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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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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店前,蒋小花手里捧着一些小吃,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有些俊俏的青年,问道:“要我做你小娘子,你可养得起?”

    那青衣青年笑道:“家有钱财千金,有良田百亩,有宅子三栋,你说养不养得起?”

    蒋小花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养得起,但我已经有要嫁的人了,恐怕要辜负你了。”

    “哟,这不是青城派的刘溪城吗?怎么被人拒绝了?看来青城山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啊。”旁边有人笑道。

    那青年眉头轻挑,若是平常,见对面女子有了婚配,他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但现在似乎不太行。有人硬是将他捧高了,想下来都下来不了。青年微微一笑,“姑娘,你只是有要嫁的人了,还没有嫁,那我还有机会。我刘溪城在青城山也算是有点名气的,而且武功也还可以,未来发展也不错。不知姑娘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如果姑娘的心上人是个比刘某更加出色的人,我就此罢手,如果不是,那还希望姑娘在考虑考虑。”

    蒋小花没想到他这么客气,心想应该是旁边的几个人吧,都是江湖中人,若是他干出欺男霸女的事,那么这些人一定会宣扬出去的,这样他也不会好过,所以才这样。仔细一想,还是要给他个台阶下,不然万一硬着头皮,来个玉石俱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位公子,你与我那心上人差不多,都是人中龙凤,通情达理之人,我虽然很想考虑,但无奈家中父母早已答应了这门婚事,我一个女子不好做修改,只得让公子失望了。想公子英俊潇洒,定会再寻佳人,莫要把情放在我这一个婢女身上。”

    蒋小花经常坐在聂子羽读书的书房外,无聊时也会听一些书,这耳听效果还不错,说起话来,按聂子羽说的就是花里胡哨的。

    那青年也是知道蒋小花在给自己找台阶,这一段姻缘是不成了,但情谊算是结下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日后有空,再去拜访你家相公。”

    蒋小花点点头,施了个万福,就赶紧离开。

    叫刘溪城的青年又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敢问芳名?”

    蒋小花停了一下,“蒋小花。”然后迅速提着裙子跑开了。

    刘溪城望着那个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身为青城山二弟子,在年轻一辈中算是翘楚,家里父亲又是大官,说他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见过的女人何其多,比蒋小花好看的,端庄的,甜美的,数不胜数,但就是这么一个有点姿色的婢女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有趣。

    这时后面走来几个蓝色锦衣的青年,之前说话那人也在其中,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刘兄,怎么对这个姑娘恋恋不舍?”

    刘溪城转头看向这人,心情复杂。刚才他那句话差点就让自己死在这上面了,要不是那女子的机智,给了台阶,不知自己会丢脸到什么地步,说不定还会做出让师门蒙羞的举动来。但似乎也有些感谢他,若不是那句话,真的就伤害了这姑娘,那才是真心过意不去。“瞎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孟秋山,回去别给我瞎说,不然要你好看。”

    这个叫孟秋山的男子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咱俩谁跟谁啊。”说着手就准备搭过去。

    那刘溪城轻轻用剑柄头一挡,“别,我和你不熟,我还有事,告辞。”

    那孟秋山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刘溪城,眼神微眯,但很快调整回来了,走进了一家客栈。

    湖上。

    聂子羽正在说话,忽然感觉到凌厉的杀气,微微皱眉,只手打开折扇,往后一挡,挡住那势如破竹的双指。但那双指力量很大,就如一头奔跑的犀牛顶着角撞了过来。聂子羽感受到那股力量后,立马弯腰,手中折扇往上使力,毫无一点潇洒的样子,就像一个扛着有些扛不动木头的汉子,狼狈至极。

    那黑影一招虽然让聂子羽防范有些难堪,但终究没有伤到他一分。收回双指,又出一掌。

    之前是聂子羽一直防范着向雅和那个青年,外带一个不知何意的和尚,没有注意后方。虽然第一招有些狼狈,但总算挡了下来,跃到另一艘船上,有了准备,这一掌虽然也是快如闪电,但聂子羽也不慢。收好折扇,用折扇一端向上一抵,点在那人手关节上,然后侧身躲过,顺带一脚踢去。

