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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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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舒雅喝着茶, 考虑着第二波会是何许人?乔家的钉子到底会是哪些人时。

    稽查队的人上门了,乔舒雅放下茶杯,冷笑声, 看着横冲直撞上来的那一行人冷哼声,“到是为了我一个小小的亚雌不择手段了。”

    “乔舒雅, 当年的乔三少爷可不是等闲之辈,出动再多的人也不为过。”带头那人一头金发, 颧骨突出, 双眸漆黑宛如深渊, 说英俊,可五官太过锋利,一身黑色的制服显得挺拔又锐气逼人。

    这位可是如今主星上炙手可热的的走狗,君王最喜欢用的人马。

    虽说只不过是只小小的稽查队,可上至亲王, 下至贵族大臣,只要是帝国内,任何角落他们都敢闯!

    如此嚣张如此猖狂,背后咒骂他们的人可不在少数, 却因为顾忌君王而不敢有任何动作。谁都明白这一队人马是君王手里的刀子, 捅哪儿,扎哪儿。

    而带头那人名叫鹤垣九, 是个混血, 要是仔细说, 那就是东与北欧混血, 头发像极了他亲生母亲,灿烂而夺目,却是一个没有星级身份信息端的流浪者,而他父亲却是当年鹤家的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但身份不错。

    两人相遇,相爱,可双方都知道不会真正走到一起,身份差别太大。

    鹤家那位公子爷分手时也给了一大笔钱,还想要这姑娘别在走南闯北不安全,愿意提供一定的帮助。

    可那女人却是不愿意安居一处,过平静日子的人。

    女人分手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鹤家公子爷就又给打了一笔钱,表示孩子最好别出生,他需要联亲。如果实在要生,只能当做私生子,但他依旧会为他们母子留下不菲的钱财。

    按理说也是仁至义尽,家大业大养一个也无所谓。更何况那时,那位公子爷到是真挺喜欢这火辣又不安分的女人。

    的确,鹤家的确不介意养个私生子,但那流浪者却介意,集聚了一群星际海盗,在帝国边境抓了不少人,逼迫赫鹤家那公子哥娶自己,并要鹤垣九做嫡子,也就是这鹤家的嫡长孙。

    当时这件事闹得极大,君王都呵斥并打算降罪鹤家。

    鹤家当时的族长到也干脆直接同意,但人一结婚,连同鹤垣九的父亲一起逐出家族,全给扔出边境断绝往来,直接让他们全都自生自灭。

    这一事,可谓是让整个帝国津津乐道许久。

    转天原本要联亲的姑娘也嫁给了鹤垣九的弟弟,成为新的继承人。

    都到这步了,鹤垣九的父亲自认为对那位流浪者不薄,对方却是对他不留情面,索性干脆一刀两断,断了来往,从此老死不再相见。

    鹤垣九七岁前跟着他母亲长大的,那种鬼地方能长成什么好的?

    更何况当年他母亲生他也不过是赌气,拿了钱不知足。很快花光钱财,也没给小孩留什么,直接扔垃圾星里随便他自生自灭,就算偶尔回来看看孩子也不过是瞧瞧鹤垣九死了没,那时母亲的到来并未带给他期盼,那女人整天酗酒,抱怨咒骂鹤垣九的父亲。

    最后还是过去的同伴瞧不过去,给已经有了其他身份的鹤家那位少爷送去。

    自幼聪明的鹤垣九早就记事,极其排斥自己那个父亲,刚被交给他父亲时就和狼崽子似的。

    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好好吃饭、一个字都不认识,还喜欢和他父亲对着干。

    过着辛苦日子的父亲却耐着性子一点点教导他鹤家的一切,过去再吊儿郎当,可到底当继承人培养了不少年。

    可惜年轻时养尊处优,如今日子太过艰苦,让他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就算如此,这公子爷倒也是有责任心的,

    在鹤垣九到来前他依旧每个月有固定支付抚养费,可惜孩子他妈却没把钱用到鹤垣九身上。

    让鹤垣九和只狼崽似的在夹缝中生存,在垃圾星球上抢夺,毕竟在那种鬼地方只有如此,年幼的孩子才能生存。

    鹤垣九的父亲叫他如何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如何与人交谈,如何周旋于权贵之间,又如何能让别人臣服,甚至恐惧自己。

    这位逐渐走向死亡的中年人爆发了他这一生所有的毅力和聪慧,儒雅内敛、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清高更是让年幼的鹤垣九暗暗记在心里,可鹤垣九的父亲早就看出自己儿子根本走不了这条路,贫困改变了他很多想法,也看穿了很多事,固然他怨恨过鹤垣九的母亲,可父母并不是能自己选择的,鹤垣九又何尝不怨恨他和那个女人?

