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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太疼的话就离开吧
"怎么，刚刚不是还跟你的老情人聊的很欢吗？我的合欢，五年前你除了想要杀了我之外，你还跟步轻尘策划了什么？"他的黑眸锁住她的脸，瞳孔里是萧寒到骨子里的幽暗，折射出一大片狠戾的光芒，而指腹摩挲着她唇瓣的动作，却依旧优雅。
他眼底的戾气让陆合欢深深一寒。
"说，你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说出来，我好配合你。"墨云琛用力的扳过她的头，强迫她面对他。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倾身，冷岑的气息笼罩着她，冻的她瑟瑟发抖。
陆合欢的牙齿打架，她在怕，很怕很怕。
她不怕死，也不怕他会折磨她，可是她怕他会误会她。明明是想要拼命逃开他的，可是这一刻，她竟然那么怕，怕墨云琛误会她。"墨云琛，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计划。"
她抓住他的手臂，心里在疯狂呐喊：陆合欢，你别忘了你是马上要变成残废的人，你注定要离开他，就趁着现在的机会，让他误会到底好了！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他带着俾睨天下的气势冷冷看着她。
陆合欢颓然的松开手，低下头，"对，我的确在计划。"
"计划什么？"墨云琛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抽干。
陆合欢刻意疏离，"你以为你是谁，五年前我已经离开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五年后还来纠缠我？你破坏了我跟步轻尘的婚礼，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害我被每一个人骂成小三，如果不是你，你觉得我会差点被一个出租车司机强暴吗？墨云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陆合欢越说越激动，眼泪流的肆意疯狂。
墨云琛不知道的是，陆合欢心里此刻早已经疼的撕心裂肺，而那些眼泪也无关恨意，而是全部的爱情。
墨云琛握紧拳头，压抑般的微微颤抖，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估计一寸一寸的泛白。悲伤浸透他的黑瞳，"陆合欢，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带你来伦敦，是想要跟你求婚的。"
"什么？"陆合欢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沈晨嫣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原本还在想如果我们不能相爱，就算恨也要牢牢的绑在一起，昨晚我看见你给我妈送合欢糕，你半夜给我煮面，我甚至开始期待跟你结婚后的日子，可是你真的让我好失望。"墨云琛越过她的身边，蓦地又站住了。"陆合欢，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墨云琛的人，如此爱你。"
他走了，不带半丝声音。
地上的电话并没有挂断，步轻尘一直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合欢，你还好吗？"
步轻尘有些担心。
陆合欢颤抖着捡起手机，对着听筒说道："轻尘，我觉得我快要疼死了。"
"哪里疼，膝盖吗？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步轻尘的声音里满是焦灼。
陆合欢轻轻摇头，"膝盖疼了可以治，心坏了可以医好么？"
步轻尘忽然停下脚步，他听懂了陆合欢的话，"合欢，相信我，我是个医生，我一定可以医好你。不管是你的腿，还是你的心，通通交给我来处理，如果我医不好，我就陪着你残废到老。"
陆合欢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步轻尘在电话里哄着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不挂电话，你哭累了就睡一觉，明天早上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我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陆合欢带离墨云琛的身边。
陆合欢不说话，只是一直哭，哭到最后，除了声音以外，已经没有了半滴眼泪。
哭累了，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这样更能接近地狱的味道。
墨云琛的房间里，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空掉的洋酒瓶，沈牧看着他把洋酒当成谁来喝，烦躁极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墨云琛，刚刚他本来是要去找陆合欢的，墨云琛说陆合欢晚上不习惯睡在陌生的地方，害得他发的八小时特快专递，就为了给她带来一床属于她的行李。
结果行李还没有送进去，就听见墨云琛和陆合欢在房间里对峙的全过程。"墨，你别再喝了，你要是这么恨她，我替你宰了她。"
沈牧心急的不行。
"我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松的死。"墨云琛的眼睛里浮上两抹厉色。
