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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醉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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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恩不忘报,许老君子。只是某当年救您也确实是个顺带,您实在不必记挂在心上。”

    当年婉儿来这成都找大夫,带着归程的途中遇见了重病的许老。

    病是小病,只是一路舟车劳顿,生生拖成了顽疾,险些一命呜呼。还是婉儿叫车上的大夫替许老诊治了,又将车上的药材送了一些与他,才救回许老一条命。

    能叫婉儿不远千里来寻的大夫自然有些名声的,婉儿也正想试试这个大夫的医术。

    许老左右不过是正好送上门来,不是许老,遇见别人她也会救。

    “这是不要本官的那个恩?”

    婉儿摇摇头道,“举手之劳,本就没打算叫许老报答,您老还记着这么些年。”

    “何况,这些年,您帮了贾某不少,实在是,再大的恩情,也了了。”

    许樾一言不发的吃菜喝酒,酒足饭饱后拿帕子擦了擦嘴丢在一边,挑眉道,“了了?”

    婉儿看了看许老的神色,顿了顿,笑道,“这自然是贾某的客气话,许老记着这个恩,贾某求之不得。”

    许樾哼哼了一声,看了看陪坐在一旁的范贲。

    “本官下了朝会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你可知为甚?”

    婉儿眯着眼睛抢着答道,“许老老当益壮,是想来这青城山看看风景。”

    “看风景?”

    婉儿勾了勾唇角,“不正是要看风景?”

    “这拙略的借口唬得了谁?你真当那群人都是傻子不成?”

    显然婉儿也只是随口一说,说过后认真了几分问道,“许老光明正大的上青城山,可见,同那群人,已然撕破脸了?”

    “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况,那原斐性子阴鸷,并非丞相之才。”

    婉儿心领神会的看了看范贲,“大哥,他们这是觉着大哥忠厚,比那原斐老实,好拿捏,与其扶上那么个人,不如扶上大哥。”

    许樾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嗽了好半天,这才吹着胡子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非得说出来,还说得那么难听。”

    “道理本就是这么个难听的道理,倒还怕人说?”

    许樾说不过婉儿,看了一眼范贲,“这小东西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你却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你爹何等人物,怎的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范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同长辈计较什么。

    婉儿眼中却看出许樾这是闷得慌,想找人斗嘴,于是想都不想张嘴道,“是啊,当年范老何等人物,许老日日随侍在侧,恨不能执笔将范老所说所作一字一句的记录在案。看看现下这副情状,真是不由叫人感叹一句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喽。”

    “小东西,你这是故意气老夫是不是?”

    “哪儿敢?”婉儿眨眨眼,“只不过看您官架子端得辛苦,怕您闷坏了。再者,晚辈不接着您的话,哪能教您将要紧的事说出来?”

    许樾放下酒杯,拂了拂衣袖,“哦,老夫来此的缘故,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个大概。”“大概那也是不要紧的……”

    都城离这里不远,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且还得是上好的良驹。许老专程来此,是为了吃一顿饭?还是为了告诉那些人,他来见了贾易知同他们撕破脸了?

    都不是……

    是有事,不能放心的交给别人传话,不能传信,甚至,须得亲自见面才能说的清楚。

    许樾手仍然揪着衣袖,脸上却不大痛快,“你这小东西真是神仙不成?”

    “那倒没有,只是见得人多了,自然看得通透些。”

    许樾叹了口气,“范贲这小子倒是可以收拾收拾回朝赴任了,只是你这么一来,反倒叫自己挡在了范家前头。现下,他们固然还顾忌着范贲这小子,却当先要对付你的。”

    “那位原大人?”

    “何止!”许樾摇摇头,“你是聪明人,老夫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老丞相一去,这朝中多少人得有点儿心思。这回这原斐虽是顶在了前头,可你这回要对付他,没人会出手帮你。都等着看你的手段如何,毕竟,桃子要捡大的摘,若是你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原斐,那么日后,你在大成必定寸步难行。”

    婉儿愁容满面,“大人说的轻巧,一个是官,一个是商,晚辈如何能斗得过这位侍中大人?”

    范贲当即道,“贤弟莫急,为兄还有些旧部可供你驱遣。”

    许樾已经抽出扇子一把敲在范贲脑袋上,“傻小子,就你多事,这小东西逗咱们玩儿呢。”

    “再艰难比得过当年开矿,数千信众挡在山前拼死相抗?再艰难比得过朝中诸位重臣封矿查矿要夺他的产业?这小东西,玩儿得转!”