    自己这一身的失败怨不了任何人,如今的他把一切的希望和将来寄托在这唯一的血骨上,希望他能走得比自己更远,遇到一个真正能够珍惜并共度一生的人。

    在临死前鹤垣九的父亲把自己能教导的都教导给这个异常聪明的儿子,安排好一切,甚至为鹤垣九谋划了去主星读书的机会。

    父亲去世,年幼的鹤垣九踏入主星。

    那一刻对他而言,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人了...

    鹤垣九为了权力不折手段,从一个被人嘲笑的私生子,到不惜背负骂名成为如今年迈的君王身边最得力,最离不开的走狗,令整个主星权贵恐惧,不过短短八年。

    乔舒雅回忆着稽查队为数不多关于这位队长的资料,背对着日落的光芒,仰头看着那高大,却瘦的颧骨突出的男人,忍不住哼笑声,“还真是看得起我。”

    背对着光芒让鹤垣九看不清乔舒雅的脸,却觉得那个亚雌光芒肆意...

    的确,是一个光芒肆意足智多谋的亚雌。明明和迈克尔家族牵扯这么深,可依旧能凭借自己本事在主星生存这么久。

    不知道有多少权贵视他如眼中盯,肉中刺。

    乔舒雅在主星大放光彩时,他还没来到主星,可他的父亲为了让他将来能在主星立足,而想尽设法打听主星的一切,那时,这个亚雌的是是非非时常让他耳闻。

    当他来到主星读书时,乔舒雅高调给自己找了迈克尔家族的二子做为丈夫,夫妻和睦,虽说时常分居两地。

    但由乔舒雅出谋划策,并安定后方,几乎让他的丈夫所向披靡,在战场上更无敌手。

    不久,莫萨尔特出生,由乔舒雅亲自教导下长大,的确比他的父亲更为出色。

    平静的日子并没降临多久,他的丈夫歩了绝大多数迈克尔家族的后尘——早逝。

    那时乔舒雅不过五十多?兽人一族的平均寿命却足足有二百三十岁。

    当年的乔舒雅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才不过是刚刚青年,他还有这广阔的将来,还能另外再寻找一个适合的爱人。

    但他没有,几乎连着几年闭门不出,直到他的儿子再次如同他父亲一般,勇猛的出现在前线,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

    那时的避让,是为了其子能顺理成章的得到他父亲的军权,是为了迈克尔家族的延续。

    十年的岁月并未给乔舒雅带来任何改变,一如记忆中那样儒雅,俊美,那双漆黑的眼眸暗含着高深莫测与温和。

    宛如刚刚从学院毕业的青年,充满了勃勃的生气,却少了对未来的期盼...

    愣谁都真看不出来,眼前的亚雌居然会是阿尔伯特的亲生姆亲,血脉有时候真是奇妙的东西。

    那双眼睛让鹤垣九不由想起这世上唯一真心对他的父亲,固然会用竹尺抽打他的手心,会责备他做错的种种,却教导他成长,并节衣缩食也要给他最好的男人。

    然而乔舒雅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暗藏的温柔,实在是让人无法憎恨这个亚雌所做的一切——和他对着干。

    难得,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亚雌,一个难得不让他觉得肮脏的贵族。

    鹤垣九拉了把椅子,拖动椅背的声音刺耳,而会另人感到不安。

    直接坐到乔舒雅对面舒展身体,修长的双腿交叉,粗糙细长的双手带着各种伤痕和老茧放在椅背上,指腹敲打着发出令人感觉不安的节奏。

    “我的人已经埋伏在迈克尔家族的老宅好几年了,阁下偶尔回回去看看。真是...对你过去的丈夫感情深厚呢。”都过去将近十年,这份感情真的算是不浅,特别对这些肮脏的贵族而言。。

    乔舒雅心里闪过一丝错愕,抬头扫了眼鹤垣九,刻薄的双唇微微上扬,暗含着讽刺,是在嘲笑他?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

    转而又失笑的“哼,”了声,摇了摇头,“这与阁下前来有什么关联?”

