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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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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瞒着你,不过是怕你这个暴脾气冲过去!”说起这事就是两个字头疼,他本来是不准备说的,只是想想其实不说不大好。

    林秋一头雾水,真心不明白怎么忽然说起她的脾气来。

    “我脾气哪里暴啊!”谁人不夸她修养好沉得住气,跟暴脾气可是挂不上钩的。

    “你管好自己的事,你哥的事你就别操心,该咋样就咋样,如果分的话就是你哥你嫂没有缘分。”林立强叹气,话语中是说不出的疲倦。

    “什么!”没有缘分,什么没有缘分,到底是出什么事,怎么会这么说。难不成是感情破裂!不怪她这么想,家丑不可外扬,父母又是遮遮掩掩的,又讲到缘分二字,不往这上头想,她又能往哪里想,“爸,您的意思是……”

    只是怎么会如此严重,书棋和大哥不是自由恋爱来着的么,结婚才多久就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闹到长辈非出面不可的地步。

    “就是你想的意思,现在闹腾得厉害,一时半会的事难说,否则我和你妈哪里需要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林立强头疼啊,本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个糟老头子何必掺和呢!

    可现在不去不行,汪家人实在是忒能闹腾,本来吧,他对这个儿媳妇没有什么好感亦没有什么恶感,可现在他倒是宁愿没有如此儿媳如此亲家。

    本来想着儿子闺女全成家,做长辈的可以歇歇,可谁能料想这一年来大娃同书棋能闹腾出乱七八糟一堆事。

    进门初,书棋就将媳妇闺女得罪个彻底,得罪就得罪,互看不顺眼少来往就是。

    没多久撺掇着兄弟离心合伙的买卖不做,不合伙就不合伙,成家立业各有各的小家各有各的心思,没啥奇怪的。

    撺掇兄弟离心,转身就将自家兄弟拉扯来,合伙做买卖,我呸,合伙做买卖啥的全是糊弄人的。汪家自诩书香门第,历来没有做买卖的,自命清高瞧不起买卖人倒是真的。

    是不是傻啊,汪家明摆着就是占便宜来的,大娃踹掉弟弟跟舅哥做买卖,不是脑袋被驴踢是什么,汪家人没经验没钱财,可不就是空手来分杯羹的么!

    有钱的时候捧他,没钱的时候踩他!赔个精光倒是没有,可情况真谈不上好,没别的办法就是转让不做,转让来的钱给美美治病。

    查账的时候查出问题来,汪家人从中拿回扣,买卖出问题跟这脱不开关系,辛辛苦苦干出来的事业,一朝毁得彻彻底底的。

    转身汪家人靠着大娃的人脉反倒干起服装买卖的行业,搁谁身上不气啊,本想着是亲人拉扯拉扯,没曾想真是白眼狼。

    “汪家人怎么能这么做!”林秋彻底无语起来,汪家到底搞的什么鬼,汪书棋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不是稻草,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是不是盼着家宅不宁,丈夫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倒腾到娘家人的手里,不看看娘家人是不是那块料,做买卖不是是个人就能上手的。

    难怪母亲说的龌龊事,可不就是龌龊事,这种事正常人干不来,她实在搞不懂书棋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汪家干起服装买卖来,无非就是眼红大娃挣钱,听说租的房子便宜,谋划着单干,可你瞅瞅,说要自己做点生意,转身用着大娃的门路单干。”王美珍穿着睡衣顶着凌乱的发型,刚从蒙着的被窝里爬出来,鸡窝头无疑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咬着牙愤然起来。

    处在愤怒的当头未使她思路混乱,数落起汪家的罪状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带着强烈的厌恶不满。

    “咳咳!”林立强将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示意媳妇稍稍收敛情绪。

    “难受喝点水,别瞎咳咳!汪家的钱怎么来的,做账的时候贪墨来的,做账历来是书棋做的,你说若是书棋没鬼谁信啊!难怪呢,非得将二娃赶走,撺掇着兄弟阋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王美珍白一眼林立强,没好气地瞪着他,本来是想着教训教训书棋,刚刚蒙头的时候仔细琢磨琢磨,教训有什么意思,干脆叫书棋收拾收拾滚蛋!

