养,把年幼的他扔给了他的外公,甚至让他受到了至今无法释怀的伤痛,才有了今天这种浑身带刺的性格,这一点,令我无比唾弃!”

    程远航震,惊,了!

    “秦小姐——”

    “抱歉啊,我还没说完,麻烦您再忍忍。”

    秦真越说越慷慨激昂,要不是隔着张茶几,恐怕唾沫星子都要飞到他脸上了。

    “在遇见我之前,您的儿子孤僻自傲、内在自卑,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而遇见我之后,他终于表现出了喜怒哀乐,并且懂得如何放下自尊去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人——我想这一点,是您和阿姨都没有做到的。说实话,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您的儿子,因为只有和我在一起,程陆扬才是最好的程陆扬。”

    程远航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重重地一拍桌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言不惭的女人!照你这么说,我儿子一无是处,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个草包,而你是仙女下凡,大发慈悲救了深陷泥沼的他,是不是?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程陆扬听见这声拍桌子的声音,几乎就要冲进来解救秦真了。

    然而下一刻,他听见秦真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程远航一下子接不下去话了。

    他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他只能气得胸口大起大落,然后放狠话说:“我告诉你,你休想嫁进我们程家来!”

    秦真目光清澈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说实话,你们以前那么对程陆扬,我恨你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嫁进你们家呢?也许在你看来,你家的财产和企业叫所有人都嫉妒,但对我来说,它们什么都不是,我只要一个程陆扬就够了。而我非常确定一点,如果我开口,程陆扬就算是入赘我家,也根本不成问题。”

    真的不成问题吗?

    秦真当然不确定,这话是随口说说的,吓唬吓唬程远航,毕竟程陆扬多多少少还是一个骄傲的家伙,叫他入赘……他肯点头才怪了。

    程远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偏偏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秦真非常从容地站起身来,临走前回头说了一句:“其实来之前,本来还想告诉您一件事情,想看您后悔当初那样对程陆扬的样子……只是您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好,我怕说出来刺激到您,程陆扬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今天就点到为止吧。”

    她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明明是来拜访您,结果说的话可能超出了您的预期,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秦真穿着一双细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得木地板踢踏作响。

    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又想了什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还有一件事,想必您老人家也看出来了,我不是盏省油的灯,您尽管把我当成恶毒的女人不要紧。所以今后但凡有什么要针对程陆扬的,比如说要逼他离开我、逼他和别的女人相亲什么的,请千万冲着我来,拿钱砸我也好,给支票也好,有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千万别一再使用老招数——比如说针对他的公司,收购他的合作方,或者抢走他的客源。”

    秦真朝程远航眨眨眼,然后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她家程陆扬先生,眼神亮晶晶的,唇角也弯弯的。

    程先生探了个脑袋进书房,对着程远航灿烂一笑:“老爷子,我现在是吃软饭的好儿郎了,您老人家千万不要来招惹我,我家程秦氏不是好欺负的!”

    程远航的心头霎时间呼啸着掠过一万头羊驼。

    秦真在程家停留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然而程远航却觉得这简直像是台风过境,灾难重重。

    他在书房坐着,一声不吭,既恼怒于秦真的放肆和无礼,又无法抑制地去回想她说的那些话。

    他明白自己的恼怒来源于什么,一部分是为她的毫不留情,一部分是为那些言辞之间证据确凿的罪行——他曾经犯下的罪行。

    对于程陆扬这个儿子,他于心有愧,终其一生都如此。

    可是他程远航又是一个骄傲到不肯低头的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更不愿意因此就伏低做小,让儿子看出他的心存愧疚。所以他变本加厉地在对待程陆扬的时候像个刽子手一样,做任何事情都不拖泥带水,甚至比对待程旭冬还要严厉苛刻。

    他想要保留住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明知自己一再做着错误的决定,却死不悔改。

    他想着程陆扬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也该体谅做父亲的尊严,此乃孝道。

    于是终于到了今天,父子俩的距离越来越远。

    窗外竟然飘起了小雪,这是冬日以来的第一场雪。

    程远航没有开空调,只是静静地坐在暗红色的金丝绒沙发上,神情疲惫,目光空洞。他甚至有几分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想些什么。

    直到陆舒月慢慢地走进来,在他腿上覆了一床毯子,然后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

    “天冷,一个人坐着发什么愣?”

    程远航抬头看她,相伴几十年的结发之妻也老了,只是老去的速度似乎比他慢,至少她一头青丝依旧乌黑亮丽,要仔细分辨才看得出其中的银发。

    他叹口气,再看看自己这双苍老的手,可想而知他的面上又是怎样的风尘仆仆。

    “我在想……”他迟疑着,最终呼出一口白气来,没有了下文。

    “在想什么?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舍得抛下儿子,为了生意和公司对他不闻不问?还是在想该怎样才能弥补陆扬曾经受过的苦,叫他今后和你的关系缓和一些?”陆舒月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

    “……”

    “远航,人这辈子不可能不犯错,可是最重要的是不能一错再错。”她把那只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儿子都长大了,虽然我们犯了错,没能陪他度过那些日子,可他依旧是值得我们骄傲的儿子。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呢?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要在我们家持续多久呢?”