    潜台词就是,我回老宅走走管你什么事?犯法了?

    鹤垣九跟着笑笑,随即重重的砸下刚刚喝了一口茶的茶杯,“昨夜你和不应该出现在主星的莫萨尔特,哦不,现在该称呼为阿尔伯特到底密谋什么?”瓷器与底片的碰撞声刺耳而令人慌张,“嗯?真当我手上一点证据都没有吗?乔先生。”

    “不觉得荒唐吗?鹤垣九先生。”乔舒雅却丝毫不露任何惧色,平静的抬头毫无波澜的正视对方,“迈克尔家族万年来都一心忠于帝国,不曾背叛,如今却要面对这种不公的遭遇,还要忍气吞声。”

    乔舒雅面上平静,气息亦如秋风,令人舒服。可内心却在冷笑的嘲讽,如今就算要反,也是你们逼的。

    怎么,还要演一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

    如今那个狗屁君王也配?当初他便要自己的亡夫做事留一线,为他和他的儿子考虑考虑。

    可他亡夫太耿直,胸有国家大业,却终究少了几分他和儿子的地方。

    当初他看中的是这个男人的傲骨,最终伤他最深的却也是这...怪得了谁呢?

    “荒唐?”鹤垣九眯起双眸,目光锐利却又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是否忠君报国可不是你我说的算,而是君王说了算。毕竟,他才是这个帝国的主宰者...”

    乔舒雅心中绞痛,他憎恨这种阶级统治,却也明白万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不论是议会制,还是选举制,要腐败终究一样会腐败。

    想起他的亡夫甚至他的儿子所遭受的一切,乔舒雅对这个国家便感到心灰意冷。

    “鹤先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了?”这一言,双方都心知肚明。

    若没证据鹤垣九是不会闯入乔家,给乔舒雅下战帖的。

    可这证据却又不够分量,若真放出去怕反而要引起帝国原本因迈克尔家族之事而不满的民众暴怒,即时哪怕身为一国之君的帝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人,”鹤垣九单手支撑着下颚,眯着眼欣赏着眼前的亚雌,“已经去迈克尔家族的老宅,你说会不会搜查出一些什么?比如...一条蛇?一只狐狸?嗯?”

    真是独特的亚雌啊,鹤垣九又换了个姿势继续欣赏。

    那些被自己闯入的贵族或政客,被自己搜查或者只是例行询问。

    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哪个不是胆战心惊?又或者献媚讨好,甚至歇斯底里的咒骂?

    特别是那些胆小的雌性,亚雌,连往日的仪表都难以维持,害怕的不知所措,不敢与自己直视,自己问什么,便直接说什么,有甚者更是直接吓得昏过去...

    呵呵,真是的,自己又不会吃了他们,最多...也不过是要他们家破人亡而已。

    鹤垣九的目光依旧没离开乔舒雅半分,但他不会这么对乔家的,最起码如今不会,更不会因为阿尔伯特这件事对他们下手。

    乔舒雅却并未把对方的话当回事,毕竟鹤垣九会在自己和他闲聊至今也不过是互相试探,人是一根毫毛都没抓住。

    不过,如今看来这钉子不只是埋在乔家,迈克尔家族那空旷寂静的老宅也被监视着,他和阿尔伯特果然掉以轻心了。

    “你觉得会有这种东西吗?”他那蠢儿子恐怕早就察觉不对,夹紧尾巴先撤了。

    “我觉得?呵,迈克尔家族的人可是不许再踏入主星一步,这可是君王给你们最后的恩泽。既然你那儿子打算知法犯法...或许我可以把你们都抓起来。我想,几位皇子一定会非常感激我的,对吗?乔舒雅先生。”

    “阿尔伯特如今还好好的待在鲁尔特星球,做个最普通的巡逻兵,或许阁下的人看差了?昨晚我只是说不准和其他贵族一样,私会什么情人?”乔舒雅漫不经心的在自己的茶里放了一块糖。

    刚要端起茶杯时,手腕却被鹤垣九摁住,“每次你在茶里放糖时,都打算转动你的小脑瓜子了。”

    滚烫的掌心和粗糙的手指死死扣着乔舒雅纤细的手腕,冒犯的举动令他不悦的呵斥,“放肆!”

