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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忍辱偷生欲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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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5章忍辱偷生欲有谋

    三人同时抢进屋中,雪云龙遥遥伸指点去,以一道法诀护住干将心脉,就算尖刀入心,也可暂保干将不死。

    雪玉龙俯身上前,探了探干将的脉息,面上泛起笑容来,道:“无妨,无妨,仙修之士若想自尽,可没那么容易,此刀入体之时,激起体内真玄自保,尖刀虽然入心,也只有半寸罢了。”

    雪云龙道:“尖刀入心,那也是极重的伤势了。”

    雪玉龙嘿嘿冷笑道:“但有玉龙在此,干将兄这道元魂便是去了冥界,本座也能将其寻回。但是干将兄为何想不开,就寻了短见?若是不肯替本宫效力,宁愿自尽,本座怕是难以相饶。”

    那干将被雪云护法诀护经心脉,自然是暂时死不得了,因此雪玉龙这话,干将倒也听得清楚。

    雪云龙叫道:“护法大人,莫非你真要逼死他?他若是执拗不肯替本宫效力,那也该好好劝他才是。此人既不畏死,你又有何手段逼他?”

    雪玉龙笑道:“云龙兄,你是个诚实君子,不知道世间诡计,世人就算不畏一死,却免不得有许多牵挂,好比欧冶子与莫邪,在干将瞧来,可不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雪云龙“嘿“了一声,道:“护法大人,你这个为达目的,倒也不计手段。”

    雪玉龙笑道:“为大事者,若为小节所拘,岂不是束手束脚?”

    秦忘舒见干将身躯轻颤,显然心中愤怒之极,但正如雪玉龙所言,这世间还有人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若是干将就此死了,雪玉龙必去寻欧冶子与莫邪的麻烦,如今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秦忘舒道:“秦某虽知用火,却不擅炼器之法,两位护法大人,若炼制天龙剑,非得干将兄相助不可。还容秦某在此,好歹劝得干将兄回心转意,也就是了。”

    雪玉龙立起身来,阴恻恻地道:“我也不管你如何去做,若是半月之内,你修不成冰火大阵法诀,本座自是法不容情,若一月之内,炼不成天龙剑,不光你二人性命难保,那欧冶子与莫邪,只怕也……”

    这话尚未说话,雪云龙就怒喝道:“护法大人,你既要求人办事,自然该诚诚恳恳,让人心甘情愿才是。怎能以卑鄙手段要挟?雪神宫又岂容你一手摭天?我倒想去问问宫主,护法大人这般行事,是不是宫主自家的主意。”说到这里,拂袖而起,怒冲冲出了房屋。

    雪玉龙也不去追,缓缓地道:“两位道友,我言尽于此,还请好自为知。”说罢也走出屋去。

    秦忘舒心中怒火,实已达千万丈之高,但在他人屋檐下,如何不低头,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罢了。他的胸膛起伏了数回,心境渐渐平缓,这才瞧向干将道:“干将兄,你这又是何苦?”

    说话之时,将干将一只手拉了过来,在其手中写道:“隔墙有耳。”

    干将缓缓点头,口中道:“你又是谁,莫要来劝我,你这人瞧来堂堂一表,却甘心助恶为虐,干将耻于为伍。”

    秦忘舒道:“干将兄精于炼器之术,怎不知过刚易折的道理,你死了不打紧,若是连累他人,可不是后悔莫及。”

    他担心雪神宫修士有截音之术,干脆不嫌麻烦,仍是以指代笔,与干将无言交流,指上写的是:“暂且忍耐,我自有计策破敌。”

    干将面色一喜,口中骂道:“你等做下这天人共愤之事,就不怕天劫临身?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秦忘舒口中相劝,手指作笔,只因此事复杂之极,若想说的明白,也非一时三刻可成。那干将自然只是怒骂不休,听得屋中执事个个摇头,也就是秦忘舒好脾气了,换了他人,可不是三尸神暴燥,就要发作起来。

    因此秦忘舒足足被骂了半日,干将方才怒气渐息,二人虽是计议定了,在雪神宫修士面前,这场戏却要继续演下去。一连数日,秦忘舒都伴着干将,反复相劝,实将这世间的好话说尽,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心了。殿中修士个个都替秦忘舒着急,恨不得干将立时就应了。

    那干将的态度,初时是破口大骂,其后是沉默不言,直到第五日,干将因服了秦忘舒的灵丹,伤势已愈,就在秦忘舒手中写道:“如今可否能答应了?”瞧来比秦忘舒还要着急。

    只因担心秦忘舒已将世间好话说尽,若是腹中无辞,其后又该怎样劝来?且这几日二人口中所言,手上所写,竟是大相径庭,真正是心口不一,这情形再持续几日,可不是要令人疯掉了。

    秦忘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干将这才沉声道:“如今我这条性命,也只是为他人活着罢了。一切唯秦兄是从便是。”

    屋外执事听到这话,如逢大赦一般,个个替秦忘舒欢喜。但转瞬又担心起来,秦忘舒为劝干将,足足费了五日功夫。而雪玉龙当初可是出了天大的难题,半月之内修成冰火大阵法诀,一月之内炼成天龙剑,少了一项,秦忘舒仍是人头不保。

    这两件事一件更比一件难,秦忘舒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苦于时间不足,又该如何完成?

