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中文网 > 吾道不言 > 第三十七章 坠崖

第三十七章 坠崖

69中文网 www.liujiuzw.com,最快更新吾道不言 !

    一秒记住【69中文网www.69zw.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穿着华贵的富家翁坐在碎风谷口一块大石上,两手交错,相互摩擦。

    这次富家翁奉了那位大人的命令,前来刺杀暗自去往西南的金枝玉叶。那位大人曾经许诺,如果成功,便会让他成为一方郡守。一方郡守很大的官了,就是一方的土皇帝。富家翁答应了下来,拉了另外三个好友一起从北往南赶,耗费了一两个月才有如今的机会。只是最后结局有些不尽人意。四个一流境高手,死去三个,这损失有些大。

    对于一般的江湖门派,哪怕有两个一流境的高手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而他们有四个,但现在少了三个,无疑损失惨重。

    富家翁想到这里,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现在无功而返,不用说那什么郡守之位,就连自己这条命说不定也留不得。以那位大人毒辣的个性,绝不会让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活着,做不了有用的盟友,可不就只有死了么。

    谷口,不远处,那个锦衣大汉缓缓走来,目光微冷。

    富家翁自嘲,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跳下大石,干脆道:“我能从你手里走过几招?”

    那锦衣大汉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缩回去,“一招不用。”

    富家翁不解,就算是超凡境的人也不用这么瞧不起一流境武夫吧。

    那锦衣大汉没有说其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抛了过来。富家翁接住一看,疑惑不解,“要我去西北入军?”

    锦衣大汉大步离去,只是抛下一句话,“你没得选。”

    这位经历了大半辈子的武夫,似乎从来没这么被人压迫过,就算是当时和那位大人谈判,也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然而,此刻接住这块令牌,那就不同了。寄人篱下了么?

    客栈许多客人醒来之后,发现客栈大变样,到处都是木屑,许多窗户门板都破烂不堪,一些个木柱更是千疮百孔。还有总是笑脸嘻嘻的小二也不见踪影,那书生模样的账房也不在柜台。一些人不明情况,就开始问东问西。

    最后看见老板娘走出后,那些人的议论才安静了下来。

    阎九娘来到大厅,站在楼梯上,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缓缓道:“对不起各位,犹豫客栈的不察,导致昨日进了一些歹人,不过现在都已经被清除了。如果各位在此期间,有什么损失,都可以找客栈,客栈一律赔偿。”

    话已说完,那位已经憔悴许多的老板娘上了楼房,进了屋子,躺在床上,不敢闭眼,就那么躺着。

    吕秀也是满脸疲态,摇晃着身躯,站在柜台后面,一如往常,放好账簿,拿出毛笔。

    下面那些人开始面面相觑,似乎还是有一些晕晕乎乎,但却没有一人上去报什么损失。以往这些江湖人,发现有空子可以钻,他便宜可以占,那绝对是挤破头皮也要去抢,但这次例外了。

    一些人开始陆续回房,收拾东西,也不管房间有没有到期限,都陆续退房离去。吕秀对此似乎早有意料,所以在每人离开时,他都会多退一晚的房钱。遇到一些老住客,想要问点什么,以求心安。吕秀只是摇头,说着没事,还嘱咐路上小心。等人大多散去,客栈里就只剩下向雅一伙儿,和惠山镖局一伙儿。

    吕秀为最后一人送行离开后,便回到大厅柜台后,现在没什么人了,但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只是看不见和客人吹嘘聊天嘻哈的小二,也看不见被客人说盐放多了冲出厨房的满脸横肉大汉。

    一行四人,生死与共,这些年欢欢喜喜,多有吵闹,但都无伤大雅。那些身影似乎还在眼前,只是摸不着了。

    最后这位以秀才之身投军的男子,满脸泪水,望着北方,“王爷,他们去了,你兄弟又走了两个。”

    遥远的北方,一座大山顶上,一个身穿四指蟒袍的男子柱剑站立,仰望更北的地方,喃喃自语:“北方好远啊,他们当年走了多久啊?”

