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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五行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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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万物若出其中;五行相生,万变若出其里。木、火、土、金、水,相互生化,相互克制,然其中精微玄妙,并非子容能够悟得,他的师父也只教了他基础的生克,然后填鸭式的让他临摹许多符箓,积累经验到能够恰当的运用种符之法,却也没准备让他学到更深刻的变化。

    子容独自琢磨后,发现自己学得的符箓,并非是凭空召出五行力量,而是一种御使。就像御土符,一经咒语和功法催发,便化入地面,然后御使一种土黄色的灵气催动大片的泥土冲出地面,形成墙壁。先前采药招出的绿色小人更是直接激活一片木属灵气供自己驱使,子容从学习此道至今都没遇到同样会符箓的人,所以他从不知道他自己掌握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五行相生’,就是子容根据自己的理解想出的用法:他的《蒲苇》功法绵长而后劲十足,纯净且强于安抚,可以同时感应并激活多张符箓,但是仅仅使用更多的符,御使寻常的泥土草树,火焰水流,都奈何不了类似追魂这样可以强化自身的敌人。于是,子容利用他的符箓可以御使五行灵气的能力,想到了一种叠加的方法。

    子容撒出去的符中,御土符最多,土行温厚而容众生,最易画成,其他木、火、金、水却是数量不多,子容先行激发御土符,多张符同时使用,大片的泥土涌出地面,然后依次激发水、木、火并循序催发,水激木性,木助火旺,强火得土,方止其焰,然火生土,亦使大片的泥土御使得更加得心应手且土性更加灵动,只须一点自身灵炁指引便能冲撞过去。只是仅仅如此,以一拳便能轰塌墙壁的追魂现今的状态,不过是费些力从土里钻出来罢了,于是,御金符最后在汹涌的土灵气中被激发,以土生金,而土多金少,金灵气埋于土灵气中,不断生化其规模,最后使金灵气弥漫大片泥土中,金多土变,土质被改变成了岩质!

    这一切变化说来话长,实际上只是子容一挥手的功夫,从地面顶出的泥土在达到子容胸口高度时已异化成坚硬的岩石,其质甚至还在向更坚硬方向演变。子容在那一刻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大量的金灵气呼啸的声音!只是首次使用如此多的符箓,已经超过子容的能力极限,《蒲苇》功法多年修来的灵炁几近枯竭,因此他也没法像平时那样引土行灵气带动泥土形成墙壁,何况现在这片泥土里还充斥着大量金灵气!

    追魂本来自信满满的低吼使他直接忽视了子容喊出的东西,在他的视野里,那个滑溜的小子刚开始做出了个以手指天的愚蠢动作,然后突然撒出漫天符纸,同时指天的手一挥而下,便见他周身涌出了大量的泥土,像之前那样向他袭来,只不过这次数量多了数十倍。此时的追魂已用秘法将在外显形的炁逆流灌入身体,激发潜力,强化肉体,其幅度足以使他徒手击穿巨石,所以再多的土涌过来都不怕。他去势不减反增,双眼血红,一丝狰狞的笑意挂在嘴边。以量取胜?看我这次直接撞散这些毫无作用的泥土,一把撕烂你的脸!

    “受死!”眼看即将抓到子容,追魂不禁涌起了一阵暴虐的快感,他兴奋地嘶吼着,一身肌肉更加紧绷,全然不顾已然色泽发白的一大团根本不是泥土的东西。

    “轰……”

    另一边正在思考子容和陌生女孩关系的婴宁,笑嘻嘻等对手攻过来的苏小乔,想等追魂制服子容后一起来对付苏小乔的索命,都被这开山碎石般的巨大声响给惊得一齐望去,同时传来的震动让他们赶紧向相反的方向退了十几步。

    “我的祖奶奶啊,子容会这么强的法术吗?”苏小乔惊得合不拢嘴。

    一直沉默的婴宁急切地瞪大眼睛,却被滚滚烟尘遮蔽了视线,闻言突然转头狠狠地“挖”了苏小乔一眼,不服气道:“子容哥哥是最厉害的,凭什么不会这么强的法术!”苏小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地回答道:“可我确实第一次看他弄出这么大动静啊。”婴宁一时语塞。

    离追魂更近一些的索命却脸色剧变,他靠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他同追魂一样以为会被撞散的土墙,在和追魂撞击的一瞬间,居然发出了像炸开了一样的声响!哪怕这诡异发白的一团泥土全变成了岩石,也最多让追魂停住脚步才对,可是,它居然还产生了爆炸一般的效果!飞射而出的苍黄色泥块夹着烟尘被冲击波荡开,方圆二三十步内一片混沌,而眼尖的他看到追魂的身体仿佛撞到了上古传说中肉身成圣的巨兽一般,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然后瞬间被无情的抛飞回去,直接砸入旁边的河水中生死不知,掀起的漫天河水冲刷着南岸的草木,河面沙石碎叶混杂一处,随着水波泛着浓浊的气泡渐渐沉降。顿时,索命握着铁链的手都有些不稳当了。