    别说殿中执事,就连干将也是担心之极,他在秦忘舒指中写道:“时间恨短,秦兄有何妙计?”

    秦忘舒写道:“法诀易修,炼剑有方。”

    原来二人扮戏之余,秦忘舒一心二用,修行法诀片刻不停。冰火大阵法诀竟修成大半了。

    至于炼剑一事,秦忘舒早就安排下去,炼制天龙剑所需的诸种材质,凡不需动用凤火的,皆令火龙殿执事早早投炉炼制,早早备齐。因此五日竟是一息也不曾虚渡了。

    干将长叹不已,写道:“秦兄受尽折辱,却能置之度外,这胸襟非我能及。我先前只当世人只需不畏一死,便没什么可惧之事了。如今才知道,那忍辱偷生,竟比活着还要艰难。若不是胸有大志,心存无限勇气,断难坚持了。”

    既然他先前已开口应承下来,此刻真是片刻也耽误不得了,当即就随秦忘舒出屋,指点殿中执事用火。

    如今世间这炼器之法,与远古大不相同。自古炼器之术,强调材质精纯,以去除杂质为要紧之事。但如今炼器之法突飞猛进,炼器理论也与往日大相径庭。

    将那材质中的杂质去除,不过是初步功夫,真正炼器的精义,是将诸般材质熔为一炉,取长补短,阴阳相合。秦忘舒在欧冶子处虽学了三年,但那取长补短,阴阳相合之道,却是干将与欧冶子近日悟出的,此番正好向干将请教了。

    干将道:“若论这天龙剑,乃是至阳之宝。但若是真正动用至阳之法炼来,反倒是大大不妥了。”

    秦忘舒道:“此中道理,还请干将兄明示。”

    干将道:“阴至阳尽,否极泰来。若炼成至阳法宝,其剑反而属性向阴,这也是天龙剑屡炼不成的最大原因了。如今我用水火相济之法,此剑可期之大成。”

    秦忘舒一指殿中水池,笑道:“这么说来,这大殿乃至池中碧水,皆是干将兄的主意了。”

    干将神色大惭,他先前被雪玉龙言辞所惑,这才欣然前来相助,不想与野人一役,方知雪神宫种种不堪之处。回到宫中之后,自是又羞又怒,这才愤而自尽了,这番原因,已在屋中向秦忘舒提过了。

    干将收去羞容,道:“此池中水为难得的雪池寒水,禀性极阴,若用来淬炼法宝,那是再好不过了,再加上只需将此殿大门一落,此殿便自成界域,浑然一体。先前已试过多回,就算是寻常材质,也能练成上佳法宝。天龙剑所用材质无一不精,再加上秦兄的凤火,在下实有把握,将其炼成昊化之宝了。”

    旁边殿中执事本来都是炼器的大行家,听到干将传技授艺,皆是如痴如醉,听得入迷了。

    哪知干将大喝一声,道:“天龙殿既将开炼,你等速速离开此殿。”

    众执事皆是惊呆,就有人道:“干将大师,我等在此也好做些杂物,大师也好省心,怎地就要赶我等出去。”

    干将道:“你等俗气冲天,那气息盘旋不去,可不是要误了炼剑大事,此中道理复杂之极,请务多言,速速离殿便是。”

    众执事无可奈何,只得离开大殿,干将随即关了殿门。秦忘舒本以为干将不肯将炼器之法外泄,哪知干将微微一笑道:“秦兄,你心中想炼何种法宝,不如趁这工夫,一起就办了。”自然仍是用手写出。

    秦忘舒这才恍然大悟,喜道:“那材质可否足够?”

    干将嘿嘿笑道:“我先前足足请下来三倍的材质,他等只想炼成天龙剑,自然是言听计从。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又不用法宝,秦兄却怎能放过了。”

    秦忘舒道:“我那具傀儡连番大战,已是损伤不小,若能重加炼制,那可最好不过了。”

    干将笑道:“天龙剑所需材质,皆是上佳之物,更有几件天材地宝,若用来炼制傀儡,那着实是奢侈之极了。”秦忘舒不由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