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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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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王平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是一个哦字,哦的意思就很简单,那就是哦,就这样,那好吧,随便。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与王平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之前那人来,满身杀气,无疑是魔教的人,而眼前的收牌子人肯定和那人是一伙的,也是魔教中人。这魔教中人不是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吗?怎么眼前这二位……这实在难以置信。王平有些苦涩,他想不明白,这答案让他想不通。好像给了这个答案比他心中所想的另一个答案还要痛苦。

    王平怯生生问道:“小姐不杀我?”

    胜寒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要杀你?”

    王平斗胆道:“不是魔……贵教一直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是……我作为山寨寨主拒绝了你们,那你们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呢?”

    胜寒摇摇头道:“我说王平,你觉得我们长阴教,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教真的都是随便杀人的魔头?”

    王平轻声道:“不是吗?”

    胜寒大笑,这一次又笑弯了腰,道:“唉,想不到我们魔教的威名还在,我回去一定要跟爹爹说,他一定也会笑死。还是那些名门正派有本事,怪不得我爹总说那些名门的人都是读书人,肚子的墨水多。说起话来也如他们山水泼墨一样,肆意妄为,潇洒大气。从来不管那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高,先一个探手摸月上去,只管大气就好。我们长阴教在他们嘴里一定是一步一杀人,百步屠一城的,见人就砍,鸡犬不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王平。”

    王平脸色暗淡,心中想的如她所说。只是不敢答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眼前的小姐。

    胜寒大步走下来,道:“我们长阴教有我们的教规,我们是喜欢杀人,但只杀我们觉得能杀的,这条规矩很松,也很紧。能杀的,是怎样的才是能杀的?这个没有明确的条文,我们也不爱这些条条框框,但是你王平还不到那能杀的范围内。你大可放心,本小姐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王平恭敬道:“谢小姐不杀之恩。”

    孙泽和马智也跟着道谢。

    胜寒头一扭坐上那被阿狗一拳打烂半边的虎皮大椅,道:“用不着谢我,你命本不在我手上。现在本小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要请你帮个忙。”

    王平赶紧道:“小姐尽管吩咐。”

    胜寒看了一眼聂子羽,后者微笑点头,又对王平道:“这位公子是我朋友,这方圆都没什么店家,所以我想借你地盘,请我这个朋友喝喝酒,你看怎样?”

    王平又是一脸惊慌,之前他下山就是为了抢这个公子哥的东西,现在人也被抓了上来,双方肯定有间隙的。可现在眼前的公子哥一下变成了眼前这个姑奶奶的朋友,那到最后还不是要死定了。

    胜寒见他发愣,又问道:“不行吗?”

    王平吓了一跳,随后又苦着脸道:“行,听小姐安排。”

    聂子羽也笑着脸,扇着他那把扇子,道:“那就谢王寨主款待了,只是我还有个兄弟,还在山下叫板,估计这会儿也饿了,能不能麻烦你们把他也叫上来?”

    这时,王平才想起山下还有一个二流高手在独自一人攻山门。自己原本是要下去帮自己四弟的,但是却被人中途阻扰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就赶紧对孙泽道:“二弟,你快去前门看看,去请那公子上来,莫要再伤了和气。”

    伤和气倒是怕,但更怕的是自己兄弟再在下面坚持一会儿,就真的会伤。

    孙泽会意后,快速飞奔出去。

    山门前,聂剑一剑在手,大步跃上山寨寨门上,一剑一挑,挑断了栏杆。寨门上几个守卫纷纷拿着木棍枪棒狠狠戳,朱清也拿起狼牙棒,一棒砸下,木屑四溅,逼退了聂剑。聂剑从小往上看,这高不过二丈的寨门竟是如此这般难以越过。拿起剑,再往上一飞,先是剑尖点在寨门中部,借用反弹之力,一跃而上,身子倒立冲飞上去,一记蹬天脚将垂直落下的狼牙棒踢开,身子也再一次向下落去,又用剑尖点在一根木头上,身子旋转,跳到寨门上,一两剑砍翻上面的小喽啰。朱清自知不是对手,但依然不愿放弃这寨门,扑杀上去。聂剑用剑身一挡,挡开那狼牙棒,随后反握剑柄,剑刃已到朱清的脖子处。

    “剑下留人,公子剑下留人。”

    孙泽几个起落便跃上寨门,恭声道:“公子,剑下留人。我们大哥和您朋友在上面等您。还望公子放了我四弟。”

    聂剑并未收剑,道:“我朋友?哪个朋友?”