    那时,她从建康走出来,来到川蜀开矿,着实不易。

    尤其,家中小贾氏虎视眈眈,她还不能常在巴蜀之地。时常回来时,听到的便是一座矿被封了,又一座矿被封了。直到她拿着当时全部家当一口气买下三座大山,点出三座铜矿,又用了些法子,才渐渐有了现在的局面。

    现下那原斐冒出来,不过是和当时的局面相仿罢了,怕是还没有当时那样艰难。

    毕竟,现在朝中的众人只想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用。那时,这些人想的全是夺矿杀人。

    婉儿亦是拍了拍范贲的肩膀,“范大哥帮是没有用的,若是你此番出手帮我,日后麻烦才要更多呐。他们既然想要试试我的能耐,那便来试试,小弟也无惧。若是闯不过这一关,也对不起范老相护之意。”

    “只是……”婉儿瘪瘪嘴,“许老有些不地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您特地跑这一趟,叫那原大人知道我晓得了他要对付我,叫他行事愈加小心谨慎,却是在给我找麻烦了。”

    许樾眼珠子向上翻了翻,“小东西,你可别不识好人心,老朽纯粹是为了助你。老朽若不来这一趟,那原斐直接弄死了你,你到死都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多冤枉?”

    “先不说晚辈知道不知道,可那原斐有胆子直接弄死晚辈?若果真是这样,那倒省心了,晚辈直接叫他先死的自自然然。也无需费心筹谋,您是真不知道,晚辈这头发掉得厉害。”

    范贲在那儿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接口道,“贤弟却不好在都城内暗杀朝廷命官,恐遭来祸端。”

    婉儿顿了顿,拍了拍范贲的肩膀起身了,许樾翻了个白眼儿也跟着起身了。

    范贲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他也在侍中一位上待了这么些年。虽说不擅筹谋,可却不见得明白不了这二人的意思。

    简单斟酌片刻,笑了笑。

    这二人不过是斗嘴,不当真。

    一行人有说有笑,赏景看花,到了山上,客气的你来我往了几句。

    光禄大夫许樾大人上了马车,范贲在山下点了几个人上了山,婉儿则是骑马一路飞奔而去。

    婉儿一路小心谨慎,先是快马疾行进了城,又中间换了次衣裳,才改换马车出了城。到了郊外的酔里乡酒庄。

    当年买下这座酒庄,原本只是看上了它依山傍水,好吧,婉儿得承认,是看上了这酒庄后的山上有极好的铁矿。

    她本意是要当下开采的,可这酒庄年限久远。酒庄的前主人在战乱时又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山上被开垦的很好,尽是绿油油的农田。

    她顺着山路走上去看时,满眼绿意生机勃勃,可那些庄户们却战战兢兢的跪在农田边,像是在挣扎等死。

    那一瞬间,她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再看酒庄,这酒庄自然是以酿酒为生。

    可听闻,酒庄主人人品虽好,酿酒的技术却不大好。再加上有个败家女婿,不多久就败光了他的家产,偷了地契房契要卖。

    正好卖到了婉儿手里,婉儿到的前一天,酒庄那位前主人气死在病榻前,他膝下唯一的女儿也吊死了。

    那败家女婿拿了婉儿的钱财,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婉儿也是在官府牙侩的带领下进庄子来看,发现上上下下哭声震天,披麻戴孝的,才知道了这一桩事。

    又在山头上看见了那样一副场景。

    可当时,她的钱已经没了,追又不知道能不能追得回来。

    索性便真的买下了这处酒庄,改了它原本的名字迎客来。

    那日婉儿站在前庄主的屋门前看着简单布置的灵堂,冲那负责她这一单的牙侩道,“大人,烦请找这庄子上的大管事来。”

    因婉儿此番买山买庄子出手痛快,给的打赏又多。那人对婉儿很有些好感,此时看着这副情状。也是皱了皱眉,“你脾气未免太好,横竖你买下了这庄子,你现在是这庄子的主人,找什么管事的,把这群人撵出去不就得了。既然是官牙来管着你的这桩交易,你要是人手不足,调些官兵来也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说得毫不避讳,左右也没有避着人,不多时,就被传了进去。

    很快的,一屋子人涌了出来跪在婉儿和那牙侩跟前哭。

    “大老爷呀……”

    婉儿头皮一阵发麻……

    看着眼前齐齐抵在地上的几十颗人头,颤声道,“你们要不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