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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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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LP县城北,其中一座十六层高的楼房,七楼701号,响起的敲门声,这不快不慢、不轻亦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房子的主人透过门眼细看,并没发现任何踪影。而后,不动声响的打开了内门,通过露出的一小道门缝,只见门外地上立有一个大背包,除此别无他物。房子的主人又谨慎的再三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冒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大门取走背包。

    701号旁边,正好是楼层的安全通道,里面有一个男人背靠墙站着。

    “还活着,真好!”

    我,叫乔琛。

    那一觉惊醒,整座城市硝烟四起,网络不通,手机、电视没有信号,耳里不断传来汽车喇叭声、急刹车声、相撞声,救护车、警车鸣叫声,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甚至还有密集的枪声。住在城市边缘的我,听见看不清,心里更是瘆得慌。

    随着小区内响起的救命声,让我弄清了缘由。

    我和住同一座楼的几个陌生人一起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人吃人!而这几个陌生人如今和我一同生活,相互照应,肖尧和黄雅欣及其父母。

    人吃人,活生生的啃食。并不是有精神障碍的吃人偏激行为,也不是传说中的食人族,按照我们观察之后的推断,那是活死人,感染了病毒的活死人,它们没有感情、没有思考能力、没有疼痛感,只会简单的蹒跚而行,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它们根本不需要睡觉休息,好像活着就是为了吃掉能看见的所有活的生命物体,尤其偏爱活人。常见的动物似乎都对病毒免疫,不会感染,而活人,只要被咬上一口,不久就会死亡继而转变,没被啃食干净,都会转变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想要阻止这些活死人,只有摧毁它们的大脑,我们开始叫它们活死人,叫怪物,现在,我们称其为——丧尸!

    这一切,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

    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这一切,打破了我最糟糕的生活底线。

    这一切,完全颠覆了我们所认知的世界。

    难道,世界末日?

    不想了,回去吧,不然肖尧和雅欣要担心了。

    走出大楼,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现如今死寂一片,除了徘徊在四周的散落的丧尸,还有停放参差不齐的车辆之外,什么都没有。

    街道对面,离的比较近的丧尸,一看见我,就左摇右晃的向我走来。现如今面对它们,已经不会再惊慌失措了,走路稍微快些,都能慢慢甩开它们。

    我离开大楼,就径直的往城南方向走去,只要不遇到尸群,三两只行尸要么躲避要么直接杀死,还是很轻松的事。

    街道的某栋楼层里。“诚哥,看,有活人!”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大汉。被叫诚哥的人,顺着大汉所指方向看去。“恩?巧了,真是冤家路窄。快,把我们开来的车警报按响”。

    这伙人所看到的活人,指的就是乔琛。

    我走在大街上,算不上悠闲,倒也不慌,一路观察一路快步行走,比起随意乱窜更安全些。“滴!滴!滴!”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汽车警报声,定是那些愚蠢笨拙的丧尸撞上了开启了警报的汽车。天啊,这都世界末日了,还想着车防盗,开警报?不容多想,这警报声一响,我的第一反应,跑!

    跑到离街头不到五十米远时。

    街头的十字路口不断涌出丧尸往这边蹒跚而来,还有周边一些开着门的楼层、商铺,也在不断的冒出丧尸,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除了原来几只散落的丧尸,又不知道从哪些楼层窜出了一群,封死了后路。

    前方不远处右拐还有一条小巷,我毫不犹豫的朝那边跑去,刚一拐弯,就撞见一只丧尸,此刻它离我不足两米远,它一见我马上就扑过来,我左手横在胸前方,顶住它的脖子,右手马上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刀尖从右侧刺入它的头部,拔出匕首的同时一脚把它踹开,这时再看前方,不远处,仍旧还有三只丧尸向我走来,而且,丧尸还不断的在巷子的另一头涌入,显然,前路是过不去,后路也退不了。我看向两边,左前方刚好有一道开着的小门,我马上窜了进去,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厨房,地上躺着只有上半截身体的丧尸,头部还在左摇右晃的哀嚎着,看我突然窜进来,马上就翻了个身向我爬来,我走上前,用刀尖从它眼睛刺入再拔出,越过它走向里面的内门。出了厨房就是条五米左右的小道,直通饭馆大厅,前脚刚入大厅,看见里面又是一群丧尸,不由得又往后退回,这时已经可以听见小巷里有丧尸涌进来发出的哀嚎声了。来不及多想,只好顺着旁边的楼梯往楼上走,眼看就要到二楼了,一只丧尸突然从二楼拐角处走出来扑向我,我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阻挡它扑向我,紧接着双手抓住它的身体,顺势往旁边一甩,把它甩下二楼。这时,还有丧尸不断的从二楼右侧的各厢房走出,我上到二楼直接就往左拐,看面前是间大厢房,马上窜进去把门锁上。

    “呼,呼,呼”

    从汽车警报声响起,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空间。我背顶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门外的丧尸还在不断的撞击,随着数量的增多,房门撞击声越加沉重,这种两层小饭馆的厢房门,想也知道并没有多牢固,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刚才选择窜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厢房里面有窗户,这时候我都有点想嘲讽自己了,什么特长没有,这求生欲倒挺强,关键时刻,反应能力超出寻常。没错,选择窜进厢房的那一刻,我就打算着要从二楼跳下解困。

    在感受完一次猛烈的房门撞击之后,不再多想,速度冲到窗边,观察了一下外面,还好,丧尸都朝刚才发出警报声的方向去了。至少这里跳下去,不会马上有丧尸扑来。

    “该死,这才二楼,有那么高么?”