    造成这一切的子容此时却扶膝大口喘着气,一次性激发所有符箓,耗干了他的气力,而刚才的爆炸离他仅几步之遥,就算他的感应里暴走的金灵气是轰隆隆向追魂去的,他也被爆炸的余波震得筋骨酸麻,站立不稳。其实方才那爆炸般的效果,他自己也没想到原因,而且他最终还没有让五行真正循环相生就已经没有力量了,这会他是彻底的灰头土脸,前额的头发沾着泥土和汗水,无力地耷拉着,身上就更没法看了,灰蒙蒙的一片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是怎样的。

    见烟尘将要散去,子容赶紧勉力站直了身体。他可没忘记,婴宁那还有一个敌人,此时万不能露出无法再出手的样子。伸手摸了一把腰间,子容稍稍安心了一点,深吸一口气,缓步朝婴宁那边走去。

    焦急的婴宁此时正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一见子容走了过来,被他一身狼狈吓得惊呼一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和子容一样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危险,此时快撑不住心里的恐惧哭出声了。但子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阿宁莫怕,我不碍事,只是衣服染了灰罢了。”说着便开始清理衣服上的泥土,婴宁吸了吸鼻子,低低“嗯”了声,也踮起脚帮忙拂去子容肩上沾上的草叶。

    这时苏小乔也走了过来,她瞄了眼依旧没动静的索命,叉腰对子容笑着邀功:“子容,怎样,我厉害吧?那个耍链子的傻大个,到现在都不敢靠近呢。”子容对于苏小乔在关键时候的援手,真的是语言形容不出来的感激,他点头道:“乔儿姑娘,非常感谢,刚才如果不是你伸出援手,阿宁恐怕已经遭遇不幸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有我能帮助到你的地方,赴汤蹈火,以供驱驰!”这段话他说得非常真诚,自己被追魂拖住,根本来不及保护阿宁,他不敢想象若是被那带有危险符文的铁链刺中,阿宁是否还能有命在,因此,对于苏小乔的仗义,他的感激无以复加。

    苏小乔得到回应,便满意地眯弯了眼睛,看起来她很享受这种被人感谢的感觉。不过苏小乔也没有太过沉溺,见子容简单整理好了仪容,便以眼神示意那边,说道:“现在就剩那个傻大个了,他打不过我的,你们可以放心离开了。”可话没说完,却见子容摇了摇头,她不解地问:“怎么了?另外一个家伙不是被你那轰隆一下打死了么?”

    “我有种感觉,那个叫追魂的家伙还没死。”子容低头沉吟道。婴宁挽着他的手臂,劝慰子容:“可是子容哥哥,他就算没死也应该没法阻碍我们了吧?我们赶紧离开吧。”子容闻言,点了点头,抬头正想请教一下苏小乔的意见,却见她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一动不动的索命,一种动物感觉到危险时的警觉神情浮现在她脸上。苏小乔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对头,那边傻大个身上,好像多了一半被你打落河中的家伙!”

    子容比苏小乔高了半个头,正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快他就知道她那令人听不懂的“多了一半”是什么意思了:在子容这边的视野里,看到的是在索命的头上,突然冒出一片惨白的灵炁,显化成一条盘成一团的雪色大蟒;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挤了一样,一头和之前追魂头上一样的黑虎,突然也从索命头顶钻出!虽然索命还套着兜帽,但那股暴虐的气息,分明是之前追魂施展秘法后所拥有的。

    在子容他们看不到的兜帽底下,索命的脸忽然狰狞起来,左半边的脸一阵模糊后,竟然慢慢变成了追魂的脸,只听一阵怨毒的笑声后,索命口中发出了追魂的声音:“好,好,好的很!这个兔崽子竟然毁了老子的宿体,嘿,真疼啊那种被撕裂的感觉。”这时,索命自己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无名小辈给打败了,就算只是临时的宿体,被别人知道了,也要嘲笑……。”

    追魂愤怒地打断了索命:“别说风凉话,换你正面挨那一下,你早就魂飞魄散了,而且那小子身上还有某种护身的东西,老子的追魂矛都攻不破。”

    “那怎么办,我这边本来就要得手,却来了个难缠的家伙,一指弹飞了我的索命棍……”沉默了一会后,索命又有些埋怨,“我早说了应该先探明虚实后上报大人,不该贸然出手的,现在你我共用这副躯体,万一再出岔子,一时三刻没有宿体的话,我们就……”

    “闭嘴!”追魂再次不耐烦地打断了索命抱怨,并不给索命控制说话的机会,一时竟陷入了沉默。眼看着子容三人已经汇聚一处,似要逃离,追魂忽然冷冷地开口说道:“我要用本命法术。”

    “什么?”属于索命的半边脸大惊失色,他急切地反驳着:“你疯了吗?你这样会连累我一起死的,你……”

    “给我闭嘴!”追魂再次打断,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老子自有分寸,不会连累你这个怕死鬼的,况且一旦成功,老子不但能获得新的宿体,咱们也能够立下大功,你就乖乖闭嘴看着吧。”

    索命顿时不再言语,当然,也是因为追魂开始颂念起一段古老晦涩的咒语,他知道他无法阻止追魂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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