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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聚首西安府1

作者:云卷云舒雨霏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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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云辞别长江帮,扮作一中年乞丐,依旧黝黑面目,把那日用小包裹藏系腰间,背背一长条麻布破旧包,竹棍破碗,先奔西北襄阳。

    时值盛夏,白日酷热难耐,干云白天一路乞讨,笑看世态炎凉,有时憩息道路旁边大树之下,有时趁深夜无人施展绝顶轻功赶路。这天傍晚行至一青山环抱中的一个村落,一条小溪从村中经过将小村一分为二,几处炊烟袅袅升起,让人心旷神怡。村前小道之旁竖有一块石碑刻有‘陆家庄’三字。

    干云漫步前行,见村前有几个小儿在玩耍,干云看得出神,孩子们正在活泥巴,用小手捏做各式模样,就见一小儿捏制了大大小小好多泥人,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是我爹,领着千军万马,杀鞑子,这个是给我爹牵马的。”小儿一句戏言,干云驻棍眼望远方,想起了随义兄汤文举跃马军中情形,想到死尸遍野,心中凄凉,还想到了刚愎自用的陆总兵,陆总兵,陆家庄,陆总兵,陆家庄。

    干云突然间想到那战死沙场的陆总兵不就是襄阳陆家庄吗,难道此小儿便是陆总兵之子不成。天下之事怎会如此巧合,莫非皆是天意使然。干云默不作声寻一块石头坐定,远远看着那个小儿,见其七八岁,脸上稚气未退,小脑袋上扎两个丫髻,活泼可爱,满脸泥土,小屁股一撅一撅卖力活泥。

    天色渐渐变黑,一中年美妇出门寻子,叫喊胜儿回家吃饭,干云便远远跟随,见母子二人走进一处民宅,干云盘横许久才近前敲门,开门者正是那中年美妇,干云轻声祈求道:“大嫂,我乞讨到此,腹内饥饿难耐,可否赏口饭吃?”那妇人美目观看一会儿,便说道:“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拿些食物。”说罢虚掩大门进内而去。

    干云便在大门外墙角蹲坐等候,一会儿那个叫胜儿的小孩探出那可爱的小脑袋,眨眼观望,见是一乞丐蹲坐在门旁,便稚声问道:“你是要饭的吗?你为什么要饭呢?”

    小儿童稚之言,干云却不知如何作答。尴尬的咧嘴笑了笑,笑的是那样苦涩。

    “胜儿,还不去吃饭,快去。”那美妇边说边给干云端来多半碗米饭和两块咸菜,干云连声道谢用破碗接过,也不管美妇观看,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填入肚中,看得那美妇一脸可怜之色。那小儿胜儿偎依在娘亲腿旁看得入神,小眼不时的眨动几下,干云回首看着小儿,心中却如针扎一般,心中苦道,我那娘亲可否还在人世,过的可好,是否还有兄弟姊妹环绕膝下,想着想着,一行清泪夺眶而下,滴滴泪水滴入破碗之中,那中年美妇见干云突然间便泪流满面,心中暗自可伶天下这些行乞之人,看来此人身世可伶,不然不会如此触景生情,而潸然泪下。

    美妇便动了恻隐之心,柔声说道:“我看天色已晚,虽是夏季,但山里夜晚还是有些湿凉,我家还有一间闲置柴房,如若你不嫌弃,就在此地安身可好?”

    干云迟疑一会儿,道:“多谢大嫂好意,您是妇人携带小儿,我是落魄男子,诸多不便,多谢,多谢,我就在此墙角即可。”

    美妇闻听此言,知道干云虽是乞丐,也知避男女之嫌,也算磊落丈夫,便再说道:“不妨事,我家公婆皆都在堂,你进来吧!”

    干云不语,跟随美妇入内,进门绕过影壁,眼前一处正屋,东西两厢,院落还算规整,干云便进柴房休息,正屋内一老者驻拐棍出屋问道何事,美妇实言相告公公,老者不语,一家人进内吃饭而去。

    干云没有睡意,开开柴门,蹲坐在门槛之上举头遥望天上明月,老者和老妇人,胜儿母子也在院中纳凉,胜儿顽皮便跑到干云跟前一指竖立在门口的那根竹棍道:“叔叔,这是打狗棍吗?”

