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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龙随剑出天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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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8章龙随剑出天地惊

    秦忘舒愕然道:“青聆,天轻殚精竭虑,操心费力,我又怎会怨他?青聆怎有此问?”

    青聆道:“此次散修之士损失惨重,你心中必定不忍,难不成对云仙子就没有一丝怨言吗?”

    秦忘舒叹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世间之事哪里能尽善尽美。”

    青聆道:“还说不怨云仙子,听秦兄这话说来,分明仍是有一丝怨气了。”

    秦忘舒却不说话了,双目瞧着足尖,心中反复念道:“我心中对天轻真有怨气?”细细想来,在自己瞧见诸位散修被雪神宫修士追杀之时,心中的确对云天轻有诸多埋怨,做出如此重大牺牲,只换来冰火大阵的法诀,到底值不值得?

    青聆嘿嘿笑道:“你心中口中皆在替云仙子辩解,可惜你最终还是怨她,你可知是什么道理?”

    秦忘舒道:“正要请教。”

    青聆道:“你只当云仙子灵慧无方,事事都能安排周全,却不知御使散修之众是天下至难之事,云仙子行前有无数计划,可诸修哪里能听得进去,到头来还是一哄而上,一触便溃。但此中详情,秦兄当然不知道了。”

    秦忘舒心中大为羞愧,道:“若非青聆说起,忘舒着实错怪她了。”

    青聆笑道:“秦兄,我知道你的性情,你是待已极严,待人以宽,如今你对天轻也如对自己一般要求,其中深意,天知地知,我可就不说了。”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身子一闪便不见了。但空中却落下一件物事来。

    秦忘舒面色涨得通红,偏偏身边的端木赐又向他瞧来,更是羞得他无地自容了。他忙将空中物事接在手中,原来正是一只乾坤万里哨。

    端木赐道:“此次云轻向我儒门求援,仓促间也难万事周全,致使散修之士损失惨重,秦道友若要怪,只管怪我才是。”

    秦忘舒慌忙道:“儒门以天下事为重,这等义气,忘舒哪来的资格竟敢责怪先生。”

    端木赐道:“义之所在,万死不辞,众人前来之时,都知道有去无回,但仍是奋勇上前。一来雪神宫不倒,天下难安,二来大家是信得过秦兄所行之事,必然是为天下苍生。”

    秦忘舒好不惊讶,道:“诸修竟是为我而来?”

    端木赐道:“秦兄义士之名天下皆知,否则云仙子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能唤来这许多修士。秦道友,你在雪神宫步步危机,定要好生郑重,三家七宗之事,儒门不便涉及,何时北上与雪神宫决战,也非儒门可以做主。但天下大势,将因此战而为之一变,却是不言而喻了。”

    秦忘舒道心中感慨万千,不想自己区区一名散修之士,竟赢得如斯大名。虽然一直以来,自己所行之事,只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已,并不曾想到会有荣誉加身,但能赢得众人拥戴,还是万分欢喜,只觉得种种牺牲艰辛,也是不枉了。

    他道:“只恨在下境界低微,修为浅薄,实不知能出多大的力。”

    端木赐道:“秤砣虽小,可压千斤,一个人能否成就大事,不在于修为大小,唯在‘有心’二字,这世间大能无数,若不肯替天下着想,在我瞧来,怕也比不过秦兄。”

    秦忘舒慌忙摆手道:“端木先生委实过誉了。”

    端木赐道:“秦兄本与我儒门有缘,且秦兄胸中志向亦与我儒门不谋而合,自此之后,秦兄但有所思所想,只管很去,我儒门就是秦兄的靠山。”

    秦忘舒缓缓揖手道:“有端木先生一言加持,忘舒何事可惧。”

    端木赐见秦忘舒只提自己名姓,不提儒门,心中微微一愕。复又想来,秦忘舒不拜火凤,辞谢禹皇,如今与儒门刻意保持距离,必是大有深意了。端木赐想到此处,心中忽地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此人胸中大志,几可与儒圣等量齐观。”

    但儒又是何人,怎是秦忘舒可比,这念头委实是荒唐无稽,可此念既生,却是拂之不去了。

    端木赐自袖中一只物藏,道:“秦兄舍命追来,若是寸功未立,岂不是受人诟病,这物藏之中备了些物事,或可搪塞了。这也是云仙子反复交待过的。”

    秦忘舒接过物藏,不由赞道:“天轻就是细心。”

    他忙辞了端木赐,提了物藏便走,路上打开物藏去瞧,不过是数件染血的法宝,一些灵丹药草罢了,但其中一件物事,却让秦忘舒心惊,原来是数只血淋淋耳朵。

    秦忘舒不由苦笑,天轻行事,固然是极其仔细了,但其行事的手段,往往就带了三分戾气,令是不寒而栗。

    他一路急驰,很快与诸修会齐,就见雪神宫诸修个个兴高采烈,在那里夸强斗胜,或拿着夺来的法宝炫耀,或向诸修示以染血的双手,以示自己诛杀有功。

    雪玉龙瞧见秦忘舒回来,悠然道:“秦兄奔驰数百里,不知有何斩获?”