    林秋忍不住诧异地盯着母亲,趁早离婚可不像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话。离婚在现在可是个时髦的词汇,谁家若是离婚绝对会引来大堆人马围观,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若是离婚受到冲击最大的反倒不是大哥,反倒是父母,大哥在外头只要说声媳妇去世就什么事没有,可父母不同,光是邻里邻外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不能做出这个决定。为孩子根本就不怕流言蜚语,只是希望孩子好好的,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对儿女最真挚的心。

    “闺女,你别这样瞅妈,妈人是年纪上去,可心不糊涂,原本汪家人扑奔大娃来的,我就不怎么高兴,可大娃愿意,我能咋的,可你瞧瞧他汪家做的叫什么事,真以为我老林家好欺负不成。”王美珍索性将这些日子堆积的的委屈,诉说个干干净净,气鼓鼓的实在咽不下气。

    又想起些什么来,她脸拉得老长老长,嘟着嘴唇,“非得叫他老汪家知道啥能干啥不能干!哎呀,我真是气得慌,咋又如此吃里扒外的儿媳妇,着实少见,坑丈夫扒拉娘家人,不是傻是啥啊!”

    林立强听不下去插嘴喊,“你别瞎巴巴,要你这么说是不是非得闹得大娃书棋闹掰你才开心啊!孩子离婚是大事,传出去多难听啊!”

    “难听,有什么难听的,咱家传出的难听的话还少么,我可记着呢!桩桩件件我全没忘呢!如果不是书棋撺掇的,咋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王美珍怒气冲冲,口气差得厉害,若不是书棋故意挑事闹腾,哪有这么多的事。

    书棋真是个厉害的,只是这厉害没使对地方,算计婆家人算计枕边人,算哪门子的厉害。

    “你不想想孙女啊,那么小的女娃娃若是没有妈,将来不得叫旁人瞧不起啊!说离就离,哪有那么轻巧的事儿啊!你不得为孙女想想啊!”林立强知道这个时候跟她讲理貌似没什么用,他头疼啊,媳妇气头上呢,可是这个时候,他除硬着头皮讲道理别无他法,“要我说……”

    王美珍打断要林立强反驳的话,满满的不赞同不加掩饰,“我咋的没替孙女着想,有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书棋根本就不喜欢这闺女,否则做妈的哪能老神在在地待家里。”

    “可……可是……”可是半天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林立强打心底想得同王美珍是一模一样的,儿媳妇的确是对孙女漠不关心不假。

    “大娃婚后过的啥日子,你不知道啊!汪家人根本……根本就是人品不行!啥书香门第啊,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能是什么好人家啊!”王美珍抬起头来,鼻涕眼泪糊满一张脸,咬牙切齿,实在是气得慌,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就是,她就是心疼儿子心疼孙女。

    谁来说情就不行,她就是咬紧牙关,说什么都要叫书棋扫地出门,小门小院的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妈,你别气,气坏身体不值当。”林秋一直注意着母亲的情绪起伏,眼瞧着母亲差点气昏过去她赶紧安抚母亲的情绪。

    若问她是什么心理感受,无疑是厌恶的,厌恶谁呢!厌恶书棋,坏情绪是会传染的,母亲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她的心头,只是父母情绪起伏如此大,她若是加入讨伐的行列着实不妥当。

    “我气啊,闺女,你给妈出主意,”王美珍没有放弃找林秋出靠谱的主意,本来闺女不乐意,可眼下真真切切知道汪家的龌龊事,以闺女眼里揉不得沙的个性,铁定是要给汪家点颜色瞧瞧的。

    “回屋去,闹腾离婚,轮得到你么,大娃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啊!别到时候娃反过来怨你!娃的事,有什么好操心的。”咋的,半点没有软化的迹象,啥意思,非得砍上门去是不是,硬碰硬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擂台,是不是嫌事情不够麻烦,时不时嫌日子过得太平稳幸福。

    “我闹腾,你说是我愿意闹腾的么!”被呵斥一声,非但没有叫王美珍冷静下来,反倒越发怒气冲天,狠狠地擦干眼泪,“你有没有心啊,但凡大娃过得好,我能这么干么!书棋我讨厌得紧是不假,可我不待见她,不处一块就是,没必要非得搅黄婚姻,不是!”

