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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生，嘴馋，多让人看不起？
况且，嘴馋往往还夹带着贫穷。似乎有钱的人是不会嘴馋的，而嘴馋的人就一定是贫穷的，一定是没出息的。
沈明朗只觉得胸膛里升起了一把火，想要发泄却不知道怎么做。正在这时，一个高壮的男人打开了后门，露出半个身子。
“明朗。”
沈明朗一愣，“团长……”
“你过来。”
沈明朗跟着团长于晟上了楼，一路上，一直想开口解释失利的事情，于晟却没给他机会。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两人停住，于晟沉声道：“我信你。我兄弟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现在，你得争取让齐老师也相信你。”
沈明朗点头，于晟便打开了房门。
办公室极宽阔，装潢不像学校，却像公司。只有中间放置着木质的宽大桌椅，供主人坐着。若有人来，只能孤零零站着，心理上极具压迫感。齐老师正在座位上沉思，见他进来，点头示意他上前，桌上摆放着的几个砖状的包装盒被他随手扫进了垃圾桶里。
“老师……”
沈明朗正要开口，刘老师却嘘了一声。这时门轻响了一声，沈明朗下意识回头，看到是于晟在外面把门关了，再转回来，齐老师正拆开包装盒，拿出一个崭新的iphone x，递给了沈明朗。
“老师……？”
齐老师笑道：“捏碎它。”
沈明朗也不询问，接过来开始用力。手机很简单的从中间弯曲，屏幕蹦碎，但也仅仅是这种程度了。沈明朗继续施力，手掌被玻璃碎片划到，慢慢浸出血来。齐老师全程不语，直到手机被卷成花卷，再也不会改变形状了，他才恹恹地扔过来一块手帕。
沈明朗用手帕按住伤口，默默地站在一边，齐老师则一直盯着染血的手机沉思，然后拉开抽屉，露出十多个同型号的手机，全被人扭曲过，不同程度的弯曲着。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扔在桌上。正是被沈青藤捏成的那个铁丸。
“那人是你表哥？”
沈明朗这才明白，齐老师这样做的目的是他小叔。
“不是，是我叔叔。”
“叔叔……大你多少？”齐老师皱眉。
学员明明报告说是同岁人。
“比我大一岁。”
“哪个大学的？”
沈明朗神情游移，慢慢才道：“他没上过学。”
没上“过”学。这个过字一出来，就意味着文盲了。
齐老师反而笑了，轻叹道：“隐士啊……”
他把目光放在墙面的一副画上。画中山崇苍俊，山下一旅人一童子跃然其上，所题诗句也是家喻户晓。
松下问童子，
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
云深不知处。
齐老师低呤一遍，不由笑了，“让于晟进来，把这画撤了吧。”
此诗名“寻隐者不遇”，既遇隐者，画有何用？
……
哈士奇跟小马已经回了桥洞，沈青藤还没出来，赶上小样儿来叫吃饭，就全去了出租屋。几人正吃着喝着，吕翠浓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竟然要递给哈士奇。
“明朗的。”
哈士奇知道明朗是谁，趁机占便宜道，“找叔干嘛？”
沈明朗没觉得不对，道：“我一会儿过去接你，我老师想认识你。”
“呵……不去！”
哈士奇心道：你老师算个屁，下午我们还要去游乐园耍呢。
沈明朗：“……你是不是我叔？”
还打上感情牌了。
哈士奇便道：“行吧。”
给沈青藤个面子了。
没过多久，门外来了辆奥迪，正是沈明朗。哈士奇打开后门，带着小马要上去，沈明朗伸手一拦，“别带狗了。”
小马四脚上全是泥，踩在真皮座椅上不好清理。
哈士奇白眼，“什么意思？”
嫌弃谁呢？以为老子想去？
于晟在里面赶紧道：“没事没事。”
哈士奇这才上来。
沈明朗觉出他表情不对，前两天一直神色淡淡，今天却有股戾气。但有外人在场，不好问，只给介绍了下齐老师的身份，别去了得罪了人。沈明朗本不想把叔叔拉进自己的事情里，可欠钱在前，身不由己，心中苦笑。
几人到了，让哈士奇一个狗上楼去见面，小马放在下面。那些团员见到有狗，全围过来。狗这种动物，不分男女，就是招人喜欢。
齐老师的办公室也换了一个，没有了压迫感，只剩下一股子亲热劲，风格迥异。哈士奇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泡茶，马上热情地招乎道：“沈先生，尝尝这种茶，新下的。你闻闻这香气……”
哈士奇狗鼻子没了，闻什么都比以前差点意思，再说喝茶什么的，沈青藤本人可能还挺高兴，他就算了。当下坐在沙发上，翘腿道：“有事说事。”
齐老师笑道：“沈先生果然豪爽。”
这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让齐老师更觉他不简单。
看看沈明朗，虽有才华，却是褪不去贫穷的影子，在他面前一味畏畏缩缩。这位，听说连学都没上得起，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没点手段可能么？
要是哈士奇知道他的想法，准要问：这人怎么那么贱？
齐老师三言二语把事说了，哈士奇明白了，就是让沈青藤也加入他们攀岩社，帮他在比赛上拿名次。哈士奇没兴趣，估计沈青藤本人也没兴趣，便拒绝了。
齐老师只是笑笑，“没事，合作不成，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加个电话吧！”
哈士奇摇头，“没电话。”
齐老师道：“我这边有。”
引着他往桌子上看去，上面还放着那个铁丸。哈士奇不知道是沈青藤捏的，看到跟没看到一样。齐老师更觉他喜怒不露，深不可测，拿出个深空灰的带盒iphone x递上。
哈士奇特别坦然的接了，随手剥开盒子，齐老师又给找了个手机卡安上，瞬间就能投入使用。哈士奇摆弄两下，跟齐老师交换了号码，便往兜里一扔。
“行吧，我走了。”
齐老师把他送出办公室门口，哈士奇自己下楼。就在楼梯的中间，碰到了个熟人。
“三等残？！”
齐小眉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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