    两人靠的很近,房门外有鹤垣九的人亲自守着。没有他的命令,谁丢进不了,谁也出不去...

    “放肆?”鹤垣九贴近对方的耳垂,“只是靠近你就觉得放肆...阁下这种人还会去亡夫的老宅私会情人?恩?”沙哑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大提琴的琴弦,拨动之下,掀起阵阵涟漪。

    乔舒雅气恼之下反手就是一巴掌,鹤垣九没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直起身,俯视这个恼羞成怒的亚雌,似乎激怒对方是一种令他非常愉悦亢奋的感觉,“阿尔伯特逃不出我的手心,整个主星都在我的掌控中!

    现在阁下或许可以考虑如何哀求我,能让我动动恻隐之心放过你那伟大的儿子。”猖狂,傲慢,又冷酷无情。

    “恻隐之心?阁下有吗?!”乔舒雅愤怒的起身,仰头怒视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三年前张家的事,你为什么要牵扯那些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难道先生不明白?我如何会留下任何会动摇君王的隐患?”鹤垣九嘴角微挑,愉悦而令他亢奋,“看来乔舒雅先生果然有阿尔伯特私下联系甚密。”

    弯腰端起桌上唯一一杯茶,一口饮尽,别有深意的注视着眼前那审视自己的亚雌,微甜的茶水似乎能令他心情很不错,笑笑,不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告辞。

    房门被轻声关上,但在那瞬间,房内的乔舒雅和房外的鹤垣九都知道,这是一场博弈,一场属于他们之间的博弈,开始了......

    鹤垣九带着自己的一群督察队的人浩浩荡荡的闯入乔家,又浩浩荡荡的带人离开。

    走的是那么肆无忌惮,猖狂的令人愤慨。

    乔舒雅靠在窗台望着那深黑色制服的男人,傲慢、狂妄、却又不能否认的强大,他身后一字排开的众人又是忠心耿耿。

    眼下他和阿尔伯特却没有足够的人可用,想到这神情不由凝重。

    虽说这个稽查队,光名字听着就让人无法真正尊敬起来。却不能否认,这群人在猎鹰般的男人带领下,能令整个主星恐惧,真有几分能耐。

    是个棘手的对手,乔舒雅不得不承认。

    鹤垣九似有所感,抬头对站在窗口眺望之极的亚雌挥挥手,眼中带着揶揄,“你说,乔家这位会下一步怎么做?”

    “想尽设法逃吧,”他身后的副队长克罗也顺着队长的手往后扫了眼,吐了个烟圈,“不然呢?等着被抓?”这种小亚雌落到他们手上,半天都熬不过去。

    “这次让阿尔伯特逃脱,纯粹是迈克尔家族老宅的地理优势,否则我们还真能把这个家族都一锅端了!”许烈张嘴,露出一口白花花尖锐的獠牙,可怕又令人恐惧,这是一种人类与兽形之间完全没有结合进化好的特征。

    这类人天生带有无法逆转的疾病,固然很强,但很大程度上会在五十岁左右开始进入退化,逐渐,逐渐一点点完全丧失自己作为人类的本性。

    如今科技根本无法逆转,只能拖延这个退化的时间,而治疗过程也极其痛苦。

    “那位阁下成名很早,”抬了抬镜框,“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话中却是跃跃欲试。

    乔舒雅目送那一行人离开后微微叹了口气,他的信息端和整个乔家必定在对方的监控下,监控力度也必定比往日更高。

    若只是他一个人离开乔家并不难,难得是,他如何和阿尔伯特一起离开主星。

    从鹤垣九出现,或许在此之前更早的时候,自己一举一动已经引起对方怀疑时,整个主星便是易进难出。

    离开主星怕是困难重重,而鹤垣九带领的稽查队行事作风更是肆无忌惮,仗着身后有君王撑腰做事从来不会留半分情面。就算拜托过去老友护送,除非硬闯,否则绝无可能轻易离开主星。毕竟自己和亡夫的好友名单早就在对方手上留了档案。

    即时,只要是其名下的星际船离港,必定会被严加盘查。

    找无关紧要的偷渡?乔舒雅缓缓摇头,对方眼线必定不少,陌生人他们也无法完全相信!