    干云微笑冲其点了点头,胜儿拿起竹棍便在院中嗨哈的一通乱舞,玩的甚是专心,不时的小手掌还横着拍出,那老者冲干云摆手道:“小哥,过来喝口茶水吧!”干云口中道谢,便坐在一矮凳之上,不时的与老者攀谈几句。

    “老人家,怎没见孩子之父?”老人一声长叹道:“不瞒小哥,我那犬子战死沙场已有些年头了?”

    干云连忙赔礼赎罪,旁边那美妇却是满脸悲伤之色。

    干云与老者闲谈,才确认此处正是陆总兵家舍,胜儿正是陆总兵之子。

    干云思忖许久,抬手叫过胜儿问道:“胜儿,你可愿意习武。”小儿狂喜不已,晃着小脑袋点头不止。那老者更是吃惊,没想到此乞丐深藏不露,也是愿意胜儿学些武艺防身。

    干云一拍手,道:“好胜儿,你父是为国捐躯,今天我就教你一套军中刀法,你可要仔细看好。”说罢,干云入柴房内找来一根质地坚硬的木棍,从怀中取出天玄匕,只见木屑纷飞,顷刻间便雕刻出一把别致的木刀,小胜儿握在手中正合适不过,此番动作早看得胜儿一家老少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家一碗米饭而却换了如此恩惠。

    干云拿一木棍演练,结果练到三遍之时,那胜儿便已经基本掌握,干云大惊不已,暗道此子是可塑之才,胜儿一直练到深夜才去睡觉。

    次日天还未亮,胜儿全家老少便起来准备早饭,算是答谢干云,知道干云还要远行,早饭后,干云便打算起身告辞,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扑腾一声单膝跪地,跟两位老人正言道:“陆老伯,请原谅小侄隐瞒之责,实不相瞒,陆光远,陆总兵与我曾经一同驱逐鞑子,陆总兵殒命之时,小侄便在其眼前。”老夫妇闻听此言,老泪横流,颤抖着搀起干云,那美妇更是哭的花容失色。

    干云不敢过多停留,怕老人悲切,拿出两锭黄金塞入老者手中,转头看向美妇道:“大嫂,胜儿是可造之才,切记以后如果确有难处,就到武昌府打听长江帮狮子楼,找叫王平者,一切便会迎刃而解,切记,切记。”

    干云与陆老一家洒泪分别,趁无行人,施展太乙轻功绝尘而去。

    单说干云,路上走走停停,一路行侠仗义,捉过几个打家劫舍之徒,皆做惩处,这日便到达潼关地界。

    潼关地处陕地,隶属西安府,是中原入川必经之地,北依渭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干云在京城便已知晓,义兄汤文举,驱退鞑虏之后,便官拜总兵,统领潼关防务,手中兵权在握,故干云才让奇门中人寻其避祸。

    干云来至渭水河畔巡防营驻地,见城廓之上兵丁林立,防卫森严,原本想持官阶驾贴进内见义兄,可是却不想泄露行踪,干云便打算夜探总兵府,入夜后干云趁城上兵丁换防之际,提内力施展太乙轻功,飞身跃上城墙,几个起落便越过城廓,到达城内,借住所掩护,藏踪匿影,偶有人等抬头看见,还以为是眼前一花,早在城墙之上干云便已发现营哨中军府,中军府衙后面便是其家属住所,因无战事,城内与别地一样,只是巡防兵丁多谢而已。

    干云来至府衙后宅院墙外,隐匿一颗大树之上向里观瞧,院中冷冷清清,中央有一凉亭,亭中石桌石凳,凳上坐有一女子,生的面若桃花,美若西子,正在暗自垂泪,干云看后不觉心内一凉,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朝思暮想的杜瑶,突然回廊中走出一女,向杜瑶而来,干云认得正是那师姐毛惠芸,干云见到二女在此,一颗悬心总算落下,知道众人都安然无恙。一路行来,总是担心他们是否安然到达潼关,到达潼关后我那义兄是否见信后,会出手相帮,皆是忐忑未知。

    那毛惠芸来至杜瑶身旁,杜瑶赶紧擦拭眼泪,那毛惠芸还一味调侃杜瑶道:“又在想你那树哥哥了吧瑶妹?”杜瑶俏嘴一呶娇嗔不已,悄声道:“芸姐又在取笑我。”

    “你个傻妹子,想就是想,何必遮遮掩掩,藏在心里小心憋出病来。”

    “芸姐,小妹实在担心,都快四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他的消息,如若不是师傅儿子明天满月,我定然会出城打探一二。”

    干云在树上闻听此言,喜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师姑平安产子,当然是大喜,且自己真有口福,正好赶上满月酒席。干云随即便想戏弄一番杜瑶,便用聚音成线对杜瑶传道:“瑶妹,瑶妹!”

