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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半夜敲寡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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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子羽要离开苏城的消息传开后,有人喜,有人悲,有人又悲又喜。

    苏城西门的马寡妇正在自家后院晾衣服,红色肚兜刚一挂上,一转身,这肚兜就飘了出去。一般而言,谁家姑娘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惊慌,有的还会哭泣害怕。但马寡妇不同,像没事儿发生一样,继续晾着其他衣服。

    聂子羽手里拿着肚兜,从挂好的衣服后探出个脑袋道:“马寡妇,我儿子呢?我后天就走了,离别前来看看我儿子,怎么样?够意思吧。”

    马寡妇甩了甩衣服,又晾好一件衣服,道:“你弟在里面,去吧,别来烦我。”

    聂子羽一听这话,急道:“马寡妇,不带你这样的,占我便宜。”

    马寡妇挥挥手道:“一边去,别来烦我,不想和你说话。”

    聂子羽双手趴在晾衣绳上,道:“怎么不想和我说话了,招你惹你了?”

    马寡妇刚拿起一件衣服,又扔进了桶里,双手叉腰,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抢亲?你不知道那是缺德的事吗?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倒好,庙也烧过,道观也烧过,现在还去抢亲,缺德的事都被你干完了。你家有钱,可以补偿寺庙道观,但是别人的幸福呢?可以用金钱补偿?”

    聂子羽看着有些认真的马寡妇,笑道:马寡妇,你不去寺庙当主持可惜了,我觉得你念经比南山寺的老和尚念经还要厉害一些。要不这样,我介绍你去,让你当个主持也行,怎么样?”

    马寡妇看他那嬉笑的模样,心里更气了,道:“别给我嘻嘻哈哈的,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别来我家,我们小寺庙,容不了你这大佛。”

    聂子羽摆摆手道:“这样就没意思了啊。算了,难得和你说话,去找我儿子了。”聂子羽闻了闻手里的肚兜,又说道:“马寡妇,这肚兜还有味儿,没洗干净,重新洗。”

    一把抢过肚兜,“滚。”

    聂子羽轻轻打开门,看见一个稚童正端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屋里很昏暗,四面就一个小窗户,还是用一些破旧的纸糊的,透光性很差,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稚童看书。聂子羽轻步走在他后面,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他头上。那稚童感觉到后,立即伸手从头上抓过书去,看了看,高兴道:“这是《圣人训》中本,你果然没骗我,聂子羽,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聂子羽一听是兄弟,气道:“滚一边去,说好做你爹的,怎么反悔了?男子汉大丈夫,说一就是一,怎能这样?”

    那稚童站起身来,抬头望着聂子羽,道:“我若真让你做我爹,你可愿做?”

    聂子羽有些语塞,他明白稚童口中的爹和他口中的爹不是一个意思。稚童是要他娶了他娘,做一家人,那是真正的爹。

    见聂子羽不说话,稚童转过身去,神色黯然,道:“我知道我娘是个寡妇,没人喜欢,寡妇就不是黄花闺女了,没人要的。村头的张屠夫总是喜欢开我娘的玩笑,说要骑我娘。我不懂这意思,但我知道不是好话,是在侮辱我娘。所以我去找他儿子打了一架,可惜那天我没吃饱饭,没打赢那个张胖胖。后来,张胖胖见我一次,打我一次,还说我和我娘一样,都是贱骨头。我气不过,又和他打了一架,还是输了,不过这一次我咬了他一口。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但我知道了,他们都在嫌弃我娘,认为我娘不干净了。你也是吧?”

    聂子羽掏出折扇,猛地一下敲在稚童头上,道:“你都没见你娘洗过澡,哪里知道她干不干净。你娘每天都会洗澡,特别是夏天,在卧溪上面的一个清水潭,一洗一钟头,不知道有多干净呢。”

    稚童想了想,想说这个干净和那个干净不一样,但正要说时,马寡妇突然跑了进来,指着聂子羽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看了,你个臭流氓,偷我肚兜就算了,还看我洗澡。看我不打死你。”

    聂子羽看到马寡妇去拿扫帚了,赶紧溜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对稚童说道:“儿子,你娘干净的很,就是太凶了,胸懂吗?”