    离他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彪形大汉摇头道:“不知,反正挺远的。”

    远处狼烟直冲云天,如一根伸进天幕的柱子。

    这位男子拿好镶有金龙的长剑,对身旁的大汉说道:“游龙军突袭,黑甲军支援。”

    不用男子再说其他,大汉转身下山,拔起那根黑色长槊,向北而去。

    ————

    昨夜在聂子羽骑马追上锦衣大汉之后,径直前冲,扬起马蹄,重重踩下。大汉不愧是超凡境武夫,一拳砸中大马胸膛,大马当场死亡,向后翻去。而借这个空隙,聂子羽身子前跃,从大马头顶上跳过,越过大汉,抱起那位金枝玉叶往前奔去。

    然而想要在一个超凡境武夫下逃走,谈何容易。大汉踢开已经死去大马,转身一拳砸去,气势磅礴。光是拳头引起的气罡便将聂子羽打飞出去几丈。

    一个超凡境武夫与一个一流境武夫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一道天堑,凡人越过大江大河能有多难?生死难测而已。所以当越过天堑进入超凡境之后,那就是一种超越凡人的姿态。

    聂子羽虽然是一流境巅峰高手,但此时面对这个人的确是毫无胜算,就算有无常剑和云飞剑法一样没用。

    跌倒出去后,聂子羽始终抱着这位金枝玉叶,尽量减少她的损伤。这其实并不是完全因为她是所谓的公主,还有一点就是与胡兴和小太监的对话,聂子羽觉得这个公主或者说这个女子,就应该被男人保护着。

    锦衣大汉冷哼一声,大步向前,拳头紧握,势必要一拳打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聂子羽口吐鲜血,抱着女子,看到大汉一步一步走来,心越来越沉。

    瞥眼四处张望,看到左边似乎是个山崖,还有云雾升腾。当下抉择一二,果断向左跑去,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那大汉察觉不对,但要想拦,已然来不及。站在悬崖上,向下张望,因为云雾并不能看见什么。

    最后大汉冷哼一声,大步离去,走回碎风谷。

    ————

    向雅在等了一夜还没等到人归来,便有些着急,先是急急忙忙跑到隔壁问两个小太监,到底人去哪了。两个小太监只是摇头,他们也不知,而且其实他们比女子还要着急。两个人从京都离开,一起护送公主,本就是要以命相护的。只是现在命在,人丢了。想到这里,两个小太监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离开京都前晚,那位大赢最有权利的皇帝亲自来到跟前嘱咐他们一定要护送好自己的妹妹,而他们的师父,那位宦官之首,更是强调了一边又一边。只是二人虽然拼尽全力,以两个一流境实力,还是无能为力。此时见女子来问,小太监虽然很想安慰她,但其实更想别人安慰自己。辜负了所有的期望,而且不知耽误了当今圣上什么大事。

    女子得不到答案,有些火大,但终究还是没发火,气冲冲的下了楼。找到客栈的吕秀,吕秀也是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这下女子彻底慌了,又跑上楼顶观望,东西两头,都不见人影。

    躺在床上的聂剑问了情况后,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下了楼,骑了马便向西行去。蒋小花拦不住,也不会拦,她只会待在原地,等着那位公子回来,再带自己走。

    睡了一宿的胜寒,完全不明白外面什么情况,问阿狗,阿狗什么都不知,只是站在一旁。胜寒又问两个小孩,少年则是支支吾吾的,少女倒是大大方方说了一通。

    最后知晓情况的女子满脸后悔,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错过了这么好玩的事,又怪阿狗没有叫醒自己。女子没有表现出难过担心,而依然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忧愁的总是一些好不好玩的事。

    少女本想问现在怎么办,但看到她那个样子之后,就打消了念头,觉得自己还是问小姐的好,这个女子有些傻,没救的。

    向雅像一个无头苍蝇乱撞一通后,终于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两眼无神。只有没心没肺的少女胜寒在一旁玩着手指,偶尔偏着头,若有所思。这期间让阿狗出了一趟房门,但一刻不到便又回到房间。

