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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湖畔无风,青柳自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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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铭洛自从和聂子羽认识之后,这几天算是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找蒋小花。每次蒋小花看到这个家伙过来,一脸猥琐样,就有些嫌弃。在想是不是自家公子被这个家伙骗了,这家伙其实就是来骗吃骗喝的。虽然是不是的会说几句豪言壮语,但蒋小花觉得这些都是蒙骗人的把戏,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家伙一定是个骗子。可若是自己都看得明白,那么公子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婢女有些想不通。

    吃饭的时候,李铭洛喜欢蹲在板凳上,吃东西的时候更是用手抓,蒋小花看到他那个样子,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索性就不吃。李铭洛对此全然不顾,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别人厌恶的眼神,自己吃的开开心心的。

    其实这也正常,起初一个人下山,没带多少钱,本身也带不了多少钱,下了山之后,没几天就用完了所有钱,但从老狼山到这湖城隔了几百里,没有钱,不就饿么。这些其实都是饿的,最后就变成了习惯。

    李铭洛吃饱后,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啊,吃相不太好看,毕竟很多天没吃过饱饭了。”

    蒋小花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根本不想说话,聂剑本就是冷性子,能不说就不说。最后竟是老赵和他随便说几句,不过老赵这个人除了对聂子羽不一样,其他的都没好话,“切,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眼睛总盯着我的鸡腿干嘛?”

    李铭洛挠挠头,有些窘迫,但却是个无赖皮子,“就看看,怕你不喜欢,我帮帮你。”

    老赵立即抓起鸡腿,一口咬下,“哼,喜欢得很。”

    见这边攻不破,就把目光转向老张,老张是个老实人,此刻也不太老实,咬了一口鸡腿后,才重新放回盘子。李铭洛有些失望,至于另外两位,他可不敢惹,一个从来都是冷着脸,一个从来都是板着脸。惹不起,惹不起。

    吃饱后,李铭洛要出去走走,蒋小花自然不会去,就说自己不舒服,要回房休息。聂剑也不喜欢瞎逛,就也留了下来。最后就是老赵,老张和李铭洛三人出去。至于阿狗一直在房里,这是胜寒要求的,不得出房门半步,阿狗很听话,就规规矩矩坐在房间里,像极了盖着盖头等待新郎的美娇娘。

    大街上还是热闹景象,三个大老爷们也没事做,就随便看看。期间,李铭洛进了一次卖剑坊,但由于没有正当门派,那些人都不卖剑给他。这就更让李铭洛坚定了要把老狼山搬上这座江湖的决心,不过当下还是有些忧郁。在想明天的比武招亲,自己怎样才能以一个三流实力赢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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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伤门内,向傲拿着向雅从湖边带回的那块令牌,阵阵出神,良久才说道:“这是一个老仇家了,以前爹和你娘建立这无伤门的时候,遇到很多阻力,这盘踞在湖城溪山便是一块大石头,最后没办法,我们与他们打了一场大战,那一战有些惨烈,我们门派死伤过半,而顺阳教就完全覆灭。只是没想到还有顺阳教的人,现在看来,真是危机四伏啊。”

    向雅知道一个门派的建立有多辛苦,那就相当于在众多虎视眈眈的饿狼嘴里讨要一块肉,能不难吗?

    “爹,那明天?”

    向傲摸摸她的头,笑道:“不用担心,不会让他们捣乱的,只要敢乱动一步,我就立刻灭了他们。”

    向雅安下心来,明天对她太重要了,对一个女人而言,那就是一生的幸福。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幸福吗?

    向傲又轻声问道:“听说今天是那个你讨厌的家伙救的你?”

    不说还好,一提到他,向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每次遇见他就很倒霉。”

    “可要是不出现,你就危险了啊。”

    向雅还是气哄哄的,“哼,还不是他带来的厄运,遇到他真是我这辈子最臭的运气了。”

    向傲有些好笑,但是心里就更想见见那个人了,能把我女儿气成这样,有点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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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胜寒后,发现那匹马自己回来了,胜寒笑着说马儿会认主人,知道吃饱了就回去找主人。聂子羽没有多想,上了马,抱着胜寒往回赶。

    天色已深,回到客栈时,大多人都已经休息了,只有蒋小花还坐在桌旁,等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公子。聂子羽进门后,后者立即喜笑颜开,连忙帮忙擦去本来也没有的灰尘。胜寒对此见怪不怪了,依然笑盈盈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李铭洛早早睡了,说是明天大赛要好好休息,才能一举拿下头彩。蒋小花并不看好他,觉得要是那个小姐嫁给他之后,肯定是要死要活的,想着还会不会干脆上吊自杀。聂子羽觉得有趣,不过想着李铭洛的武功,那一晚那几步的速度当真是快啊,虽然要想杀自己有些难,但气势还是有些震惊的。至于其他,聂子羽李铭洛最多三流顶峰,还是算是那极快的速度。就是这样的水平,明天的比赛真的可以说毫无希望。但聂子羽不会说什么,他知道李铭洛每天不管如何,心中都有一个目标,虽然这个目标在外界看来有些滑稽可笑,小小的老狼山怎么可能会被当作剑派,这不是痴心妄想么?所以有时候聂子羽挺配合这家伙的,一点水没有,就敢扬言灌大田。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味道。

