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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丹盟……一盘散沙
“咻咻咻！”
武斗场内，肖然作为内门新生，却战胜了两年内门老牌武者郝强引起的震动还未完全结束，三道身着白袍的身影从远处掠来，速度极快。
“啪！”
三人同时在主擂上定住脚跟，犀利的眼眸在广场上众武者身上一一扫过。
“丹盟盟主林轩？”
人群中，有人认出打首的那名青年的身份，不由惊呼起来，引得众人将视线都投了过去。
丹盟，盟主？
仍在一号擂台上站立的肖然也好奇的望去。
只见主擂上的三个青年全都气质不凡，为首的林轩更是极为耀眼。
脸庞俊俏，短发剑眉，英姿飒爽，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更承托出了他超然的气质。
林轩的视线在广场上细细扫了一周，最后落在一号擂台上。看到昏倒在地的郝强，眼瞳猛地一缩。当他再看向肖然时，眼中已经充满了震惊。
“你就是肖然？”
“是。”
肖然笔直挺立，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你已经赢得挑战了？”
林轩再问，眼中有异芒闪动。
“是。”
肖然的回答仍旧简单，如他刚才挥出的那一戟般，直截了当。
不过，虽然肖然态度很是直接，但林轩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紧跟着又提出了问题。
“听说，你是以我丹盟弟子的身份，向郝胜提出的挑战。为什么？”
“为什么？”
肖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表情，眉头微微皱起。
“没有为什么。贵盟的秦竹四日前便已邀请我入丹盟了。身为丹盟的一份子，我觉得我做的并不逾越常规。”
秦竹？
听到这个名字，林轩的双眼更亮，不由抚掌大笑。
“哈哈，好一个没有为什么，好一个没有逾越！”
“秦竹还真是慧眼识英才，为我丹盟带来这么一个好苗子！”
林轩走下主擂，来到肖然面前，仔细打量了他片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凭他的眼力，一眼便已看出，在刚才的擂台战中，肖然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你跟我来。”
如布施号令般，林轩一句话说完，扭头就走，语气不容置疑。
这丹盟盟主，似乎有点霸气啊。
肖然一愣，却也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这人对他并没有恶意。
走之前，肖然冲擂台下为自己的胜利欢呼雀跃的铁熊一点头。
“我离开一会，你去住所等我。”
见铁熊使劲点了点硕大的脑袋，他这才拔地而起，朝武斗场外奔去。
……
林轩的速度并不快，仿佛是在照顾肖然，始终保持匀速。
走了半程，肖然才发现，自己等人并没有走出北山，所朝的方向，正是之前四盟纳新的集市。
穿过四杆大旗飘扬的地方，林轩在集市深处停了脚步。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商铺，上有牌匾，书着三个大字……宝丹阁。
“进来吧。”
林轩头也不回，径直走入商铺，肖然自然跟上。
一入商铺，肖然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药香！
商铺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单是闻到，便让肖然感到神清气爽，连体内的伤势，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草岭子，三火灵株，冰榛草，五味杂萩……”
肖然如数家珍，将摊位上的药草一一数了个遍，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不过，肖然虽然高兴，在前面领路的林轩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沿着隔开药草的走廊，朝商铺最深处走去。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客厅，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坐。”
林轩率先坐在首席，扭头对始终跟在他身后的一位老牌丹盟弟子说道，“去把咱们丹盟所有弟子都叫来。”
这是要做什么？
肖然仿若毫不在意的坐在末位，心中却在暗暗嘀咕。
只是，林轩却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竟然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等了许久，百无聊赖的肖然这才终于听到，门外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个面色憔悴的武徒，沿着他们之前走过的走廊朝这边走来，一个个无精打采，脸上摆着极不情愿的表情。
为首的是一位年龄最大的少年，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直到走入客厅，看到首位端坐的林轩，他们这才连忙抖擞起精神，振奋了一些。
“都来了？”
林轩睁开双眼，当他看到身前十余位丹盟弟子时，不由自主的微皱了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除了顾海和孙涛两人在外面招收弟子，秦竹炼制一炉丹药，正在关键时期，不方便移动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那位老牌丹盟弟子如实说完，又重新站回林轩的身后，面无表情。
“嗯。”