    老赵则是先来这边假装哭一会儿,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而老张坐在房里,横也不是,竖也不是,难得这么焦躁。

    一旁的老赵啃着鸡腿,说道:“老张,别担心了,公子武功高强,一会儿就回来了,之所以这么久不回来,我猜说不定昨晚碰见某个小娘子了,你也知道我公子,风流的不行,原来在苏城,不是连马寡妇的房门都敲过吗,还有那春满楼,也不是常客?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就那几个生瓜蛋子,会担心这的那的,我看都是瞎扯淡。”

    老张瞥了一眼这个总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的家伙,干脆摔门而出,跑到隔壁待着。

    老赵也不生气,连同老张的那份也吃了。

    老张和老赵本不是同一路人,在聂府时,两人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老赵为人多圆滑,喜欢贪点小便宜,不然也不会总是把聂府的猪肉往自家里抗。而老张不同,这么多年,勤勤恳恳,老老实实。该拿多少,拿多少,绝不愿白占一分,所以聂子羽总说老张是牛。就算这次出游,老张也总是做一些体力活,从不偷懒,能做什么做什么,能省什么省什么。而老赵是多吃多睡多拿多喝,至于做事,能不干就不干。除非聂子羽在身边,会表现得很勤奋,其余时候,就是喜欢瞎指挥,光说不做。但要分功时,一点都不含糊。所以得了一个油条子的称呼。

    ————

    西陵江一艘大船之上,船头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气宇轩昂,望向东方,随后一只猎鹰从天而下,落到中年男人身旁的支架上。男人侧身抚摸猎鹰的羽毛,点了点头,随后猎鹰又扑打着翅膀,飞上高空。

    ————

    在遥远的南方,神女峰玄女殿走出五个女子,五个女子皆配白鞘长剑,只是每一个长剑剑柄端都有一个字,从左至右依次为倩、婷、茗、瑰、雪,而五人都穿同样款式衣服,但颜色不同,为青、黄、赤、白、黑。五人并排走出,美腿修长,气质如不食人间烟火,可远观也。

    ————

    而在那悬崖之下,有一条河流,河水清澈。旁边有个八九岁的孩子,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但是很干净。男孩手里牵着一头黄牛,黄牛吃过草向前走一步,他就跟在后面走一步。当牛渴了要来河边饮水时,小男孩跟在身后,蹲在一旁,随处张望。

    忽然看见远处河边似乎有人躺在那里,便立即跑回家,对着正在做鸡笼的父亲说道:“爹,我刚才在河边放牛,看到河边躺着人。”

    那汉子立即放下手中竹篾,急忙问道:“在哪?快带我去。”

    汉子知道眼前这条河,看着很清很浅,但有的地方却是很深,水流很急,还有很多杂草,每年都有人溺水,汉子也不知救起来多少人,捞起来多少尸体。

    来到河边,汉子看到对岸躺着人,就立马跳下河,游到对岸,一看是个男人,全身都是血迹。把手伸到鼻子下,还有气息。

    男人将其背起来,正准备走,又瞄眼看到下游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个人。

    男人正准备先把男人背过去,再来救那边那个人。

    但忽然背后男子晕晕乎乎,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先救她。”

    汉子背着男人正准备过河,“先把你背过去再说。”

    “先救她。”

    汉子有些无奈,早一点晚一点又如何呢?

    汉子只好放下男人,跑到下游去,发现是个女子,也有呼吸。

    最后汉子唉声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呢?现在的小年轻也真是,动不动就搞什么殉情,也不知脑壳里想得什么东西。”

    男子先后把女男带回家,然后找到自己的婆娘回来照顾,又让男孩去请来郎中。

    这个汉子虽然过的很拮据,但救人时还是没有太多犹豫,就算知道找郎中一次要花去自己几个月的工钱。

    汉子就是朴实,不然村里的人也不会叫他徐阿牛。

    手机用户请浏览m.69zw.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