    那人先是出掌这一只手被阻,而后是聂子羽转身的一脚。但他并不慌张,左手反身一抓,抓住聂子羽踢过来的一脚,然后迅速往自己身边一拉,企图将他拉过来。

    聂子羽顺着他的力道过去,另一只脚借力一踢,与那人右手的拳头对撞在一起。二者各自退开,落在两艘船上,小船在湖面上剧烈晃荡,可想而知,退开的力量有多大。

    向雅更是看呆了,眼前这人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竟然可以张伯打成平手。这张伯就是无伤门的护院,也就是保护无伤门门主极其家人安全的第一把手,武功修为虽然不如门主向傲,但也不是哪个江湖上谁都可以与之平起平坐的人。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挡住了那突袭的一招不说,后还打了个平手,有点匪夷所思。

    一旁的那个黄山剑派的青年,心中更是波澜。心想这人到底是谁,怎会这般厉害。要是他参加比武招亲,那自己就算有帮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话,那一切的计划都……想到这里,青年就更加有了种杀之而后快的冲动。连忙喊道:“小雅,此人留不得?”

    这时胜寒跳到聂子羽身边,问道:“没事吧?”

    聂子羽微微一笑,“没事。”但脚下却还是一股酸麻的感觉,那一拳他感受得到,那个叫张伯的中年人,力量有多雄厚。如果不是自己用脚掌接那一拳,说不定这只脚就会受更大的伤了。此人绝对的一流实力,而且还是往上走的。

    见聂子羽没事,胜寒才转头对那个青年说道:“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面说要杀我朋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话音刚落,胜寒一步踏出,一条红袖甩出,缠向那青年,将其包裹起来,然后重重扔进水里。看着在水里挣扎的青年,胜寒冷笑道:“这点武功还想参加什么比武招亲,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忽然又看向向雅,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道:“是癞蛤蟆想吃黑鸭肉。”

    那向雅气的不行,喊道:“张伯,杀了她,还有他。”她手指指向二人,脸已经通红。

    那张伯会意,握紧拳头,然后正准备出手,忽然看到跳在中间红舟上的和尚,问道:“知了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叫知了的白衣和尚,做了个哦弥陀佛,然后说道:“我仔细分析了刚才这位施主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可又觉得没道理,所以有些想不通,就想再请教一下这位施主。”

    那中年男子一挥手臂,道:“我管你那么多,她害我家小姐生气了,就得要他命,你让开。”

    那白衣和尚摇摇头,“还望行个方便。”

    “不方便!”那男子双拳猛地打出,气势如虹。

    白衣和尚闭上双眼,慢慢转身以背对着那人。

    “好,你想死,就让你死。”

    双拳狠狠砸下。“砰。”

    声音如钟,就像用拳头砸在大钟上一般。

    中年男子被弹开,险些跌倒。而白衣和尚依旧站在红舟上,除了脸色有些微红,就像憋了很久气一样,除此之外,别无他样。

    向雅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位张伯是什么水平,那一拳下去,打在背上,就算是他父亲也未必受得了,不说重伤,起码有个小内伤之类的吧。但这白衣和尚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那张伯自己也想不到,怎么那一拳对他没有用,自己还差点被反弹重伤。都说这知了和尚很笨,修为一般,今日一看全是谎言。

    聂子羽笑道:“大师,好一个佛怒金刚,这么强力的双拳,竟毫发无损。虽然你没有头发。”

    胜寒被这个冷笑话弄的有些好笑,就干脆坐在红舟上,“和尚,你果然毫发无损啊。”

    白衣和尚微微一笑,“哦弥陀佛,施主说笑了。张施主的震地拳气势逼人,我也险些没接下来啊。”

    那张伯气得鼻孔出气,“哼,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我看也不老实。”

    白衣和尚微微一笑,“张施主说的是,我一定改。”

    看到这二人没有一点再动手的样子,向雅有些着急,喊道:“张伯,怎么还不出手?”