    马寡妇老远扔过来一把扫帚,骂道:“滚。”

    聂子羽嬉笑着跑了出去,马寡妇站在院子门前,也不追了,脸上也没怒色,反而有点不舍,直到看到白马白衣消失在村东头,才慢慢转身回去。进了屋,摸了摸稚童的头,说道:“松儿,你觉得这聂公子如何?”这个叫松儿的稚童想了想,说道:“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不似好人。”马寡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理。”稚童过了一会儿,又道:“不似而已。”马寡妇温柔一笑,像吃了蜜一样。

    这马寡妇四年前死了丈夫,她丈夫是个好赌客,整天泡在好运赌坊,一赌就是一天,家里的活也不干,也不出去做饭。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底没多久就彻底败光了,最后还欠了一大笔账。过年时,有债主来要债。马寡妇丈夫自然一个子儿也拿不出,那要债的急眼了,非说要把马寡妇卖到妓院去,还说一些什么妓院荤话。她丈夫忍受不了,和要债的打了起来。那要债的来了七八个人,还都是请来的打手,没几下就把她丈夫打趴了。那几人也看出这是个没钱的主,也不多说了,直接就要带走马寡妇。她丈夫情急之中,从屋里拖出一把刀,要砍人。但一点功夫底子也没有,刀反被人抢了。躲在一旁看到整个过程的松儿,见自己爹娘被欺负,四岁大的孩子,大冬天穿着单薄的衣裳摇摇晃晃跑到一个大汉脚下,一口咬下去。那大汉疼得呀呀叫,举起倒就要砍。松儿爹着急了,红了眼,扑了上去,气势吓人。那大汉看到一双通红的眼,一下慌了神,把刀口朝向他,他一个没刹住,撞到刀上,当场死了。

    后来官府判定,那大汉杀人犯了死罪,但幕后要债的人却因为没更多证据,判无罪。马寡妇丈夫死了,但欠债还是要还。马寡妇一方面要筹钱埋丈夫,一方面要还钱。就整天跑出去挣钱,哪里需要就去哪里。还去了妓院,但不是做妓,只是去倒夜香,而且还总是大半夜少人的时候去。虽然马寡妇很小心,但还是有人看见了,就说马寡妇在春满楼做妓女,一些人更是当面说荤话。马寡妇每每听到都是默默低头不语,快速离开,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哭泣。松儿后来起床发现后,还小的他竟然比大人还敏锐。后来见到谁说他娘,他就去捅别人家窗户,最后别人上门说理,马寡妇还赔不是,当别人面教训松儿。晚上的时候,看着红彤彤的小屁股,又忍不住哭泣。后来马寡妇觉得这样下去可能对孩子不好,就不去春满楼了。但正当家庭又不愿请她,马寡妇觉得日子越来越难熬了,越来越苦,比黄连还苦。但这时,聂府传出消息,说要请一千名绣工,聂家大少爷要修一副百鸟朝凤图。很多绣工都去了,但没干多久就被赶了出来。理由是搔首弄姿,效率低下。马寡妇想自己也学过刺绣,虽然进去可能达不到要求,会被赶出来,但进去也许就有可能收到一点钱,毕竟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马寡妇进去之后,与几百名绣工围在一个大院子里,开始刺绣。为了不找麻烦,马寡妇就一直低头刺绣,丝毫不敢多看一眼。这样下去,马寡妇没有被赶出来,一直干了十天,收到的工钱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马寡妇想多挣钱,就多在府里留了一会儿。等停下手中的线时,发现已经黄昏。马寡妇赶紧收拾东西往外走,但走了很久,马寡妇发现聂府很大,大到她都不知该怎么走了。以往都是有人带她出去,但今天她自己贪工,误了时辰,自然不会有人带她。

    马寡妇走了许久,像无头苍蝇一样,一头乱撞。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没有什么佣人的地方,才算放下一点心来。这要是被人发现,铁定就是要被赶出去的,那以后断不可能再在这里做工了。马寡妇从一个昏暗的地方想往外走,路过一片竹林,没走几步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刺痛,紧接着觉得有什么东西扎在自己背上。伸手去摸,手指也被划伤。看了看流血的手指,马寡妇觉得头有些晕,就倒了下去。

    这时林间飞来一少年,身着一白衣,将她扶起带到一处房间里,解开了她的衣裳,也看了她的肚兜,还抚摸了她的背。这少年就是聂子羽。

    聂子羽原本在林间练剑,他练剑时,旁边不得出现任何佣人,只是偶尔有一些陪练会来。这马寡妇误打误撞闯了进去,自然被认成了陪练,这一剑自然就扎在了她身上。马寡妇的伤很重,所以必须立刻处理,以内功护住心脉,才能保命。聂子羽自然不会顾忌这么多,一把就扯掉了衣服,包扎止血,熟练得很。

