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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脉象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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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别墅,客房。

    陈明长舒了一口气,把最后一根银针收回到盒子里。

    躺在客房里的老先生,依旧闭着眼睛,看上去倒像是睡得香甜,实则是浅浅的昏迷了过去。

    陈明轻轻地打开门,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爷子就忙不迭地走进了屋子里。

    看到昏迷不醒的老朋友,谢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上去,握住老朋友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上,嘴唇颤抖地道:“他已经陷入昏迷了……”

    谢老爷子的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他让老朋友跟着陈明进入客房的时候,可还是好好的,至少还能跟他聊天、说笑,可是,现在他的老朋友却已经陷入了昏迷……

    谢老爷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两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糊涂啊!

    他后悔啊!

    他怎么就同意一个这么年轻的后辈,在他老朋友身上施针?

    没想到,他这样一个资深的老中医,竟然着了江湖骗子的道!

    如果他没有同意陈明这么做,至少,他老朋友也还有半个月的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谢文雪看到爷爷脸上的泪,默默地走过去抱了抱他。

    随后,她转过身来,看向陈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算是治疗失败了吗?”

    陈明是她带来的!

    如果爷爷的老朋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爷爷老泪纵横,谢文雪也是心疼得不行,看向陈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疏离。

    “治疗很成功啊。”陈明却笃定地吐出了这么一句。

    谢老爷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看着陈明。

    看着陈明笃定的目光,谢文雪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很宁静。

    陈明只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好像就给了她无尽的信心!

    谢文雪试探地又问了一声:“真的是……成功了?”

    陈明笑了起来,将那一盒银针放在了桌子上,道:“以老爷子的医术,冷静一点,把脉再仔细一点,自然就知道这是什么脉相了……”

    陈明很淡定,因为,他看着那位老先生身后的三条气运,都在慢慢恢复、好转,气运不再是之前那种有气无力的状态,而是变得健康饱满。

    再加以一段时间的调养,老先生的身体状况,至少能回到二十年前!

    谢老爷子听到陈明的话,老脸一白,立刻又低下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为昏迷的好友把脉。

    就如陈明所说,仔细地……再仔细一点……

    他的手再一次搭上老朋友的手腕的时候,他脸上的悲伤,一瞬间就被惊讶取代!

    谢文雪看着爷爷的神情从愤怒到惊讶最后竟然笑了起来,还以为是爷爷受了什么打击,就想要上前查看清楚,却不料,老爷子转过身,只是震惊地看向他身后的陈明。

    “枯木逢春!竟然是传说中的脉相——枯木逢春!”谢老爷子激动得就像是刚开始学医的小学徒。

    这可是枯木逢春的脉相!

    谢老爷子也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而已。

    “嗯,大概吧……”陈明多出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词。

    他抹了一把眼泪,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为什么我之前把脉,他的气息时有停滞?你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他的气息恢复正常的?”

    陈明笑而不语。

    他不是故作神秘,而是,他要是说他治疗的不是病人的身体,而是直接治疗气运,估计谢老爷子又要把他当江湖骗子了!

    谢老爷子见陈明不说,也讪讪地改口:“不该问,不该问!你肯定有自己的师门,自己的秘法……”

    一直在旁默不说话的谢文雪,看着陈明,早已经看痴了眼。

    她不是学中医的,所以她听不懂什么“脉相”,什么“枯木逢春”,她只知道,陈明把她爷爷仅剩的老朋友给治好了!

    一向在学校低调进尘埃里的陈明,竟然会有如此高超的医术,竟然连爷爷都束手无策的病情都能治好。

    谢文雪看向陈明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份爱慕和柔情,只不过,被她隐藏在了冰冷的外表下,并没有引起陈明的注意。

    陈明看着谢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那种难以形容的欣喜,心情也跟着动了动,笑着轻轻拍了一下谢老爷子的肩膀,说道:“我们先让病人休息,过一会儿他自然而然就醒过来了。”

    “好,好,咱们先出去!”谢老爷连连点头。

    从客房里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下,谢老爷的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一边抹眼泪,一边不住地叹气:“我这个老朋友啊,一生经历的坎坷太多太多……”

    谢文雪面色很冷,但是手上却端了一杯暖暖的茶,递给了谢老爷子:“爷爷,慢点说。”

    “我没事,“谢老爷子哽咽地摆着手,”我高兴啊!我这个老朋友啊……真的,一生经历的坎坷太多……幸好……遇见了陈明!陈明啊,真是个好小伙儿!唉,你可听说过林乾的名字?”