    怎么走?什么时候走?真等上一年半载?这种严格的防控线不可能一直长久的持续。

    若自己先离开乔家,对方不可能把整个主星翻过来。乔舒雅有的是手段隐藏在主星内令对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能伪装成已经逃离。

    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防御线的松散,或许这的确是最妥当的选择。

    可如今这,不行。

    阿尔伯特的小妻子在等他,他们的计划也需要阿尔伯特亲自推进。

    想到这乔舒雅眉头微微松开,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呢?难道真要找盟友?

    “小雅,鹤垣九没对你为难你吧?”作为家中长子,与乔舒雅年纪相差也最大的乔羽推门进入时神情略有些焦急。

    先前他几次想要闯入,都被鹤垣九的人阻拦!特别是房内传来杯子碎裂声,这简直让乔羽难熬。

    这个弟弟与他年纪相差太大,他是当亲儿子一样养大的,自然比一般人更为关心。

    乔舒雅安抚的牵住兄长的手,微微摇头,“我没事。”

    “你先离开乔家吧,他没有任何罪名对付你,也牵连不到乔家!”二哥乔戌虽说与乔舒雅的关系并不如乔羽对乔舒雅,但如今也见不得人作践自己人,否则自己脸面何存?

    “现在,我反而被局限在这,哪都不能去了。”乔舒雅再次看向窗外,稽查队的人已经完全撤离,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显然有点小瞧了稽查队,这只队伍名声极差,可队里却是藏龙卧虎。

    如今该怎么做才能更快的扭转局面?乔舒雅原本想回到座位前喝杯热茶,但想起那人轻浮的举止,顿时有些恼怒,不过...“这次失败纯粹是敌人更为了解我。”否则哪会连他思考时喜欢喝茶加糖这种细节都知道?

    身旁乔戌因乔舒雅的话而感到不快,重重的哼了声,只觉得这个弟弟不知好歹,“随你吧!反正最后被抓也别牵连我们!”说完转身重重关上房门。

    乔羽暗自摇头,这个二弟实在是...

    不过他随即又宽慰乔舒雅,“你二哥...”

    “大哥,我明白。”打断乔羽接下去的长篇大论,乔舒雅反问他大哥,“只是我若走了,这个家大哥又该如何?”

    乔羽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这时候还你争我夺什么?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还看不清吗?如今只有团结才能渡过难关!这个乔戌越活越回去了,孙子都快有了,怎么还拎不清?”

    乔舒雅笑笑,却并未直接给予他大哥答案,而是看着远方。

    如今他会面对的不外乎两点,你追我逃,又或者...声东击西。

    乔家并没有因为稽查队的离开而归为平静,一个在主星上算得上中等偏上的家族人口必定不少。

    乔羽是如今的家主,他父亲已经年迈,一直需要静养。

    可乔羽的能力却不如乔舒雅,与二弟乔戌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两兄弟年纪相差不大,互相不服。

    但年少时不过是义气争斗,长大后各自娶妻。

    乔戌的妻子却不是个愿意忍耐的,她觉得自己的丈夫更出众更出色,理应做家主。

    乔羽不过是占了长字,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些?

    乔戌在他妻子的挑拨下,也与兄弟几人日渐疏远,兄弟几人固然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多了虚情假意。