    “若是大娃乐意你咋办!你就那么盼着大娃跟书棋离婚啊!”火气不光媳妇有,他亦有,一根筋死脑筋,若是不乐意大娃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忍着憋着啊!真是笑话,说出去非得叫人笑掉打大牙不可。

    “你说这话诛心不诛心,哪有母亲盼着儿子不好的,不会说话你就别说。”王美珍狠狠呛过去,不盼着娃好,她盼着谁好啊,狠狠掐着林立强的胳膊,“乐意,乐意啥啊!乐意,他不傻的,没得非得在书棋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汪家人趁早滚蛋才是真的,实在是忒欺负人,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原本只是想着整治整治书棋,可现在她换主意,非得叫这胳膊肘外拐的儿媳妇踢出家门。

    “大娃啥脾气,我能不知道么,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打小他就是这样,小时候淘气被邻村的小霸王欺负,咬着牙关就是不说。咱弄明白后问他为啥不说,你不记得么,他说他是老大,若是他被人欺负传出去,将来咋做人!”王美珍想着往事忍不住抹眼泪,小倔脾气不知道随的谁,苦从来是肚里咽不往外吐的大娃实在是叫人心疼。

    “他现在又不是三岁小孩!”林立强深刻认识到现在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合适时机。

    “哪怕他年过半百,我瞧来照旧是奶娃娃!”王美珍气的浑身发抖,气得狠狠锤两下丈夫宽厚的肩膀,“我瞧你根本就没盼着大娃好!”

    林立强脸色铁青,实在气恼,咋就说理说不通呢!不盼着孩子好,他还是为人父么!就是盼着娃好,他才劝着媳妇别作天作地的,没法收场咋办!

    “劝和不劝离,有你这么做的么!不管怎么着,总得问问大娃的意思,他若是愿意,你不是瞎忙活,里外不是人!”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媳妇小题大做。

    王美珍实在难以忍受丈夫的咄咄逼人,冲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两件衣服装在自己的包里面,穿上外套冲着目瞪口呆的林立强林秋父女喊,“别挡道,让让。”

    “到底想干嘛,回去,两口子吵架,当婆婆合该劝劝大娃,亲家母合该劝书棋消停消停。你倒好,非得跟儿媳妇对着干!你是不是非得闹腾得大娃同书棋离婚啊!”林立强只感觉脑袋突突的疼,怎么就说不通呢!他实在是困惑不解,夺过包袱扔在床上。

    许是动作幅度偏大,王美珍一屁股跌落在床上,捂着脸呜咽起来,“是我非得这么干的么!汪家做的龌龊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书棋这样的儿媳妇我就是不稀罕!”

    委屈着委屈着火气翻涌得越发厉害,她是认真的,难不成他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站起来咬着牙,“走开走开,别挡我路,我烦着呢!”

    “若是离婚,大娃可就是二婚男,结婚才多长时间就要离婚,传出去多难听。娶个旁的谁知道会是啥样!别见天的龌龊事挂在嘴边,捕风捉影的是不是真还俩说呢!”林立强强忍住不快说完,甩袖子准备离开。

    王美珍拉住林立强的袖子,气鼓鼓地微张嘴,想来仍有话说。

    “停!全消停消停!”父母见的骂战叫林秋一个脑袋两个大,吵来吵去的焦点无非就是插不插手大哥大嫂的婚姻。

    有什么好争论的,离不离关键不在父母身上,哥若是愿意处着那谁也没辙,若是闹腾反倒遭埋怨,哥若是不愿意处着父母亦是拦不住的,不说父母犟不过儿女,就说腿长在哥身上,头脑里装的思想是他的,他不乐意过总有办法离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