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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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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顺着海风往脸上扑,梁青峰偏头躲过,一边道:“你捡的那些留着待会儿添火,我这是故意捡的潮湿的,就是为了起烟……”

    穆晗也不傻,想到烽火狼烟,很快明白过来:“求救信号?”

    “嗯。”浓烟求救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求救方式。

    就是眼睛被熏得有些睁不开,梁青峰往旁边换了个位置:“现在是白天,如果海上有船,我们应该挺容易被发现的。”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先找东西弄面显眼的旗子;等之后生了火,再弄什么浓烟信号的。

    当时他还盯上了穆晗的红裙子,想用来做旗面……不过因为不知道穆晗的裙子做旗面后,她穿什么,计划才搁置。

    然后穆晗说发现了尸体……尸体总穿着衣服吧?他还觉得弄张旗子应该是妥了。

    却没想,直接找到了一只打火机。

    穆晗一直对求救不抱希望,但还是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最是温情惑人》里,开章便是女主苏若去医院看望梁青峰,那时梁青峰已经在孤岛获救。

    全文中,梁青峰和“穆晗”在孤岛上的经历都是作为回忆提及。

    哪怕这样,文中也不止一次提到了“在孤岛上的那十七天”。

    她相信当时的梁青峰肯定也想办法求助了,但依旧在荒岛上待了十七天……足以说明,他倒腾的这些都没用。

    可她又不能阻止梁青峰。

    总不能说“你别弄了,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没用,都是浪费时间”吧?

    梁青峰不知道穆晗的想法,但也拒绝了她的帮忙:“不用,我可以搞定。”

    穆晗撇嘴,还是走了过去。

    早忙完早结束不是吗?

    国际通用求救信号一般都以重复三次代表求助,梁青峰和穆晗两人将燃起来的树枝分了三堆。

    眼见着逐渐变少的浓烟也分了三股,又逐一往火上添了一堆潮湿树枝……三股浓烟顿时升空。

    虽然在海风吹动下,浓烟呈倾斜状态,但依旧是十分显眼的三股。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嗯。”梁青峰应声,弯腰捡起他刚才采的艾蒿,“我去熏一下我们待会儿要睡的地方,你先在这边休息会儿。”

    “行吧……”穆晗应着。

    片刻后微微挑眉,瞄了眼旁边放着的椰子和石头。

    于是等梁青峰回来,就看到穆晗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像使刀一样想用石头把椰子壳切开。

    他迅速走了过去:“我来。”

    穆晗先是看见旁边的西装裤腿儿,然后才抬头对上梁青峰的视线。

    梁青峰顺势蹲了下来,就要接过穆晗手里的石头和椰子。

    没料想,穆晗微微偏手——躲开了。

    躲开了……?

    梁青峰微微一愣。

    她这椰子都弄了好一会儿了 ,椰子壳上都有了划痕,应该再有一会儿就弄开了。

    穆晗扭头示意:“旁边还有椰子和石头,你去拿吧。”

    梁青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眼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不多解释,往旁边拿了椰子和石头。

    然后……十几分钟后。

    穆晗默默地将手里的椰子石头递了过去:“还是你来吧……”

    梁青峰瞥她一眼,看她赧然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一边将手里已经凿开的椰子放在旁边……那里先前已经摆了一个了。

    从凿开的小洞位置,使劲吸就能吸到清甜的椰汁。

    清甜可口,关键是缓和了干渴的口腔。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东西!”穆晗叹息着感叹一句。

    梁青峰有些歉意,他自己一个大男人熬得住,加上平时工作期间也不怎么按时用餐,对饥饿和口渴的忍耐度要高一些。

    这让他在刚醒来那段时间忽略了穆晗的感受。

    后来带穆晗过来摘椰子,原计划是摘好就凿开给她吃的,但天色原因,他又想把浓烟信号给弄了……一直就耽误到现在。

    他手里也抱了个椰子:“明早我们去找淡水吧。”

    穆晗当然答应:“好。”

    安静了一回儿,梁青峰提醒:“这椰子还未熟透,别吃太多,小心拉肚子。”他想了想,“放心,明天早上应该会有好吃的。”

    “啊,什么?”

    “……藤壶。”

    “藤葫?”