    甚至乔舒雅回乔家,乔戌的妻子也是阴阳怪气,与一些旁系三天两头的排挤或是明里暗里的嘲讽乔舒雅。

    而乔戌看在眼里,刚开始还会说说自己的妻子,时间久了,却置若罔闻。

    这点乔羽很是不齿,他的妻子或许不如乔戌的妻子出身高贵,但最起码做人还有几分底线。

    乔舒雅回乔家至今,乔羽的妻子对他都是礼遇又宽厚,什么都不会缺三弟一分,更给予应有的尊敬,这也令乔羽和乔舒雅的兄弟感情也更为深厚。

    恶性循环,乔戌看在眼里更觉这两兄弟排挤自己。

    眼下乔羽念及亲情而不愿狠下心,可时不待人。

    乔舒雅知道他兄长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乔家尚且能在主星上安然无恙。

    乔戌的妻子又不是个知好歹的,若自己离开,主星又乱,即时乔家也会被二房带入风雨中。

    如今的乔家可是经受不住暴风雨的打击,最妥当的便是闭门不出,两耳不闻,想尽设法的避开这些糟心事,才是上上之策。

    可最终下定决心的却是他心慈手软的大哥,乔舒雅用干净的新杯子为乔羽倒了杯茶,两兄弟在房内一时间沉默。

    许久,乔羽叹了口气,“你二哥有一点说的对,你现在离开对谁都好。”

    不过,乔羽口中的对谁都好包括了乔家,包括了乔舒雅,也包括了他的侄子阿尔伯特,却没有任何私心。

    “现在离开乔家容易,离开主星却不容易。与其因为在乔家消失令对方心生警惕,不如由我站在台前,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让阿尔伯特想办法声东击西。”他对一手养大的儿子,乔舒雅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好,你心里有底就行。”喝了口茶,乔羽转身告辞。

    孤身一人留在房内,乔舒雅缓缓叹了口气,傍晚降临,孤独的滋味却并不好受。

    他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最终却发现...或许有个人陪着,什么都不做,只是陪着他也好。

    儿子已经再婚,这次的伴侣似乎是可靠的,今后需要他操心的事就又少了件。

    但他自己呢?

    “算了,等莱安那只小老虎长大了再说。”否则以他儿子的智商,乔舒雅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的。

    ————————

    沅予炩看到信息端上的消息,回了条知道了,让他自己小心,便继续用筷子搅拌给肉糜上劲道。

    今天他想做个狮子头,蛋黄狮子头,或者就普通的狮子头?反正都行。

    沅予炩在知道阿尔伯特要去主星时就料到他不会这么顺利,什么主星预计行程才三天?三天你个头!

    君王明显是不想要脸面,也想要弄死迈克尔家族。才会顺水推舟,顺着几个儿子下坡,把迈克尔家族给团灭了。反正到时候真要说,就是他几个儿子的错,怪不到他头上。

    再算算主星上老的家族,就是他父辈开始存在的那些正派,效忠于过去皇室,效忠于人民的世家,贵族。

    现在还留几个?残存的、为数不多的也是苟延残喘,或者直接退出主星,离开这个是非地。

    对迈克尔家族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前儿他亲爷爷牺牲在前线,不方便动手;缓存了几年,刚想动手又发生对外战争,他亲爹战死沙场,也不方便动手,这君王也没怎么褒奖不是?更没把这份荣耀留给阿尔伯特。

    那就是要动手的前兆,就等时机了。迈克尔家族最妥当的便是别为国为民了,直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毕竟阿尔伯特当时年幼,继承不了他父亲的意志。

    可做不到,压根不可能!

    沅予炩也能理解,他们这个家族已经传承这么久了,为了帝国奉献这么多了,这点早就根深蒂固,说不准刻在基因里了。

    十有八九君王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还得高呼,“我还能再上战场!我还能再杀敌!!!”

    这一家子都本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若碰上明君,就如同迈克尔家族之前那万年的历史,保家卫国,君臣肝胆相照,死得其所。

    可现在呢?沅予炩摇了摇头,可拉倒吧。

    顺带把碗里的肉糜一个个搓成大球,然后包入事先准备好的咸蛋黄。

    自然不是鸭蛋的,鸭蛋咸蛋黄对他而言还有点小,他用一种较大的大型鸟蛋腌的咸蛋。

    不过这蛋白太粗糙不好吃,可蛋黄却基本都流油,做什么都特别好吃。

    这种作茧自缚的君王,他过去那世界挺多的,什么戏弄诸侯,可惜最终却是千金一笑戏诸候,烽火台下葬西周。

    帝国民心动荡,君臣离心,朝中无人可用,外敌入侵,却无将可挡。

    如今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都是国破家亡的前兆,沅予炩对这国家没有任何感情,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兽人帝国走向灭族的道路。

    自己收拾收拾小包袱,带上几个人拍拍屁股就走。

    但阿尔伯特呢?他能做到吗?