    我双脚蹭上了窗台,还在琢磨着怎么跳下去可以安全落地,这时,房门瞬间被撞破,前面的几只丧尸随着房门一起倒了下来,后面的丧尸,我是数不清有多少,但是足够给我“勇气”让我跳下去了。我只往门外瞄了一眼,回过头就往下一跳。

    “啊!”

    该死,看来我的体质和身手,还是太经不起考验了,这在二楼跳下来,就能把右脚崴伤了。我的一声痛喊,虽然尽力克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在这只有哀嚎声的街道上引起了注意。虽然现在警报声已经停了,但是周围的丧尸还是往那边走去,而处在尸群后方靠我比较近的几只丧尸还是注意到我了,立刻就扭头朝我走来,就算脚崴伤,我也不敢停下,马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快速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砰、砰、砰”,刚才饭馆二楼不断的有丧尸往下坠,有摔破脑不断流血的,有摔断腿骨头都露出来的,也有摔下来刚好砸到从饭馆大厅走出来的丧尸,然后又都爬起来,一时间,后面又形成了尸群,黑压压一片,越看越心惊,还好,即使我一瘸一拐的,速度还是比它们稍快一些。这个时候,腿脚不利索,我根本不敢穿街走巷,至少在大马路,只要不遇到群尸围捕,脱困的几率还是要大一些。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四周,经过一些开着门的商铺,能看见里面有徘徊着的丧尸,也有歪着脖子、垂下脑袋一动不动的,我的路过,就像是打扰了它们休息,一个个都愤怒的哀嚎着走出来,然后和后面的尸群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数量更庞大的队伍,跟在我后面蹒跚而行。

    这一整条街都是商铺,普遍都有三四楼高,但也只是一楼用作商铺,二楼以上都是住人的,我已经看到好几个窗户,有人拉开了一小缝的窗帘看向外面,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一个小孩,被大人捂着嘴巴,我不知道他们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还是用害怕的眼光看着尸群,至少我确定自己没有在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杀过一只丧尸,想帮我,至少得有应付丧尸的能力才行,不然出来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或许我心底觉得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我不想带着一群丧尸跑去害死他们,更不想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帮我。

    走出这条商业大街,又是一个十字路口,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一瘸一拐的跑了这么久,崴伤的脚变得更加肿痛,虽然生死关头这点疼痛还是可以忍,但终究还是会影响到我的速度。原来和尸群的距离越来越远,变成现在越来越近了。

    我沿着大道继续朝着城南方向走去,正午的太阳,猛烈的直射我眼球,我斜过头微闭着眼,此时体力透支的我,出现了一瞬间的晕眩,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我闭上眼睛使劲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再睁开眼时,一只丧尸已在眼前,哀嚎着向我扑来,靠的这么近,我已经没有办法灵活避开了,只能用手挡在前方。因为脚崴伤的原因,重心不稳,一时措手不及,以致我被扑倒在地。被丧尸压在身上,看着它满脸粘稠的血液,一张快要扯到后晒的大嘴,还有它腐烂的身体发出的异臭味,以及让人心慌的哀嚎声,全都在刺激着我的视觉、听觉、嗅觉。我左手顶着它的身体,阻挡着它扯开的大嘴,右手摸向腰间,才意识到刚才在饭馆用双手抓住扑来的行尸时,握在手里的匕首一同甩掉了。

    在我伸手可及之处,连块石头硬物都没有,正在寻思如何是好,一片光芒射入我眼线,玻璃碎片!是破碎的玻璃碎片!我伸手摸向其中一块带有一端锋利的巴掌大碎片玻璃,抓起握在手里的瞬间,使劲戳向快要贴脸的丧尸头部,戳完拔出再戳,一下、两下…直到力气快尽,直到感觉身上的丧尸一动不动了,才停下来。我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面前的丧尸,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任由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本就体力不支,刚才紧握碎片的同时,右手割出了一个大口子,现在还不断流着血。想着回头看看尸群离我还有多远,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听到哀嚎声越来越近,我心里明白,这次是活不成了。

    随着体力透支和血液的流失,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慢慢地,连丧尸的哀嚎声都听不清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殆尽。

    我半睁着的眼,只能看到那一缕阳光。

    突然,爸爸、妈妈隐隐出现在眼前。

    妈妈念叨着,“小琛,昨晚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快起来吃午饭!”

    接着爸爸又说,“小琛,你年龄不小了,该正正经经找份工作成家立业了。”

    爸,妈,我想你们了。

    接着,爸爸妈妈开始慢慢消失。

    不要!爸,妈,带着我一起走!

    爸爸妈妈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后,又是一道身影显现在眼前。

    “琛!琛!你快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晴,是你吗?晴。

    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

    一瞬间,眼前的晴又消失了。

    “琛哥,琛哥,你没事吧?”

    啊,肖尧,你也来了。

    我,好累,好困。

    我,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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