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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江南行5

作者:云卷云舒雨霏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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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内,江湖中刮起腥风血雨,掀起轩然大波,不利消息接踵而至。

    奇门总坛,仙人居落英山庄举庄上下被人屠戮殆尽,郭子奇,薛凌下落不明,九门中偷天门主司徒明,千赌门主李天明二人殒命,毒石门主不知何故自戕于王宣墓碑之前。派中门人死伤无数,奇门侥幸存活门人皆都流落民间,隐姓埋名,此后大明朝再无奇门一派。

    干云心中悲切,听闻消息依然麻木,犹如浑然不觉,暗自祈祷我门幸存之人能够安然渡过此劫,心中怨恨之气犹如九天猛兽,疯狂肆虐,所以江湖之上皆都传言多了一个杀人魔头,就是夺命书生。

    武昌府,地处长江南岸,自古人才辈出,人杰地灵,客商云集,城内大街之上行来一主一仆,老少二人,主子书生打扮,黝黑脸,七尺身,悠闲逛至武昌城南一豪宅院落名曰赵府门前,此府门前冷落,杂草横生,门楼,高墙之上偶有杂草抽绿,正在微风中左右摆动,显得如此荒芜凄凉。

    此主仆正是干云,侯三二人,两人再次迈进赵府,干,候二人不觉思绪万千,各不相同,二人曾经在此地相遇,今日却又在此地主仆相随。真乃人生如戏,变幻无常。

    二人转至无人之处,飞身越墙进入院中,院内景象如旧,只是久无人住,杂草遍地,屋内蛛网纵横,俩人在二进偏房打扫一间房宿居住,此房地下便是干云炼制丹药的密室。

    夜晚两人闲来无事,便买来酒肉食用,干云一边饮酒,一边斜眼看向候三,便调侃道:“之平兄再次造访赵府,做何感想?”

    “国舅爷又在调侃小的,我啊真是一失足终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呀!”侯三复言道:“难得国舅爷今日脸色放晴,小的便与主子倾心畅谈一番,小的自从被司礼监掌印尚铭收归麾下,暗中察觉此人敛财之能不输西厂梁芳,西厂成立,万贵妃宠信汪植,被汪植暗中参奏才落得今日有其名而无其实,小的唯独不解之处便是,一,尚铭早在西厂未立之时便权倾朝野,不可一世,所搜刮来的万斛金银却踪迹不见,甚是可疑,二是现下督公巴栋乃是尚铭一手提拔,又怎会暗中与梁芳同流,陷尚铭于不义,岂不违背常理哉。”

    干云呷一口酒,摇头一笑,道:“候兄果然不愧是东厂暗中缇骑,前些时日我才恍然,我遗漏一重要人物便是这个尚铭,多谢候兄提醒在下。”

    干云才思敏捷怎会没有察觉此中蹊跷,近日来干云神智恢复如常,早就想到,朝中唯一没有显山漏水之处便是西厂,在京城时干云曾经明察暗访,民间皆有传言,汪植爱权,梁芳尚铭爱财,东厂虽是巴栋出面然则是梁芳尚铭暗中联手,以手中权力大肆敛财,而暗中那股势力是否与汪植联手还不得而知,干云料想,血影门主如果是正一教张氏正系或许是利用汪植手中权力,以达统领天下道教,独享朝廷敕封特权之目的。

    如此一来,干云心中乌云散去,豁然开朗,梁芳,尚铭,巴栋皆为敛财,血影门是为统一天下道教,那汪植是为排除异己,打压甚至剪除东厂,不然所有矛头不会皆都指向东厂,正是此地无银之举。

    干云与侯三二人同居一室,干云问及长江帮武昌城北那处秘密居所情形,侯三深知干云必定会大开杀戒,长江帮看来是要人人自危。

    而观察干云却并不急于行动,而是每日里扮作乞丐游街串巷,发如蓬松乱草,络腮胡须长短不一,黝黑脸庞涂抹的面目全非,打狗竹棍上下两端龇牙咧嘴,粗瓷破碗残全不全,偶尔去城北那座大院街前乞讨,偶尔猥琐在赵府门洞之内酣然大睡。

    这日傍晚,干云在赵府门洞内乞讨,门前站立一游方道士,干云只是瞭眼一撇,便不再理会,心下却暗自心惊,此人头戴道冠,身穿青色道袍,年约四十上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面目清朗,双目有神,手甩拂尘,干云觉察此人功力不凡,似有神仪内敛之态,见其来至干云乞讨之处,起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此地是何人之府邸,怎么如此清凉?

