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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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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女听着房顶的动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刚蒸的一壶清茶已经有些微凉,缭绕的烟气也缓缓有些消散,少女清澈的双眼望着房门,纤细的手指敲打着茶杯,茶杯发出悦耳的声音。

    “有客自远方来,小女子自当清茶奉上相迎,何必躲躲藏藏岂不有失阁下身份?”

    少女双眸似一泓清水,水波流动缓缓言语道。

    “我还当中土州来了哪些不得来的大人物,原来却没想到是一个小娃娃。”

    房门轰的一声被狂风震碎,木屑在房间内漫天飞舞,少女两袖衣襟挥舞将这些木屑卷入袖中,再如漫天风羽一般反射下房外,但房外仿若有一道看不见的壁垒,木屑刚射出房门,便无力的掉在地上。

    “你这小娃娃倒是有些手段。”

    少女将两边下垂的头发掠过耳后,薄薄粉红的小耳朵露出来微动,嘴中仍然谦逊道:“比起前辈来,这些登不上台面的小手段算不了什么,不知道小女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前辈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

    烟气缭绕。

    “我就想看看谁敢在老夫的地盘上大张旗鼓的收购海河珠。”

    少女嘴角轻扬笑道:“不知前辈何人?我好现在准备一份薄礼送至前辈府上,以表心意。”

    “这就……!哼,臭女娃没想到你竟然也用毒!”

    那躲在暗处的身影正准备有话说出口,却突然话语一转怒语道。

    只见那烟气缭绕的茶雾慢慢汇聚成一道直线的雾气,直指屋外的某处。

    “既然阁下能抵住这六品毒雾,迷茶散,想必也是至少五品的二流高手,说不得更是那一流高手呢,阁下认为如何呢?”少女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道。

    一道寒光凌冽的剑光在少女的耳边呼啸而过,一道扶着门框气息不稳的人影盯着少女。

    少女双眸却微微失神看着刚才那一缕被剑光割断的发丝。

    “你干什么呢?”

    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客栈内响起。

    风羽捂着胸口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杨辉对着楼上鬼祟的身影大喊道。

    本来风羽已经被那诡异的雾气弄昏迷了,结果自己却被杨辉给摇醒了。

    他怕雷。

    风羽有些苦笑不得。

    不过既然醒了,风羽便想逛逛这巨鲸城,杨辉自然觉得没什么好逛的,但是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又觉得怕的逛。

    风羽重伤未愈,自然是不便撑伞,杨辉又只好乖乖的撑起伞陪着风羽走。

    大雨下的巨鲸城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大雨原本街道上的商贩早早就收摊回了家,至于城中的其他人要么去城外海岸处看那难遇的景色,要么就是待在家中听这大雨磅礴。

    “这哪里有卖酒的?”

    风羽走在湿润的青石路上忽然问道。

    杨辉撑着伞,抬头望向四周随口道:“转过这条街道,便有一间客栈是卖酒的,不过可能或许有些贵。”

    “没事,你有钱就行。”

    风羽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而杨辉被这话一愣,举起伞紧跟着风羽。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好说说!”

    结果到了这间客栈,老板不在柜台,客栈中一楼吃饭的客人又一个没有,杨辉有些心慌,又忽然听见楼上有动静,大声喊道。

    “你干什么呢?”

    回答杨辉的是一柄剑。

    要不是风羽反应快,拉了杨辉一把,可能杨辉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风羽眯着眼望着那柄剑,剑首之上站着一道人影。

    “我靠,怎么是他!”杨辉大惊道。

    “他是谁?”风羽不解问道。

    “他就是我跟你说城中最强的那个六品剑客啊!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不是六品了……”杨辉望着刺向地面的剑身,烟波浩渺。

    人影看着风羽,心中一悸。

    “想不到能让我害怕的竟然都是一些娃娃。”

    人影忽然自嘲道。

    人影脚下剑被人影握在手上,抬头看着站在楼间俯瞰情况的少女道:“下一个就是你。”

    剑光如同烟气,飘渺而无形。但周围纷飞破碎的桌椅却显示这剑光并没有它表象那般人畜无害。

    “雾浮诀?”

    少女低头看着那缕剑光,心中惊疑,不,也有可能是相似而已。

    风羽与杨辉却此刻显得危机重重,那剑光逼近的同时,风羽想退却发现自己退哪里,这剑光都能如雾气随行缠住自己无路可退,而杨辉也是如此。

    “不要聚集在一起,散开的话他的剑势会变得弱一点。”

    少女柔弱的声音从客栈二楼响起。

    原本想聚集在一起抗衡的风羽和杨辉二人,又散开来,果然发现那剑光的气势削弱了一点,但依旧不能抗衡。

    没办法了。

    风羽见杨辉身上的伤痕越来多,只得一咬牙强行运起清风诀,只是没有任何内力的风羽又如何能运起清风诀呢?