    秦忘舒将手中物藏呈上,道:“倒也杀了数人,又怕没了凭据,便将每名修士割了耳朵,还请护法大人亲鉴。”

    雪玉龙打开物藏,就瞧了一眼,就忙不迭地摆手道:“好臭,好臭,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要拿来吓人。”

    其后追出的修士陆续回来,果然不折一人,只有两名候补修士伤了手臂,二修来到雪云龙面前,便拜倒在地,称谢不已。

    原来二修这两条性命,却是雪云龙所救,别瞧雪云龙离二修厮杀的战场隔了数百里,但大能之士,心到法随,那数百里的距离又算待了什么?

    秦忘舒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云天轻考虑周全,青聆又向灵虫大修讨来画地为牢符,这一关是绝对过去了。

    此战可谓大获全胜,雪玉龙得意洋洋地道:“经此一战,必可令天下修士丧胆,就此裹足不前。等灭了三家七宗,那天下可不就是我们的了。”

    诸修齐声欢呼,个个激动难抑。唯有雪云龙暗皱眉头罢了。

    其后回到山中,那风苍龙也不现身接见,只是托执事传话,道了声辛苦,诸修虽是略感失望,但想在此战对手甚弱,大获全胜本是当然之举,又怎值得宫主亲自现身?

    不过宫中赏赐倒是不少,凡出战修士,各得寒蚕法袍一领,玄冰一块,仙币若干,以及雪神宫特有的蚀骨化血丹。

    此丹名字虽是吓人,却是培玄固体之宝。那丹力侵入骨髓,可令四肢强健,药性溶于血中,再入丹田,再增三月功力。

    诸修领了赏赐,更是欢天喜地,其后数日,雪玉龙与雪云龙每日召集诸修练习冰火大阵,但唯令秦忘舒不必出列,只因天龙剑出炉在即,怎能少得了秦忘舒体内凤火。

    堪堪到了即定的日期,这一日秦忘舒正在火龙殿中用火养剑,忽听殿中银铃大作,那是有人来入殿来。

    干将也没好气,喝道:“天龙剑既然出炉,无关人等不可打扰。”

    就听殿外雪玉龙笑道:“干将兄还是霹雳般的脾气,想来这性情用到炼制上,那天龙剑也是至刚至猛了。今日天龙剑出炉吉期,我家宫主亲来探望,不知干将兄可肯容我等入殿。”

    听到是风苍龙亲至,干将与秦忘舒皆是惊讶,按理天龙剑出炉之期,风苍龙定该前来才是,但观风苍风每日里花天酒地,断袖分桃,诸人皆以为此人浑然忘却此事。不想到了这关键时刻,此人终究还是没能忘了肩上的责任。

    秦忘舒去将殿门打开,只见风苍龙大步走进殿中,身后除了有两大护法随侍,还有两名年轻的白衣男子,皆是轻施粉黛,姿容妖饶,明明是两名男子,竟比女人还妖媚了几分,只怕云天轻莫幻真在此,也要甘拜下风了。

    秦忘舒瞧见这两名年轻男子,只在那里发呆,忖道:“这世间的阴阳之道奇妙之极,这两名男子去了势,竟比女子还要娇柔。”

    那雪玉龙却在秦忘舒肩上一拍,吃吃笑道:“这样的美人儿,秦兄瞧见了也会动心不成?”

    一言说得秦忘舒心中大怒,恶狠狠瞪了雪玉龙一眼,自去水池边用火。

    诸修凝目去瞧,只见殿中不置一炉,那碧水池上悬着黑铁一块,正在火中煎熬,此火正是与三大神火齐名的凤火,那凤火颜色金白,亮得耀眼,若是稍稍靠近,心境就会大受影响,因此令人油然而生畏惧之心。

    风苍龙道:“不想凤火便是如此了,此火焚绝万物,怎不令人心旌动荡,日后重排神火之位,凤火定可名列其中了。”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道:“这火中就是天龙剑吗?怎地仍是铁块一柄,莫非今日尚不能成功?”

    雪玉龙陪笑道:“怜香公子有所不知,器修之道,要紧的是材质变化,至于打造成形,不过是弹指间事,公子稍稍忍耐,那天龙剑立时就会现身。”

    就听干将喝道:“时辰已到,火候完足,天龙剑就此出炉。”随着这声大喝,干将用手向黑铁一指,那黑铁猛然拉长四尺,一块黑铁顿时变成四尺长的法剑一柄,其式样古意苍然,剑上有神光四射,照得大殿通明。

    就见剑身处隐隐有金龙隐没,这金龙围着法身绕了一周,剑身就多了数道符文,就在符文于剑身上显现的一刹那,只听一声低吼之声从地底传来,诸修听到低吼之声,皆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