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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掉进来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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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咱们……”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君无忧。

    婉儿轻声道,“无妨,君姑娘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

    “哎,是!”管事的拱了拱手,“咱们后院跌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穿得挺富贵,可老奴没见过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婉儿不由笑了。她正想着怎么考校考校君无忧的医术。

    便送上门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真是天助她也。

    “带我去看看。”回头看了君无忧一眼,“君姑娘,你既是大夫,便出手帮着救一救人罢。”

    君无忧哪能不知道婉儿的心思,站起身道,“正好,我也不好白喝你那么多酒。”

    二人便跟着管事到了安置那人的地方,当时那人跌下来的地方偏,若不是刚好有人去打扫院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死。

    管事的听了这桩事,急急忙忙从宴上撤下来,想了想,将这人安置在了就近的院子里。

    看他这模样,琢磨着得请个大夫,要不然还是活不了的。

    可是他们这个庄子不在城中,要是进城去请大夫还得备马车,如今东家又在庄子上,这样大动干戈的少不得要和东家说一声。

    故此,将那人往床上一安置,命抬他进来的两个人将人好生看顾着,顺便帮这人包扎包扎伤口。

    自己便急匆匆的去禀告婉儿,可一进门正巧看见东家和佳人说话,这可真是,东家这棵不开花的铁树,好容易结了一朵花。

    虽说这朵花年纪大了些,性子么也算不得稳重端庄,可谁叫东家喜欢。

    只要东家喜欢,爱什么样儿的,谁管得着呢。

    偏偏,东家喜欢的这朵野花,还没来得及摘到手,被他给闯进去了,东家把手伸了回去。

    管事的这一路走得,总觉着婉儿在背后一定是在用一种恨不得将他千锤百炼的眼神在看着他,因此走得极快,步子都有些漂浮。

    婉儿看着满意道,这管事的做事真是越来越有眼色,知道她急着要看君无忧的医术,带路带的这样好,回头一定要好好得赏一赏这管事的。

    虽说,她心中对君无忧会医术这一点信了个几分。

    因她身体较之寻常女子不大一样,在被赶出府中的那年,她曾大病一场,人事不知的睡了许久。

    醒来后,身体起了些变化。

    第一种变化是眼睛,仔细盯着一个人的头顶观察,稍久一些,婉儿便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气运,善恶。

    杀过人,头顶便会有血光隐隐。得道之人,头顶会有金光盘旋。善人,头顶有清气环绕。高官,头顶有红光盖顶。

    可于此同时,婉儿到了晚上眼神便不大好。

    大概类似于现代的夜盲症,好在,婉儿时常备着几颗夜明珠,光线明亮些,也能看见路,不大方便罢了。

    第二种变化便是多了一身的神力,这一点她的半路师父司徒南都啧啧称奇,若是单单角力,她的师父用尽全部功力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可能是体质从根本有了改善的缘故,婉儿习武很有天赋,不仅被一般人抗打也比一般人能打。

    自然,这一身神力也是有副作用的,便是婉儿的食量大增,最先开始和两个丫头守在破木屋里,险些饿死。

    好在,她学会了打猎,山上的野味也够多,吃个半饱总是足够的。

    再后来结识了陆水生,时常跟他坐着道观的马车进城去卖些首饰换些粮食。若是直接拿她的首饰和庄子上的人换,最后一定都会到了贾大胖子手里。

    那些人换出去的粮食,贾大胖子又不会贴补给他们。

    到后来,庄子上的人都不大愿意和婉儿他们换东西。

    贾大胖子倒是愿意,可他的粮食都是天价,在外能换三十袋几百斤,在他那里只能换一斗,久而久之,婉儿也不愿意和他换。

    再后来的后来,买下了南山,挖出了银矿。

    日子松快了些,婉儿再也不至于挨饿。

    可就是这么个体质,一些大夫却不好把脉,她曾试过蒙着脸叫大夫去把脉,那些大夫大多将她误诊成个公子。

    这个特殊的体质,后来被婉儿用来区分大夫医术水平的高低,去搭救欧文伯时,婉儿就特意叫他搭了搭自己的腕脉,欧文伯几乎立刻就分辨出她是个女子。

    婉儿这才算真正相信了欧文伯医术不低。

    可君无忧,不用把脉,只隔着衣服抱了抱自己的腿便说出自己是个女人。

    她当下还觉着这女人许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可当婉儿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又发觉这女人其实也不算喝得太醉。

    如此酒量也实在是罕见,可此等奇人,必有奇遇,就好比自己,不也是凭借着一双眼睛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过她还是不能确信君无忧的医术,君无忧是个值得拉拢的人不假。

    不然婉儿也不会说出要助她一臂之力帮她报仇的话来,可君无忧毕竟是个女人,说不准是看出了她身上的某些特征猜测出她是个女人也难说。

    能力和医术,不能对等。

    故此,此番人是一定要君无忧来救的。

    就这么的,到了安置那人的屋子前,管事的当先推开门,侧过身子让婉儿和君无忧先进去。

    君无忧当先一步跨过门去,婉儿不在意的跟在身后,管事的陪着笑脸最后跟进去,叫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出来,自己关上了门,在门口的地方守着。

    只见君无忧上前看了看那人,二话不说的开始动手扯那人的衣服。

    管事的惊讶的张了张嘴,到底是东家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见了陌生男子第一眼就动手扒人家的衣裳。

    而婉儿则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躺在床上满身是血的人出了神,这人,这气运?

