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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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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少年无精打采地在河边走着,想找些吃的。看着村边树上的鸟窝,同时摇了摇头,鸟窝中的鸟蛋早就被掏空了,裴修云三人就吃过不少。

    夕阳给田野、村庄、树林镀上了柔和的金色,浅浅的水面上也荡着阳光,裴修云带着无限向往的神色说:“大有,明远,我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夫子说京城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来往的人摩肩接踵。我们只要用功读书,好好聆听夫子的教诲,日后就有可能考取功名。到时离开这里就容易了。”说到这里,少年们兴奋起来。对于未来,每个人都有美好的理想。

    李明远兴奋地说:“我以后怎么也要弄个尚书当当。”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多很多的东西,我。。。。。。”牛大有兴奋地接茬说。

    “你这理想充满铜臭之味,满脑子的黄白之物,愧读这圣贤之书!赶明儿我就告诉夫子,看他会不会打你手板!”李明远还记着刚才的事情,嘲讽着牛大有。

    牛大有一听打手板,兴奋劲儿立刻吓跑了。牛大有挨过两次,打完之后手肿的像熊掌,吃饭都拿不住碗,这就够刻骨铭心的了。但是回家之后,老牛不问缘由,抄起木棍,就是一顿木棍炖肉。平日里犯错,也就是挨几鞋底,学业上犯错,那基本上是往死里打了。有读书的机会,不懂得珍惜,狠打!这是黑山村人的共识!老牛一通发泄之后,牛大有就得十天半月的瘸腿走路。好在孟夫子轻易不动用戒尺。

    “别告诉夫子,明远,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瘦皮猴子了,有吃的我留给你一半。”牛大有哀求着李明远。

    “还给我吃的,你拿什么给?你家锅里有啥我都知道。还给我留呢,有吃的就不错了。不过,看在你态度比较好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告诉他了。”李明远见找会场子了,赶紧借坡下驴。也就嘴上说说,三人关系很好,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挨顿手板。

    “可是我就是饿,想吃饱饭。有钱了,我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牛大有嘀咕着。

    三人全都沉默了,是啊,这是眼前的一道难题,温饱没解决呢。以后的生活再美好也是水中月。

    “我们还是复习一下今天学的功课吧,明天夫子还要查看学业呢。”裴修云提议说。

    “对,对,对,还是好好复习一下课业吧,你们再教教我,我还没记住呢。”牛大有连忙附和道。

    三人边背诵文章,边捡着枯枝。当日头落在山头时,文章已经背熟,把枯枝用青草捆住,扛在肩上,往家走去。

    裴修云刚刚吃过早饭,牛大有和李明远已经在门外高声呼喊。裴修云告别了父母,就往屋外跑去。少年们都不用带书包,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去学堂。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地方,哪有钱买纸笔啊。识字,写字都是用树枝在地上写。这也是学堂内为什么只有坐的凳子,没有放纸笔的桌子的原因。凳子前面的那一层细沙,就是孩子们写字的“纸张”。偶尔谁家捉到野鸡,会用整片带梗的鸡毛捆捆扎一团制成鸡毛笔,这种笔说是毛笔,但仅仅是名字而已。即便是如此,能有这样的毛笔,在孩子中间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远远地就看到学堂附近围着很多人,前面的学生趴在孟夫子的院门口,伸着脖子往院子里边看,三人也赶紧跑过去看看有什么稀奇事。只见屋内有三个陌生人和孟夫子正在说话。也不全是陌生人,认识其中一个,刘家庄刘员外的伙计赵三,赵三每年都来黑山村几次,给刘员外收些野味。

    孟夫子看了看外边的学生,对三人说了句什么,就往外走来。刚走几步,就见有个留着小胡子的人跑过去要搀着他,孟夫子摆了摆手,自己走了出来。门口的学生看到夫子出来,赶紧站好向夫子问好。孟夫子点了点头,对着一个少年说道;“孙安阳,去将你父亲孙里长请来,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告,其余的人都去学堂背诵课业。”那个叫做孙安阳的少年一溜烟往家跑去。

    孟夫子看着学生都进了学堂,才转身回屋。屋内那个小胡子连忙跑出来,搀扶着夫子,这次孟夫子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让他搀着走了回去。孙安阳跑回家对父亲说孟夫子有请,并且告诉父亲,孟夫子家有陌生人来了,孙胜听了一刻也不敢不敢耽搁,起身便走。

    孙胜一路小跑来到孟夫子家中,看到屋内的几人不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黑山村地处偏僻,一年来不了几次外人。孙胜长这么大,来过黑山村的人,他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孟夫子请气喘吁吁的孙胜坐下,指着留小胡子的人说;“这位是我儿府上的赵年赵管家。”指着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说:“这位是孟府的侍卫梁豹。”

    “这位是黑山村的里长孙胜,老夫的救命恩人之一。”孟夫子郑重地向赵年梁宝介绍了孙胜。赵年和梁豹向孙胜行了一礼,孙胜也连忙举手回礼。

    “突然造访贵地,还望里长勿怪。前些日子,我家老爷偶然得知老太爷暂住在黑山村,万分欣喜,本欲亲自前来接老太爷回府,怎奈公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便命我二人连夜赶来,尽快将老太爷接回府去·····”赵年对孙胜大体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胜闻言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对于整个黑山村来说也是晴天霹雳。孟夫子对于黑山村的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自然无需多言。黑山村可以没有他这个里长,但不能没有孟夫子啊,这是全村的希望。孙胜直接愣在了那里,甚至忘记了向赵年回话。

    赵年看了看孙胜继续说;“孙里长,我家老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接上老太爷,一刻不要耽误马上回京,所以一会儿我们收拾好之后,就要动身出发。”孙胜六神无主的看着孟夫子,不知该说什么。

    孟夫子看着呆掉的孙胜对赵年说;“赵管家,老夫说过不用这么着急,几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孙里长,放心,我会将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出发,不急于一时。请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离开之后,孩子们读书的事情如何解决。老夫很喜欢这些孩子,肯定不会撒手不管。”孙胜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浑浑噩噩的走出来。

    直到被脚下的石块儿绊了一跤,才清醒过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好一起商量一下对策。很快得到消息的众人便聚集在村口,听到孙胜说了事情的经过,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几年一直没有消息,大家都忘记孟夫子还有儿子这件事情了,以为孟夫子以后就长眠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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