    “奥,道爷你有所不知,此地乃是武昌城大户赵员外府上,不知何故,此地闹鬼一夜间死去了好多人,赵员外人们传言也被鬼掳去,其他的丫鬟仆人都吓得跑了,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啦!”干云回话略带江南口音,外人真的难辨真假。

    “那再请问小哥,此地就没什么人在此居住了吗”

    “谁还敢住吆,道爷没有发现此地就我一个人在此要饭吗?他们都害怕闹鬼,都吓得不敢来此,故我小叫花子白天便在此要饭,没人和我争抢一天也算饱食,晚上小叫花子我可不敢在此吆。”

    “奥,如此多谢小哥。”道士说罢向干云破碗中放入几个铜钱,便一甩拂尘扬长而去。

    干云连忙起身道谢,一个劲鞠躬不已。

    见此道士远去,干云购买了几日食物,便翻墙入内。

    入夜后干云吩咐侯三赶紧把此房间门窗卸下,再拿些柴草杂物把二人居住的屋子弄得破旧不堪,杂物遍地,门窗横倒竖歪,而在茶桌之下地面上伸手掀起一块铺地石板,二人猫腰进入,弄得侯三疑惑不解,暗叹干云怎会对此地如此熟悉,地下密室之内,药香未散,一应俱全。

    半夜时分,干云察觉有异,顺梯起开石板一缝隙观察屋外情形,见到院中七八个黑衣人正在仔细找寻什么,过一会儿听一黑衣人道:“禀报院主,此地果然无人。”

    沉默一会儿后听一人道:“各位赶紧打扫一下后宅,此地以后便是我血影门武昌府临时别院。主上真是料事如神,那赵士羽决想不到我们会在他的府上,设立临时别院。”

    干云轻轻放下石板,安然睡去。其实干云那是假寐,约摸时辰贼人基本都已入睡,便悄然出密室,运功查探四周,见得正房屋顶之上有一暗哨,大概是一路劳累,怀抱钢刀正打瞌睡。干云趁此时机,快似狸猫,几个起落便奔到后宅阴暗之处,此处也是只有一人守夜,后宅内漆黑一片,干云猜想贼人大概是用黑布帷幔遮住门窗,小心隐至一卧房窗下,运功聆听,隐隐有话语声传出。

    “师弟,你我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了吧!”

    “师兄,我倒没有睡意,本来你我在福州别院舒舒服服,主上怎么突然调我们到此?”

    “哎,师弟你我同门,相处多年还是跟你说明吧!主上命我等假扮赵士羽,来灭长江帮而来。”突听床板咯吱一声,似是那人惊的突然坐起。

    “师兄到底是为何?”

    “师弟,你我加入血影门多年,怎会不知主上意思,我血影门三十六名血影正副院主,每院手下弟子几十甚至上百人,如此庞大的开支,现在我想已是捉襟见肘,先前想是从奇门赵士羽身上捞点油水,谁料想功亏一篑,长江帮本来就是江湖败类,搜刮长江两岸多年,主上看来是和巴督公商量好了,借赵士羽和奇门余孽现身武昌一说,诱骗长江帮孙啸天一众好手前来赵府,锦衣卫暗查缇骑再暗中出力,将其一举拿下,逼其说出秘密金库所在,这样主上和东厂皆都大捞一笔,还能嫁祸奇门余孽,或者是哪个杀人魔头夺命书生。”

    “师兄,总感觉此举有欠光明,此移花接木之计真的天衣无缝。”

    “哎!师弟你我自从受张秀凤姊妹二人蛊惑,加入这血影门一来,所做的这样的事还少吗?谁让你我酒后失德,做下此等丑事,本来我佛门就受道教打压,如若传扬开来,你我也是万劫不复啊!”

    “师兄所言极是,我们是自作自受啊,师兄,主上为何不让武昌别院的人除去长江帮,却千里迢迢的调我等秘密前来。”

    “师弟你有所不知,那武昌别院的院主是武当派九子中的莫天聪和其大弟子高少冲,武当是朱门家庙,武昌别院的一切用度皆是长江帮暗中供给,如再灭了人家长江帮不是有恩将仇报之嫌吗?”

    “奥,原来如此!”

    干云窗下聆听的也是大惊不已,暗骂血影门毒计害人,突然里面又说道。

    “师弟,我们早些安歇吧,明日还要采买所需之物,听闻赵士羽体型肥胖,我就扮作他,你就扮作那夺命书生暗中出手。”

    二贼哪曾想到,两人密谋被干云听了个清清楚楚。随后一片沉寂,干云便隐身而去。

    干云返回密室,侯三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干云外面情形如何,干云默然不语,突然一语问道:“候兄,你们武当九子中的莫天聪为人如何?”

    侯三一怔,思索一会儿道:“主子,我那莫师伯可是个厉害人物,武当两仪剑法练得炉火纯青,江湖上能与此比肩的为数不多。主子怎会如此发问?”