    显然不能,沅予炩用屁股想想都知道。

    把狮子头放到蒸笼上,上锅蒸。

    所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得一起留下,一起保家卫国呢,多刺激?

    沅予炩虽说不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可却也不是愿意无私奉献的,特别是对他而言兽人帝国也不是他的国家呗。

    怎么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那就是拉下现有的皇室!自己登基或者辅佐明君上位,让帝国再度辉煌,迈克尔家族的历史永存。

    如此便需要阿尔伯特自己狠下心,先前他试探之下,发现那小子也不是一根筋,耿直的不知道打弯。

    自己说清君侧也没恼怒,反而真的考虑这点。

    这让沅予炩挺满意的,喜滋滋的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自己也能陪着他出生入死。

    不过脑子是有,可人到底还是天真了点,皇室都到这地步了,阿尔伯特还想在主星来去自如?他真当自己什么牛逼的人物了?

    或许过去是,但那是建立在迈克尔家族强大并存在的基础上。

    现在?呵呵,沅予炩早就看清了,阿尔伯特什么都好,战场上也谨慎不自大,上一辈的优良传统他们整个家族可能都世代流传,但这辈子太顺了,真的顺,跌倒没多久,就又有他出现。

    所以阿尔伯特说猖狂肯定不是,只能说太天真。

    还说自家那个小亚雌米洛天真,他和他堂哥还不是一样天真又幼稚?

    现在在主星像只老鼠那样东躲西藏也好,多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能醒醒脑子,知道山外有山,还有皇室的狠毒,别今后帝国有事儿,皇室派人忽悠忽悠就被忽悠过去了。

    “莱安,你要记着,人这一辈子不跌跟头不可能,不想吃苦头就要多看,多了解,别狂,别得意。”沅予炩蒸着咸蛋黄狮子头,就打算做一道地道的他们家乡那的狮子头,切了点螺肉,放肉馅里,再切了点荸荠,不过他们那叫地梨,长在地里面的梨,这东西口感和梨微妙的相似又不相似。

    螺肉加进去能更鲜美,而地梨则让口感不腻,反而多了几分清甜。

    “哦。”莱安在客厅里做着作业,也没听进去,随口应了声。

    沅予炩探出脑袋看了眼,笑笑随他去了,毕竟还小,哪会懂这种道理?

    他亲爹都不懂,这小屁孩能懂什么?

    阿尔伯特出身优越,天赋奇高,又是军事奇才,上了战场所向披靡,部下忠心耿耿,整个事业就没要他操心的事儿。

    顺风顺水了十几年,家族巨变,自己也狠狠跌了一跤,可能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心灰意冷,原本沉静几年后或许会有所觉悟。

    可偏偏阿尔伯特这小子根本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老祖宗还怕饿着吃不好,大鱼大肉的再往他嘴里塞几口。

    刚跌倒,就把他沅予炩给塞进来了。

    替他照顾儿子,支撑起这个家,转头又让他恢复精神力,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而他那些兄弟也折服在他王八之气下,一个个屁颠屁颠的跟来,效忠的效忠,誓死捍卫的誓死捍卫。

    瞧瞧,瞧瞧多顺啊这人生。

    所以还想要他长点脑子,夹紧尾巴,那只有让社会教他做人了,就和他对付米洛一样。

    扔出去,多吃点苦头,多明白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自己有多牛逼。

    老子我牛逼的时候,瓜娃子你都不知道在哪个疙瘩里蹲着呢。

    呵呵~

    “莱安,吃饭了,等会儿再做作业吧。”再牛逼的人,现在还不是在奶孩子?给小屁孩做饭?

    QAQ沅予炩忧愁又绝望的把狮子头送了份给凯文,这种大肉的荤菜他应该会喜欢。

    可看着莱安迈开四只小爪子屁颠屁颠的跑来,一头撞进自己怀里时,沅予炩又觉得,他这算是解甲归田!这是大隐隐于世!

    撸着小老虎,吸了两口软肚皮,又亲了亲小爪子,“莱安说,你家谁最厉害?”