    风羽脚下的速度虽然快了许多,但依旧无法脱离剑光,突然风羽发现那剑光仿佛伤害不了自己,仿佛在惧怕什么一样,风羽连忙跑到杨辉身边,那缠绕在杨辉身边的剑光也不再攻击,而只是围在他们身边。

    人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手中不再挥舞着剑光,而是起手做了一个剑势。

    “不知道你们两人耍了什么花招,不过现在我倒是认真跟你们玩玩。”

    人影一剑递出,风羽护在杨辉身前,砰的一声风羽被击飞出去,一剑未完又一剑生,风羽只得强行再提起清风诀,硬生生避开这刺向胸口的一剑。

    风羽此刻的体内已经是枯绝的状态,本就身体内毫无内力,虽然清风诀所费内力不多,但是这等口诀若是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使用,会强行逆转血脉而运转口诀。

    但那人影丝毫不给风羽喘息的机会,又是如影随形般递出第三剑,风羽身影微侧,却没想到忽然增长的剑气刺向了风羽左臂。

    “这次我看你怎么躲。”

    风羽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右手捂住左臂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影见风羽这样,只道是他被自己的剑气所吓着,所以才显得呆滞,不过如此好机会人影可不会放过。

    一剑刺向风羽的头颅。

    “欺负这些小孩,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从房顶出来一剑抵住人影中的一剑,方纹学着人影的样子站在剑首上,而方纹的剑尖抵在人影的剑身上。

    “果然!雾水剑果然在你们手上!”

    人影看着抵在自己剑身上的剑忽然大喜道。

    “果然又是一道剑诀,还是符合方叔的剑诀。”

    少女心中默默想到,看来的确是雾浮诀无误了,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雾水剑是在我们手上的。

    “李叔,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多疑的人影。”

    “可是小姐,刚才您就差点……”

    “李叔,放心这回有方叔在,我不会再随意脱离你们的视线了。”少女柔声道,眼睛却盯着战局没有丝毫变化。

    李河狠狠地叹了口气,手握大刀又重新出去,自家小姐的话还是再听一次吧,大不了回去被主母多训斥几次。

    “方叔,留活口。”

    少女柔弱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凉。

    方纹俯视着气息虚浮不定的人影笑道:“小姐,这种强行提升上来的五品剑客,留个活口我还是能做到的。”

    人影面对这场面,大笑一声从胸口掏出一粒丹药,吞了进去。

    “孙乏,你不要命了!”

    杨辉忽然叫道,这正是师父炼制的提神丹,强行消耗生命力换取巨大的内力增幅效果,消耗生命力越多,内力增幅的效果就越强,而这个人吃的就是药效最强的那粒提神丹。

    孙乏身体的气势暴涨,剑身上的光芒更是将方纹弹射出去,风羽不知从哪出来拖着杨辉蹲在一个角落。

    “你认识他?”

    风羽苍白的脸色有一股别样的嫣红问道。

    “认识,他当时寻求我师父炼一枚药,而报酬就是那药方,师父答应了他,并且炼制了三枚给他。”杨辉有些失落的回道,在他印象中孙乏并不是一个坏人,他依稀还记得站在药铺内那和善的与自己夸张的说。

    “我可是这巨鲸城最厉害的剑客呢!”

    “如此精妙的剑法,倒也不多见。”

    方纹时而躲开凌厉的剑光,时而顺势挑飞孙乏的剑,神情惬意,不过客栈中雾气却逐渐变得浓厚起来。

    “方叔别让他凝雾!”

    少女柔声的声音有些迫切。

    方纹这才有些紧张,手中剑才缓缓附上一层水汽,面前孙乏的人影却越来越模糊,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剑响,方纹手腕一转剑尖一挑却扑了个空。

    嘶。

    方纹腰间飙出一丝鲜血。

    “你们以为我催动内力干嘛?!啊哈哈,我就是为了营造一个属于我的天地啊!”

    雾气中传来嚣张至极的声音。

    而角落的杨辉神色越来越悲凉,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变成这样。

    方纹剑尖绕着自己脚下画了一个圈,剑身上浮动的水雾顺着剑剑浮动。

    “如果我没听错旁边那人说的话,你刚才吞服的药似乎用生命力来消耗作为代价使用的,你不觉得这样太亏了吗?”

    方纹仔细观察着四周,出声询问道。

    “亏?!若能得到你手中的雾水剑,再配合我的剑诀,假以时日,我便又是第二个太白剑鬼!我又有何亏!”

    方纹听到如此言语嗤笑道:“若是绝顶的剑配上绝顶的剑诀,变能成为绝世的人物,那这世间学剑也未免太过容易了。清风一剑,可破鬼神,太白剑鬼,可立世巅。古往今来这么多年,清风诀有人学过,清风剑有人握过,但除了太白剑鬼配得上这十二字,你又可见哪个剑客有如何成就?说到底,重要的还是人。”

    “不!若是我有雾水剑,我一定能突破到宗师境,我一定会剑道有所成就!”

    雾气中更是出现十几道剑气直射向方纹,方纹手中剑如流水有形,抵住这十几道暴烈的剑气,不过他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站在二楼间的少女也忽然觉得不对劲。

    风羽蹲在角落,听到这番话语仿佛又想到那个宛如恶鬼的李轩,心中悸动。

    “方叔,破雾,入魔了。”

    少女声音迫切道。

    只见方纹手中连挽数道剑花,剑花宛如有形,凝而不散。方纹身上更是第一次散发出强烈的气势,客栈外的雨水更是纷纷涌进客栈,雨水冲散了雾气,渐渐露出了抱头面露挣扎之色的孙乏,而他的剑却遗弃在地上。

    风羽盯着孙乏的眼睛,就像那天李轩的眼睛一模一样,贪婪而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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