    穆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还以为是一种类似葫芦的藤本植物。

    看来梁青峰是准备明早找淡水的时候一起找这种东西了,她想。

    夜幕渐渐降临了,梁青峰后来添的是枯柴,将浓烟堆烧成了三个火堆,希望过路的飞机能看到。

    没有了太阳的炽热,孤岛上的温度其实挺令人舒适的。

    穆晗脱了高跟鞋坐在芭蕉叶上,拿着几片草叶子擦她的脚趾。

    刚才和梁青峰去海边洗了手,顺便她也洗了脚。没想走回来的时候,又沾上了泥屑。

    梁青峰去了密林一趟,没走远。

    回来又拿着艾草将他们要休息的地方熏了一遍。

    两人准备休息。

    身处露天野外,穆晗觉得自己应该不容易睡着,但没想到……

    身体实在太累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浪潮轻轻冲刷着岸边的岩礁石,有鸟啼声从密林里传来。

    梁青峰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瞥向怀里的穆晗。

    昨晚睡觉的时候,穆晗离他可远,只睡着芭蕉叶的边缘,防备的心思展露无遗。

    但夜里温度有些下降,她自己迷糊着就靠了过来,他当然选择——把人抱得更紧。

    将手轻轻抽了出来,梁青峰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衬衣和裤子……

    然后压下心中不适,换上了从靳永康身上扒下来的银灰西装。

    靳永康身材微胖,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自然要宽松许多。

    梁青峰整理了一会儿,才动身往海边岩礁石走去。

    藤壶,是一种灰白色、有石灰质外壳的小动物,形状有点像马的牙齿。

    分布甚广,几乎任何海域的潮间带至潮下带浅水区,都可以发现,甚至船底、龙虾贝壳等的体表也经常有藤壶附着。

    且数量繁多,常密集住在一起。

    但这东西,着实不好拔下来。

    梁青峰脱了鞋涉水,果然没多久就找到了岩石上的大片藤壶。

    有些已经是空壳,但有些……明显还有肉触。

    有就行,至少没有给穆晗说空话。

    梁青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开始锤凿。

    藤壶幼生期过渡到成熟期时,会分泌一种胶质,使本身能牢牢的粘附在硬物上。

    这种胶有极强的粘合力,所以想采挖藤壶,并不简单。

    太阳出了一半,海上景色惊人的美丽。

    水波微澜,波光粼粼。

    有海鸟摄食,振翅往密林飞去。

    梁青峰将藤壶尽量清洗干净,回来时穆晗还没醒。

    能睡得这么放心,也是出乎他意料了。

    他也没叫她,生火又开始弄浓烟信号。

    穆晗闻到空气中树叶燃烧的味道,逐渐清醒,然后听到了树枝受热“噼啪”作响的声音。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水面,气温渐渐上升。

    “醒了?”梁青峰注意到她的动静,“醒了就把衣服穿好吧。”

    穆晗呆呆地坐着,一脸茫然:她不是穿好的吗?

    “今天要去找淡水,你穿我的衣服。袜子也留给你了,记得把裤腿扎好。”梁青峰回头看了她一眼,将手里这颗烤好的藤壶放在一边,“你快点换,我不看你,换好过来吃东西。”

    “啊?吃什么?”

    “藤壶,昨天晚上说过的。”梁青峰回道。

    确实说过。

    穆晗有些别扭地换上衬衣和裤子,露天之下,总觉得羞耻:“你去林子里啦?”

    她还以为要在找淡水的时候顺便找藤葫呢,没想到梁青峰一大早就把那东西摘回来了。

    梁青峰沉默一瞬,烤藤壶动作都是一顿:“……去了一趟,你想去?”

    说着他准备起身,“走吧,我陪你。”

    我陪你……三个字太过耳熟,穆晗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去了一趟”是什么意思。

    本来都没有那个意思的,明白后,她瞬间就觉得自己该去上厕所了。

    ……

    从密林里出来,穆晗这才问清楚藤壶是什么。

    原来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小动物?!

    “藤壶一般是煮清汤或者是蒸来吃,但我们条件不允许。”梁青峰也是这时才知道穆晗根本不知道藤壶是什么,“当然也有烤着吃这种吃法,之前我们去R国还一起吃过。但你现在失忆、不记得了。”

    穆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我吃过呀,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总会想起来的。不过我这烤藤壶没有调料,可能不怎么好吃。”

    梁青峰看路走着,并没有看穆晗表情,不然他肯定会发现不对——穆晗眉眼间都藏不住心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