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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时间之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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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尖锐,如此剧烈,根本无法忍受,如同不打麻药就要进行开胸手术,病人根本不可能忍受。

    “先把它拿出来,拿出来扔给我,快呀,快呀……”女子并不在意我的情况,全部注意力都在焦木上。

    刚刚,我从斜上方俯视焦木,只能看到它的正面。现在,我蹲在地上,视线比焦木略低,立刻发现它的下面似乎正在“滴血”。那是一些犹如血丝、血滴样的东西,正在从焦木的底面向下垂落。

    “一根滴血的骨头。”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受,“或者说,这是一根烧焦了的滴血的骨头。”

    再联想到刚刚准备提起它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越发觉得,它不是一根普通的焦木,而是人骨,更有可能像是从自己身体里拆出来的骨头。

    “这到底是什么?”我忍着痛,转头望着门口。

    “拿到它,它是最大的财富……喂,你只要伸手,它就是你的,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快拿起它……”女子并不想解释,只是一味催促。

    “你隐瞒了什么?”我问。

    “你……你……我好意带你上来求一场荣华富贵,你还怀疑我?别废话了,拿起它,我们原路返回,离开摘星楼,快,快快!”女子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尝试了第二次,因为有了思想准备,剧痛袭胸时,我双足站稳,拼命忍住,一下子将焦木抓在手里,使他离开供桌。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耳边响起来。

    四周当然没有人,除了我和门口的女子,就只剩下面前的雕像了。

    “快给我,快给我……”女子连声催促。

    “谁?谁在叹气?”我先向四周望,最后目光落在那雕像上。

    恍惚之间,一束昏黄黯淡的光芒从头了很多,但最能刺痛我的,就是“永远领先”这一句。

    大秦曾经领先于其它六国,于是就能统一六国,成为天下之主。当其忽视了这种“永远领先”之后,就会被攻击、被打败,最终失去了国家权力乃至于身家性命。

    暂时的领先只是“小胜”,无法长久,反遭其害,成为历史中的反面教材。

    同样,近代战争中,岛国一开始占尽上风,横扫半个亚洲大陆。但是,其领先程度并不足以永远压制在亚洲各民族头上,最终被掀翻在地,下跪投降。

    “如何才能保持永远领先?”我禁不住问。

    江湖之上,也是同样道理。一个人、一个帮派、一个组织的领先优势总是极其有限的,就连kgb、中情局、联邦调查局那种曾经无比先进、无比强大的组织都渐渐泯然,还有什么能称得上“永远”呢?

    “拿走它,去研究吧,玄之又玄,万妙之门。”那声音回答。

    我的心仍然在痛,但我全力握紧那焦木,不肯再次放手。

    “一生中三次渡人,三次被渡,这是最后一次了。再错过的话,我汉家天子的正统就要彻底泯灭了。我不知你是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走吧,去草原,去北方草原,找到那个人,杀了那个人……解决永远的麻烦,解决永远的麻烦……”那声音渐渐小了、远了,最终荡然无存。

    我伸手碰那雕像,雕像应手而碎,坍塌下去之后,化为一股烟尘,腾空而起。

    那女子一直守在门边,等我走出去,一把抓住了焦木。

    “给我,给我。”她急促地说。

    我轻轻推开她,不愿别人攫走我的劳动果实。

    “给我,我带你走。”女子不肯放弃。

    “我拿着它,你一样可以带我走。”对她的问题,我避而不答。

    “事到如今,只有出城,向西北去。”我说。

    “是那声音启发你的吗?”那女子问。

    我点头:“正是。”

    南宋末年,草原上权力最大的人是成吉思汗,而他在有生之年里,一直都想让蒙古国无比强大,横扫亚洲、欧洲。结果,他真的做到了,而他的后代则秉承其遗志,一路向南,将南宋蚕食干净。

    我猜那声音的意思是,此刻去蒙古国刺杀成吉思汗,能够达到最佳结果。

    “我们先离开摘星楼吧。”女子说。

    我们在那大厅里没有耽搁太久,便沿着原路向下。

    城墙上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就连空气中都飘浮着血腥气。

    那女子越走越快,最后将我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房子里。

    “这是哪里?”我问。

    女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四周立刻涌出一大群男男女女,把我包围起来。

    “这些人能护送咱们出城。”女子说。

    我向所有人拱手,但这些人全都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问。

    女子已经坐下,不断有人赶来向她报告情况。

    “很简单,把焦木给我,你就自由了。”女子笑着摇头。

    “那不可能,焦木事关重大,而且只有我才能进入那春台殿去,将它带出来。如果你也能进去,就不会等到现在了。”我说。

    在摘星楼春台殿,我几次意识到,女子隐藏了太多自己的故事,但我没有追究,只想赶紧拿到焦木,解决关键问题。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敢进去——你说对了。但是,并非只有你能进去,另外还有很多人敢进去。拿到焦木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能参悟上面的秘密,岂不真的是毫无用处的‘焦木’一块?”女子说。

    “我拿走焦木时,外面大厅里可有幻象出现?”我问。

    女子摇头:“没有,我刚刚也感到奇怪。”

    “先出城吧。”我没有再问下去。

    “是啊,先出城,再作盘算。”那女子点头。

    当下,我虽然拿到了焦木,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变得更加困惑起来,仿佛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题之中。

    现代人论述历史虽然以时间为中轴,但实际情况中,事情的发展却是多元化、多极化、多线化、多重化发展,并不遵循某条清晰脉络。

    同样是“靖康之难”这一事件,同一时刻,京城内外不知发生了多少事,但史学家的笔只会记录最大的重点,甚至只局限于皇帝、皇宫中的事,根本来不及关注民间乱象。

    相反,野史记录的视角虽然广泛,却是杂乱无章、泥沙俱下,可信度并不高。

    那声音说到“时间之囚”的时候,对我触动极大。

    就算到了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任何人岂不还是“时间之囚”,无法摆脱时间而独立存在?

    “时间为何物”已经成了亘古无法解决的巨大哲学命题,其重要性比起“人类起源”那个根本哲学命题来,也不遑多让。

    靖康之难以后,最出名的事件就是“二帝五国城坐井观天”。

    那种被囚禁的方式,只怕更接近于“空间之囚”。

    两位养尊处优的皇帝从人生的最巅峰处跌落,被囚禁于时间、空间的双重枷锁之内,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值得现代人反思。

    我一直留在大屋,直到黄昏来临。

    突然,外面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震得屋地瑟瑟直抖。

    有人飞奔着来报:“帮主,帮主,金人进城了,金人进城了。”

    那女子霍地起身,挥手吩咐:“大家一起走北门出去,遇到敌人,杀无赦。”手机用户请浏览m.69zw.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