随口应了一声，林轩从座位上站起，指向肖然。
“大家来认识一下。这是咱们丹盟今年收录的唯一内门新生，他的名字叫肖然。”
肖然？
所有人将视线移了过来。
“肖然，这位是和秦竹同一年进入丹盟，也是咱们丹盟为数不多的三年内门弟子……罗佑生。如果有什么事情和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询问。”
林轩指向站在众弟子首位，也是之前踏入客厅时，脸上不情愿之色最深的那一位。
“罗师兄。”
肖然拱手行礼，十分客气。
“嗯。”
罗佑生却只是倨傲的点点头，连看都没有看肖然一眼。
“林盟主，你把我们喊来就这点事？”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平日炼丹任务这么重，我们可得抓紧时间。”
虽然话语是询问，但当一句话说完，罗佑生扭身就走，丝毫没有理睬林轩到底答应不答应。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丹盟弟子，也仿若早已习惯这一幕般，跟随着他的动作，转身欲要离去。
这么狂妄？
好像丝毫没有把林轩放在眼里啊？
肖然下意识的望向林轩，却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心有怒火，却没有当即发作，最后全部化为了无奈。
林轩身为盟主，竟然管不了他？
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肖然也能看出，林轩是一个在内门老牌弟子中，极具威望的，却把整个丹盟管辖得犹如一盘散沙。
如此诡异的一幕，立刻让他多看了几眼罗佑生。
然而，这仔细一看不打紧，当肖然看到他的双手，陡然眼瞳一缩。
“等等，罗师兄！”
肖然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让扭头正欲离去的一干丹盟弟子齐齐站住脚跟。罗佑生扭过头来，更是一脸的不满。
“什么事，大呼小叫！”
“难道你的长辈就没有教育过你，要循规蹈矩一些么！”
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林轩就坐在主位上，他张口便是一通训斥，声色俱厉。
这小子……
肖然眉头皱起，眼中精芒闪烁。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怒火。
不过，正事要紧，先把个人情绪抛在一边，肖然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再度将话语引到之前。
“罗师兄，你的手，好像有点不对劲吧？”
罗佑生的手？
肖然一句话，引得客厅内包括林轩，都将视线朝罗佑生的双手看去。
只见，这副双手与他的年龄一点也不协调，表面布满褶皱，指甲处，更有浓郁的黑灰色印记，显得异常恐怖。
“我的手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让罗佑生感到极为不适。
“身为丹徒，常年炼制丹药，日积月累成为这样，不很正常么？”
“不信，你看其他人的手，不也是如此？”
其他人？
肖然闻言，转头朝罗佑生身后的众人手上望去，却发现大部分人的手，正如他的一模一样，干瘪得似老年人的手一般，指缝中也有黑灰色印记残留。
如此一幕，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起来。
“怎么，看到这一双手，你后悔入我丹盟了？”
仿佛从肖然的神色变化中猜到了他内心所想，罗佑生脸上挂起讥讽的笑容，嘲讽道。
“如果后悔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现在四盟纳新还没有结束，你有的是机会挑选其他盟会。”
他的话中，一点也不给肖然留情面，直言不讳，充满贬低之意。
“后悔，那倒没有。”
肖然表情微冷，凝神直视罗佑生的双眸。
“我虽然刚入内门不久，但对于炼药凝丹，也看过不少古籍。你的这双手，绝对不正常。”
不正常！
肖然斩钉截铁的三个字，顿时让罗佑生脸色狂变。就仿若他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整个人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不正常，你竟然敢说我不正常？”
“我罗佑生七岁开始当丹童，十岁正式炼丹，距离今日已经七年时间。七年时间炼药凝丹生涯，让我有了这一双手，你竟然说它不正常？”
“难道，你这小子是讥讽我炼制丹药的手段不对？”
罗佑生愤怒的看向肖然，眼中怒火沸腾。大有肖然一句话回答不对，他便要兵刃相向之意。
然而，面对他如此强势的反驳，肖然却很是平静，只是脸色寒意更深。
“罗师兄的炼制手段，我自然不可能知道。”
“但如果不是炼制手段的问题，那肯定就是你炼制了不能炼制的丹药！”
不该炼制的丹药？
众人脸上写满疑惑，望向肖然。却不曾看到，就在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罗佑生的眉头突然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肖师弟，丹药还有不能炼制的？”
林轩代替众人问出心底的疑惑。而面对这问题，肖然心中早已有了回答。
“不能炼制的丹药，自然就是让武者最喜欢，也是最为厌恶的一种丹药……邪丹。”
“罗师兄这双手，之所以会提前老化，便是常年炼制一种邪丹的结果。现在看起来，它只是比寻常人的手苍老了很多，但若是丹毒积攒得够深，天长日久，便足以能危及性命。”
邪丹！
林轩的眉头一皱，眼神骤然冷冽起来。
而就在此时，肖然的最后一句话才刚刚说完。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罗师兄炼制的这种丹药，便是一种只有武徒才能使用的邪丹……燃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