    她从未见过。

    她也跟着水生在道观中混迹过一段时间,虽说水生的师父松阳子不大喜欢她,可那松阳子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摆在水生房中的书很多,其中有一本说起这凡人的气运

    比如帝王头顶是紫气盘绕,正如现在躺着的这人。

    他的头顶便是盈盈紫气,几丈高的紫气。

    不过因着他有些虚弱,那紫气显得稀薄了些。

    可即便如此也是非凡的气运,便是范老那等人物,头顶也修出了紫气和金光,也不见得是此人这等富贵之极的气运。

    婉儿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她见过的人中,春兰的气运中有几缕不易察觉的紫气,那时她也奇怪春兰一个孤女怎会有那等气运。

    可后来想想,大抵春兰的双亲虽是务农的,可祖上说不准有做皇帝的,那么作为皇族后裔,她现在头上有些紫气是不奇怪的。

    还有便是元长伯,他的头上也有隐隐紫气,只不过远没有此人头上的紫气高达几丈。

    想到元长伯,婉儿心头有丝异样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将这感觉压下,将这丝异样的感觉归结于,她这个人有个癖好,兴趣相投的,或是值得结交的,她会二话不说上前和人家结拜为兄弟。

    不大好说话的,她会死皮赖脸和人家结拜为兄弟。

    遇上那等心眼儿比较多的,她会想些办法,叫那人不得不和她结拜为兄弟。

    唯独元长伯,二人也算几番同生共死,居然没来得及结拜,实在是遗憾啊遗憾。

    她现在心头的这丝不舒服,说不准就是这遗憾作祟。

    那厢君无忧在管事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已经将那人扒光,扒到只剩一条里裤的时候,管事的咽了口唾沫。

    她停了下来,悠悠的把了把脉,找了找,发现屋中没有纸笔。

    皱了皱眉喊婉儿,“东家,东家?”

    婉儿回过神来,“怎么?治好了?”

    “治好?”君无忧翻了个白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总要给这人买点儿药,这人是皮外伤,就是有几刀砍得深了些,伤了筋骨。”

    婉儿上前看了看,那几刀的确危急,深可见骨,血不过片刻已经浸湿了床单,可显然管事的大约交代人给他包扎了一下,血不至于现在流尽。

    婉儿皱了皱眉,“这样子,真的死不了?”

    君无忧大大咧咧的坐下,“当然,换个别人来,他就死定了,这么多血,伤口又这么深啧啧啧,可谁叫他遇上了我,勉强还是能救一救的。”

    婉儿急急道,“快去备纸笔,备纱布和热水,找人去拿药材,记住要去咱们手底下的铺子,不要声张。”

    管事的当即出了门,琢磨着东家说的不要声张几个字。

    秘密的找了几个稳妥的人带在身边,又将先前发现了这人,和抬了这人进来的几个家丁暂时关在了一起。

    现在他还没功夫和那几人交代事情,忙过了眼下再说。

    待他捧着纱布和纸笔进去时,君无忧唰唰唰在纸上写下几味药,拿着纱布要亲自给那人包扎。

    婉儿伸手拦住她,“不忙,再开一副醒酒的药方。”

    君无忧愣了愣,“我不用醒酒,清醒得很。”

    “当是为我庄子的客人们备下的。”

    “可你这是酒庄,又不是酒楼,客人买了酒便走了,你管他回家醉不醉?真不能开玩笑,再不赶紧救,这人就真救不活了。”

    婉儿拦着她坚决道,“这药你必须要开,快些开,不然,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君无忧想了想,转回头,又执笔写下几笔,转过身去给那人包扎。

    婉儿亲自嘱咐那取药的家丁,“记得抓两服药,一路不要露出慌张的神色来。若是有人跟着你,也不要怕,只管让他们跟着。当这是寻常事,便可。”

    那家丁点点头。捧着两张药方要走,婉儿又嘱咐了一句,“取完药后,将这伤药的药方毁掉,醒酒药的药方记得留下,不可弄错了。”

    家丁再次点点头,出了门。

    管事的跟在身后神色郑重,婉儿回过头吩咐道,“告诉庄子上的所有下人,我和君姑娘在这院子中,不许旁人过来。矿上的管事都走了么?”

    “没有东家吩咐,还在宴上候着。”

    “恩。”婉儿应了声,“见过这人的家丁们在哪儿,你可都安置好了?”

    “都关在了一起。”

    “你去交代他们切切不可胡乱说话,让他们跟着管事们暂且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