沈牧身子抖了抖，"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有计划的就是游戏，而是报复了，游戏的掌控者也会失去乐趣。"他的唇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弧度。
"墨，不如放她走吧，你和她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他现在突然开始担心陆合欢，这一刻的墨云琛比之前更要可怕上许多。
"她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我又怎么能辜负她的好意，全身而退呢。"他笑，笑的让人遍体生寒。
"明天开始，把药给她停了，我要她坏上我的孩子。"墨云琛的眼底暗涌无数。
沈牧沉默下来，陆合欢每天都会喝上一碗汤，名义上是滋补身体的，其实那是抑制怀孕的药物，这一刻，沈牧从墨云琛的眼底看见了魔性，他甚至开始为陆合欢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这一整夜，这个公寓里都很很安静，像是黎明前的静谧，没有人睡得着。
次日一早，陆合欢从冰冷的地面上醒来，全身都冰的厉害，膝盖早已经冷到麻木，即便是窗外阳光暖人，她还是感觉到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的寒气。
陆合欢从地面上爬起来，走出房间，门外，并没有墨云琛的身影，他是一个人回国了吗？把她丢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她在客厅里转了转，依旧没有人，整栋公寓里安安静静的，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把她丢掉了吧。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合欢接起电话，"喂。"
"合欢，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你。"步轻尘的声音有略微的沙哑。
陆合欢明显的一怔，"你在伦敦。"
"嗯，把你的位置用手机发给我，我现在过去找你。"昨天做了三台手术，甚至来不及回家换身衣服，就匆匆赶到了伦敦来，但是这些陆合欢并不知道。
"好，我马上发给你。"陆合欢没有想到步轻尘真的来了，他就像是每一次她遇到危险一样，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爱上他。
明明他那么好，她对他依旧没有办法爱上。
一个小时后，陆合欢接到了步轻尘的短信，陆合欢洗了把脸，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下了楼。
步轻尘看着陆合欢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哭了一整晚。"先上车再说。"
今天的伦敦风有些大，吹的陆合欢头发凌乱，可是她并不介意，步轻尘已经见惯了她太多狼狈的样子，也不差这一次。
"昨天是怎么回事？墨云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步轻尘来的路上想了很多，但是怎么也想不通墨云琛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离开了。"陆合欢垂眸，微微的叹气。
"吃过早饭了吗？"他问她，语气里染着心疼。
"还没有。"来到伦敦之后，她几乎没有吃过东西。
"我先带你吃点早饭，坐下来慢慢说。"陆合欢贫血，如果吃饭不及时的话很可能会晕眩，以前他怕她记不住吃饭，总是会在车里给她备上一点零食，可是现在她住在锁欢楼，他就连照顾她的权利都失去了。
"你你也没吃饭吧。"陆合欢本来想要拒绝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了一整晚的缘故，现在她一点都不饿。
"还没来得及吃。"步轻尘开着车子在伦敦的马路上行驶着。
看上去他对伦敦的路很熟悉，很快就在一家中餐馆停了下来。
"你总来这里吗？"陆合欢和步轻尘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之前你在伦敦的时候，我怕你会走丢，所以把这里的路都熟悉了一遍。"步轻尘看着菜单，点了几个陆合欢喜欢吃的菜。
步轻尘的细心，总是让陆合欢觉得像是一个大哥哥。
"跟我说说昨晚你和墨云琛发生了什么。"步轻尘倒了一杯豆浆，递给陆合欢，还帮她放了糖。
"昨晚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被他听见了，他误会了，以为我要计划什么，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迟早我都是要离开他的。"陆合欢说道。
"你打算离开他？"她如果真的能离开就不会一直待在墨城了，她那么喜欢墨云琛，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五年后我跟他本来也不该再碰面的，轻尘，帮我想个办法，我想离开他。"陆合欢目光里隐着悲伤。
"合欢，如果不是因为腿受伤，你会离开他吗？"他知道陆合欢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墨云琛。
"如果我的腿没有受伤，五年前我就不会离开。"陆合欢有些难过。
墨云琛，我是多想跟你一不小心来个白头偕老。
步轻尘沉默，服务生把菜端上来，都是陆合欢喜欢的菜，他把菜推到陆合欢的面前，"先吃饭，这些事情我们慢慢研究一下。"
陆合欢摇头，"轻尘，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膝盖现在的问题，很可能明天我就站不起来了。"
"合欢，如果离开他太疼的话，就待在他的身边吧，这样至少不会太疼。"他爱她，可是她爱的人不是他，他能做的除了祝她幸福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