    就见那杜瑶扑棱一下站起,“树哥哥,树哥哥。”翘首四处观望。

    那毛惠芸被吓了一跳,随后哈哈大笑道:“坏了,坏了,瑶妹又犯了花痴啦!”气的杜瑶小嘴一撅,不予理睬。

    “瑶妹,瑶妹。”“师姐,你听,你听是不是干云师兄叫我,你快听啊!”

    “哪有啊,瑶妹,真的没有啊”

    “你骗我,刚才明明就是干师兄喊我,你骗我,我去让师傅来听,师傅不会骗我。”说罢一溜烟小跑而去。

    干云趁四下无人,一鹤冲天便飞向前面屋顶而去,悄然落下,无声无息。却听房内有人正在叙话。

    “汤大人,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那小子的音讯。”

    “杜大侠不要心急,我那义弟天赋异禀,定然会逢凶化吉,他信中明确交代,千万不能暴露你们一行众人的行藏,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再说东西厂暗查缇骑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查到。到时候如果东西厂锦衣卫前来,我可无能为力,请杜大侠体谅在下。”

    “汤大人,在下理会,不是心急嘛!”

    干云察觉是师叔杜逄飞和义兄在此屋内叙话,便轻飘飘落入院内,运功聚音成线向汤文举道:“义兄你们在此饮茶,义弟我却口干舌燥,你怎的忍心啊!”

    “义弟,你在哪里?”说罢便跑至屋外,吓得杜逄飞刚刚端起的茶碗掉落地上。

    见院中站立一人,蓬头垢面,身后斜背包裹,要饭棍,破泥碗,正龇牙咧嘴傻笑不止。

    “你,你,你是何人?”“大哥,治好了病就要打郎中我吗?”那汤文举疾步近前一把便把干云抱在怀中,喊道:“义弟你可总算来了,想煞为兄了,你个混小子。”说着泪洒干云肩头。

    干云也是双目垂泪,良久两人才分开,看得那杜逄飞也是感动不已,可是他永远不会体会他们二人军中杀敌,劫后重逢的这种感情。

    干云近前参见师叔,那杜逄飞本就生性豪爽,近前一拳打在干云肩头,道:“你小子,先前就骗的我们好苦,现在又是你救我们脱困,你小子三头六臂不成。”

    “师叔莫怪,怪就怪血影门人多势众,组织严密,我们防不胜防啊!”三人屋内叙话,杜逄飞却执意要去先行通知其他人等,被干云一把拽住道:“师叔莫急,师侄我千里寻来,人困马乏,您再看我这身骚臭打扮,让我如何见他们,再说他们一旦知晓我夤夜到来,那今夜还能睡个安稳觉吗,那明日的满月酒还让师侄我喝不喝啦?”

    那杜逄飞一拍脑袋道:“怪师叔我高兴昏了头,正好就我们三人你知我知他知,明天给赵俊那对老夫妻再添一喜,岂不美哉。”

    杜逄飞随后便问道,如今我奇门现下情形如何,干云一笑道:“师叔皆都平安无事。都怪师侄我疑神疑鬼,多虑而已。”

    “哎,平安无事就好,此番潼关一游也不虚此行,至少让我认识了汤大人。”

    三人皆哈哈大笑,杜逄飞休息而去,干云洗涮干净,换回书生打扮,倒比原来俊俏了几分,还是黝黑面目,人们看了倒不讨厌,弄的汤文举上下打量,问询干云这是何意,干云说明其中含义,汤文举连连点头称是,这样天下都知你黝黑书生邗双树,就算将来有难,谁知是个十八岁的俊面公子哥。

    汤文举暗中观察干云神态表情,便知其中定有蹊跷,便问道:“兄弟,你们奇门是不是有事啊?”

    干云一脸沮丧,道:“还是大哥知我,我奇门依然不复存在,门中上上下下数百人几天之间被血影门屠戮殆尽。”干云便简单述说一遍,听的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亦是胆寒。兄弟二人从军中分别一直说到奇门被屠,叙话许久两个才同室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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