    “没事,随便一问而已,我是问你他为人如何。”

    “奥,主子是这样,我离开武当多年,再说我师父周少陵为人孤僻,不善交往,故莫师伯的事知之甚少。”

    二日来干云与侯三酒足饭饱后便是蒙头大睡,干云却暗中察觉又有二三十人相继进入赵府,心中暗忖,看来血影门此举是势在必得。

    三日后午夜时分,侯三被外面刀剑相碰,喊杀之声惊醒,赶紧摇晃干云醒来,却听干云轻声说道:“候兄莫急,我正在做梦娶媳妇,你净搅我好梦别急,我再睡会儿。”

    侯三急的抓耳挠腮,坐卧不安,急道:“主子,你真沉得住气,外面都已乱作一团了,您还高枕无忧。”

    直至外面杀声渐退,干云才伸了伸懒腰道:“好梦,好梦啊!”

    “候兄该我们上场了,我们去坐收渔翁之利如何?”干云此言一出,那侯三才明白干云用意,傻笑一声,跟随干云出的密室,只见这偌大二进院落地上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干云手提天玄剑依门口观看院中状况,见得院中央站立一人,右手持纹丝金背大刀正驻地喘息,一肥胖之人员外装束,手中一把重剑正虎视眈眈,身旁一书生模样之人也是手拿宝剑,周围十几人装束不一,各拿刀剑将持大刀之人围做一团。

    干云一猜便知,场中之人便是长江帮帮主孙啸天,看看地上死尸,看来是孙啸天所带人马皆都殒命当场。

    “孙啸天,只要你告诉我等宝库地点,和如何开启,我等便饶你不死,如何?”

    “我孙啸天纵横长江十几年,没想到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上了朝廷的当了,怪我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你这假赵士羽到底是何人,也算让我死个明白。”

    “只要你交代一切,我会告诉你。”随即就见一道寒光,夹杂戾气自下而上奔孙啸天腰际砍来,孙啸天慌忙用金背刀反手磕挡,谁知那胖‘赵士羽’顺势侧转,身形滴流一转,转至孙啸天背后,腾出一掌,就听’啪’的一声,一记重掌拍中孙啸天的后背。

    就见孙啸天金背刀当啷落地,身子腾空而起之际,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一丈外扑腾一声落地,倒地不起,口中艰难的喊了一声:“大力金刚掌,”便昏厥过去。

    那书生模样之人正欲向前打算点其穴道,就见一阵红光突现,一青衣书生背背双手站立自己眼前,背后殷红剑身正有滴滴鲜血落下。吓得那假书生倒退几步方才站定,就听人体倒地之声相继传来,围攻孙啸天的十几个人皆都身首异处,就此了账。

    “你是人是鬼?”

    “怎么假扮我夺命书生,见了真人倒不识得了”

    闻听此言,持重剑之人和那假书生吓得七窍冒凉气,倒退数步,脸面无有一丝血色,呆立当场,口不能言。

    干云宝剑归鞘,那胖员外更是亡魂皆冒,连忙迟语道:“你,你,你是夺命,,书生,怎,怎会有我,掌门,掌门剑。”干云一听此言心内一怔,旋即明白二人是亦苦,于良之师,梵尘,梵静两个秃驴。

    干云更是怒火中烧,怒斥道:“梵尘,梵静,见我手中掌门剑,还不就地伏法。”

    “师兄,我俩早就该死,何不舍命一博。”说罢挥剑就刺,梵尘略一迟疑,随即也挥重剑而上。两人所施展的正是昆仑剑法,干云便施展天玄十三剑与其厮杀,心中却在盘算,我到底是取两人性命,还是就此放过。不知那亦苦,于良二人如何取舍。

    梵尘,梵静二人全力施为,最为凌厉的‘万剑归宗’,‘天下归一’使出皆被干云轻描淡写般化去,再看此人手中的天玄剑法,虽是有些相似之处,可是威力却比自己厉害不知凡几。两人正在思忖间,见干云突然左手手指一股劲力点出,干云抽身撤剑之时另外一股剑气分别吐向另外一人,两人皆都撒剑呆立,岿然不动。

    干云还剑入鞘,来至孙啸天身旁,伸手探其命门,已然气若游丝,五脏移位,经脉尽断。料想孙啸天连续催动内力与两人全力施为,本已是强弩之末,梵尘察觉不明,本不想要其性命,怎奈一掌正中后心,断其心脉。

    干云近前扶其坐起,手掌抵其后背灵台,输送内力,孙啸天才悠悠醒来,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之态,睁眼看向干云并不认识,干云道:“孙帮主,今日是你自取其辱,他们假扮赵员外和我夺命书生是因为要挟赵员外不成,才想谋夺你长江帮家产。”

    孙啸天脸面露有一丝苦笑,喃喃轻语,声音几不可闻,干云贴近才听其说道:“白¨¨云¨¨洞”右手突然的抓住干云的右手,拇指向上,在其手掌落下之时,一物从其拇指滑落到干云手心中。干云低头一看是一枚黑玉扳指,再看孙啸天已然魂归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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