    孙泽急忙道:“就是那个身穿白衣的公子,对了,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淡绿色婢女衣服模样很好看的女子。”

    从衣服颜色上看,和自家公子和蒋小花都对的上。但聂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道:“前面带路。”剑并未放下。

    孙泽也明白聂剑在顾忌什么,所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领着他去了。

    大厅之中,胜寒让开了虎皮大椅,让王平坐了上去,说没有反客为主的道理。王平还想推诿,但当阿狗一把把他按在那里后,他也就只好规规矩矩做着这里的主人。马智将那些晕倒的人弄醒后,就立即吩咐他们把好酒好菜弄上来。那些人搞不清状况,只知道席位上坐的那个白衣公子不由分说把?自己打晕了,应该是敌人,但又看到寨主一个劲儿的和他喝酒,像朋友,就完全蒙了。

    席间,聂子羽坐在草垫上,蒋小花本想挨着自家公子,一是自家公子干净,而是自家公子又有武功,可以保护自己。但没想到她今天才看见的狐狸精竟然一屁股坐在她和自家公子中间,硬生生把她给挤开了。最后没办法,挤不过别人,只好坐在一个离自家公子不算太远的席位,郁郁寡欢。

    那些山寨里的汉子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不敢惹那个红衣女子,但这个婢女丫鬟还是敢靠近的。一个个大汉上前来,问东问西的,好像婆婆看未来儿媳一般。蒋小花自然对这些人没个好脸色,不理又不睬,实在是有些烦了,就拿起自己的筷子、盘子、杯子跑到阿狗身边坐着。阿狗总是一副表情,说不上冷漠,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也不会笑。对蒋小花的到来,并无反感,不表示欢迎,也不表示拒绝,自顾自的吃着东西。他吃东西的时候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吃,一点一点的夹,但不会喝酒。

    蒋小花虽然也不爱待在这边,这么个榆木疙瘩,和聂剑差不多,但是总好比被那些山贼围着好。阿狗在这边,旁人一般接近,不说那赤裸上身的汉子造型,光是那一拳打烂座椅的魄力就没什么敢靠近了。

    胜寒和聂子羽坐在一起,像个小姑娘围着自己的哥哥一般。胜寒之前的妖娆妩媚都是装的,聂子羽这个情场老手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当胜寒表现出她自己活泼灵动的一面时,聂子羽并不觉得惊奇,只是更加喜欢了而已。胜寒喜欢听有趣的事,聂子羽就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自己少年时的霸道行为,烧道观啊,大闹赌坊啊,抢亲啊,很多。胜寒听得津津有味,永远也听不够。

    王平只能坐在那破了的虎皮大椅上,偶尔对二人客气一下,然后小酌一杯,不敢喝太多,怕自己脑子不清醒,万一说了胡话,可能命都丢了。

    这时聂剑拿着剑挟持着朱清走了进来,一看到聂子羽正在和一女子有说有笑,就放下心来,手中的剑也收回鞘中,道了一声,“抱歉。”然后站在聂子羽身后。聂子羽自然看见了他,也不转头,就道:“这位是我朋友胜寒。”又对胜寒道:“我兄弟护卫聂剑。”

    胜寒转过天真的脸,对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催促聂子羽讲故事。聂剑没有过多表现,然后松下警戒,来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慢慢吃起了东西。

    王平四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还不是只能尽地主之谊?,拿出好东西给这几位神仙吃,乞求几位神仙得了乐子?,就快快离去,不然这山寨可养不起。

    聂子羽和胜寒说了很多故事,觉得口干舌燥,不想再说。大厅里的其他人基本都睡了,东倒西歪的,就连王平也是瘫睡在大椅之中。聂剑和阿狗二人则不同,始终坐着,而且腰杆一直都是直的,盘坐着,一动不动,但却时刻防范着。聂子羽有些受不了,就说自己困了,要去睡。蒋小花就立即踢醒一个大汉,让他准备一个房间。那大汉本来有些生气,但一看是这小姑娘,就笑得乐呵呵的,赶紧去准备了,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一样。