    马寡妇被送回去后,聂子羽第二天半夜三更跑到她家中去,趴在窗户边上,看看人怎么样了。这有个半夜起来解手的看到了,天亮后,聂子羽偷敲寡妇门的事瞬间传遍了苏城。聂子羽对此也不多说什么,从不解释,只是让府里的人送过去一万两白银,说是赔那一剑的。这马寡妇见到一万两,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两没要。说两清了。

    后来聂子羽白马白衣再次来到她家,带了一百两银子,说给马寡妇的,要马寡妇给他做一双鞋,白底黑面,紫金蟠龙。马寡妇没有拒绝,做了一双,但只收了八十两。时间一久,聂子羽经常过来找她,二人也熟了。松儿对聂子羽也喜欢得很,两人总以哥们相称,但背后聂子羽总说是松儿的爹。

    在外人面前,松儿总是不能容忍别人说自己的娘亲,讲自己娘亲的荤话,但聂子羽可以。马寡妇也不介意,她觉得聂子羽是有色胆没色心,只会叨叨,不会做。不过只有聂子羽自己心里明白,色心色胆都有,只是……

    聂子羽没有直接回聂府,而是去了村东头的卖猪肉的铺子里。聂子羽坐在案头前,指着张屠夫道:“汉子来一斤肉馅,二两肥的,八两瘦的,混合均匀。”那张屠夫见是聂子羽,不敢怠慢,立马拿出最好的猪肉,最干净的刀开始剁起来。一刻后,一包按吩咐的猪肉馅就弄成了。

    张屠夫唯唯诺诺双手端起那包猪肉馅走到聂子羽跟前,道:“聂公子,你的东西已弄好。”

    聂子羽拿出折扇,指了指旁边的案板道:“打开,我看看。”

    张屠夫赶紧跑到案板边,打开给聂子羽瞧。聂子羽站了起来,眼睛都往那边移,道:“肥的太油,瘦的太瘦,我要的是二八比例,你这个我看是三七比。你在糊弄本少爷不是?”

    那张屠夫听聂子羽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火,什么肥的太肥,瘦的太瘦,肥肉瘦肉不是这样吗?这是存心挑衅啊。心里虽有火,但张屠夫还是表现的很客气,道:“那我再给您做一份,你再看看。”

    聂子羽踢飞案头,怒道:“本少爷哪有时间等你再做一份,这样你去把那猪头的嘴给我剁下来,记住我只要嘴。”

    张屠夫看见坍塌的案板,气得不行,但又不敢出手,就气呼呼迈着步子,拿起刀一刀剁下猪嘴,包好递给聂子羽道:“就是这个了。”

    聂子羽一扇子将其打飞,骂道:“你个蠢货,说了只要猪嘴,怎么还有鼻子。”

    那张屠夫也是气极,知道聂子羽在无事找事,猪鼻子和猪嘴本是连在一起的怎么分的开。反正你聂子羽怎样都有借口找麻烦,我也难得与你在周旋,死就死。张屠夫打定主意后,拿起案板上刀指着聂子羽骂道:“混小子,你别说那么多狗屁屁话,我看你就是想本大爷麻烦。不过本大爷可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大不了就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聂子羽不好受。”

    聂子羽拍着手笑道:“张屠夫好口气,比那猪嘴强多了。不过本公子就告诉你,我就是欺负你来了。本公子最讨厌那些一脸胡茬的汉子,说话如喷粪一般,臭。如果你现在收拾东西滚蛋,我便不再找你麻烦,不然我天天来砸你场子。”

    “欺人太甚。”张屠夫也是个暴脾气,听聂子羽这般不把他当人,自然受不了。拿起刀便砍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张屠夫的脸上,张屠夫脸上立马出现一个手印,清晰可见。蒋小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娇声道:“公子,这种以后还是让聂剑做吧,他脸上太多油了,我打着都觉得恶心。”

    张屠夫根本没看见蒋小花是怎么来的,也没看见他是怎么被打的,更没看见他的刀是怎样砍在身后的猪头上的。吓了一生冷汗,张屠夫双眼无神,不敢动弹,只觉得自己嘴巴很痛,伸手一摸,掉了几颗牙齿,整个脸都肿了起来。

    聂子羽瞥了一眼,揽住蒋小花的小腰,道:“走,回去给你揉揉手。”

    “只揉手吗?”

    “不然呢?”

    “我心口也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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