    程远航的手微微发颤,而他平静地望着窗外纷飞的小雪,恍惚间记起程陆扬降生那一天,窗外似乎也是这样的白雪茫茫。

    医生对他说:“瑞雪兆丰年,这大胖小子是个小福星呢!”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的公司越做越大,生意蒸蒸日上,可他似乎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的同时,也遗忘了什么,丢失了什么。

    比如亲情,比如对儿子的关爱。

    在这个花花世界里,欲望与名利是两个太可怕的东西,轻而易举令人丧失了理智,从此沦陷其中,越来越贪心。

    他苦笑着回过头来,看着妻子:“舒月,陆扬找的媳妇真是有本事啊,都快把我这块冥顽不灵的臭石头给骂醒了……”

    而在一片纷纷扬扬的小雪中,那对年轻的恋人也携着手,一步一步走出了程家大宅。

    “程秦氏你真是被我养得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我爸对骂!”

    “我心疼你,气不过他。”

    “其实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下次也不要和他吵了。”

    “……所以你只会讲大道理吗?你叫我不要跟他吵,那你自己呢?”

    “我这叫打是情骂是爱,这是我们程家人表达爱意的独有方式嘛……哎?哎哎!你干嘛?打我干嘛?”

    “反正都要嫁给你了,程秦氏嘛,不也算是程家人?我看我也得早早地学会这种独特的表达爱意的方式,这才算是程家的一份子!”

    “救命啊!谋杀亲夫了!这种老婆我不要了!”

    “你敢不要!”

    奔跑打闹的两个人最终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发笑。

    秦真的眼神水亮亮的,波光潋滟,面颊也因为奔跑而染上一层粉色的云霞。

    这片住宅区处于一片草木之中,哪怕是冬日,也依旧有苍翠茂盛的松林。早晨十点的太阳温柔地挂在天上,柔和的光辉将寒冷的冬日也变得温暖怡人。

    程陆扬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秦真。”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有多爱你?”

    “……早上的时候说过了。”

    “那我再说一次。”

    “嗯,最好换个不一样的比喻,别再用同一招了。”

    “好。”程先生笑得嘴角弯弯的,用另一只没有牵她的手指了指天空,“我爱你,就像天上那颗最灿烂的朝阳。”

    “可是朝阳也会有落下的时候呢!”

    “是啊,不过那就是人生,起起落落总是会有的。我们的爱情也一样,总会有悲喜交加,总会有小打小闹。可是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等到天亮,太阳又会升起来,而我的心也一样,会一直在你这里。”

    秦真想笑,只能眉眼弯弯地对他说:“程先生,我发现你最近已经变身甜言蜜语小王子了哦!毒舌属性已经泯灭了吗?我忽然间好不适应啊,挺想念以前那个凶巴巴的程陆扬的。”

    “我倒是觉得不用了,今天听了你和老爷子的谈话,我发现你已经完美出师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气死人不偿命这方面比我强多了。所以咱们家里今后凡是要和人斗嘴皮子,这种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能只交任务啊,存折本和银行卡也得通通上交才行!”

    “……今天天气真好。”

    “你,去,死!”

    “哈哈哈哈哈……”

    后来,他们结婚了,结婚的地点在地中海的圣托里尼岛。

    那天,程陆扬朗诵了一首智利诗人Polo所写的情诗。因为秦真的英文并不好,程陆扬在念完英文之后,又将中文翻译给她。

    他们所传言的我,

    我的爱人,

    不会比我所告诉你的更加糟糕。

    在认识你之前,

    我曾经居住在大草原。

    那时候我从未等待爱情,

    玫瑰一经出现,我便热烈地追求。

    他们还能告诉你什么?

    我不好也不坏,就是个男人。

    他们会提到我生活中的危险

    这些危险你都知道

    而且你以热情与我共同分担。

    为了瓦解

    我们之间甜蜜坚定的爱,

    他们会在我耳边

    唠叨说:

    “你爱的这个女人

    与你不般配,

    你为什么要爱她?

    你应该找个更美丽,

    更认真,更深刻,

    或者更别的什么的女人,总之你明白的。

    你看她多瘦弱,

    多么愚昧,

    多么不会着装,

    等等,等等

    而我要郑重地宣告:

    我是如此地需要你,我的爱人,

    我是如此地爱你,我的爱人。

    你带着你的真实

    来到我生命当中,

    是我期望的

    光线,面包和黑夜。

    我就爱这样的你,

    如果有人想听我说这些

    将来我不会再说,今天就听好,

    而且我要让他们退到一边

    因为与他们争论还为时尚早。

    将来我们会让他们瞥见

    我们爱情大树的一叶。

    那叶子飘落大地,

    如同一个深吻

    自我们不可战胜的爱情高峰

    飘然落地,

    它将见证挚爱的火热和温柔。

    那首诗很长很长,长得像是他们相识以来共同走过的点点滴滴。

    那首诗也很短很短,短到于整个漫长的人生而言,犹如沧海一粟,弹指一瞬。

    当他停在最后一个音符之上时,秦真的耳边产生了一刹那的幻听,似乎地中海的空气与海风、阳光与尘埃都纷纷鼓起掌来,她的世界一片炫目,喜悦与甜蜜交替奏响了爱情的乐章。

    在她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程陆扬慢慢地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低头亲吻,然后抬头虔诚地望着她:“秦真,这是我的誓言,也是我永不背叛的承诺。”

    This is my vow. All my life, I will always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