    菜上来后,胜寒没管其他,就大口大口吃着,聂子羽让蒋小花给阿狗送一些饭去,后者没有拒绝,欢快上去,欢快下来,比对着李铭洛好受多了。

    聂子羽知道胜寒喜欢甜的,就点了很多当地的菜,还有浙州的一些菜,大多都是甜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浙州喜爱甜菜,什么东西都喜欢加糖,就是出名的糖醋菜系。聂子羽吃不惯,就吃着平淡的菜肴。蒋小花对此有些心疼,总是瞪着老赵,这位大厨。老赵不管这些,自顾自吃着,虽然这些菜肴一般,但是总不用自己花钱,那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楼上的李铭洛虽然早早上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考着人生大事,肚子饿啊,亲娘咧。不好下去,就只能走来走去,如果聂子羽不在还好,还可以腆着脸下去一起吃着,但聂子羽回来后,就不一样,他不希望自己的那一点美好形象在聂子羽心中被抹去,如果那般,以后就真的不好再混吃混喝了。

    哎,我老李也是有脸皮的啊。

    ————

    半夜,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但是无伤门还是热闹非凡,后山常山更是人来人往,搭建着台子,席位,负责这些的是向傲大弟子周远。周远做事认真,为人也勤勤恳恳,虽然武功这些年还是那样,但向傲这这个徒弟还是很喜欢的。二弟子吴会则是比较聪明一些的,待人接物滴水不漏,负责客人们的休息下榻之事。三弟子郑眠,武功高强,做事认真,本来是安排他去看护安全措施的,但郑眠却要求自己负责酒菜之物,说是怕别人钻空子。向傲也都同意了,就派四五弟子负责安全。最小的六弟子负责四处传信,只不过似乎并不太顺利,被人抢了马去。小小少年,此刻还在自责,夜深还是睡不下去。

    向雅从白天回来后,就一直生闷气,坐在自己房间,看着窗外的两棵树,阵阵出神。一想到白天遇到的那个人,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生煎活剥,可他现在又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说好好供着,至少不会有歹毒心思了。又想到明天要见自己的心上人,心里头舒服很多了,今天的事可以慢慢解释,只要明天能够一起就好。怀着满脸幸福和憧憬,女子安然睡去,露出那张白玉嫩滑的侧脸。

    一旁的少女见惯了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拿来被子盖好,然后坐在一旁,缓缓睡去。

    少女跟着自家小姐见过很多人,许多大侠少侠,名头大的很。但少女不喜欢那些人,就算是小姐口中的方大哥,也不喜欢。反而是白天见的那个白衣公子,少女觉得很亲切,说话如春风拂面,温暖心田。更主要的是,少女觉得那白衣公子脸很干净,似乎不曾带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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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街客栈,方轩端坐在一旁,不远处坐着几个老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方轩脸色很不好,双拳紧握,压在腿上,许久不言。

    其中一个黄衣老人说道:“方少侠,你思考的怎么样了?”

    男子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那老人站起身来,缓缓道:“方少侠,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你应该明白的。退一步说,就算让你按你布置那般,去明媒正娶,试问你有多大把握可以在明天的比赛中胜出。一成机会不到吧,青城山和衡山的人,个个都是硬角色,就算有人可以帮你清除一些障碍,那对于这两派的是否也有实力清除呢?”

    老人搬来凳子,坐在他跟前,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往来大成者,哪一个不是聪明人,会看清形势,不拘小节。你方轩如果这还不明白,那么就一辈子在黄山看日出吧,到时候被人端了老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后面又出来一个老人,正是金钉门那人,“方少侠,大丈夫有所为啊,等灭了无伤门,这湖城可就只有你们黄山剑派一家独大了,到时候我们会给你师父一些说话,掌门其实也是可以给你的。有了这名头,女子和名声你不都有了?哪里还用得着要个女人磨磨唧唧的。”

    方轩望着老人,道:“你们真能如我所愿?”

    黄衣老人微微一笑,点头道:“顺水推舟的事而已。”

    方轩这才放下心来,一拍大腿,“好,我听你们的,但不许你们伤害雅儿。”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随即道:“一切听方准掌门定夺。”

    青年有些愧色,但感觉不错。似乎在那一刻想像出了自己站在黄山顶端,看云海飘渺,众生皆小的景象。

    城外一大批一大批的黑衣人从城头涌入城内,隐藏在各个角落,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和尚靠在湖边树干上,望了一眼平静的湖面,最后双掌和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开始诵经念文。

    大江之上,有轻舟已过万重山,有人手拿长剑问苍天。

    这一夜,月很圆,比白玉盘还圆,还亮,还大。

    只是湖畔无风,青柳自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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