    聂子羽要去睡,胜寒觉得有道理,天黑了是要休息,是要睡觉。但是她却说要和聂子羽一起睡,说要一边睡觉,一边听故事。聂子羽有些头疼,是脑壳疼,很疼。就告诉她睡觉时睡觉,吃饭时吃饭,对身体好,不能一心二意,这样什么都做不好。胜寒点头表示明白了道理,但是还是和他一起睡。说她不在乎男女有别,就像道家说的,心灵澄澈则无欲。聂子羽一脸无奈,没好气道,还有佛教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胜寒连连头,是啊是啊。聂子羽无语。

    那大汉准备好了,就来请蒋小花。蒋小花让他带路,认为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收拾的好自己公子要住的房间,这活还得她亲自来。这叫什么,这就叫御用丫鬟。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是杀头的胡话,就赶紧闭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好的词,干脆算了,因为床都整理好了。

    聂子羽拿着折扇走了进来,蒋小花站在一旁十分乖巧,又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等待挨骂的孩子。这床虽然整理好了,但并不是她希望的那样,自家公子住什么样的房间,睡什么样的床,她自然很清楚,这间嘛,肯定没有达标。但聂子羽似乎有些累了,直接倒在上面,准备呼呼大睡。但下一秒他就有些睡不着了,因为胜寒真的来了,也躺在床上,枕在他手臂上,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再讲一个就睡,好不?”

    聂子羽看到她,又是怕,又是喜爱,无奈道:“最后一个啊。”

    蒋小花自觉出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聂剑,一个阿狗,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像两个门神。蒋小花瞪了聂剑一眼,示意他看好里面的人,不要乱来,至于是哪种乱来,她关心的自然和聂剑不同。阿狗则是一切权当没有看见,依然木讷着脸。

    蒋小花在不远的房间的安歇,晚上觉得床上不舒服,到处都是虱子。谁的实在是不踏实的蒋小花就立马翻身坐起,想要去聂子羽那间干净的房屋。走过去的时候,聂剑和阿狗依然站在门外,里面却是灯火通明,还有人说话声。这半夜三更的还不睡觉,蒋小花立即跑了过去,有种抓奸夫的味道。

    一打开门,聂子羽和胜寒二人靠在椅子上,脚放在桌子上,手里都抱着一坛酒。聂子羽一个劲的喊喝,干杯。胜寒完全就是没有酒场经验,也不看对方有没有喝,就仰头大喝起来。

    聂子羽见蒋小花进来,赶忙嘘声道:“魔吵着她,让她喝醉,好让她睡觉,这丫头太能折磨人了。”

    蒋小花会意,然后看了看床铺,干干净净的,就喜笑颜开,也拿一坛酒出来,和胜寒干杯起来。这胜寒完全不管是谁,一个劲的喝。不过聂子羽也是见到高手了,这胜寒喝酒是真的厉害,不光之前和他喝了那么多,还和蒋小花喝了一坛。蒋小花酒量不行,没几下就认输了,但这胜寒还能喝。聂子羽没办法一杯一杯陪着。总算把她灌醉后,就将她和蒋小花抗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然后自觉出来,躺在屋顶上睡过去了。阿狗也坐在了门口,聂剑则靠在墙根处,两人总算是闭眼休息了。

    早晨。聂子羽早早醒来,用河里打来的水洗了脸,然后去了后山练剑。练武,练剑一途,重在坚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练剑更是这般,不得停息。体内气机就如江河湖水,必须经常疏通,要不然就会堵塞,引发大水。练剑是要气与体完美契合,就像水渠里的水,水渠有了水才有作用,才有不会废烂,而水有了水渠,才得以与其他水路汇合,旧水换新水,变成活水。武功一途,既简单又复杂。通一窍者可超凡,通七窍者可达神,其余的就良莠不齐。

    耍了一会儿剑,聂子羽回到山寨,与众人吃过早饭,便要了被抢走的东西,然后与王平等人辞别后就准备下山。胜寒也不多留,随便说了几句就走了。只不过王平听了胜寒的话,先是忧,后是喜,最后大喜。聂子羽也不问,而且就算胜寒告诉了他,她是长阴教的人,他也不管。他只知道胜寒是朋友,其余的都不管。

    这魔教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了解,也就不做评判。这时基本的,不做调查,对你要说的人,评判的人,一无所知,那么你的话就犹如放屁。这是聂大公子的道理,别人管不着,也管不了。

    下了山,聂子羽准备和胜寒辞别,但胜寒却告诉他要去不远的湖城,说湖城有个灯会很好看,就像聂子羽陪她去。聂子羽记得地图,去湖城不需要绕多少路,就答应了。因为胜寒,他实在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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