    “小叔!小叔!绝对是小叔!!!”抱住手臂一顿狂蹭。

    沅予炩又奖励似的亲了亲小屁孩的脸颊,“聪明~”这小孩就是机灵,求生欲也强。

    “喵喵喵~”莱安整个就是小甜心,瞧出他小叔心情不好,立马跑过来先撒娇,给沅予炩吸肚皮。

    等他小叔开心了再去吃饭,毕竟他亲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叔心情不好就要他来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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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被两个亚雌担心的阿尔伯特第一次发现在主星他还能这么狼狈的,躲在破旧的巷子深处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不过四天的功夫稽查队的人就让他狼狈不堪,这可真有点意思。

    靠在发潮的墙面上,阿尔伯特点了根烟,他在沅予炩面前是个好丈夫,喝酒抽烟烫头绝对不沾的,但现在...摸了把脑袋,头还是不烫了,离开主星后阿尔伯特是一次都没折腾过他脑袋上珍贵的皮毛,毕竟那只小飞鼠时不时抓一把他头发,再烫,头发秃的更快。

    如今他阿姆乔舒雅也被监控,而他需要做的便是找出能逃离主星的办法。

    办法,办法,办法...

    这一刻,年轻的阿尔伯特终于明白,人生多艰难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原本预计三天的时间,如今三个月能回去就不错了。

    不,确切的说,他能一个人平平安安带着温迪特和乔舒雅离开,实属不易。

    如今这局面,再让他的人来帮忙,反而添乱,暴露自己的位置。

    人贵在精不再多,他需要想想,若是声东击西,这东该在何处?真的要找个人合作?就算有,又是谁?

    主星有的是目标给他挑选,找一个能让稽查队不得不出动的任务,自己这边就能宽松很多。

    一个不够,那就两个。

    如今的君王越老疑心也越重,气量也越小。

    稽查队这把刀子,这些年君王越用越顺手,原本用起来还小心翼翼,除了迈克尔家族后越发肆无忌惮,而底下的人因为畏惧而胆战心惊的。

    这并没有让君王发现不妥,反而得意狂妄。稽查队办的案子越多,下头的不满挤压的也是越多。

    原本外界还觉得稽查队审查的有些是冤假错案,可现在,只要稽查队出现,准没好事。更有甚者说,今儿稽查队去了谁家大院,明天那家人就要家破人亡。

    如此不得民心,鹤垣九没想过他和他的手下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有一点却有点意思,鹤垣九与鹤家的关系,一直是主星津津乐道的。

    鹤垣九心胸狭窄,手段狠毒,可对鹤家,双方都是敬而远之。

    鹤家当年最终看在鹤垣九父亲的面子上,把对方接回主星,安排住所并由老师亲自教导,还不是昏庸的老师,是一位颇有学识的长者。

    一直到鹤垣九毕业后,都资助了几年,直到鹤垣九拒绝,对方才不再打钱。

    鹤垣九并未报复过鹤家,但与鹤家关系疏远,互不来往。

    鹤家也知道鹤垣九是野狼崽子,养不熟。花的钱,求的也不过是个太平,别记仇。

    当年的糊涂账算按理说,算不到鹤家头上,也算不到鹤垣九父亲头上,错,就错在那女人不知好歹,贪心不足蛇吞象。

    若当年那女人最终选择好好和鹤垣九的父亲过日子,说不定过几年鹤家还会把这一家子接回来,另作安排。

    可那女人却觉得鹤家看不起自己,而鹤垣九居然没有帮她说话,反而觉得她也不对,一怒之下做了不少混账事,让这件事闹得更僵。

    就算其后鹤垣九的父亲年纪轻轻死在外头,鹤家当时都不敢插手,毕竟君王早就想抓鹤家的把柄,一直苦于没机会。

    若接回来,鹤家怕是也要步了别的家族的后尘。

    牺牲一个自己犯了错的继承人,能保全整个家族,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做的选择。

    鹤垣九的父亲临终前都抓着鹤垣九的手告诉他,自己并不恨鹤家,甚至感谢鹤家当年的教导之恩,怕的就是鹤垣九回主星后对鹤家的报复,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嫉恶如仇,心胸并不宽广。

    如今,鹤垣九心里到底是怎么对鹤家的,谁也不清楚,可谁都明白,对鹤家,鹤垣九却多了分宽容,只要他们不犯到自己手中。

    阿尔伯特摸着下巴思索,自己或许能从这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