    “没有。”陈明在获得望气术之前,就是个山里来的小子而已。

    除了新闻上反反复复出现的那些重要领导人之外,他谁都不知道!

    不过,听谢老爷子的意思,他救的这个人,似乎还有些来头?

    “林乾啊,早些年是个雇佣兵,拿命讨饭吃,凭着一身功夫,在枪林弹雨里讨饭竟也讨出了一些名堂,现在已经退隐二十年了,逢年过节都还有不少的后辈慕名而来探望……可惜,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太多,就连我都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坏下去……”

    陈明点了点头,他刚才也观察过了林乾的身体。

    林乾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一些暗伤从表面都已经看不出什么了,陈明是因为视力经过气运的提升,所以才能看得更仔细。

    谢老爷子又说道:“我学中医一辈子,人人都称我为谢神医,可是,偏偏对于他的病情,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愁得什么都做不了,天天就想着怎么样才能帮他捡回来一条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病情恶化到我控制不住的地步,但是……陈明啊,遇到了你……”

    说到这里,谢老爷子更是忍不住了,泪水不断地顺着布满皱纹的脸流了出来。

    谢文雪怕他爷爷出什么问题,立刻轻轻地过去为他捶背。

    “陈明,你不仅仅把他的病情治好了,就连他早些年遗留下的病根都给去除了!他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三十年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真的……”此时的谢老爷子,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人敬仰的老中医,而是一个普通的、看到老友安全归来的老人。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很多的朋友。

    但是,能够从年轻的时候,一直到古稀之年,依然关系密切、聊得来,这样的朋友可是太难得了。

    谢老爷子现在的心情,只有他自己,和躺在客房里的林乾老先生能懂。

    像陈明、谢文雪这样的年轻后辈,即使理解他的激动,也不可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复杂的感情。

    谢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把陈明的心情反而越说越兴奋了——身为医者,最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不就在这里了吗?

    “爷爷,不用谢我,且不说我和文雪是同学,身为医生,这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陈明诚恳地道。

    “职责……是啊,职责!可是医者不是万能的,医者,也有自己的无奈。你知道吗?一个医生看着病人在自己手上渐渐死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谢老爷子一想到这些年来他看着林乾的病情恶化,所遭受的心理煎熬,就是一阵唏嘘,“你有这个职责……但更重要的是,你有这个救人的能力!这才是最了不起的……”

    “好了。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陈明安慰着老人家。

    谢老爷子的这番话,在谢文雪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果说刚刚的陈明在她的心里是名医的形象,那么,此时此刻的陈明就是触碰她内心深处的,神一般的代表。

    治不治之症!

    救无救之人!

    多少医生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这个?谢文雪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陈明做到了,而且,他才上大三,他还可以升入本科,还可以考研,还可以当博士、做教授……

    他还这么年轻,他的未来简直耀眼到让谢文雪不敢想象。

    谢文雪只觉得自己的心,顺着这样的感觉一点点的沉沦,直到最后越发的不可收拾。

    “丫头……”

    谢文雪满脑子都是陈明,以至于老爷子叫她的时候,毫无动静。

    谢老爷子叫了多声见自己的孙女没有反应,就转过身看着她:“丫头?”

    陈明也随之看过去,只见谢文雪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一样,只是这不同之处,让他也有些说不出来是哪里。

    “怎……怎么了爷爷?”

    “你去让厨房多备些饭菜,你的朋友帮我们了这么大一个忙,我们应该好好感谢才是……我也好久没有尝尝你的厨艺了!”

    谢文雪嘴角又扯了扯,短暂的笑容宛如南极的阳光,那一瞬间的美,美得让人眩晕。

    陈明本想谢绝,但是,他想到观音莲,又想到这可是谢大才女亲手做的饭,不吃岂不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