    那中年男子毕恭毕敬转身说道:“小姐,这知了和尚的佛怒金刚已修炼至超凡境,我不是他对手。再打下去,也伤不了他。”

    向雅已经气到快要爆炸,“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张伯道:“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小姐您先将方少侠弄起来。”

    这时向雅才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还泡在水里,就赶紧吩咐吓得躲进船舱里的船夫将船划到心上人旁,捞起心上人,赶紧给他擦去湖水,安慰道:“方大哥,没事吧?”

    那青年气得牙痒痒,心想自己这样能没事吗?但顾忌到向雅的身份,压制怒火,“没事,那家伙呢?”

    向雅道:“张伯去给他们商量了。”

    那青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被扔进水里,你们却在一边商量?“商量?有没有搞错,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万一事情泄露出去,我可就完了!”

    向雅本就是大小姐,见心上人对自己吼,虽然很想压制怒火,但情绪这东西本来就很难控制。“你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自己去打去啊!”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就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脾气不好。”

    那青年侧着脸,冷笑着,“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算了,是我方某人高攀了。”说着竟转身离去。

    向雅一把拉住他的手,眼泪都流了下来,“别走,你别那么想,刚才是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我知道你很气,但我也没办法啊。”

    青年手被拉住,又听到女子这般乞求,心里暗笑,这方法果然百试百灵。难怪说恋爱中的女子都是没脑子的,看来所言不虚啊。

    青年扯回手,站在船头,望着远方,“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俩的幸福,为了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男子缓缓转身,深情款款,“你懂吗?”

    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特别是他听到他口中的未来誓言还有那双桃花眼。她扑向他的怀抱,重重点头,“我懂,你都是为了我。”

    另一边。白衣和尚邀请张伯和聂子羽、胜寒到达一艘比较大的红舟上,几人盘腿坐在船舱里面,闲散舒适,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聂子羽打开折扇,“没想到最后是和两个男人,一个女孩在这红舟里说风花雪月,真是奇了怪了。”

    胜寒大笑道:“还有一个是和尚,和和尚聊风月才有趣。”

    白衣和尚点头微笑,“施主说话有趣,怎么不说我们三个男子和你一个女孩讲风月?”

    胜寒一想称赞道:“哎,有趣,比我说的好。好你个和尚,是不是整天不在寺内念经,而是整天来这些地方听别人讲风月?”

    白衣和尚赶紧说道:“施主,不可这般说,要是让主持知道了,非要又给我念经了。”

    胜寒道:“这么说,你就是这样了?哼,你个花和尚。活该被念经。嗯?你一个和尚害怕别人念经?”

    白衣和尚汗颜道:“两码事,两码事。”

    见他们说的欢快,一旁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悦,道:“几位,似乎现在不适合说这些题外话吧?”

    白衣和尚收好笑容,“好,我们讲正事。首先是这位施主偷听了向施主的话,让向施主一些不愿被人知道的事让这位施主知道了。然后向施主发现了这位施主,就怕这位施主泄露,就起了杀心。这是不对的,我佛慈悲,万物皆有生,不可滥杀。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向施主有此心,定是心中不满,不满则亏,会有所失,我劝向施主应该心向善……”

    “罗里吧嗦这些干嘛,说我们小姐干嘛,讲重点。”张伯没好气道。

    白衣和尚才知自己讲偏了,连连道歉,“对不起,一时失了神。好,我们继续说。这矛盾其实就是这位施主愿不愿意保持一颗平常心,将不该记住的忘记,将不该看的也当作没看。”

    看着和尚望向自己,聂子羽一脸慵懒,“难说。”

    “难说?什么叫难说?”向雅一下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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